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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8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啪的一振袖,厉声狠笑:「黑寡妇!你当本王说笑么?退回去!」

    耿照沉默以对,暗自凝神戒备。

    雪艳青冷冷道:「鬼王若要此人性命,我取下与你便了。你我各取所需,两不相误!」

    雪趾一点,迳向耿照扑去。

    阴宿冥勃然大怒:「要你多事!」

    役鬼命神功对上玉露截蝉指,绿袍金甲飞旋转绕、乍分倏合,斗得异常灿烂。

    冥浑尸老虽殁,阴宿冥仍从明栈雪留下的尸身析出小部分的指招,初对时屡抢先手,勉强斗了个平分秋色。然雪艳青根基深厚,临敌经验又较她丰富,先头已有了耿照的前例,出手直如羚羊挂角,难觅其踪,片刻鬼王微露败象,百忙中提声叫道:「小和尚闪开!这儿没你的事,逞什么能?」

    耿照心想:「媚儿她……担心我打不过玉面祖么?」

    正转心思,那厢阴宿冥已招架不住凌厉指力,左支右绌,终于小退了半步。雪艳青无意恋战,出指将她逼退,转头便朝耿照而来;岂料阴宿冥才缓过一口气,提运内力点是飞跃,霎时越过了雪艳青,一掌拍向耿照:「罢了!与其让她,本王先打死你!」

    耿照哭笑不得:「你又来添什么乱?」

    白拂手连圈带转,引她打向一旁掠至的雪艳青。三人六臂相格,你推我攘,两朵娇花夹着绿叶上演三国大乱斗,你打我、我打她的,又成混战局面。

    雪艳青自从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掌之后,又用回天罗香的嫡传武学,指劲、掌风虽凌厉,但力分两头,左右均须留心对敌,威力大打折扣;媚儿内力折损过半,役鬼令神功难以尽展,所恃不过掌法精妙,一会儿攻一会儿守,立场暧昧不明,威胁亦不深。

    三者之中,唯有耿照同时熟悉二人的招式,再加上目的单纯,无论谁来,俱是一意坚守,反倒从容;时间一长,碧火神功连绵不绝、越打越强的长处尽皆显露,雪、阴二姝顿感压力,不觉收起争胜之心,不约而同将矛头指向耿照,形成以二对一的形势。

    符赤锦看出不对,顾不得引人注目,叫道:「堂堂七玄二君,联手夹杀一名少年后辈,你们要脸不要?」

    阴宿冥陡然省觉:「我怎地与黑寡妇走到了一路?」

    与耿照虚晃两招,一式「山河板荡开玄冥」轰然出手,迳取身边的雪艳青!雪艳青正全心突破耿照的防御,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柔荑连挥,抽丝般缫去掌势,怒极转头:「阴宿冥!你――」

    鬼王见她微露狼狈,大感快意,笑道:「你什么?原本便是三国大乱斗,你不长眼能怪谁?留神了!」

    拳脚齐施,逼得雪艳青全力防守,耿照乘机松了口气。打着打着,阴宿冥心念一动,提声骂道:「喂!你是他的什么人?要你这小婊子多事!」

    却是对着屋角的符赤锦说去。

    耿照闻言蹙眉,低道:「你没事骂人做甚?好没道理!」

    符赤锦听他出言不逊,也老实不客气回嘴:「他是我夫君,你骂谁婊子!」

    「夫……夫君?」

    媚儿一下反应不过来,片刻才圆睁杏眼,勃然大怒:「她是你老婆!你这杀千刀的小和尚!」

    眼底直欲喷红,暴喝一声,刚掌「呼」地转向,袖影如暴雨梨花、怒海疯浪,将耿照往死里打,招招取命。雪艳青不禁侧目,暗忖:「真不愧为集恶三道之主!方才他与我二人对敌,竟是未尽全力,此刻才拿出看家本领,果不容小觑!」

    一扭蛇腰,便要突破耿照的防守圈,欺至慕容柔身前。耿照别无他法,运起碧火神功,以肩侧硬捱了阴宿冥一掌,「呼!」

    伸手去拿雪艳青的背心!

    「匡」的一阵裂响,两面窗棂迸碎,窜入十余条黑影,却非天罗八部的女郎们,而是手持钢刀、黑巾蒙面的夜行客;从身形看来,清一色都是男子!耿照腹背受敌,无暇细看,符赤锦却认出是林中三名刺客的服色,尖叫:「有刺客呀!」

    李远之、漆雕利仁警醒过来,各自接敌。

    他二人武功远胜刺客,尤其漆雕利仁一得允可,乐得挥刀大杀,连耿照相隔一丈之遥,仍觉身后热血飞溅,温黏披颈。阴宿冥怒气未平,杀红了眼,还不怎的;雪艳青却皱起了眉头,面上露出一丝不忍,可见屠杀之惨烈。

    任宣护着慕容柔退至屋角,以免被鲜血残肢波及,行进之间亦砍倒了两人。

    不多时刺客悉数倒地,一人笑道:「不愧是镇东将军,身边多有能人!」

    话才说完,一抹鸟影从破窗间翻了进来,但见银光一闪,漆雕利仁手中那柄锋锐奇刀铿然落地。

    漆雕怪叫着倒翻出去,左掌紧握右腕,跪地喘息,指缝间汨汨溢血、状甚稠浓,看样子不是伤及手筋,便是动脉破裂,再无行动之力。

    李远之不禁色变,运起「金甲禁绝」抡臂上前;脚未落地,眼前忽起银光。来人钢刀连搠,眨眼已于他眼皮、咽喉,心口、肚脐四处各扎一刀,戳得淡金暗芒萤飞点点,刀尖却损之不入,如中败革,啧啧称奇:「世间竟有如此硬功!」

    银芒闪动,迳取他腿间阴私。

    李远之这时才来得及挪避,正待反击,来人转过刀背,瞬息间拍递他周身一十八处大穴,终于有三处劲贯穴道,李远之一口真气换不过来,呕血跪地,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

    那人怡然自他身边走过,见任宣按刀的架势,笑道:「原来是「云都赤侯府」的高是!不想色目刀侯座下,也收央土的权贵子弟。」

    任宣咬牙道:「大胆狂徒,退下!」

    抽刀一掠,如惊雁走沙,倏将来人劈成两半!正自惊喜,蓦地眼前二化,那人又好端端站在身前,刀背停在他腕骨之上,一阵剧痛如电流般走遍全身,年轻的护卫闷声倒地,蜷着身子不停抽搐。

    这一切不过须臾顷刻,以李、漆雕二少的能为,连雪艳青都无法在一照面间将他两人击倒,耿照心知来人是平生仅见的高手,武功决计不在岳宸风之下,却无法摆脱阴、雪二姝,急得大叫:「宝宝锦儿!」

    那人遥遥听见,仰头哈哈一笑:「耿典卫,你真是令人气恼、偏又有趣至极的人物啊!我――」

    语声忽变,耿照但觉脑后劲风迫近,忙运起十成功力,一掌将双姝逼退,及时拔出神术刀一格,「铿!」

    挡住了断首一刀,被刀劲震得踉跄几步,气血翻涌,几难遏抑。

    来人轻巧落地,亦是一袭夜行黑衣、中等身材,说不上有什么特徽,连手里的青钢朴刀都与其余刺客相似;唯一不同,是他脸上戴着一张童玩似的纸糊面具,纸面具绘着南斗寿翁的眯眼笑脸,笔法粗劣,在黑夜火光下看来格外诡异。

    他望了符赤锦一眼,面具后的闷钝语声似还带着笑意。

    「看来是我失算啦。这荒郊野地里,竟也有精通这等奥妙眼术的高人。」

    符赤锦冷冷一笑,也不接口――此际说得越多,越没好处。保持莫测高深的神秘,才能尽力延长得来不易的战果。

    以她现下的功力,根本使不出「赤血神针」的杀人眼术,但如黑衣神秘客这等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对杀气的感应格外灵敏。赤血神针本就是善加操纵精、气、神,将三者任意转换的秘术,符赤锦的精、气不是驱动神针,但「神」仍略具雏形,冒险一试,果然唬住了黑衣人。

    这厢雪、阴二人好不容易罢斗,才有开口的余裕,不约而同叫道:「鬼先生!」

    阴宿冥哼的一声,冷笑:「你让我来抢赤眼妖刀,又把消息放给这八脚淫妇,弄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己想要。」

    雪艳青却蹙起蛾眉,沉声道:「鬼先生明着让我等来索妖刀,只为乘机刺杀将军?」

    耿照心中一动:「原来,他便是「鬼先生」!」

    却听「鬼先生」笑道:「二位言重啦。收回赤眼妖刀与刺杀这厮,都是为了我等「七玄同盟」的千秋大业!此人若是不死,必将联合七大门派对付天宗七玄,赶尽杀绝,除之后快。七玄大会之日,诸位须携圣器与会,而在下欲献之物,便是镇东将军慕容柔的狗头!」

    此话一出,再无转圆的余地。

    果然慕容柔一抬头,微眯的凤目迸出精光,沉声道:「所谓「七玄同盟」,便是你们这帮外道的盟会?千秋大业……哼,好大的抱负啊!」

    哼笑几声,口气之阴冷刻骨,连耿照也不禁一颤,几欲回头。

    即使粗疏如媚儿,总算明白了鬼先生的心计:慕容柔的性子苛猛,眼底实难容颗粒,如山铁证未必能唆使他杀人,心底的一丁点猜疑却是以成为火种,不定何时便能燎原。「七玄同盟」四字正中他心头大忌,比朋结党素为乱源,无论于庙堂、江湖皆然,鬼先生口出「七玄同盟」之际,慕容柔心中已动杀机,远比今夜这场围杀更加有效。

    雪艳青恼他信口开河,俏脸微沉,娇斥:「大会尚未召开,同盟何来?你――」

    突然一怔,闭口不语,面色极不好看。鬼先生呵呵而笑,仍是一派从容。

    慕容柔目光阴沉,电一般扫过她的面庞,一言不发,心意难以测度。

    无论如何,雪艳青脱口而出之语,已认了七玄之间有一场大会将开,要说服镇东将军此会不过是众多邪派首脑喝喝茶、嗑嗑牙,酒是饭饱之后一哄而散、别无其他的话,也未免太小看了慕容柔的才智。

    她是实心眼儿的脾性,平生最恨他人缠夹,偏生言语又不甚便给,正待分辩,忽听阴宿冥道:「罢了!事已至此,你还想全身而退么?错过今日,要待何时才能铲除慕容柔!」

    袍袖一舞,大喝:「众家小鬼听了,此间生人,不留活口!」

    铿的拔出降魔青钢剑,纵身扑向屋角的慕容柔夫妇!

    耿照挥刀将她格住,怒道:「你疯啦?镇东将军岂能杀得?」

    媚儿冷笑:「你说杀不得,本王偏杀给你看!」

    身后无数小鬼蜂拥而入,漆雕利仁拾起那柄锋锐无匹的宝刀「血滚珠」,左掌握着稠血泥泞的右腕挥刀杀人,依旧悍猛无双;李远之与任宣亦挣扎而起,拖着伤体应战,腾霄百练余下数人奋力自保,蹒跚退守,情况极是不妙。

    雪艳青拔起金杖抡开,扫倒几名不长眼的阴曹小鬼,「铿!」

    接过阴宿冥的降魔青钢剑,怒道:「阴宿冥!快快节制你的手下,以免酿成大祸!」

    阴宿冥哈哈大笑。「这时退缩,以为慕容柔便能饶过你么?愚蠢的淫妇!」

    两人剑杖相磕,迸出耀眼火星,以降魔剑之锋利,那虚危之杖连一丝痕毛也无,显然亦非凡物。

    耿照观得空隙,回身欲奔慕容柔处,眼前乌影一晃,鬼先生笑道:「典卫大人哪里去?」

    七字未完,耿照臂上、肩头等已喷出五道血箭,银灿灿的刀芒才掠过眼前;耿照身形倏挪,堪堪闪过咽喉、下阴处的致命两刀!

    (好……好快!

    「咦,好快啊!」

    鬼先生啧啧称奇:「年纪轻轻,殊为不易!」

    刀板劈啪一振,耿照身上又数处见红。先天胎息感应气机,总能在刀刃着体之前挪开分许,虽然完全跟不上鬼先生的速度,但伤口入肉不深,俞无大碍,只是疼痛难当,不似刀劈,倒像是牙锯入体一般。

    危急之间,远方忽传狼号,呜呜呜的号角声响铺天盖地而来,与先前所闻如出一辙。

    李远之精神一振,扬眉道:「老大来啦!」

    漆雕利仁半身染血,咯咯傻笑:「我杀出去接他!」

    唇面皆白浑无血色,膝弯一软,拄刀跪地,谁知反手又标去一枚小鬼首级,仿佛全身上下只剩杀人本能,无论失血再多都未稍减。

    自现身以来一派从容的鬼先生,终于露出一丝浮躁,「啧」的一声;「典卫大人请让路。要不,就留下命来!」

    刀芒闪现,耿照左臂鲜血四溅,结结实实吃了一记。他这刀却不白挨,挣得间不容发的一丝空隙,神术刀倏然失形,咫尺之间,一团耀目锋芒顿时炸开――对付快刀,唯有快刀!

    施展「无双快斩」的同时,却听面具下「嗤」的一声,鬼先生竟为之失笑,手里的钢刀骤然消失,潮浪般的刀芒涌至,将耿照与神术刀一并吞没!

    (这是……无双快斩!

    耿照震惊之下,才发现自己想的全然不对。鬼先生所用,并非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无双快斩,他的刀势虽铺天卷地而来,所指并非是无的空处,不因快而乱、不因重而拙……

    在刀浪吞没他的瞬时,耿照仿佛看见媚儿挥剑来救,还有宝宝锦儿掩口惊呼,随即一道金光回旋而至――刀浪轰然迸散。

    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的绵密刀网刹那崩溃,手持降魔青钢剑的媚儿被轰得倒飞出去,背脊重重撞上破墙,一口呕红染花了她的脸谱;他的「无双快斩」溃不成军,难以想像的巨力将他扫了出去,神术刀几乎脱手飞出。

    唯一及时抽身的只有鬼先生而已,但他手中之刀片片碎裂,四向射开,不少鬼卒哼也没哼便翻身倒地,被指甲大小的残刀夺走了性命。

    而雪艳青仅仅是出了一杖。

    四人同出绝招,她却一艳压三采,一杖便瓦解了役鬼令、无双快斩,以及鬼先生那惊人的不世刀招。些无与伦比的撼地之力耿照非是初见,稍早交手时,她会以类似的招数逼出耿照的「悬网游墙」身法,改以金杖施展之后,威力更是远远胜过空手施为,仿佛长兵器才是这门武学的正路。

    (那是……某种枪法或棍法?

    雪艳青收起那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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