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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又将这和尚架了回来,拖至方夫人车窗前头,待她吩咐。

      方夫人想了又想,虽说这朱砂痣外人不得知,到底也算不得十分隐密的事,家中乳娘、服侍的婢女也是知道的,保不准从何处泄了出去。只是话又不敢说死,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少不得要问上几句了。

      “我听你这话中有话,且同我分说一二,说得好了,便免了押你见官。”

      和尚十分不屑:“你这妇人,天性歹毒,你儿子的福分,全是由你折了。”

      方夫人听得火起,待要发怒,又听这和尚说:“你若好言好语,我倒替你指条明路,救你儿子性命。若还这般蛮横,造下孽来,也怨不得和尚不慈悲了。”

      方夫人一抬眼,见旁边已有人驻足指点,不好发火,只好冷声问道:“不过随口问一问你,倒拿起架子,越发招摇撞骗起来了。将他押走罢。”

      这和尚哼了一声:“你自去寻人造孽,且看你儿活不活得。”

      方夫人听他隐指冲喜之事,这才真正大惊!

      冲喜之事极为隐秘,有这想头才不过数日,知道的人了了无几。

      这其中想阻拦此事的,也只有朱家了。可朱家一个外来小官,如何在短短数日之内打探到方荣圃胸口的朱砂痣?他家没这人脉,朱临丛她也躲在屏风后头细看了,并没什么手段本事,乃是个无用之人。

      当下方夫人沉着脸不说话了。

      车夫还待拖了这和尚走,小厮却比他有眼色,稳稳一手按住了。

      殷舜美也听得心惊,看方夫人神情说话,便知这和尚说中了几分,当下偷偷儿拽了方夫人的衣袖:“姨母……”

      方夫人思忖一阵,这才放缓了声音:“且请师傅到府上喝盅茶。”

      和尚便将袖子一振,挥开车夫和小厮的手,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方夫人只好打道回府,待进了方家大门,她下了车就想细问,那和尚却抬起一掌竖起,止住了她的话:“且领贫赠先去瞧一瞧你儿罢。”

      方夫人压下怒气,寻思方荣圃如今的样子,给他瞧一眼也坏不到那里去,倒要看他有何话说。

      于是命人引路,真个将这和尚引至方荣圃面前。

      方荣圃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呼出一口气却半晌不见吸气,总让人疑心他断了气。

      和尚走至他床前看了一阵,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从腰间褡裢里拿出个拳头大小的香炉并三柱香来。

      方夫人一看这香炉,便怔了一下,这香炉瞧着便像是用金和着黄铜做的,做工极细致,看痕迹,像是有些年头了。这和尚,倒不像他看着那般贫困潦倒。

      和尚自顾自的用火折子将这三柱香点着,插|入香炉,就搁在床侧的小几上,然后老神在在的坐下,入定。

      殷舜美迟疑道:“姨母,任他点这香,恐怕不太妥当罢。”

      方夫人摇了摇头,有意说这给和尚听:“众目睽睽之下,他作出事情,也休想活命。”

      和尚听了,只是掀起眼皮盯了两人一眼,冷笑了一声,又闭目养神去了。

      不过一会儿,服侍方荣圃的婢女便面带喜色:“夫人,您快来看,二公子像是好了些。”

      方夫人连忙走了过去,附下|身去细看,果然方荣圃的呼吸之声比方才强了些。

      方夫人一脸喜色,顾不得计较先前,忙对和尚说:“多谢师傅!还请师傅救人到底,快快救活我儿!”

      和尚歪头斜眼的:“贫僧也是治标不治本,救不救得了他,要看夫人你自己了。”

      方夫人莫名其妙:“这话从何说起?”

      和尚道:“替他化劫的人早已现身,夫人却从中阻拦,这便是自做孽了。”

      朱沅将张仲溪的《外感杂症论》誊抄完毕,搁下了笔。

      含素将桌上的纸张小心的拿起,铺到一旁晾着:“待这张也干透了,便将先前的一齐装帧成册。只婢子从未做过这活儿,怕装得不美,不如去外头书画铺子令人装帧?”

      朱沅摇头:“是我自家抄的,倒也不十分要紧,你只管放手去做,装坏了我再重抄过一遍,横竖这书我是要抄默至烂熟的。再不成,你去外头寻人问问要领也可,往后这样的活计只有愈来愈多的。”

      龙妈妈便道:“这事儿问婢子便可,以前也是常做的。且先熬罐浆糊出来。”

      含素几个,不知龙妈妈的出身来历,只从朱沅对她的看重,便也待她客客气气的,时日一久,龙妈妈这人也不讨嫌,彼此熟稔起来,一屋子主仆倒是极融洽的。

      含素、雀环两个便围着龙妈妈说话。

      朱沅微微笑着,这样就很好,自己在乎的人都在身边,没有割舍和痛楚。

      她一面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透过窗子看着庭中的阳光。

      只见外院的白路突然抹着汗从中庭的那条青石路上小跑着奔向上房。

      朱沅脸上的闲适散去,逐渐沉静下来,对含素道:“去听听是什么情形。”

      白路是柳氏派了出去打探方家消息,好加以应对的。

      含素应声去了。

      柳氏正在向白路问话。

      白路笑着道:“……夫人,外头都在传,方家次子是在劫难逃,好在他前世施恩于人,种了善果,今生有人来救他。您道这个人是谁?!竟然就是那个窑姐儿秦卿!

      她是瞅着时辰托生的,八字与方家次子是天作之合,命里助他!

      方夫人先前还不信,后头请了秦卿到府里一试,只她一来,这方公子便有起色了,她再倒了碗鸡汤给方公子喝了,竟然就没像先前那般呕吐,连大夫都看得啧啧称奇!

      后头方公子的脉象眼看着强了许多,方夫人没了办法,总不能硬看着儿子去死罢?和尚也说过,没了秦卿为辅,方公子过了这一茬,也有下一回,方夫人只好答应了让这秦卿过门。

      如今外头,将这和尚都传得神了!”

      柳氏连忙双手合什:“管他神不神,沅儿可算是好了,谢天谢地!”

      含素听了,再是稳重,也喜得差点儿忘形,急忙忙的去对朱沅说了:“姑娘,这可好了!”

      过了半晌,才又疑道:“姑娘,您不会是闲来看两本医书,便成了个神医罢,多少大夫也看不好,就凭您那两包香一包药的,就给他医治好了?”

      朱沅微微带了点笑意:“为何有句话,叫解铃还需系铃人呢?”

      旁的大夫,并不知道他因何伤了脾胃,一味的只会用些滋养汤药。

      若初时这方荣圃扔了那香囊,本就病得不重,不药也自愈了。可到后头,一边服着药,一边继续把玩香囊,只有越病越重的。

      实则这病,不该用药滋养,他腹中一股子气涨,什么也下不去。反倒是用虎狼之药苦芥子通泄,才有生机。

      可任谁见了他瘦成皮包骨的样子,又不知病源起因,怎敢下通泄之药?

      便有一两个想到的,也不敢别树一帜。只因这苦芥子大寒通泄,又素来上不得台面,大夫中都流传着一句话,叫作“人参杀人无过,苦芥救人无功。”

      这样但求无过的治下来,也只是一步步将他送上死路罢了。

      秦卿满面喜气,不料行事竟如此顺利,待趁屋里无人,便照着朱沅的吩咐,四下里翻找一个月白色的香囊来销毁,但几番寻找也未得,只好暂且将之放下。

      这香囊此刻却在戚云淮手中,南园低声对他道:“公子,小的问过方二公子身边服侍的,说是这香囊,乃是方二公子自路上捡来的,像是个姑娘掉落的,说起来,这姑娘您也见过,就是那一日在东来居,不是有个小子用蛛儿唬人么?这姑娘,便是这小子的姐姐。”

      戚云淮闻言想了起来,那一双柔波荡漾的眼睛,一时忍不住笑了:“看来内有文章啊。”

      作者有话要说:欢欢喜喜扔了一个手榴弹

      谬谬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感谢~

      入了V,也还是有这么多亲支持,非常感谢。

      本书中的医药方面的文字,有两分是百度参考来的,八分倒是为了适应剧情写出来的,所以,不要当真。

      另外,周末可能不更,因为要带孩子,孩子从幼儿园回来了。我争取不休两天,周六周日各写半章,合起来也能发一章了。

      第29章

      - -

      方荣圃虚弱的倚在秦卿身上,就着她的手喝汤,时不时的抬眼,和她脉脉温情的相视一笑。

      方夫人不由气得肝疼。

      好容易待方荣圃喝完一碗汤,方夫人才若无其事的道:“为娘选了个吉日,就在下月初八,将秦氏抬进来罢。”

      方荣圃一愣:“娘,岂可如此潦草,秦卿的叔婶特地赶来为她主事,请媒下定,无论如何下月初八也是仓促了。”

      方夫人凉凉的一笑:“纳个妾而已,那有这些麻烦事?”

      秦卿攥着丝帕的手指一紧,旋即又松开,十分贤良的对着方荣圃笑了笑。

      方荣圃越发觉得她难得了,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方夫人道:“娘,儿子待秦卿的心,您不是不知道,先前您也已经松了口,为何还要为难?”

      方夫人冷笑:“为娘只说许她进门,可没说娶她为妻,凭她的身份,也当知道自己做妾也是抬举了。”

      方荣圃一下动了怒,气喘咻咻的挣扎着坐正:“您这是过河拆桥!她怎么不配?她与儿子是天造地合,先前蒙难沦落风尘,也是为儿子受过消业!就凭这,儿子也是非她不娶!”

      方夫人连声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什么无稽之谈?群医束手无策,偏她命里助我,才救了儿子性命。这前因后果外头都晓得了,母亲怎可翻脸不认?!”

      “谁不晓得这贱人手段?这二门内的事,怎么就传得外头全晓得了?定是她有意散播谣言,想让我方家因势就范,这等满腹心机的贱人,怎么配……”

      她话没说完,方荣圃已是激动的想辩驳,不料一时体虚发不出声,不由面红脖子粗的捶着床,一个不慎往后倒去,隐隐的要翻白眼。

      唬得方夫人连忙起身去看:“圃哥儿!”

      秦卿也是饱含热泪:“圃郎……你待妾的心,妾身都领了,就是和你做不成夫妻也不妨事,你千万莫急出病来。”

      方荣圃喘过一口气,又是满脸感动的握紧了秦卿的手。

      方夫人额上青筋直跳,在这情形下,却什么也说不得。

      ****

      朱临丛告假卧床,不免心中火烧油炸的。

      柳氏自从外头传出方家欲娶秦卿为媳的风声后,倒也不再限制朱临丛的长随给他传递消息。

      王五在榻边矮着身子:“……这天下没有拗得过儿女的爹娘,这方家也就还勉强端个架子,但这事儿啊,十之八、九已是成了,就看怎么将台阶下得漂亮些……”

      朱临丛心中恼恨,禁不住捶了捶床,不慎牵动那根痛筋,又呲牙咧嘴的。

      上头主人不知大姑娘手段,反倒是下头这些男仆女婢都晓得。此时王五有心卖朱沅一个好,便斟酌着道:“老爷,照这情形,这方家想娶谁家姑娘都是不成的,到末了都得让这秦卿给搅和了。谁家要是接了方家这茬,卖女名头也传出去了,实惠最后也得不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赔什么夫人的……”

      朱临丛没好气的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对对!”王五只当不知道自家老爷想卖女儿的事:“还是咱们老爷学识渊……”

      朱临丛脸色好了些,又接了一句:“渊博!”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小的常年跟在老爷身边,也还能说出这词的半个字来,我那浑家,半个字也说不得。”

      朱临丛脸色又好了些。

      王五接着吹:“就是咱们老爷这么有学识,有眼力的人,才晓得不接方家那茬。早早的就让咱们家二姑娘不许去了,此时才没闹个灰头土脸的。您不晓得,外头现在说起何家、苏家、唐家、薛家这四家,那话可就难听啦!”

      朱家也没少被说,不过横竖这背后话,当事人是不会晓得的,吹一吹也无妨。

      朱临丛一想,对呀,早就让泖儿别去了。沅儿这事,才有个苗头了,外头人万万是不晓得的。啧,还好闪了腰,不然真换了庚帖,这秦卿起死回生这手闹出来,进不得退不得,还真成了笑话。

      这么一想,朱临丛心里好过了。

      王五看着他脸色,谄媚的道:“老爷就是有那读书人的傲骨,就是清流!”

      朱临丛微微笑着,要不是姿势不便,还真要捋一捋短须了。

      这一番话,才到了夜里,就传到了朱沅耳中,她把王五家的叫了来:“你家那口子,会办事。”赏了她一个荷包。

      王五家的向来嘴拙,没有白路家的有脸面,这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婢子谢过大姑娘,婢子一家也没旁的,就是办事用心!”

      朱沅淡淡的道:“知道用心,还用对了地方,这就是好的,往后办好了,还有赏。”

      王五家的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含素捂着嘴笑:“这人呀,还是做恶人好。原来姑娘一直教婢子一心向善,都是假的。”

      朱沅微微一笑:“一心向善,原也没错。便是现如今我做了恶人,遇见了善人,我也只有敬佩的。可这世上,多的是伪善之人,对着这等人,不恶不成。”

      雀环嘻嘻笑着:“婢子倒不觉着姑娘是恶人呢,只是厉害了些罢了。”

      含素一想,也点头应是。

      龙妈妈在一侧糊书,听着也笑了起来,她跟在朱沅身边,近来日渐安心,瞧这情形,倒像是女儿将她接到身边养老呢。一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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