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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

作者:沙漠舟
更新时间:2017-10-25 21:07:30
,也是想陪侄儿备战高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清明过后没几天,北京的非典就轰轰烈烈地闹起来了。

    这时,学校已不让集会,而我,又岂敢找上门去,说,我刚从北京来……

    那时,可谓“谈非色变”,凡是北京回来的,都要先隔离观察。

    看来,演讲的计划泡汤了。

    我只得到侄儿学校的所在地,租了民房,一边写自传,一边陪侄儿备考。

    侄儿小强和他的两个好同学嫌学校宿舍太吵,也搬出来,和我吃住在一起。

    小强的这两个同学,姑且称他们为小山和小芸吧,是一对早恋的恋人,在外面租房住,其实就是同居。

    现在的中学生,真太牛了!

    小强第一次买饭菜回来时,我吃惊,心痛。

    四个人的菜,只有小小的两小碗,且都是青菜,才两元钱。

    你们平时都这么吃么?我问。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有的同学吃的还不如我们呢。小强说。

    我赶紧掏出钱,让小强再去买点菜。

    那两个月,在房租和吃饭上,我都尽量少让小山和小芸花钱,他们的家境也并不宽裕。

    高考前夕,小强要交报名费和考试期间的食宿费,不多,加起来不过200元。

    而这时,我所带的钱已花的差不多了。怎么办?

    我急得上窜下跳,还去城里找了朋友,却空手而归。

    幸亏原市委党校校长黄兰英大姐慷慨解囊,解了燃眉之急。

    碰了一鼻子灰

    早在高考之前,我就开始为小强上大学的学费着急。

    我从北京一位从事出版的大姐蒋蓝黛那儿赊欠了好几百本书,想推销了赚点钱给侄儿上大学。

    一份礼物 一份爱

    七年前,一场震惊闽北的雷击事故,夺去了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其中之一,就是我44岁的哥哥。

    我失去了一位好哥哥。

    侄儿失去了一位好父亲。

    去年,在贫困中顽强求学的侄儿考上本省一所大学,由于交不起学费,他被迫回水吉中学复读。

    身为叔叔,我为自己的无能羞愧不已。

    今年六月,侄儿又将走上考场,为了不让去年的悲剧重演,我借清明节回家扫墓之际,带回了一些图书,干起了卖书的“勾当”,为侄儿筹集学费。

    您所看到的这些书,基本上是我的老师、儿童文学博士蒋蓝黛女士策划出版的,可谓本本皆是精品,其中《天才狗》、《世界100名人成长纪录》、《孩子的资本》等书还曾被评为全国优秀畅销书,深受广大中小学生的欢迎。

    第二十章 初登讲坛(3)

    对于成长中的孩子来说,一本好书不但能启迪心灵,开发智慧,有时甚至能让他们受益终生。因而,一本好书,既是一位好朋友,也是一份好礼物。

    您或许有正在成长中的儿女、弟妹、侄儿、外甥,那么,为他们送上一份这样的礼物吧!

    这将是一份爱的礼物。

    金钱有价,而爱,却是无价的。

    当您决定购买这样的一份礼物时,也就送给了我的侄儿小强一份爱心,这,是另一种礼物。

    沙漠舟

    2003年清明于建阳

    我打印了上面这样一份“卖书启事”,和侄儿一起拎上书去了市政府,到一些办公室做起“直销”。

    然而,跑了几间办公室,我碰了一鼻子灰。

    很多人把我当成了以卖书为幌子上门乞讨的残疾人。

    哈哈,老天不开眼,此路不通啊!

    我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一计不成,我又生一计――到书店推销如何?

    我带着样书,找到城里当时最大的一家书店――邮政书城,闯进经理办公室。

    经理名叫吕永辉,是个目光炯炯的大帅哥。他看了我的名片,说,你就是沙漠舟?我知道你,在《闽北日报》上还读过你的作品。

    原来,吕经理曾在我所在的镇当过邮政所领导,我哥哥遭雷击去世的事他也知道。

    吕经理看过我带去的样书,说,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读者俱乐部,正开展读书月活动,你能不能来给我们做一场演讲,我们在现场推销你的书,或许效果更好。

    还以为演讲计划彻底泡汤了呢。老天爷终于睁开他惺忪的睡眼了!

    邮政书城和共青团建阳市委联合,为我主办了专场演讲。

    2003年7月26日,阳光像向日葵一样盛开。

    邮政宾馆六楼会议室拉起了大红横幅:

    理想是苦难的光辉。

    我第一次登上了演讲台。

    演讲一开始,我就像开足马力的火车,拼命往终点狂奔,什么抑扬顿挫,什么手势表情,统统抛在了脑后。

    拿着稿子的手在发抖,怎么也控制不住。

    演讲结束,现场的二百多名学生还是给了我热烈的掌声。

    从专业的演讲角度而言,我的这场演讲“处女秀”是失败的;

    从我的勇气和胆识来说,我又是成功的。

    在演讲之路上,我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我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也没在公开场合做过演讲,我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任何事都勇于去尝试,不惧失败。

    团市委书记姚丽铭知道我侄儿上学有困难后,说,团委这边刚好有这方面的助学金,等你侄儿去报名之前,到团委来一趟。

    小强被武汉的一所大学录取,团市委给他发放了1200元助学金,几个亲戚你五百他一千地为小强凑了学费。

    8月底,我送小强到了武汉。

    学费要5000多元,我们带的远远不够,最后,只交了3500元。

    我收到生命中最大的一笔馈赠

    我在武汉租了房子,打算写完自传再去北京。

    我的“新家”在武昌火车站附近的井岗村,三楼,不到四平方米,除了床,只剩可以转身的空间。

    房间破旧,窗玻璃也破的七零八落,唯一可欣慰的,就是它租金足够便宜――每月只要50元。

    在武汉,我经常处于饥饿边缘。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骆驼肚子,我摆地摊卖过书,卖过红叶贺卡,甚至把自己的诗作复印了在街头一元两元地叫卖。

    从蒋蓝黛大姐那里赊欠来的几百本书,价值好几千块钱,没能卖掉,本想退回去,但蒋姐知道我卖书是为了给侄儿筹学费,说,那你就不用退了,就当我送给你侄儿的学费吧,你怎么处理都行。

    这是我生命中收到的最大一笔馈赠。

    这次,我把它们带到武汉,在一些学校门口摆卖,卖的钱支撑我和小强度过了一段难忘岁月。

    一次,我在街头遇到因抗议老师体罚学生而愤然退学的高中生吴怀尧,他把我的事迹向采访过他的《楚天都市报》记者陈俊旺报了料,陈记者遂采访了我。

    2003年10月8日,《楚天都市报》在头版刊发了关于我的报道,配了两张照片,标题是:

    在诗歌中,小个子昂首前行。

    吴怀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而又聪敏过人的文学小青年,第二年斗胆闯到北京找我,光荣地成为北漂的一员。2006年在《财经时报》任记者期间,以一则“中国作家富豪榜”的独家报道,轰动神州,被两百多家媒体转载、评论,他也跻身中国最年轻的名记者之列。

    我本来是要用泪水乃至鲜血来写这样一个字的……

    2003年10月,我从武汉回了一趟故乡……

    家乡是温暖的,我刚一回到故乡,就得到市诗词协会的邀请,请我参加市诗词协会成立十周年大会。大会在太保庙举行。我是第一次来此――这儿的景色与建筑大大超过我多年以来对它们的想象。

    拾级而上,我看到“诗协”开会的会场外挂着的横幅了。

    我并未急着进入会场,而是举目浏览了周围松竹叠翠的美景,用深情的目光问候了蓝天上淡淡的白云。

    会议尚未开始前,我把这次太保庙的各处大殿都逛了一通,我发现这座庙宇最具特色的不是她的依山而建,而是她的每一个大殿都有供人抽签的签筒,并且每张桌子上还不止一个签筒――都有两个或三个。

    第二十章 初登讲坛(4)

    逛了两个大殿,我都放弃了抽签的念头,到了第三个大殿,寂静无人,我忽然决定抽一签。

    当我把手伸向桌上的两个签筒中的一个时,签筒上的三个字却让我禁不住会心一笑:

    ――度人舟!

    那一瞬间,我心里升腾起安宁、祥和的云朵。冥冥之中的神明,在以这种方式点化于我。

    佛语有云:“度己度人。”又说:“己身不度,何度众生。”二十年的砺炼修为,我已完成了自我拯救也即“度己”的任务,余下的岁月,便是踏上“度人”的长途,去将自己的生命点燃为一支永恒的火把,照耀无数人漫漫的长夜;将自己的理想化作一叶舟,渡无数苦海中的人们,抵达光明的彼岸……

    ……

    会上每人都朗读了自己的诗词。我朗诵的是1999年在北京雨中卖报偶得的《面对》:

    “面对远方

    用我的脚步就足够

    面对风雨

    用我的意志就足够

    ……”

    我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并告慰在北京的那一段忍饥挨饿的艰难岁月,告慰自己沧桑历尽的青春。

    会议结束,当众人皆走出去,室内只剩我、主持人李家钦主任、刘建老师时,他们两位每人各掏出100元,说,沙漠舟,你自己这么艰难,还照顾你侄儿,"奇-_---*--网-QISuu.cOm"这点钱是小意思,你拿着……这一天,这一个上午,我在人间再一次遭遇了深深的、深深的感动……

    人间是多么美好!因了有这无数的温暖和感动,我真想活上一百次、一千次!

    吃午饭时,第一次见面的闽北卫生学校总务处的杨敏主任对我说,沙漠舟你以前发表在《闽北日报》上的文章(应该是转载自《北京晨报》的那篇《驾希望之舟穿越命运的荒漠》)我拿到班上给同学们读过,有的听了都掉了眼泪……

    杨主任还说,回去后向校领导汇报一下,看能否在我回武汉前在闽北卫校安排一场我的演讲。下午,众人散去。我和瑞春兄以及堪称朱子研究专家的方彦寿君一块下山,瑞春一再叫我到他家过一夜,好好休息一下,但我还是决意先回家。

    半小时的汽车,把我从城市送到了乡村。送到了生我养我的那座小小的山村。

    满怀喜悦打开落着大锁的大门(那把钥钥匙伴我几乎走了半个中国),房间门却锁得紧紧的,钥匙在嫂嫂那儿,邻居说她到山上帮人摘桔子了。

    我疲乏至极,又跑到同村的大姐家,想找一张可以休息的床,然而,没有……

    打手机给老友彦忠,他也不在家中。

    我站在村中的一条岔路口,一时竟有无家可归之感……

    最后,我决定不休息了,上山去看望九泉下的亲人们。

    这,才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不想再等到第二天。

    故乡的后门山上,埋着我挚爱的三位亲人。

    哥哥的坟墓在靠近路边的山坡上。他去世那年,似乎有预感地对人说,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埋在靠近路边的山上。这样他能看到大路上来去的朋友们……

    我走过一片收割后的稻田,穿过一条干涸的沟渠,钻过一片荆棘交错的灌木丛,站到哥哥坟前时,已是满头汗水。

    哥哥的墓地才半年多的时间,又是一片荒芜景象。

    半年前的清明节,我专程从北京赶回1000多公里外的家乡,为哥哥、父亲、和母亲扫墓。

    那时,我曾和嫂嫂以及侄儿、侄女一起,用锄头和柴刀将亲人们的墓地上的野生杂木杂竹杂草铲除干净。

    想不到,半年之后,那些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又“卷土重来。”

    这些寂寞地生长着的植物,莫非是为了陪伴黄土下我寂寞的哥哥?

    “哥,我回来了!”抚摸着哥哥那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墓碑,我喃喃自语。

    “哥,七年了……我们有整整七年没见面了……这七年来,你在下面还好吗?爸妈他们好吗?有你陪伴他们,我放心多了……”

    “哥,小强考上大学了……我的两本书也快出版了……我现在可好了,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和爸妈,可以放心了……我不会辜负你们,也不会辜负这个世界……”

    泪水,滚烫的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

    我跪了下来,向哥哥叩了三个头。

    哥哥生前,给予了我如山般的厚爱,而我,永生也不能给他以哪怕一点点的报答!

    我起身,蘸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在哥哥的墓碑上写下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字:

    爱……

    我本来是要用泪水乃至鲜血来写这样一个字的……

    午后的阳光热烈地打在大地上,打在哥哥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打在光滑如镜的碑面上醒目着的那一个大大的“爱”字上……

    我在哥哥墓后的一块荫凉下躺了下来――我实在太困了,尽管父母的墓地就在不远处,我还是决定先休息一会……

    身下是一块平整的黄土地,头上是一碧如洗的万里蓝天。远处传来农人收获金秋的打谷机轰鸣……这一切,是如此的令人心醉!

    我轻轻闭上疲惫的双眼,仿佛置身于母亲的温柔怀抱,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甜美幸福的笑……

    后记 举起理想的明灯(1)

    生命,是一次燃烧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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