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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6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商月令神魂向往的点头应是,道:“她老人家说过,好的丈夫可分为三类,就是伴侣、知己和情人。”

    龙鹰道:“说得精彩,该是就宋师道、寇仲和徐子陵三个与她关系最密切的男人而言。”

    商月令道:“在说及他们三人前,秀珣场主先论述她娘亲的两个男人,就是她的爹和鲁妙子。”

    龙鹰给惹起好奇心,道:“她有何评论?”

    商月令轻轻道:“鹰爷很有耐性听人家说话,这是当知己必须的条件。”

    接着道:“谈论她爹时,秀珣场主字里行间充满惋惜,指他凡事都想多了,小事可化为大事,故一生充满苦虑,使自己不开心,旁人也很辛苦,因而减寿早逝。”

    龙鹰道:“鲁妙子又如何?”

    商月令道:“秀珣场主说鲁妙子是个好情人,却是最糟糕的丈夫。”

    龙鹰失声道:“最糟糕的?”

    商月令闭上美目,道:“她形容鲁妙子的人生,就像个爱玩的大顽童,到了一间满是各种玩意的大屋,要他只专注于其中的几个玩意是没有可能的。”

    龙鹰点头道:“形容得很妙,连身后事仍要耍上一招,便可推想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商月令道:“她留给后人看的传记,一字一徘徊,用心良苦,是希望后代的女儿们知所选择。”

    接着张开秀眸,轻描淡写地道:“当月令听到鹰爷独行千里,于契丹人实力最强大处斩下敌酋尽忠的首级,月令心里的那个‘野丫头’给唤醒过来。”

    龙鹰一怔将她搂到身前,双方贴体相对。

    商月令娇媚地横他一眼,双手搂上他的脖颈,道:“我是引用秀珣场主的形容词句,不论是哪种出身,每个女儿家心中都有个‘野丫头’,就看会否被引发出来,而她毕生最大的遗憾,正是没有释放出心底里的那个‘野丫头’,一切依循家训规矩。可是如果她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她会选择曾将她的‘野丫头’差些儿勾引出来的‘坏蛋’。”

    龙鹰道:“肯定是寇少帅。宋师道品味高绝,与秀珣场主兴味相投,是最佳的伴侣;徐子陵似闲云野鹤,淡泊名利,清心静虑,乃知己的难得之选。但寇少帅才能勾出良家妇女心里的‘野丫头’,可是当时他满脑子争霸天下的大计,哪来余暇顾及男女私情?”

    商月令讶道:“你怎会这么清楚?”

    龙鹰吻她香唇,道:“此涉及另一个须说足两个时辰的故事,不宜在此刻打开话匣子,今夜是专为甜言蜜语而设的。”

    商月令再次闭上美目,沉浸在某一情绪里,悠然道:“接着便是鹰爷雪硖石谷之耻,大破孙万荣的消息,月令再按捺不住,籍商讨飞马节为名,秘访扬州,亲自问桂师兄有关你的所有事。桂师兄当时说过一句话,使月令印象深刻。他说你是个没有人可摸得通透的人。当时月令心想,这么的一个人会是怎样子呢?天下间怎可能有如此的人!”

    稍顿续道:“月令再控制不了心里的‘野丫头’,用尽办法去打听有关你的事,点点滴滴的收集,就像在现实里连续发生的说书传奇。孙万荣之后是以狂风扫落叶的方式助吐蕃人光复高原,最精彩是紧接其后的天石争夺战,因有武延秀在场,看着突厥大汗打开空无一物的天石,得到的是‘龙鹰笑赠’的铁牌子,还骇得默啜不得不恭送武延秀返中土,让这小子捡回小命。鹰爷呵!你是怎办到的?月令要知道详情呵!”

    龙鹰叹道:“幸运的成份最重要,小弟实不敢居功,有机会定将全部细节一一奉上。”

    商月令道:“鹰爷偕万仞雨和风过庭到南诏去的情况,没有人知道,知的是风公子携美而回,还多了个异族高手,接着是雄霸金沙江流域的金沙帮被连根拔起,鹰爷的行事不单难以测度,还令人不敢相信。”

    龙鹰叹道:“发生在南诏的事,回想起来,连我都感离奇曲折,说出来很多人是不肯相信的。”

    商月令被他再亲香唇后,忽然勾着他的头情如烈焰的献上火辣辣的香吻,唇分后美目没法睁开的剧烈喘息着,好一会儿后道:“很久很久以后,才从川蜀处收到鹰爷在南诏死守风城,以百多人击退数万人的攻城大军,当时月令心中有个想法,就是纵死也要死在你的怀抱里。”

    龙鹰大乐道:“原来小弟尚未见场主前,已向场主展开一波又一波的追求攻浪。这可能是爱情史上最漫长和艰辛的求爱。”

    商月令勉强撑起少许眼帘,娇媚地道:“说得动人。接着就是月令最难度过的一段日子,消息来得非常突然,神都忽然盛传你率领五百人到西域清剿贼王边遨的马贼团,又说默啜尽起本部,以排山倒海的威势南下迎头痛击鹰爷的奇兵,即使对你最有信心的人,也认为鹰爷绝无幸免。鹰爷可知月令暗里为你哭了多次!噢!”

    她的樱唇被龙鹰温柔的封着,搂着她的一双手再不客气,肆虐香背,到放开她时,美丽的场主霞烧玉颊,娇柔无力,媚态横生下诱人至极点。

    酥胸不住起伏,动魄惊心。

    两个有情人若如两团烈焰,熊熊燃烧,难分彼我。

    龙鹰的吻雨点般落到她脸上颈际,咕哝道:“月令晓得我现在想什么吗?”

    商月令咿晤,似呻吟多于响应,也不知她是否晓得。

    龙鹰咬着她耳珠道:“我又感到时间停顿了。光阴是世上最离奇的东西,如果没有日落月升,昼夜交替,换之以永恒的白昼或暗夜,星辰止移,我们是否仍可感到光阴的流逝呢?”

    “噢!不要!噢!”

    龙鹰将“野丫头”拦腰抱个满怀,一边亲嘴,认步奇准的返“新房”去了。

    ※※※

    送商月令一程后,龙鹰见天尚未亮,返帐嗅着美丽场主留下的幽香寻梦去也。

    俄而醒来,已是天色大白。

    感到商豫仍在帐内用功,不由生出懒洋洋的感觉,回味着昨夜极尽男女之欢的炽热情况。

    此时商豫传来异乎寻常的波动,骇得他弹了起来,抢到商豫的帐幕里去,坐于其后,双掌按着她背心,施尽浑身解数,方将她乱窜于经脉内的真气重新理顺。

    暗呼好险,并警告自己以后不要滥用此速成的功法,因受术者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

    幸好商豫像小魔女般是天生练武的料子,兼福缘深厚,险险过关。

    到在崖边坐下,他已疲不能兴,还好不是发生在来牧场的途中,否则肯定难逃台勒虚云的毒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龙鹰闻揭帐声张大眼睛。

    商豫来到他旁站着,嚷起来道:“天呵!猎场竟是如此美丽,为何以前看不到呢?”

    龙鹰大喜瞧去,迎接他是商豫泪盈于睫的一双大眼睛。

    商豫颤声道:“为了看到这样美丽的天地,商豫愿付出任何代价。”

    第十八章西山竞箭

    龙鹰和商豫沿山路往下走去,已是另一个黄昏。

    狩猎的队伍从西面山林返回湖原营地,谈笑声不住传上来,该是收获甚丰,满载而归。

    龙鹰没法投入野猎的情绪去,脑内仍萦回着昨夜的男欢女爱。

    商豫道:“师父不是说过如果成功了,会有任务派给小豫吗?”

    龙鹰道:“我们的关系必须保密,唤我范先生比较妥当。”

    商豫点头答应。

    龙鹰道:“我派给你的任务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再没得回头。所以现在我给你拒绝的自由,可是你若真想见识牧场外的世界,成为真正的高手,做一件对天下有建树的事,这确为千载一时的机会,但同时须作出牺牲。你不用现在决定,可到月满之时才告诉我。我绝不会因你拒绝而不高兴。”

    商豫兴致勃勃地道:“范先生可否透露一点让小豫知道?”

    龙鹰道:“问题正在这里,我一是什么都不说,一是坦然相告,皆因事关重大,知道已是沉重的负担。如果你的心愿是嫁人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可当作从未听过我这番说话。”

    商豫欣然道:“根本不用考虑,小豫立即答应,我从未想过自己如此幸运。我早准备好了,不论代价是多么大,我也全力以赴,永不后悔。”

    龙鹰道:“那你将会被卷入大时代的洪流里,身不由己,直至胜利的来临。”

    商豫道:“小豫是否须追随在师父左右?”

    龙鹰道:“刚好相反,你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见不到我。记着唤范先生。我要你变成个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商豫深吸一口气,道:“范先生可知你说这几番话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说话的内容亦耐人寻味。”

    龙鹰淡淡道:“因为我的确是另一个人,‘范轻舟’只是我的化身,我真正的名字叫龙鹰。”

    商豫剧震止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瞧着他。

    马儿的头撞在她背脊处,推得她朝前踏出一步。

    龙鹰勒着另一马的缰索,止步道:“下个月你们将有一批战马运往幽州去,你将随队出发,到幽州后留下来,自会有人来和你接触。”

    商豫低声嚷道:“天呵,不是真的,我竟拜了鹰爷为师。师父!师父,让小豫多叫两声好吗?”

    龙鹰苦笑道:“真是不知世情险恶的丫头,更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可惜没有人更适合了。我需要你去保护一个人。”

    商豫漫不经心地道:“谁?”

    龙鹰传音道:“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

    商豫张开小嘴,但说不出话来。

    ※※※

    抵达谷原,三骑迎面驰来,原来是乐彦和两个手下,隔远向他打招呼。

    龙鹰着商豫自行到猎场觅地立营,迎上去道:“天黑了!还要到何处去?”

    乐彦令两手下在马道一边等候,然后与龙鹰驰往百多步外说话,道:“我须立即离开,皆因范大哥的提议事关重大,牵连又广,我和越浪研究过,均认为基本上是行得通的,唯一的顾忌是范大哥提过我们误以为是竹花帮的敌人,如芒刺在背。”

    两人在马背上说话。山中长风阵阵吹来,夹着山中湖水和烧烤野味的气味。人声、马嘶和猎犬的吠声,此起彼落。

    龙鹰岔开道:“关中队没了你怎成?”

    乐彦知结盟一日不成事,范轻舟不会多透露半句,识相的不追问,轻松地道:“准决赛对的是岭南队,有输无赢,故人人抱着玩一场之心,有乐彦或没有乐彦,无关紧要。”

    龙鹰直觉他是言不由衷,却难以就此追问,道:“古梦不能上场,对岭南队的实力没影响吗?”

    乐彦耸肩道:“多少有些影响,却未足令形势逆转,对‘少帅冠’越浪是志在必得。”

    龙鹰明白过来,乐彦的离去表面是为了公事,查实暗带越浪一把,让关中队因欠了他这个主将输掉此局,无缘进入决战,失掉问鼎的机会。

    但真的是这么简单吗?若真的如此,可见乐彦是个只理会私利,不顾道义的人,宇文愚他们会怎样看这个人?

    龙鹰大感事情不符常理。

    乐彦问道:“范大哥准备何时到神都去,好让我们有所安排?”

    龙鹰道:“此间事了后,我立即赶往神都去,且是公开行事,很容易可和我联络上。”

    乐彦压低声音道:“越浪会再找范大哥说话,请范大哥与他尽量保持可合作的关系,没有他爹的支持,我们空有通天妙计,仍只是白忙一场。”

    龙鹰道:“明白了!”

    乐彦沉声道:“请恕我多口问一句,范大哥怎可能对疏通南方的地方官员,如此有把握?”

    龙鹰歉然道:“真的不方便透露,可说的是支持来自军方,说到底仍是个利益的问题,只要瞒得过竹花帮,你们可等着发大财。”

    乐彦有感而发道:“与范大哥接触前,从没想过范大哥如此了得,影响力可直达朝廷,我们会适当调整大家合作的方式,不会为难范大哥。”

    龙鹰笑道:“重要的是合作的诚意,我范轻舟从不欠人,也不容别人欠我。一切言之尚早,但未来的发展,会印证范某人现在说过的没有一字是空言。”

    乐彦道:“明白了。”

    再谈几句后,两人道别分手。

    ※※※

    龙鹰沿着漆黑的马道望山中湖的方向缓驰,思潮起伏。

    世事难料,怎想到一直视之为畏途的飞马节之旅,收成如此丰硕。

    得美丽的商月令垂青固然是老天爷恩赐的福份,其次的大收获是令义送突厥妇孺返塞外的事露出曙光。

    他本想过如能助牧场队夺冠,可打正旗号与他们一起赴神都,可是因不知牧场队何时动身,而他却是刻不容缓。

    宽玉正在扬州等他的消息,离开牧场后他须立即兼程赶往扬州去,与宽玉商量大计,做好所有准备的工夫。

    撤离的事宜早不宜迟,迟则恐有不测的变数,不容有失。

    现在离女帝承诺的时间不足三年,一闪即逝,不许有延误。或许须主动找杨清仁那小子说话,逼他许下“南民北徙”的期限。如果他推三推四,只好由自己亲自上马,是无计可施里的下下之计。

    但他有把握杨清仁会乖乖屈服,因记起胖公公说过的话。

    其时他问胖公公有关宫廷叛变的问题,给胖公公指出他的不懂政治。胖公公说如为帝者发觉任何人有不臣之心,不管怀疑的基础证据是多么薄弱,甚至只是捕风捉影,亦一律杀之无赦,诛家灭族,方能安心。

    英明有德如太宗李世民,也难例外。

    所以只要他泄出杨清仁的身份,不论如何没凭没据,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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