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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7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显集团的人不可能不生出警觉,特别是惯了宫廷斗争的韦妃和武三思。所以现在杨清仁唯一的希望是杀他灭口,杀不了只好尽快送走瘟神。

    在正常情况下,“范轻舟”理该不会揭破他的身份,因为揭破他须挺身而出,先暴露自己是大江联的人,属“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蠢招。

    前方传来弦响箭去的声音,每当箭矢破空之音“嗤嗤”,接着就是喝彩叫好。听潮水般起落的人声,知前方湖岸处聚集了超逾千人,难道又在比拼箭技?

    他久未碰过弓矢,禁不住手痒痒的。

    林路尽,广阔的河原区在前方扩展,星罗棋布的夜空扑眼而来,半阕明月在后方低处现出仙姿。

    在山中湖西岸起伏平缓的野原上,十多列树木整齐的临湖排立,林外竖起十个箭靶,每靶均挂着风灯,光照下靶身插满长箭,但能命中红心的箭却是寥寥可数,未抵箭靶力尽坠地的箭则遍地皆是。

    靶阵另一边聚了两千多人,离开约七百至八百步,超越了一般箭手的射程,难怪大部分的箭沾不到箭靶的边儿,远兼吃风,不易拿捏准绳。

    商豫走得不知去向,龙鹰跃下马来,想的是绕过人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嗤!嗤!嗤!”

    三枝劲箭破空而去,分别射往三个箭靶,两箭命中红心,只一箭插在偏离红心不到一寸的位置。

    震空采声。

    龙鹰发觉即使第一流的箭手亦要失准的原因,在于挂在靶顶的风灯,风吹焰闪下,影影绰绰的,会令人生出错觉,误判位置。

    此人三箭连珠,有两箭中的,非常难得。

    龙鹰牵着马儿,转走人群的大后方。

    忽然有人扬声道:“范兄为何姗姗来迟?就罚你射一箭给我们欣赏,如未能一箭穿心,须喝三杯罚酒。”

    众人齐声起哄。

    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错在曾月旦【月旦春秋:比喻评论人物的好坏。】杨清仁的箭术,其时还口出狂言,又拒绝射箭,故人人希望看到他出丑的情况。

    发言者是那个劳什子“兰陵公子”白盖,此人先后两次在他手上吃瘪,又被他破坏追求独孤倩然的事,含恨在心是必然的了。

    一般江湖好手虽懂射术,但很少会就这方面下苦功,与重视骑射的世家大族迥然有异,乃因入仕之途,非文即武,做武将的条件必须骑射了得,遂成风气。

    李裹儿的娇声响起道:“范轻舟你快过来!”

    郡主开金口,龙鹰更是无从拒绝。

    他本无显露锋芒之心,不过记起曾在高奇湛的帅府广场上表演过箭技,现在只不过是再来一次,又可顺便警告欲在牧场外拦截他的人,须冒上利矢贯身之险。

    这叫既来之,则安之。

    龙鹰朝李裹儿的位置走过去,在火把光下,李裹儿兴奋得俏脸红扑扑的,妙目生辉的盯着他,瞧得他心慌意乱。

    他认识的有四群人。

    李裹儿在孙大娘【校者按:此前未出现大娘姓氏,龙鹰如何晓得?】、武延秀等簇拥下,位于人群中央的正前方,却见不到杨清仁,令他想到杨清仁可能没有来参加田猎,幸好商月令化身宋问来陪了他一个晚上,否则此时心里会很不舒服。

    左方那堆人最易认,因有包括独孤倩然在内的关中女郎在其中,百多人目光全朝他投过来。

    在他们后方是以穆飞为首的三十多个穿上牧场服饰的男女,出奇地龙鹰感应不到带敌意的波动。

    李裹儿右侧的大群人部分是岭南云贵队的人,以越浪为中心,他旁边的文纪昆仍拿着长弓,刚才的三箭是由他射出,赢得如雷掌声。

    出言挑衅的白盖立在文纪昆之旁,两人眼神充满敌意。

    他最顾忌的高手敖啸凑在越浪耳边说话,看着他接近的越浪不住点头。

    龙鹰还见到黄河帮少帮主陶显扬,依偎而立是位身长玉立的美人儿,一身猎装,将美丽的体态尽显无遗,面相不类汉女,清丽脱俗,看来陶显扬将万仞雨的警告当作耳边风,与此极可能是大江联所施美人计的女子到了难舍难离的阶段,无法自拔。

    经过越浪时,他友善地和龙鹰打招呼,敖啸和其他人点头微笑,只有白盖、文纪昆等数人给脸色他看。

    龙鹰向越浪笑道:“这么远!怎射呢!”

    他的话惹来岭南诸人一阵笑声,气氛轻松了点。

    接着来到李裹儿前方,恭敬施礼道:“请郡主指示,小民现在该喝敬酒还是罚酒呢!”

    众人一阵哗然。

    龙鹰的话表明是成是败,任他选择。

    所有人全静下来,看李裹儿怎样说。

    李裹儿嗔道:“第一晚你便口出狂言,但又不肯下场射箭,今晚如果你不能作出交代,休想本郡主放过你。”

    众人同声附和。

    龙鹰转向文纪昆道:“我们来个以箭比箭如何?文兄可有兴致。”

    众皆愕然,不明白龙鹰在说什么。

    《龙战在野》(卷十一终)

    卷十二

    第一章神乎其技

    众人期待下,龙鹰微笑道:“小弟一说各位立即明白,就是由我和文兄各取同等数目的箭,比箭开始后,文兄有一枝箭能触及箭靶,算小弟输,来个当众向文兄服输敬酒,反之亦然。但如果文兄保留一箭不射,作和论。”

    前几排的人全像瞧傻瓜的瞪着他,后方则传来哗然之声。

    龙鹰差点向瞪大美目盯着自己的独孤倩然眨眼睛,幸好及时压抑冲动。

    文纪昆现出一个自负箭技者的不屑神色,从容道:“如此即是范兄有把握以箭追箭,击落文某每一枝射出的箭,对吗?”

    龙鹰微笑道:“只有少许把握,因从未试过,不过今夜大家兴致这么高,小弟出丑不打紧,最重要是可博各位一粲,增添高兴热闹,何况向文兄敬酒绝非苦差,何乐而不为。”

    众人想不到他忽然又变谦虚,登时有人喝彩叫好。

    龙鹰转向李裹儿道:“请郡主决定箭数。”

    李裹儿俏脸亮起来,身旁的武延秀则神色转厉,显然因范轻舟向李裹儿献殷勤心中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李裹儿道:“就九枝吧!”

    文纪昆道:“谢郡主。”接着脸上现出个奸险阴沉的笑容,道:“射靶不如射灯,只要挂在靶顶的灯有一个熄火,立告胜负分明,人人看得清清楚楚。”

    人丛处处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气氛热烈。龙鹰所提出别开生面的比试,引起所有人的兴致,而文纪昆以灯明灯灭为胜负的指标,增添了比试的趣味性。

    文纪昆这个提议的高明处,是表面看似对龙鹰有利,风灯当然比箭靶小多了,较难有准绳,可是箭靶全位于阴暗处,在夜色里远及不上风灯光芒绽放,目标明显。

    即使现场有倾向于范轻舟者,也不会就此争拗,因为没有人认为范轻舟可办得到。要击落文纪昆射出的箭,箭速不但须高于对方,还要掌握其射出的角度和注入箭内的劲道,难度之高,没人可想象得到。

    何况绝大部分人都等着看他出丑,怎会帮他说话。

    李裹儿虽对他有好感、兴趣,可是碍于身份,不宜公然为他解忧。

    龙鹰哈哈笑道:“这叫‘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愈来愈精彩哩!累得小弟手痒。哈!谁人愿借弓矢予我范轻舟?”

    一人大声应诺,排众而来,赫然是穆飞。

    龙鹰揉揉眼睛,大奇道:“小弟有没有眼花看错,竟然是穆飞兄。”

    他这么说,机灵者均晓得两人间有过节。也糊涂起来,因穆飞既可以是示好,也可以是心切促成他的出丑。

    在众人眼中,穆飞非是寻常的牧场人,而是在马球场上异芒绽射的超级马球手。

    在众人注视下,穆飞洒然解下背上大弓,双手奉上,道:“范先生如能胜此箭赛,穆飞会自罚三杯。可容穆飞为先生挂上箭筒吗?”

    龙鹰听出他的敬意,转过身去,让穆飞将箭筒挂在他背上。

    穆飞又取走两箭,使筒内劲箭合乎安乐郡主定下的箭数。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后面的人往前挤,又往左右围拢,生怕错过精彩场面。

    文纪昆举高箭筒,向他显示箭数。

    气氛进一步扯紧。

    龙鹰此时离文纪昆约十五步,他没有移位,就那么转过身去,面向远在八百步外的十个箭靶、十盏风灯。

    穆飞后退两步,变得只有龙鹰和文纪昆立在人丛前方处。

    文纪昆示威的拉弓至满月,又放开弓弦,发出“噔”的一声,如此重复几次,似不费吹灰之力,立即惹得支持者起哄。

    龙鹰别头向李裹儿笑道:“请郡主主持启动礼!”

    李裹儿紧张至俏脸通红,勉强点头,道:“你准备好了吗?”

    龙鹰仍瞧着她,咧嘴笑道:“请郡主立即发号施令!”

    她旁边的孙大娘和武延秀都瞧呆子似的看着他,如果李裹儿立即发号,“范轻舟”仍只顾瞧李裹儿,怎看得见对手射出的第一箭?

    李裹儿嗔道:“专心点呵!”

    龙鹰像此时才记起正在干什么,转头回去。

    人人的心儿都提至咽喉顶,怕的是第一箭龙鹰已令他们失望,没有精彩的场面。

    “开始!”

    弓弦声连续响起。

    文纪昆确是了得,一探手从背后箭筒抽出三箭,安置弓弦,枝枝满弓射出,开始的两箭采仰射,当然上仰的角度远比不上龙鹰,但仍能保持准绳实难能可贵,分取靶阵最靠边的左右箭靶。最后一箭为平射,贯满真劲,如依其速度劲头,直至命中中间偏右的靶上风灯,仍不虞有丝毫下坠。

    过程实在太快了,众人只有呆看的分儿,等着灯火被他射灭。

    龙鹰慢上一线射出三箭,亦是连珠发射,当每一箭均比对方射出之箭慢上一线的时候,登时生出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就像两人早操练过如此射箭千百次般,配合得天衣无缝。

    龙鹰三箭均为平射,像长了眼睛般懂得找寻追击的目标。其中的一箭更疾如电闪,以更高的速度索命鬼般追着敌箭去了。

    “叮!叮!叮!”

    箭镞撞击声几不分先后的在离风灯数尺许的位置爆响。

    风灯依然。

    两千多人聚集的草原,静至只剩下风声和火炬的猎猎燃烧声。

    文纪昆色变往龙鹰望来。

    龙鹰笑道:“承让!”

    文纪昆倏地踏前一步,半侧身,拔箭举弓。

    众人齐声哗然。

    文纪昆变动虽不大,但刚好能以身体遮挡龙鹰的视线,不让他瞧到箭矢离弦时的位置。

    今次他的目标是右端的风灯。

    大部分人虽不屑他的行径,亦难以怪责,因并没就这方面订立规矩。

    就在文纪昆将弓拉至满月的刹那,龙鹰的箭早上一线望高空射去。

    “嗤!”

    文纪昆的箭平射而去。

    功力稍次者,根本弄不清楚谁先谁后。

    所有人呼吸都暂时止住,感受那千钧一发的压力,谁想过箭赛可变得如此紧张刺激,诡变多端。

    龙鹰拿捏的时间精准至分毫无误,欺的是文纪昆来不及变招,胜的就是这一线之别。

    龙鹰非是因爱出风头,又或为要压倒文纪昆,而是在创造有利于“范轻舟”的未来条件。

    一场箭技比拼,胜过千言万语,既可镇着以牧场为首的世家大族,又可使岭南诸人对他生出惮忌。而此间发生的事会随各队归家散播全国,令“范轻舟”本止限于长江流域的名声广为传播,一举成名。

    同时更为“范轻舟”的神都之行造势,武三思和二张之辈不对他刮目相看才不正常。就在他与刚离开的乐彦商讨结盟事宜之初,他早决定放手大干。他的声望愈高,说出来的话将愈见分量,对杨清仁的威胁力势不住提升。如给他打进李显的太子集团,杨清仁除乖乖屈从外,再无他法。

    “范轻舟”不会成为一个包袱,他随时可将之于一夜间解散,只要事前做足准备工夫便成,这是从台勒虚云处学来的智慧。

    箭簇摩擦的微响远传回来。

    文纪昆的箭被从天空弯下来神乎其技的劲箭硬撞至失去准头,被压得稍偏往下,在风灯的照耀下,两箭同时命中红心,尾羽互相和应般颤震。

    “好!”

    两千多人毫无保留的爆起激荡河原的喝彩高喊,龙鹰此箭赢尽人心,文纪昆不但输掉箭赛,且失掉别人的敬意。

    不论文纪昆如何无耻,亦无颜射出另一箭。

    越浪扬声道:“此赛就此作罢,和气收场。范兄箭术神乎其神,可与鹰爷平分秋色。”

    龙鹰心忖是一模一样,幸好在场者没人见过“龙鹰”射箭,只能想象。谦让道:“越兄夸奖了,雕虫之技,怎能和鹰爷相提并论,据闻鹰爷可在暗夜里命中一里外从野林惊飞的小鸟,那才当得上是神乎其技。”

    说时偷望李裹儿一眼,见她闻鹰爷之名不但没不悦,双目还射出向慕之色,显然少女崇拜英雄的心性,盖过了成人世界的仇怨嫌隙。

    再不看铁青着脸、狼狈不堪的文纪昆,先将弓矢还给穆飞,又向李裹儿告辞,接而抱拳多谢各方的支持,在彩声掌声里施施然离开。

    临走前他接触到独孤倩然的明亮眸神,不由心中后悔,因瞧出伊人心里对自己的欣赏和爱悦,他实不该在人丛里搜索她那双醉人的明眸。

    足音追来。

    龙鹰放慢步子。

    穆飞来到他身边,诚挚地道:“感谢范爷的多番训导,令小子汗颜,知己之不足。小豫说得对,她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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