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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2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你罢什么官威!」

    任宣面无表情,冷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夫人,你也一样。来人寻的是岳老师。还是你要夫人去帮忙抵挡?」

    适君喻顿时语塞,正待辩驳,忽来一阵风吹开班帘,见里只有沈素与迟凤钧二人对坐,符赤锦早已不知去向,登时省悟:「这是五帝窟的圈套!」

    还不及开口,风一般调转马头,急驰而去。背后任宣叫道:「你的职责乃是保护夫人,擅离职守,如何与将军交代?」

    「我自与将军说去,不用你管!」

    任宣冷冷一笑,下令大队继续前进,不多时便离开视界,消失在道路远方。

    五绝庄的庄丁与穿云直卫将岳宸风的座车团围起,却未如预料中涌出大批帝门异士,两边房顶上各只一人起身,手持长鞭的是「奎蛇」冷北海,而对面身穿葛布宽袖、白发锐目的黝黑老人,正是金神岛的白帝神君、「银环金线」薛百胜。

    「哼丨」岳宸风车里傅出一声令人悚栗的冷哼,东海第一名刀的口吻带着无比冷蔑:「薛百胜,你装死装腻了,专程前来送死么?五岛之中,只剩你们这两个有点出息的男人?」

    老神君与冷北海对望一眼,两人哈哈大笑。

    「岳宸风――不是他们不肯来,而是正忙着哩!」

    老人笑道:「咱们惊扰了将军夫人的车驾,总要有个交待。帝门五岛精锐尽出,眼下正由宗主率领,倾全力攻打五庄!待攻破你那肮脏的贼窝,起出你占夺他人庄子的证据,再呈交慕容将军,想来将原宥我等惊驾的过失。」

    适君喻与何患子闻言一惊,相顾失色,五绝庄的据点若被攻破,则岳师近年来与五帝窟的勾结,暗中武装兵士之事将悉数暴露,以将军的脾性,此事绝难善了,适君喻权衡情势,飞快地做出了判断:「患子,你先带人返回庄子,助上官一臂之力!

    车内传出岳辰风低沉的语声:「你也去,兹事重大,绝不容有失!」

    适君喻咬牙道:师尊,我带一半人去,其它留下,保护师尊!」

    岳辰风哈哈大笑,「你若非是我最疼爱的得意弟子,这一句便能教你丢了性命丨」语声一冷,肃然道:「临机决断,莫要婆妈――保住庄子不失,才是你该拚死之处。」

    适君喻再无疑,策马率队而去。何患子正随后出发,忽见一人巧笑嫣然,自街头的破落屋角转出,手持青钢蛾眉剌,红衣雪肤花容冶丽,正是符赤锦。

    适君喻急驰中偶一回头。大叫:「老四!别耽搁太久,尽快解决,速速赶上丨语声未落,黄沙已卷出接天尽头处,五绝庄众人亦随他而去,留下何患子殿后。他今日统领卫队,自非平日的牧童装扮,一身俐落的皂色箭衣,黑靴黑氅、青布围腹,再配上皮革护腕,俨然一名少年武将,服色与岳宸风相彷佛;连头发都梳理齐整,以青巾裹髻,系上皮绳,显得英气勃勃。

    符赤锦与他说不上认识,但回去五绝庄总会照个面,见他的模样与平日不同,抿嘴轻笑:「何患子,可精神多啦。这头发,可是上官夫人你梳的?」

    何患子闲言一凛,不敢回口,双掌一立拉开架式,沉声道:「符姑娘得罪了。」

    双腿交错着连跨几步。忽地侧身跃起,一脚蹴向符赤锦的腰眼:符赤锦笑道:「来得好!」

    却不闪避,素手迳拿他足胫,竞似要拚个两败俱伤。

    「血牵机」是何等妖异的邪功,威名索著。果然何患子不敢与她手掌相触,身形硬生生一顿,凌空倒翻了回去,模样虽有些狼狈,身手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利落。他不知苻赤锦只余不足三成功力,难以施展「血牵机」,本想趁她闪避腿功之时,施展轻功一钻而过;他对自己的轻功身法极有自信,岂料苻赤锦摸透他的心思,拼着生受一腿也不闪避,何患子投鼠忌器,难以施展,暗忖:「只消迫得她稍稍后退即可……看来,只好施展「那个」了!」

    目光微聚,「破视凝绝」神功所致,前方岳辰风的座车处果无动静,料想隔着厚厚车板,车中之人也难望见这边的景况,略微放下心来,双掌运化,忽然打出一股风雷奇劲!

    何患子修炼的「破视凝绝」非以内力见长,按理绝不能有此掌力,若非苻赤锦早有准备,只怕要被轰的措手不及,心想:「耿郎所料无差,他果然有这般能耐!」

    不敢硬拼,点足飞退,故作惊讶状:「这……这是紫度神掌!」

    何患子比她还怕,陡被喊得魂飞魄散,居然收掌急退,心虚的摆出防御拳架,忍不住回头。暗自惊惶:「大意!她与岳师关系亲密,自是认得神掌套路。我怎么……怎么这般糊涂!」

    脑后锐风忽至,符赤锦得势不饶,挥着分水蛾眉刺抢攻上来,几乎削下他一只耳朵。

    何患子着地一滚,狼狈避过。见她擎出兵刃。这才想到要拔出腰刀接敌。心中又有些安慰:「毋须与她指掌相接,便不怕「血牵机」了。她迄今仍未使内力!必有图谋。我须小心应对。」

    心系庄中诸人的安危,不愿耽搁时辰,唰唰几刀连出,刀势沉雄飞锐兼而有之,竟是严谨有度,非同凡响。

    符赤锦已知他的底蕴,不敢小觑,施展轻功游斗,一沾即走,宛若刀上飘絮,腹中暗笑:「你怕岳宸风认出你的「紫度神掌」,就不怕他认出「杀虎禅」刀法么?真是个傻小子!」

    长街中心,岳宸风的座车宛若孤岛,独自矗立在尘沙滚动的铺石路面。

    两侧房顶,帝窟五岛中的两大高手正居高临下,虎视耽耽。准备一洗多年来所累积的耻辱晦气。

    「岳宸风,给我滚出来!」

    薛百胜轻拗指节,睥睨的眼神堪与一岛神君的身分匹配:「还是没有了「紫度雷绝」这张保命符,你便成了长首畏尾的龟儿子?」

    车中岳宸风朗笑道:「你们这些年来送了忒多美貌处女给我享用。大气不敢坑一声,便说龟孙子也做了个透,我怕甚来?」

    薛百胜双目圆睁,眸中精光暴绽:「你放屁!」

    劈啪一声雷霆劲响,黑漆绍车的前座被打得稀烂,坚固的车辕灿成无数碎纷,余势未绝,竟将整辆车抽得向后滑开,如被一匹无形健马所拉,笔直地向街口退去! 薜百肿眯眼道:「冷北海你――」

    却见对面的茅顶之上,面色青白的顶尖杀手身形不动,卫着自己露曲一笑:「老神君,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与这厮一对一的交手,莫教他小觑了五岛的真本领。」

    手腕一抖,原本屦屦作响的鳞皮响尾鞭忽然失去形状,长空中一条矫矢黑龙破云飞去,龙吟呼啸、锋锐刺耳,「泼啦」一声将车尾围栏击得粉碎!

    强劲的鞭劲将座车带得连转几圈,失控撞进道旁一间屋里。直撞塌了半堵夯土墙方才停止。冷北海手臂垂在身侧,动也不动!然而不管谁看了都能明白:这条长街之内。无人能脱出鳞皮响尾鞭的攻击范围。只要冷北海愿意。可以轻易地以鞭梢拈下奔跑之人的一只耳朵或鼻子,也可以将碗口粗的硬木车辕暴成粉:割首断喉,那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鞭长莫及」这句话,在五岛之内第一杀手的眼中,仅仅是句无聊嘴硬,一点意义也没有。

    但车里始终是悄静静的,若非知是岳宸风,还以为乘客已被巨大的旋转冲击撞量过去,甚至硬生生送了性命。何患子正与符赤锦缠斗着,陡地被身后的轰隆巨响吓了一跳。百忙中回头一瞥。情急唤道:「师……师傅!」

    「忙什么?」

    符赤锦银铃般的笑语忽至,檀口香风几乎吹上颈窝耳畔。何患子未及回头,刀板横胸一架,守得滴水不漏,于坚城壁垒之中彷佛有大军将出。刀芒狞恶气象森严,正是「虎禅杀绝」里的一式「守愚」。

    「你着紧自己罢!管他人做甚?」

    符赤锦看似言笑妩媚,其实避得极险。若非她无意拚斗,出手都是虚晃一招,稍沾即退绝不停留,这一式便要将她细圆的葫腰一分为二;抽退之问,不忘揶揄他:「若教你师傅见得这一手,便是死了也要跳起来,审一审你这欺师灭祖的叛徒!你还有闲功夫管待旁的?」

    何患子心神大乱。出手更无章法。符赤锦一迳游斗,两人顿成相持。

    冷北海既然抢先出手,薛百胜不好自违誓言,冷哼一声,双手负后。

    「老夫话先说在前头,你若没本事将他撵出车来,我便亲自动手了。冷北海。」

    「老神君承让了。」

    冷北海微一颔首。响尾鞭「唰」的卷住不远处的马尸。描声道:「岳宸风。身为一名买命杀人的杀手,我一点也不在乎用毒、用计。或者几百人一拥一而上。将你乱刀砍死。但想到自我中了紫度雷劲之后,你再也没机会试一试十成功力的响尾鞭法,恐误会我五岛无人,故给你一个机会尝试。」

    手腕一振。偌大的马尸洒着浆血腾空飞起,猛往车顶坠下!

    数百斤重的马尸若砸在车顶上,不只车体暴碎,怕连车内之人也难有活路。本拟这一着定能将岳宸风逼出,蓦地一阵破空劲啸,一道箭一般的乌影贯穿马尸,强大的箭劲将尸体硬生生送出丈余,轰然坠在马车前。

    仔细一瞧,那「箭」却非是什么白翎羽箭,而是一杆折断的红缨枪。远处一骑卷尘飙来,鞍上的冷面汉子以脚横开巨弓!急驰间又「飕」地射来一箭,直取冷北海面门,正是适君喻麾下二将之一的稽绍仁,奉主命折返来援。

    冷北海不慌不忙,抖鞭将来「箭」击下。竟是一柄长剑。

    档绍仁一射不中,鞍上已无缨伯佩剑,探手箭囊,弓弦连拨。便如弹琴一般,只见羽箭射如连珠、首尾先衔,远看便如一道弧形白练,到眼前才知连绵箭快,稍一瞬目就被数箭洞穿,实是无比凶险。

    冷北海抖鞭成圆,在胸前急旋成一片,鞭势劲急,丝毫不敢留力;七、八技羽箭接连被击飞震歪,最末一技却射穿力竭的防御壁障,冷北海胸膛一侧,箭镞划破他的前襟,带血飞向长街尽处,肉眼竟不见其落。

    「原来是「猿臂飞燕门」的人!」

    冷北海微微冷笑:「有意思。」

    见对面的老神君正要负手跃下房顶,皱眉道:」

    神君可是说话不算话?」

    薛百胜「嘿」的一声,摇头笑道:「你有对手啦,可别贪多。」

    「你――」

    眼看稽绍仁越驰越近,距离一缩短。强弓更是难当。他所用之箭只比长剑略短,粗如食指,箭镞更如钴杵一般,被箭风一削过便即见血,倘若被射了朋洞穿。创口只怕要比杯口还大。

    他听不见冷、薛二人的对话,但见薛百胜作势要跳。不想也知是要对马车里的岳宸风不利。双箭搭弦往后一仰,松手的瞬息间箭分两头,一射冷北海,另一技却射往薛百胜脚下檐间。

    老神君正纵身一跳。粗大的箭尖「噗!」

    一声没入胸口,半空中老人背拱如虾手捂心口,足尖踏地时才挺起身子,将钳在指间的羽箭扔地上,拍拍手掌,抬头对冷北海笑道:「你这个对手极不好斗,留神哪。」

    房上的冷北海无暇还口,三技羽箭以「品」字形朝他射来。中途不住地交互穿抽插,宛若燕翔,到身前时仍呈一个「品」字,却无一箭来势可辨。冷北海难以挥鞭击落,身子忙往后折,原本居高临下、无远弗届的从容几已不复,避得万般凶险。

    薛百胜的身子矮小,一落到地面之后。反被车厢、马尸等遮去大半:稽绍仁虽是神射,却射不了难见的标的。老人活动十指,缓步踱至车厢前,哑声道:「岳宸风!你我的梁子,一次做个了结罢。杀了你这罪无可逭的无耻东西,九泉之下。老夫也好向列祖列宗交代。」

    他赖以成名的「蛇虺百足」绝技非是表面上的操弄百兵,而是一门强绝霸道的指爪功夫。此番出手势在必得,岳宸风的武功能耐又非同一般,高手对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没有表面工夫虚晃一招的余裕,索性连平日行的百兵排场也不带了,务求在十指之间分出高下。

    岳宸风笑道:「老神君莫要担心。帝门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必不怪你,你我之间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性情暴躁的老人听了,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摇头笑了笑,自顾自道:「我真是老糊涂啦,怎跟畜生说人话?」

    五指屈成钩爪,哗啦一声洞穿厢壁,迳取车内之人!

    他解除了雷丹,再也不用理会「功力不可逾八成」的限制,坚逾金铁的双爪如旋风般接连贯入,与车中之人隔板对撼,一阵连珠轰响之后,车厢板被贯得坑坑洞洞,激烈的交击仍持续不断。

    「砰!」

    一声,厢板自底部连根拔起,整片压向老人,似是厢内之人受不住招,索性倚肩一撞,欲破老人的臂围。

    薛百胜伶笑:「便是铁板也教穿了,还怕你血肉之躯?」

    一爪洞穿,满拟抓他个肚破脑流,这一抓实已用上了十成俱力,便连颅骨怕都是跃手而碎。

    谁知厢后之人仿佛无有实体!薛百胜指爪入肉,抓得滑溜溜的鱼胶也似,连表面的油皮也没擦破半点,陡地陷入又滑又韧的一团肥油中动弹不得。老人变招迅辣。立刻易爪为拳。如铜瓜铁锤般直进横打。却始终挣脱不出;捶打的劲力不住累积。地向后一弹,悉数还了给他。

    薛百胜被远远抛了出去。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地时脚尖一抬。一只压棚脚的小小石斗劲射出去,猛将那块向前冲来的厢板砸了个纷碎。

    来人胖大的身形为之一阻,石斗打破坑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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