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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
更新时间:2018-06-23 22:25:15
,神气活现地叼着一支香烟。和他并排走着的是维克托,

    一个身材匀称的娇气十足的青年。

    苏哈里科侧过身子,朝维克托挤眉弄眼地说:“这个姑娘像葡萄干一样香甜,别有

    风味。这样的,本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担保她是个浪——漫——女——郎。她在基

    辅上学,读六年级。现在是到父亲这儿来消夏的。她父亲是本地的林务官。她跟我妹妹

    莉莎很熟。我给她写过一封情书,你知道,满篇都是动人的词句。我说我发狂地爱着她。

    战栗地期待着她的回信。我甚至选了纳德森[纳德森(1862—1887),俄国诗

    人。——译者]的一首诗,抄了进去。”

    “结果怎么样?”维克托兴致勃勃地问。

    苏哈里科有点狼狈,说:“你知道,还不是装腔作势,摆臭架子……说什么别糟蹋

    信纸了。不过,这种事情开头总是这一套。干这一行,我可是个老手。你知道,我才不

    愿意没完没了地跟在屁股后面献殷勤。晚上到工棚那儿去,花上三个卢布,就能弄到一

    个让你见了流口水的美人,比这要好多了。而且人家一点也不扭扭捏捏。你认得铁路上

    的那个工头瓦利卡·季洪诺夫吗?我们俩就去过。”

    维克托轻蔑地皱起眉头,说:“舒拉,你还干这种下流勾当?”

    舒拉·苏哈里科咬了咬纸烟,吐了一口唾沫,讥笑地说:“你倒像个一尘不染的正

    人君子,其实你干的事,我们全知道。”

    维克托打断他的话,问:“那么,你能把她介绍给我吗?”

    “当然可以,趁她还没走,咱们快点去。昨天早上,她自己也在这儿钓鱼来着。”

    两个朋友已经到了冬妮亚跟前。苏哈里科取出嘴里的纸烟,挺有派头地鞠了一躬。

    “您好,图曼诺娃小姐。怎么,您在钓鱼吗?”

    “不,我在看别人钓鱼。”冬妮亚回答。

    苏哈里科急忙拉着维克托的手,说:“你们两位还不认识吧?这位是我的朋友维克

    托·列辛斯基。”

    维克托不自然地把手伸给冬妮亚。

    “今天您怎么没钓鱼呢?”苏哈里科竭力想引起话头来。

    “我没带钓竿。”冬妮亚回答。

    “我马上再去拿一副来。”苏哈里科连忙说。“请您先用我的钓吧,我这就去拿。”

    他履行了对维克托许下的诺言,介绍他跟冬妮亚认识之后,现在要设法走开,好让

    他们俩在一起。

    “不,咱们这样会打搅别人的,这儿已经有人在钓鱼了。”冬妮亚说。

    “打搅谁?”苏哈里科问。“啊,是这个小子吗?”他这时才看见坐在柳丛前面的

    保尔。“好办,我马上叫这小子滚蛋!”

    冬妮亚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他已经走下坡去,到了正在钓鱼的保尔跟前。

    “赶紧给我把钓竿收起来,滚蛋。”苏哈里科对保尔喊。他看见保尔还在稳稳当当

    地坐着钓鱼,又喊:“听见没有,快点,快点!”

    保尔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白了苏哈里科一眼。

    “你小点声,龇牙咧嘴地嚷嚷什么?”

    “什——什——么?”苏哈里科动了肝火。“你这穷光蛋,竟敢回嘴。给我滚开!”

    说着,狠劲朝盛蚯蚓的铁罐子踢了一脚。铁罐子在空中翻了几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激起的水星溅到冬妮亚的脸上。

    “苏哈里科,您怎么不害臊啊!”她喊了一声。

    保尔跳了起来。他知道苏哈里科是机车库主任的儿子,阿尔焦姆就在他父亲手下干

    活。要是现在就对准这张虚胖焦黄的丑脸揍他一顿,他准要向他父亲告状,那样就一定

    会牵连到阿尔焦姆。正是因为这一点,保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即惩罚他。

    苏哈里科却以为保尔要动手打他,便扑了过去,用双手去推站在水边的保尔。保尔

    两手一扬,身子一晃,但是稳住了,没有跌下水去。

    苏哈里科比保尔大两岁,要讲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他是第一把交椅。

    保尔胸口挨了这一下,忍无可忍了。

    “啊,你真动手?好吧,瞧我的!”说着,把手稍稍一扬,照苏哈里科的脸狠狠打

    了一拳。紧接着,没容他还手,一把紧紧抓住他的学生装,猛劲一拉,把他拖到了水里。

    苏哈里科站在没膝深的水中,锃亮的皮鞋和裤子全都湿了。他拼命想挣脱保尔那铁

    钳般的手。保尔把他拖下水以后,就跳上岸来。

    狂怒的苏哈里科跟着朝保尔扑过来,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

    保尔上岸以后,迅速转过身来,面对着扑过来的苏哈里科。这时他想起了拳击要领:

    “左腿支住全身,右腿运劲、微屈,不单用手臂,而且要用全身力气,从下往上,打对

    手的下巴。”他按照要领狠劲打了一下……

    只听得两排牙齿喀哒一声撞在一起。苏哈里科感到下巴一阵剧烈疼痛,舌头也咬破

    了,他尖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乱舞了几下,整个身子向后一仰,扑通一声,笨重地倒在

    水里。

    冬妮亚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得好,打得好!”她拍着手喊。“真有两

    下子!”

    保尔抓住钓竿,使劲一拽,拉断了挂住的钓丝,跑到大路上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听到维克托对冬妮亚说:“这家伙是个头号流氓,叫保尔·柯察

    金。”

    车站上变得不安宁了。从铁路沿线传来消息说,铁路工人已经开始罢工。邻近的一

    个火车站上,机车库工人也闹起来了。德国人抓走两名司机,怀疑他们传送宣言。德军

    在乡下横征暴敛,逃亡的地主又重返庄园,这两件事使那些同农村有联系的工人极为愤

    怒。

    乌克兰伪乡警的皮鞭抽打着庄稼汉的脊背。省里的游击运动开展起来了。已经有十

    个左右游击队,有的是布尔什维克组织的,有的是乌克兰社会革命党人组织的。

    这些天,费奥多尔·朱赫来忙得不可开交。他留在城里以后,做了大量的工作。他

    结识了许多铁路工人,时常参加青年人的晚会,在机车库钳工和锯木厂工人中建立了一

    个强有力的组织。他也试探过阿尔焦姆,问他对布尔什维克党和党的事业有什么看法,

    这个身强力壮的钳工回答他说:“费奥多尔,你知道,我对党派的事,弄不太清楚,但

    是,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你可以相信我。”

    朱赫来对这种回答已经满意了。他知道阿尔焦姆是自己人,说到就能做到。至于入

    党,显然条件还不成熟。“没关系,现在这种时候,这一课很快就会补上的。”朱赫来

    这样想。

    朱赫来已经由发电厂转到机车库干活了,这样更便于进行工作,因为他在发电厂里,

    很难接触到铁路上的情况。

    现在铁路运输格外繁忙。德国人正用成千上万节车皮,把他们从乌克兰掠夺到的黑

    麦、小麦、牲畜等等,运到德国去。

    乌克兰伪警备队突然从车站抓走了报务员波诺马连科。

    他们把他带到队部,严刑拷打。看来,他供出了阿尔焦姆在机车库的同事罗曼·西

    多连科,说罗曼进行过鼓动工作。

    罗曼正在干活,两个德国兵和一个伪军官前来抓他。伪军官是德军驻站长官的助手,

    他走到罗曼的工作台跟前,一句话也没有说,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鞭子。

    “畜生,跟我们走,有话找你说!”接着,他狞笑了一声,狠劲拽了一下钳工的袖

    子,说:“走,到我们那儿煽动去吧!”

    这时候阿尔焦姆正在旁边的钳台上干活。他扔下锉刀,像一个巨人似的逼近伪军官,

    强忍住涌上心头的怒火,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这个坏蛋,凭什么打人!”

    伪军官倒退了一步,同时伸手去解手枪的皮套。一个短腿的矮个子德国兵,也赶忙

    从肩上摘下插着宽刺刀的笨重步枪,哗啦一声推上了子弹。

    “不准动!”他嚎叫着,只要阿尔焦姆一动,他就开枪。

    高大的钳工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这个丑八怪小兵,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个人都被抓走了。过了一个小时,阿尔焦姆总算放了回来,但是罗曼却被关进了

    堆放行李的地下室。

    十分钟后,机车库里再没有一个人干活了。工人们聚集在车站的花园里开会。扳道

    工和材料库的工人也都赶来参加。

    大家情绪异常激昂,有人还写了要求释放罗曼和波诺马连科的呼吁书。

    那个伪军官带着一伙警备队员急忙赶到花园。他挥舞着手枪,大声叫喊:“马上干

    活去!要不,就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还得枪毙几个。”

    这时,群情更加激愤。

    工人们愤怒的吼声吓得他溜进了站房。德军驻站长官从城里调来德国兵。他们乘着

    几辆卡车,沿公路飞驰而来。

    工人们这才四散回家。所有的人都罢工了,连值班站长也走了。朱赫来的工作产生

    了效果。这是车站上的第一次群众示威。

    德国兵在站台上架起了重机枪。它支在那里,活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出去的猎狗。一

    个德军班长蹲在旁边,手按着枪把。

    车站上人都跑光了。

    当天夜里,开始了大搜捕。阿尔焦姆也被抓走了。朱赫来没有在家过夜,他们没有

    抓到他。

    抓来的人都关在一个大货仓里。德国人向他们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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