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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
更新时间:2018-06-23 22:25:15


    脸通红,呼哧呼哧直喘。

    “你妈在家吗?”他问瓦莉亚。

    “不在,出去了。”

    “上哪儿去了?”

    “好像是上柯察金家去了。你找我妈干吗?”克利姆卡一听,转身就要跑,瓦莉亚

    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迟疑不决地看了姑娘一眼,说:“你不知道,我有要紧事找她。”

    “什么事?”瓦莉亚缠住小伙子不放。“跟我说吧,快点,你这个红毛熊,你倒是

    说呀,把人都急死了。”姑娘用命令的口气说。

    克利姆卡立刻把朱赫来的嘱咐全都扔到了脑后,朱赫来反复交代过,纸条只能交给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本人。现在他却把一张又脏又皱的纸片从衣袋里掏出来,交给

    了瓦莉亚。他无法拒绝谢廖沙的姐姐的要求。红头发的克利姆卡同这个浅黄头发的好姑

    娘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感到局促不安。自然,这个老实的小厨工连对自己也绝不会承认,

    他喜欢瓦莉亚。他把纸条递给瓦莉亚,瓦莉亚急忙读了起来:亲爱的安东尼娜!你放心。

    一切都好。我们全都平平安安的。详细情形,你很快就会知道。告诉那两家,一切顺利,

    用不着挂念。把这纸条烧掉。

    扎哈尔瓦莉亚一念完纸条,差点要扑到克利姆卡身上去:“红毛熊,亲爱的,你从

    哪儿拿到的?快说,从哪儿拿来的?你这个小笨熊!”瓦莉亚使劲抓住克利姆卡,紧紧

    追问,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不觉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这是朱赫来在车站上交给我的。”他说完之后,才想起这是不应该说的,就赶忙

    添上一句:“他可是说过,绝对不能交给别人。”

    “好啦,好啦!”瓦莉亚笑着说:“我谁都不告诉。你这个小红毛,快去吧,到保

    尔家去。我妈也在那儿呢。”她在小厨工的背上轻轻推了两下。

    转眼间,克利姆卡那长满红头发的脑袋在栅栏外消失了。

    三个失踪的工人一个也没有回家。晚上,朱赫来来到柯察金家,把机车上发生的一

    切都告诉了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他尽力安慰这个吓慌了的女人,说他们三个人都到

    了远处偏僻的乡下,住在勃鲁扎克的叔叔那里,万无一失,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家。

    不过,德国人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时局很快就会有变化。

    这件事发生以后,三家的关系更亲密了。他们总是怀着极其喜悦的心情去读那些偶

    尔捎回来的珍贵家信。不过男人们不在,三家都显得有些寂寞冷清。

    一天,朱赫来装作是路过波利托夫斯基家,交给老太婆一些钱。

    “大婶,这是大叔捎来的。您可要当心,对谁都不能说。”

    老太婆非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

    “谢谢,要不然真够受的,孩子们都没吃的了。”

    这些钱是从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里拨出来的。

    “哼,走着瞧吧。罢工虽然失败了,工人们在死刑的威胁下不得不复工,可是烈火

    已经烧起来,就再也扑不灭了。这三个人都是好样的,称得起无产阶级。”水兵朱赫来

    在离开波利托夫斯基家回机车库的路上,兴奋地这样想着。

    一家墙壁被煤烟熏得乌黑的老铁匠铺,坐落在省沟村外的大路旁。波利托夫斯基正

    在炉子跟前,对着熊熊的煤火,微微眯起双眼,用长把钳子翻动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

    阿尔焦姆握着吊在横梁上的杠杆,鼓动皮风箱,在给炉子鼓风。

    老司机透过他那大胡子,温厚地露出一丝笑意,对阿尔焦姆说:“眼下手艺人在乡

    下错不了,活有的是。只要干上一两个礼拜,说不定咱们就能给家里捎点腌肉和面粉去。

    孩子,庄稼人向来看重铁匠。咱们在这儿过得不会比大老板们差,嘿嘿。可扎哈尔就是

    另一码事了。他跟农民倒挺合得来,这回跟着他叔叔闷头种地去了。当然喽,这也难怪。

    阿尔焦姆,咱们爷俩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靠两只肩膀一双手,就像常言说的那样,

    是地道的无产阶级,嘿嘿。可扎哈尔呢,脚踩两只脚,一只脚在火车头上,一只脚在庄

    稼地里。”他把钳着的铁块翻动了一下,又认真地边思索边说:“孩子,咱们的事不大

    妙。要是不能很快把德国人撵走,咱们就得逃到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或者罗斯托夫去。要

    不他们准会把咱们吊到半空中去,像晒鱼干一样。”

    “是这么回事。”阿尔焦姆含糊地说。

    “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帮土匪不会放过他们的吧?”

    “大叔,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家里的事只好不去想它了。”

    老司机从炉子里钳出那块红里透青的铁块,迅速放到铁砧上。

    “来呀,孩子,使劲锤吧!”

    阿尔焦姆抓起铁砧旁边的大锤,举过头顶,使劲锤下去。

    明亮的火星带着轻微的嘶嘶声,向小屋的四面飞溅,刹那间照亮了各个黑暗的角落。

    随着大锤的起落,波利托夫斯基不断翻动着铁块,铁块像化软的蜡一样服帖,渐渐

    给打平了。

    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阵阵温暖的夜风。

    下面是一个深色的大湖;湖四周的松树不断摆动它们那强劲的头。

    “这些树就像活人一样。”冬妮亚心里想。她躺在花岗石岸边一块深深凹下去的草

    地上。上面,在草地的背后,是一片松林;下面,就在悬崖的脚下,是湖水。环湖的峭

    壁,把阴影投在水上,使湖边的水格外发暗。

    冬妮亚最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离车站有一俄里[一俄里等于1.06公里。——译

    者],过去是采石场,现在废弃了,泉水从深坑里涌出来,形成三个活水湖。冬妮亚突

    然听到下面湖边有击水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用手拨开树枝往下看,只见一个晒得黝黑

    的人有力地划着水,身子一屈一伸地朝湖心游去。冬妮亚可以看到他那黑里透红的后背

    和一头黑发。他像海象一样打着响鼻,挥臂分水前进,在水中上下左右翻滚,再不就潜

    入水底。后来,他终于疲倦了,就平舒两臂,身子微屈,眯缝起眼睛,遮住强烈的阳光,

    一动不动地仰卧在水面上。

    冬妮亚放开树枝,心里觉得好笑,想:“这可不太有礼貌。”

    于是又看起她的书来。

    冬妮亚聚精会神地读着维克托借给她的那本书,没有注意到有人爬过草地和松林之

    间的岩石。只是当那人无意踩落的石子掉到她书上的时候,她才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看见保尔·柯察金站在她的眼前。这意想不到的相遇使保尔感到惊奇,也有些难为情,

    他想走开。

    “刚才游泳的原来是他。”冬妮亚见保尔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这么猜想着。

    “怎么,我吓您一跳吧?我不知道您在这儿,不是有意到这儿来的。”保尔说着,

    伸手攀住岩石。他也认出了冬妮亚。

    “您并没打搅我。如果您愿意,咱们还可以随便谈谈。”

    保尔惊疑地望着冬妮亚。

    “咱们有什么可谈的呢?”

    冬妮亚莞尔一笑。

    “您怎么老是站着?可以坐到这儿来。”冬妮亚指着一块石头说。“请您告诉我,

    您叫什么名字?”

    “保夫卡·柯察金。”

    “我叫冬妮亚。您看,咱们这不就认识了吗?”

    保尔不好意思地揉着手里的帽子。

    “您叫保夫卡吗?”冬妮亚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叫保夫卡呢?这不好听,还是叫

    保尔好。我以后就叫您保尔。您常到这儿……”她本来想说“来游泳吗”,但是不愿意

    让对方知道她方才看见他游泳了,就改口说:“……来散步吗?”

    “不,不常来,有空的时候才来。”保尔回答。

    “那么您在什么地方工作呢?”冬妮亚追问。

    “在发电厂烧锅炉。”

    “请您告诉我,您打架打得这么好,是在什么地方学的?”

    冬妮亚忽然提出了这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打架关您什么事?”保尔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您别见怪,柯察金。”她觉出自己提的问题引起了保尔的不满。“我对这事很感

    兴趣。那一拳打得可真漂亮!不过打人可不能那么毫不留情。”冬妮亚说完,哈哈大笑

    起来。

    “怎么,您可怜他吗?”保尔问。

    “哪里,我才不可怜他呢,相反,苏哈里科是罪有应得。那个场面真叫我开心。听

    说您常打架。”

    “谁说的?”保尔警觉起来。

    “维克托说的,他说您是个打架大王。”

    保尔一下子变了脸色。

    “啊,维克托,这个坏蛋,寄生虫。那天让他滑过去了,他得谢天谢地。我听见他

    说我的坏话了,不过我怕弄脏了手,才没揍他。”

    “您为什么要这样骂人呢,保尔?这可不好。”冬妮亚打断了他的话。

    保尔十分不痛快,心里想:“真见鬼,我干吗要跟这么个怪物闲扯呢?瞧那副神气,

    指手画脚的,一会儿是‘保夫卡’不好听,一会儿又是‘不要骂人’。”

    “您怎么对维克托那么大的火气?”冬妮亚问。

    “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公子哥儿,没有灵魂的家伙,我看到这种人,手就发痒。

    仗着他有钱,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干,就横行霸道。他钱多又怎么样?呸!我才不买这个

    帐呢。只要他碰我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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