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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一边就湿了眼眶,赶紧侧过身边用袖子印了印眼窝。

      几人拾掇完毕,雀环和龙妈妈到后罩房里去歇息,却是轮到含素值夜。

      她自床底拉出个小软榻来,就卧在朱沅床前。

      先前还同朱沅说上几句话,后头禁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了。

      朱沅却是将近段时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梳理一遍,确认并无纰漏,才安下心来,蒙蒙的有层睡意。

      突然窗棂上啪的一声脆响,一下将她惊醒。

      当下坐起,就见隔着防蚊的碧霞窗纱,背着月光站着个人,看那身形,赫然是萧源。

      含素便含含糊糊的道:“姑娘?”

      朱沅镇定的道:“无事,睡罢。”

      含素没再应声。

      朱沅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指了指隔壁屋子。

      萧源会意,朝那边走去。

      朱沅挑开帘子到了外室,再上前去拔拴开门,也不管萧源,自顾转身点了盏灯,特地拿了个罩子罩上,蒙蒙的只透了点光出来。

      这才转身坐下,又指了指左手边的椅子,示意萧源坐。

      萧源顺从的坐下。

      朱沅便发现他也没了素日那股子精神劲,眉眼低垂的,看得朱沅忍不住轻声问道:“到底何事?”心中揣测,莫不是印子钱收不回来,他才这样丧气的来报信。

      萧源憋了半晌:“若有一人被气病了,胸闷咳嗽,脸色发黄,用什么药才好?”

      朱沅摇了摇头:“这我如何知道?”

      萧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在这黑暗之中显得亮晶晶的,透着些祈求和希冀,朱沅莫名觉着他像只想吃骨头的小狗儿一般。

      “你上回不是随便就开药,将人治得死去活来么?”

      朱沅道:“这下药害人,不需对症。这下方治人,可得对人对症,岂是听你说一说,便能开药的?”

      萧源一听,眼神就黯了。朱沅觉着他就连头顶上平日卷曲的乱发都有些蔫蔫的垂下来了似的。朱沅看着,不禁清咳了一声:“何人病了,有病就请大夫医治,不就好了么?何苦来问我这样的半调子大夫?”

      萧源抬眼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过了一会又抬眼看她,半晌才道:“同你说该是无妨,前几日也听你家极为热闹,你也将你爹给气倒了的。”一副难兄难弟的口气。

      朱沅早前心中还晃过丝念头:自家闹得这般厉害,旁人不知,就萧源那耳朵定是听了去的,就不知他为何没像往常那般爬墙看热闹。只是没有细想。

      此刻才晓得,是他家中出了事,他也没心思罢了。

      于是不动声色道:“也?要请大夫的,是你爹?”

      萧源闷闷的点了点头。

      朱沅又道:“你家也不像是请不起大夫的样子啊。”

      萧源沉默半晌,才闷声道:“那老头不愿意看大夫。”

      这可奇怪了,朱沅不吭声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可问得太深。

      萧源向来觉她可亲,过了一阵终于道出缘由:“就是上回去于家,我将那老头给气着了。原还以为没甚么,不过吹胡子瞪眼过一阵便罢了。不想回来他就不适。近来饭也用得少了,又被我发现他背着人捶胸。耐不住我细问,他才说了。又不许请大夫。”

      朱沅奇道:“这是为何?”

      萧源垂着头:“他平素是将‘不孝’,‘不孝’的挂在嘴上,但又怕我将他气病了这事传出,这‘不孝’就落到了实处,到时我继母必然要趁机驱赶我,不令我继承家业。我请了两三回大夫了,他都发怒说没病,不令人诊脉……”他是元配嫡子,按理,是要继承大半个家业的。

      朱沅一时沉默,这萧见行,她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瞧不上自己的父亲朱临丛了。

      如今想来,这人却是个方正耿直的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同理,这瞧不上不堪的人,岂不也有些高洁么?

      看了萧源蔫蔫的样子,朱沅叹了口气:“行了,装什么可怜?明儿这事,我想法替你办了。”

      萧源一下坐直了,双目闪亮,神采飞扬,头顶的发卷一弹一弹的:“此话当真?”

      朱沅不由露出丝笑意来:“当真。”

      萧源陪着笑:“沅姐姐,往后有事,尽管差遣!”

      朱沅不自觉的嗔道:“往后不许这样趁黑摸到我窗前了,也就是我还不见怪,若是被人发现,都讨不了好去。没人教过你,这不合礼数?”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萧源自小没了娘,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放养长大,只怕外祖父和外祖母自家的孙儿都管教不过来,能给他几分心思?他混迹在市井,能懂什么礼数?

      果然见萧源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旋即又认认真真的点头:“沅姐姐,我记住了,下回我给你捎信,不这样冒冒失失的来。”

      朱沅也温柔的笑了起来,朝他摆摆手:“回去罢。”

      好容易送走了萧源,朱沅挑开帘子要回内室,就见含素白着脸站在帘子后头。

      她直直的望着朱沅:“姑娘,这可使不得,被人发现,这名声可就毁了。便是无人发现,也怕他心怀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洒洒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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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两位投雷鼓励~

      周末实在没有空更,抱歉了,一般周末都是更不了的,以后就别等着我了

      第30章

      - -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只凭这八个字,含素如果能笑着说“惊世骇俗,您值得拥有”,那她也就不正常了。

      朱沅被含素惊骇欲绝的表情逗得竟有了些笑意,她微微竖起了一根指头,示意她噤声。

      含素惊惶的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就闭紧了嘴巴,但仍是两眼急切的盯着朱沅。

      朱沅走了过去,挽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向内室,坐到床边上,她才轻声道:“别怕,他还只是个小孩儿。”

      含素憋着嗓子道:“姑娘……他和您年纪不相上下,便是小些,也不过一岁半岁的,您怎可以为他是个小孩儿?”

      朱沅莞尔,萧源时常有些顽劣大胆的举动,比同龄人显得稚气些,令她情不自禁的就站在三十岁的角度来以为他只是个小少年。

      “无妨,往后我已是不许他再来了,先前也无人察觉,只有你……”

      含素急急的道:“婢子自是会守口如瓶,说出半个字就活该肠穿肚烂。”

      朱沅责备的皱了皱眉头:“我自是信你,何须起誓?我只怕你心中为此事惶恐不安,被人看出端倪。我同他并无事发生,你不必心慌。”

      含素道:“婢子自是相信姑娘,只是姑娘,你与他深夜相会,便是有损名节,婢子字识得不多,也知这名节于女子最是要紧,被人发现,便只有自尽一途了。”

      朱沅忍不住笑了:“被人发现了,我也不会自尽,会想法逃去他处,好生度日。”

      含素吃惊的张大了嘴。

      朱沅的笑意渐渐收起,神情逐渐沉静。

      “我便同你摊开了说罢,名节存之,甚好。名节有损,也无妨。为着母亲、弟弟着想,能瞒自是要瞒,但也不必因着这一点子事,就跟天塌了似的惶恐不安,实算不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你一时无法理会也无妨,莫吃惊惶恐便是。”

      她一路沦落,已是看得清了:男子三妻四妾,出门还要寻花问柳。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稍有不慎,坏了名节便要自尽。

      这些规矩,实则都是男子用来束缚女子的,甚至女子自己,也在束缚自己。她为何要遵守?与她行事无冲突便遵守无妨,有冲突便不需遵守,阳奉阴违便是。

      她早沦为了淫|妇,如何还能从心底奉这些规矩为圭臬?

      含素说不出话来,这与她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但看朱沅不以为然,主意在握的样子,她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服侍朱沅再度睡下,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看得紧些,不能让萧源这小子再唐突闯入!

      *

      第二日一早,朱沅便叫了龙妈妈来面授机宜。

      龙妈妈颇有些不安:“姑娘,婢子怕是不成……。”

      朱沅安慰:“这些时日,家中仆妇有个不适,不都是妈妈帮着看病开方的么?且他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心中多也有数,只消妈妈去确诊一番便是,回头咱们斟酌着选个稳妥的方子,务必让他就算吃不好,也吃不出病来就是。”

      朱沅早让门房留意萧见行何时归家,待门房上来人报信,龙妈妈这才惴惴的去了。

      萧见行才进了书房,尚未更衣,便有人来报:“老爷,隔壁朱老爷派了人拿了名帖来,说要讨老爷一幅墨宝。”

      萧见行正觉胸口一阵气闷,赶紧端起茶来饮了两口,这才觉得疏散些,方才开口:“请到书房来。”

      心中不免纳闷,同这朱临丛,虽是比邻,却无深交,何以就上门来求墨宝?自家的字也难登大雅之堂,曾被师座评为“方正有余,圆润不足”。

      虽是纳闷,到底是邻里邻居的,不见也不合适。

      过了一会,长随领了龙妈妈来。萧见行差些呛到:“你家老爷派你来的?”怎的派个婆子来?虽然她这把年纪已经无需避讳了,但也觉古怪。

      龙妈妈强自镇定,笑着道:“萧老爷,正是我家老爷让婢子来的,书房换了摆设,我家老爷左右看着缺幅字。又觉萧老爷平素为官清正,人品贵重,想必字如其人,特特派婢子前来求字。”

      萧见行虽被她捧了一下,到底狐疑的看了她一阵。

      龙妈妈又道:“我家老爷是卧病在床,不然定要亲自前来以示诚意的。”

      萧见行就有些轻微的尴尬了,朱临丛病了,他也听说了。因不耐烦这些人情世故,比邻住着多少也晓得这场病是因“卖女”闹出来的,更是看不上朱临丛了,故只令夫人派婆子携礼前往问候,自己却没登过门。此时听朱家来人无意中点到,不免就觉得有些欠缺了。

      因着这点轻微的尴尬,又觉不过是一幅字,别人求上门来,不给反倒不美。于是萧见行便道:“不过是幅字,难得朱大人看得起,自当从命。”

      当下就要唤书童来磨墨。

      龙妈妈赶紧从袖中拿出来一碇墨:“好字还需好墨,让婢子来伺候。”

      这墨锭一拿出来,萧见行就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只见这墨锭精巧非常,一端呈如意形,正面以金色描画了一幅仙鹤仰首张望图,反面以阴识篆书“仙鹤延年”四字。

      龙妈妈在砚台中放了少许水,手执墨锭,垂直慢研。腰背挺直,手上又均又慢,一看便是有章法的。

      萧见行只觉着寻常书僮还及不上她。

      一股淡淡的松香从墨中散出,萧见行又盯着这墨锭看:“这墨锭是何家所制?”

      龙妈妈笑着道:“这是我家姑娘孝敬老爷,自家制的,比外头买的倒是用心些,写出字来遇水不易败,经久而不散。”

      萧见行是爱墨之人,萧家并不是大富之家,顶级的墨锭也用得不多,此刻他闻这芳香,见这形状,只觉这也是极好的了,禁不住道:“我来一试。”伸手便要接过。

      龙妈妈交到他手中,故作殷勤的去替他挽袖子:“老爷且留心袖子。”

      萧见行只觉这仆妇指头无意间都按到了自己腕上,不由不喜,只觉朱家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个个没有规矩。闷闷的一挣没挣脱,只好厉声道:“放手!”

      龙妈妈讪讪的缩了手,站到一旁。

      萧见行一手压了袖角,一手磨了几圈,龙妈妈再不敢嗦,闭着嘴跟个蚌壳似的,只是替他添了些水。

      萧见行闷闷的提笔写了几个字:“拿去!”

      龙妈妈再三谢过,用帕子包了墨锭收起,捧着这幅字退下了。

      朱沅还在等她回话。

      龙妈妈且交了任务:“是洪脉……”一番细述萧见行的脉像气色,两人定了用药。

      朱沅只见龙妈妈臊得慌,不免安慰:“委屈妈妈了……”

      龙妈妈摆了摆手:“无事,无事,横竖他也不认得婢子,往后也不必碰面,只是咱们老爷珍藏的这墨锭用动了,可如何是好?”

      朱沅笑道:“怕什么,原样放回去,横竖只用了这么点,也看不出,就看出来,他也记不清是否自身用过。”

      转头朱沅又写了封信给萧源,因怕萧见行不肯服汤剂,便指了刘记药堂相应的成品药丸令萧源去买。含素见了,巴巴儿将信重新誊抄一遍,生怕朱沅的信落到萧源手中,来日引出意外。朱沅感念她一份心意,也由她。

      含素自去辗转托了外院小厮,再借了旁人名义将信纸送到萧家,此事便算揭过。

      *

      这头谦霞县主却下了帖子来,请朱沅过府说话。

      柳氏喜不自禁,连声催促朱沅仔细梳洗打扮。

      朱泖看着朱沅退了出去,才敢捏着帕子对柳氏嘟囔:“娘,不是说爹身上不好,不许外出么?”

      柳氏戳了她额头一指:“谦霞县主相邀,不比寻常。且你爹并无大碍,养养便好的。娘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只是你姐姐好了,也能带契你,可别在一边酸了。”

      朱泖目光一闪,摸了摸额头:“娘想到那里去了。”

      柳氏笑了一笑,不放在心上。

      朱沅自领了龙妈妈、含素、雀环三人,坐着小轿,随了谦霞县主派来的仆妇,往高阳王府去。

      高阳王府座落在燕京东面。这一片云集的大多是王府、郡王府、国公府、候府等超品世家。

      先帝的皇子,大多已经前往封地,今上的皇子里,年纪最长的当属太子,住在东宫,其余皇子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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