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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5

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
更新时间:2018-06-23 22:25:15
呀,跟你爷爷一模一样……”

    “怎么啦?妈妈,咱们这回分别,干吗要弄得愁眉苦脸的呢?把手风琴给我,我已

    经好久没拉了。”

    他低下头,俯在那排珠母做的琴键上,奏出的新鲜音调使母亲感到惊奇。

    他的演奏和过去不一样了。不再有那种轻飘大胆的旋律和豪放不羁的花腔,也不再

    有曾使这个青年手风琴手闻名全城的、令人如醉如痴的奔放情调。现在他奏得更和谐,

    仍然有力量,比过去深沉多了。

    保尔独自到了车站。

    他劝母亲留在家里,免得她在送别的时候又伤心流泪。

    人们争先恐后地挤进了车厢。保尔占了一个上铺,他坐在上面,看着下面过道上吵

    嚷的激动的人群。

    还是和以前一样,人们拖上来很多口袋,拼命往座位底下塞。

    列车开动之后,大家才静下来,并且照老习惯办事,狼吞虎咽地吃起东西来。

    保尔很快就睡着了。

    保尔要去的第一所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在克列夏季克大街。他慢慢蹬着台阶走上

    天桥。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一点也没有变。他在天桥上走着,一只手轻轻地抚摩着

    光滑的栏杆。快要往下走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天桥上一个人也没有。在深不可测

    的高空,展现出宏伟壮观的夜景,令人看得入迷。黑暗给地平线盖上了墨色的天鹅绒,

    无数星星在燃烧,恰似磷火闪闪发光。下面,在天地隐约相接的地方,是万家灯火,夜

    色中露出一座城市……

    有几个人迎着保尔走上桥来。他们激烈地争论着,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保尔不再去

    看城市的灯火,开始走下桥去。

    保尔到了克列夏季克大街军区特勤部,传达室值班的警卫队长告诉他,朱赫来早就

    不在本市了。

    他提出许多问题来盘问保尔,直到弄清楚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朱赫来的熟人,才告诉

    他,朱赫来两个月以前调到塔什干去了,在土耳其斯坦前线工作。保尔非常失望,他甚

    至没有再详细打听,就默默地转身走了出来。疲倦突然向他袭来,他只好在门口的台阶

    上坐一会儿。

    一辆电车开过去,街上充满了轰隆轰隆的声音。人行道上是不尽的人流。多么热闹

    的城市啊:一会儿是妇女们幸福的欢笑声,一会儿是男人们低沉的交谈声,一会儿是年

    轻人高亢的说笑声,一会儿是老年人沙哑的咳嗽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脚步都是那

    样匆忙。电车上灯火通明,汽车前灯射出耀眼的光芒,隔壁电影院的广告周围,电灯照

    耀得如同一片火光。到处是人,整条街上都是不绝的人声。这就是大城市的夜晚。

    大街上的喧嚷和繁忙多少减轻了他因为朱赫来的离去而产生的惆怅。但是,上哪里

    去呢?往回走,到索洛缅卡去吗——那里倒有不少朋友,就是太远了。离这里不远是大

    学环路,那里的一所房子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他现在当然应该到那里去。本来嘛,

    除了朱赫来之外,他首先想看望的同志不就是丽达吗?到了那里,他还可以在阿基姆房

    间里过夜。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楼角窗户上的灯光。他尽力使自己不要激动,拉开了那扇柞木大

    门。他上了楼梯,在门外站了几秒钟,听到丽达房间里有人谈话,还有人在弹吉他。

    “嗬!这么说,连吉他也让弹了?规矩放松了。”保尔心里想,一面用拳头轻轻地

    敲了敲门。他感到心情激动,赶忙咬紧了嘴唇。

    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女子,两鬓垂着鬈发。她上下打量着保尔,问:“您找

    谁?”

    她没有关门,保尔扫了一眼房内陌生的陈设,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

    句:“我找乌斯季诺维奇,她在吗?”

    “她不在这儿了,一月份就到哈尔科夫去了,听说又从哈尔科夫到了莫斯科。”

    “那么,阿基姆同志还住在这儿吧?他也搬走了吗?”

    “阿基姆同志也搬走了。他现在是敖德萨省团委书记。”

    保尔无可奈何,只好转身走了。回到这个城市的喜悦心情已经暗淡了。

    现在要认真考虑一下在哪里过夜的问题了。

    “照这样一家家找下去,走断了腿也找不到一个人。”保尔克制着内心的苦恼,闷

    闷不乐地咕哝着。不过,他还是决定再碰碰运气——找潘克拉托夫去。他就住在码头附

    近,找他总比到索洛缅卡近得多。

    保尔已经走得精疲力竭,总算到了潘克拉托夫家门口。他敲了敲曾经油成红褐色的

    门,暗暗下了决心:“要是他也不在,我就不再跑了,干脆钻到小船底下睡一宿。”

    一个老太太开了门,她头上扎着一块朴素的头巾,这是潘克拉托夫的母亲。

    “大娘,伊格纳特在家吗?”

    “他刚回来,您找他吗?”

    她没有认出保尔,回头喊道:“伊格纳特,有人找你!”

    保尔跟她走进房里,把口袋放在地上。潘克拉托夫一面嚼着面包,一面从桌子旁边

    转过身来,对客人说:“既然是找我,你就坐下谈吧,我得先把这碗汤灌下去。

    从大清早到现在,只喝了点白开水。”潘克拉托夫拿起了一把大木勺。

    保尔在他旁边的一张破椅子上坐下来,摘下帽子,习惯地用帽子揩了揩前额,心想:

    “难道我变得这么厉害,连伊格纳特都认不出我来了?”

    潘克拉托夫喝了两勺汤,没有听到客人说话,又转过头来,说:“说吧,你有什么

    事?”

    他拿着一块面包,正往嘴里送,突然手在半路上停了下来。他一下愣住了,眨着眼

    睛说:“啊!……等一等……呸!你真会胡闹!”

    保尔看见潘克拉托夫紧张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保尔!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等一等,你到底是谁?”

    潘克拉托夫的母亲和姐姐听到他的喊声,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他们三个人一起,

    终于认出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确实是保尔。

    家里人早都睡了,潘克拉托夫还在给保尔讲四个月来发生的各种事情。

    “扎尔基、杜巴瓦和什科连科去年冬天就到哈尔科夫去了。这三个家伙不是去干别

    的,而是上了共产主义大学。扎尔基和杜巴瓦进的是预科,什科连科上一年级。我们一

    共十五个人参加考试。我是心血来潮,也跟着报了名。心想,肚子里净是稀汤,也得装

    点干货进去。哪知道,考试委员会却把我推上了沙滩,让我搁浅了。”

    潘克拉托夫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接着说:“开头事情倒挺顺当。一切条件我都合

    格,党证有,团龄也够,经历和出身更不成问题,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来。但是一到政治

    考试,我就倒霉了。

    “我让考试委员会的一个同志给卡住了。他问了我这么一个小问题:‘请您说说,

    潘克拉托夫同志,您对哲学有什么认识?’你知道,我对哲学是一窍不通。可是我马上

    想起来,我们那儿有过一个装卸工,上过中学,是个流浪汉。他当装卸工是为了做做样

    子。有一回,他对我们说:从前,天晓得是什么时候,在希腊有那么一些自以为了不起

    的学者,人们都管他们叫哲学家,其中有那么一个宝贝,名字我记不清了,好像叫伊杰

    奥根[这里是指第奥根(约公元前404—前323年),古希腊哲学家。——译者],

    他一辈子都住在木桶里,还有一些别的怪毛病……他们当中最有能耐的一个,能够用四

    十种方法证明黑的就是白的,白的就是黑的。一句话,他们都是些胡说八道的家伙。你

    瞧,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中学生讲的故事,心想:‘这位考试大员竟想从右翼包抄我。’

    他狡猾地看着我。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了一炮。我说:‘哲学就是空口说白话,故

    弄玄虚。同志们,我才不想学这种胡说八道的玩意儿呢。更说党史嘛,我可满心喜欢

    学。’他们一听,就刨根问底,让我讲讲我的这些新见解是从哪儿来的。我把中学生的

    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考试委员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我气坏了。

    “‘怎么着,你们把我当傻瓜吗?’说完,我抓起帽子就回家了。

    “后来,我在省委碰到了那位考试委员,他跟我谈了三个多钟头。原来,是那个中

    学生胡说八道。哲学其实是一门很不简单的大学问。

    “杜巴瓦和扎尔基都考上了。当然,杜巴瓦念过不少书,可扎尔基并不比我强多少。

    不用说,这是他的勋章起了作用。一句话,我落了一场空。后来。叫我在码头上抓业务,

    代理货运主任。我以前总是为了青年的事跟那些头头们发生冲突。现在我自己也管起生

    产来了。有时候,要是有人偷懒或者马虎大意,我就同时以主任和共青团书记的身份对

    付他。对不起,他什么也别想瞒过我。好了,我自己的事,以后再谈吧。还有什么新闻

    没跟你说呢?阿基姆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团省委的老熟人,只有图夫塔还在老地方没

    动。托卡列夫在索洛缅卡区当党委书记,你们那个公社的社员奥库涅夫在团区委会。塔

    莉亚主管政治教育部。在铁路工厂里,你原来的工作由茨维塔耶夫担任了;这个人我不

    太了解,有时候在省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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