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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时间:2015-01-04 10:00:00
长安疾步而去。

      叶昔昭听到重物沉闷落地声时,慌忙穿衣去了厅堂,就见虞绍筠被丢在地上,虞绍衡负手而立。

      虞绍衡语声平静:“是你让萧旬给侯府送的诸多礼品?”

      “是。”虞绍筠说着,要站起身来。

      虞绍衡却抬脚轻踢,使得她又跌坐在地。

      虞绍筠在虞绍衡面前从来很识趣,由此索性坐在地上不动了。

      “原由。”

      “是他自己说的,我想要什么他都能让我如愿,我就试了几次。”谁知道,这一试倒好,露馅儿了――虞绍筠在心里补充道。

      “原由!”虞绍衡语气略略加重,脚尖轻轻踢在虞绍筠肋部。

      虞绍筠立时蹙眉,很痛苦的样子,身形也随之蜷缩起来,却还是老老实实回道:“我不知道啊,他莫名其妙就来了侯府,和我说了这些,我也没多想。”

      “再说不知道?”虞绍衡眼中尽是怒意之下的寒芒。

      虞绍筠用力摇头,“真的不知道……”

      虞绍衡又问:“为何不知会我?”

      “不、不敢。”虞绍筠明显地紧张起来,之后要转头向叶昔昭求助。

      虞绍衡先她一步狠力扣住她下颚,“萧旬何时前来?”

      虞绍筠很吃力地挤出一句话:“他说、今夜、就来。”

      “给你送什么?”

      “那幅绣图。”

      虞绍衡忽然轻轻笑开来,在别人看来却是心生寒意,“看你多有出息,离经叛道的事都被你做尽了。”他松了手,后退落座。

      叶昔昭站在一旁,着实地束手无措。这样的虞绍衡,总是让她无计可施。这种时候的他,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暴怒,不知道哪句话会惹得他怒火爆发。

      “你不说实话,那就等着萧旬前来。都给不出个上得台面的理由,就一起去死。”虞绍衡诉诸打算。

      叶昔昭觉得总这样僵在原地也不是个办法,亲手去给他沏茶,送到他手边。

      虞绍衡抬手接过茶盏,看到她含着诸多心绪的目光,安抚一笑。

      “大哥……”虞绍筠真是有苦无处说,“这件事……”

      “闭嘴。”虞绍衡悠闲地啜了口茶,“你想说了?”

      虞绍筠用力点头。

      “我不想听了。”

      “……”

      “大嫂……”虞绍筠刚想向叶昔昭求救,就被虞绍衡冷凛的目光阻止,“娘在这儿也没用!”

      叶昔昭斟酌片刻,转去一旁落座,彻底打消为虞绍筠说清的念头。有些错可以一犯再犯并能得到原谅,可眼下这件事,的确是该给虞绍筠一个教训。

      正房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期间虞绍衡喝了两杯茶,之后转去歪在大炕上看书,无视虞绍筠的存在。

      及至三更天,院中传来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

      “侯爷,”长安在门外禀道,“萧大人已……已被擒拿。”

      虞绍筠早就料到了这情形,愈发沮丧。叶昔昭听了却是讶然失笑。

      虞绍衡吩咐道:“让他滚进来。”

      萧旬已被人反剪了双臂绑住,清隽容颜上有一道血痕,进门看向虞绍衡,“你这厮,是蓄意要我的命么?我险些就命丧在冷箭之下!”堂堂暗卫统领,何尝这般狼狈过。

      虞绍衡放下书,笑意算得温柔,“再废话,我就让你爬着离开侯府。”

      ☆、46

      46.

      萧旬满腹火气,回头喝令长安:“给我松绑!”

      长安不理他,见虞绍衡微一颔首,这才解开了萧旬身上的绳索,无声退下。

      “你这些身手不凡之人,半数是我帮你tiao教的,如今倒好,居然让他们来对付我?!”萧旬没好气地落座。

      虞绍衡坐起身来,“说正事。”

      萧旬瞥了一眼虞绍筠,呼出一口气,“我夜入绍筠闺房,自然不是毁她名节。你也不必怪她,她不是你,无从阻拦。”

      虞绍筠依然坐在地上,愁闷地垂了眼睑,心说你这个祸害!

      叶昔昭无从认可萧旬的话。她明白,虞绍衡生气的原因在于,虞绍筠完全可以在萧旬前来之际出声唤人,或者在第一次与萧旬夜半会面之后告知家人,但是虞绍筠没这么做。

      虞绍衡静待下文。

      萧旬继续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人讨她欢心。”

      “谁?”

      “不能说。”萧旬语声坚决,随即摆出一副任由发落的样子,“事情便是如此:绍筠被人看中了,我与那人打赌又输了,便从中帮忙牵线搭桥。你觉着我有负于你,便随意处置,将我砍了我也无话可说。”

      虞绍衡瞥过虞绍筠。

      虞绍筠连连摇头,“我不知情啊大哥,根本不知他说的是谁。”这话,算得实话。

      虞绍衡便又看住萧旬,“当真不能据实相告?”

      萧旬到此时已没了火气,平静摇头,“当真不能。”之后从怀中取出精致的小银壶,顾自喝起酒来。

      虞绍衡闷着满腹火气,却是无从宣泄。萧旬其人,他再了解不过,这人若是打定了主意隐瞒何事,任谁也无从得知。否则,他萧旬也无法成为暗卫统领。

      沉吟片刻,虞绍衡摆一摆手,“滚。不得再入侯府。”

      萧旬竟也不反对,“绍筠出嫁前,我再不登门。”之后信步出门。

      叶昔昭听了经过,望着萧旬背影,猜测着是何人看中了虞绍筠。会是那个人么?会这么巧么?

      虞绍衡则唤来长安,问道:“那些东西的出处可曾查清?”

      长安恭声回道:“宫中佳酿是前些日子太后赏给萧大人的――太后赏了萧大人十二坛,其余之物,则是萧大人命人设法采买的。”

      那些不合时节的瓜果,怕是耗去了萧旬不少银两。

      “明日如数送还。”

      “是。”

      虞绍衡沉思良久,起身到了虞绍筠面前,语声沉缓:“不论何事,从不知与家人细说分明,惯于先斩后奏。你若是男子也罢了,可你是女儿家。你在闺中惹是生非,我理当为你善后,可日后又当如何?虞绍筠,我是你兄长不假,却不能替你打点整场生涯,谁也不能替谁活着。”

      对于这番话,虞绍筠大致上是心悦诚服,可是念及眼前事,便只剩了无奈――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却已被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最可气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强加给她这些风波的人是谁。之后,因着虞绍衡平静冷漠的语调,切实地不安起来。大哥甚至已懒得训斥责打,其实更不是好事,意味着的,可能是对她有些心灰意冷了。一句话,没闲情再将精力倾注在她身上了。

      果然,虞绍衡说道:“好自为之。再出差错,我只好再给你寻个去处,只当虞家没有你这个人。”

      虞绍筠沉默片刻,保证道:“日后除了与娘前去上香,我只安心留在房里做绣活。”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保证什么,大哥也不会相信,你静观其变吧。实在不放心,就让人把我住处监视起来。”

      虞绍衡不予置评,“回房歇息。”

      夫妻两个歇下之后,自然还是满腹疑惑。

      叶昔昭只是不明白,“便是谁对绍筠暗生情愫,登门提亲不就好了?何必费这样一番周折?”

      虞绍衡反问道:“你怎么看?”

      “若是达官显贵,是要试探侯府门风如何,还是要试探绍筠的性情呢?”这样的猜测,出于叶昔昭把那个人假设为皇上,之后话锋一转,“可若是心性放荡之徒,是不是要一步步接近绍筠,之后蓄意给侯府抹黑呢?”后者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与萧旬来往之人鱼龙混杂,我也说不准。”

      叶昔昭宽慰道:“可他与你毕竟是过命的弟兄,如今想来是身不由己,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他心里总该有个分寸,不会给你平添祸事的。”

      “故弄玄虚,可恶至极。”虞绍衡虽然恼火,极其怀疑萧旬的话有半数是谎言,却也知道一时半刻无从查实。查证探听大事小情,是萧旬及其手下专职,旁人没有这个权利,只得慢慢寻找蛛丝马迹。

      随即,他说起与她相关之事:“上次给你把脉之人,明日午后要来府中,给你看看情形。”说着话,语气融入了一丝无奈,“那女子是乔宸,萧旬发妻乔安的姐姐。”

      “是么?”叶昔昭很是意外,“她怎么会住在萧旬府中的?”

      “她曾远嫁南方,夫君在成亲一年后病故。乔安便将她接回了京城,同在一屋檐下,便于照顾。”

      叶昔昭不胜唏嘘:“真是红颜薄命。”

      “谁也无从选择命途,不想这些。”

      这一晚,月色明朗,透过窗纱流转入室。

      他借着月光打量怀中娇妻,“昔昭。”

      “嗯?”

      虞绍衡点了点她唇瓣,“好好调养身子。”

      “我知道啊。”

      “我们该添几个孩子了。”

      “添、几、个孩子?”叶昔昭一字一顿,啼笑皆非,“你倒是敢想。”

      “这话怎么说?”虞绍衡驾轻就熟地褪去碍事的束缚,“不愿意?”

      叶昔昭如实道:“你太贪心了。”

      “那就一儿一女。”虞绍衡欺身覆上。

      “你……是不打算睡了么?没多久就要起身了。”折腾了整夜,他还有这份兴致……叶昔昭叹服。

      “不想么?”虞绍衡的手落了下去。

      “这不是……”叶昔昭身形微动,抬手打开他为祸作乱的手,“这不是怕你太累,白日里没精神么?”

      虞绍衡态度干脆:“累死也愿意。”

      “……”

      虞绍衡一臂撑身,一手扣住她膝盖,让她为自己全然敞开。坚硬抵着柔软,迂回摩挲试探。

      随着逐日的耳鬓厮磨,她已对他的索取自心而身失去抵抗力。

      觉出湿意时,他倏然闯入。

      伴着她一声轻哼的,是他呼吸一滞。

      继而,他扣住她脚踝,让她双腿环住自己腰杆,畅快地进进出出。

      叶昔昭的手无意识地扣住他肩头。

      在她意乱情迷时,他的手落到衔接处,辗转揉捻。

      双重撩拨之下带来的快・慰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要酥了,与之同在的,是那份将至却未至巅feng的煎熬。

      叶昔昭慌乱地摇着头,喃喃地唤着他名字。

      最是**一刻抵达时,他仓促地俯首吻住她,低喘着悉数释放。

      **

      两个人沐浴之后,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吃罢早饭,他就要去兵部了。

      叶昔昭浑身乏力,看着对面神清气爽地虞绍衡,几乎要嫉妒他旺盛的精力了。

      虞绍衡自然猜得出她心思,笑道:“得空就歇歇。”

      “嗯。”一面用饭,叶昔昭谈起了叶昔寒的事情,忍不住抱怨,“我总是不明白,他整日里在想些什么?好好的日子到了他手里,就变成了一团糟。”

      虞绍衡只是笑,没接话。

      叶昔昭不由问道:“假如他是二爷、三爷,你会怎么管教他?”

      虞绍衡思忖片刻,笑意浅淡,“我便是有法子,放在你大哥身上也行不通。说句你不爱听的,此事也不怪他,全在叶相。眼下叶相既已着手管教,我们还是别干涉。”

      叶昔昭想想他身处的位置,明白他的确是不便多说什么,也就作罢。

      虞绍衡出门之后,叶昔昭去请安之前,略施脂粉掩饰疲态。

      昨夜的事,因着虞绍衡已吩咐知情之人守口如瓶,是以太夫人并不知情,见到两个儿媳与虞绍筠的时候,神色温和。

      虞绍筠有些没精打采的,请安之后便回了房里。便是再心宽,一时也有些缓不过神来。

      **

      午间,叶舒玄命人去请了虞绍衡到相府。

      虞绍衡不明所以,猜不出是为何事,带着疑惑进到相府。

      叶舒玄的书房里,已备下酒菜,见到虞绍衡,起身转到餐桌前,“先坐。找你前来是有事相商。”

      虞绍衡落座前,先将两个酒杯斟满,之后问道:“何事?”

      “实不相瞒,是为昔寒之事。”叶舒玄第一次在虞绍衡面前现出深浓的无奈,“这两日,我将他打发去了别院。他却是整日呼朋唤友的饮酒作乐――我撵出府去的那杆子闲人,他又全部笼络到了身边,愈发地混账了。家门不幸,他竟是浑然不知自己日后是叶家顶门立户之人。”

      虞绍衡却报以一笑,“岳父大人是要我出谋划策?”

      这一声岳父大人,叶舒玄还是首次从虞绍衡嘴里听到,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小节的时候,他点一点头,“正是。你若是有什么看法,只管说来让我听听,可行的话,我定然照做。”

      ☆、47

      这日午后,管家去别院请叶昔寒回相府。

      叶昔寒问是什么事,管家笑而不语,他带着满腹狐疑回府,想先洗去一身酒气再去见过父母。

      却不料,一进厅堂,就看到父母已在等着他。

      叶昔寒吃了一吓,“爹、娘,这是――”

      叶舒玄平静地告诉他:“你即日起就搬去跨院,此后吃穿用度与相府无关,用你俸禄打点一切。此外,你那副护军参领若是做够了,及早与我说,我另举贤能便是。”

      “……”叶昔寒觉得这真是惊天霹雳,“这、这、这是什么意思?要让我身在相府却分家各过?”

      叶舒玄理都不理他,继续道:“这两日我查了帐,年初你私自从账房支取的一千两银子,至今还未归还,给我即刻补上这亏空。”

      叶昔寒瞪大了眼睛,“我要是有的话,不早就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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