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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简单,我会带他走趟一梦谷,请求岐圣- 伊黄梁施救,莫说那厮脾气古怪,有些……呃,不怎么体面的嗜好,便是伊黄梁肯施救,这种事情可没包生儿子,治不治得好,尚在未定之天”耿照笑道:“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老胡刻意微微转身,背对着啊傻。淡淡道:“是么,治好双手,才是痛苦的开始,你以为练上乘武功就像吃饭喝水,有付出就有收获莫。或许对阿傻来说,这些原是毫无意义,他要的只是那柄天裂刀,完纳恩仇此身随去,对世间一点依恋也无,又何必多吃这些零碎苦头。”

    耿照一时默然,无言以对。“好啦,上路罗!”

    老胡拍拍他的肩膀,率先扛着双剑向山下走。“阿傻,咱们改天再找个时间回来,给老爷子修姑娘扫墓,前前后后好生整理一翻,也算是尽了一份心,今儿不是时候,万一岳辰风大队杀来,那可麻烦之至”阿傻不治可否,沉默一会儿,低头迈开步子,也跟着往山下走,竟未回头再看一眼,耿照追上前,将明月环刀塞到他手里,确定他看着自己的嘴唇,才缓缓说道:“这刀或许不如天裂,杀不了岳辰风,你带着在路上防身,总比匕首强。”

    阿傻捧着铜绿潺烂的古朴环刀,肩头微微颤抖,猛一抬眼,竟然开口说话。

    “我……不……怕……死!”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出口犹如兽咆,语调暗哑之离,难以竹听,但唇型咬字却是清清楚楚,半点也没错。这次耿照却没生气,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怕死,怕的是活下去,因为活着很苦很艰难,你要花很多力气,吃很多苦头,才能够说服你自己,他们舍命救你是件有意义的事。着比死,要艰难得多了。”

    说完,头也不回追上老胡,经往山下走去。

    阿傻抱着刀,怔怔呆立在满地腐叶的光秃林经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跪地豪泣起来,瘦小单薄的身子吼得前仰后俯,频频以首撞地,似要将满腹痛苦一股脑儿发泄殆尽。然而他依旧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在那个属于他的血色夜晚里,阿傻已流尽最后一滴眼泪,今生,他将再也无法流泪。

    第二十八折 蛇虺当道,落羽分霄

    送走谈剑笏、许缁衣等一行,不觉已过晌午。

    横疏影在偏厅摆下宴席,与邵兰生小酌一番,席间就四府竞锋一事交换意见,大抵不脱过往“联剑携手”的默契。两人摒退左右,讨论诸多合作分工的细节;商议停当,一顿饭也差不多吃到了头,邵兰生起身告辞,不多作逗留。

    横疏影清晨便即起身,除了处理千头万绪的城务,更经历六派齐至的阵仗,好不容易送走邵三爷,独自一人回到别院。她已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内谁都不许来打扰,连霁儿服侍过更衣洗面之后,也不让继续待着,打发她回去自个儿院里歇息。

    “你昨儿也折腾了一夜,回去睡一下罢。”

    横疏影换过一身轻便的晨褛,抬起鹤颈般的细长皓腕,闭目支颐。薄如蝉翼的雾露轻纱里透出细雪般的白皙藕臂,肤光柔腻、曲线腴滑,不知是刚换了新衣又沁出细汗,还是肤质太过细润,在光线幽暗的寝居之中看来,竟如象牙般泛着一抹柔和的光泽。

    说者无心,听的人却不由得大羞,霁儿嗫嚅道:“我……我不累。”

    撩裙跪地,捧着主子肉呼呼的柔腻裸足,用温水巾子小心擦拭,细细按摩。

    自昨晚识得男女之事后,霁儿的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只觉得二总管的身子美不胜收,盼望自己将来长成后,也能有那样的动人美貌,因而倾慕不已;此刻再与二总管肌肤相亲,脑海里却禁不住地涌现昨夜的旖旎情事:他的舔吻,二总管的舔吻;他的抚摸,二总管的抚摸;他的粗长火烫,还有那又疼又美的悍然深入……

    想着想着,腿心忽地一阵湿滑,竟尔漏出一小注温浆。蓦地面颊微刺,睁眼只见横疏影伸出一根姣美纤长的食指,轻刮着羞她:“贼丫头!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太阳都还没下山呢!这便春情泛滥了?”

    霁儿直想钻进地里,又恼又羞,又隐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惊慌窃喜,心尖儿仿佛陡被一把抽上了九霄云外,起身跺脚:“二……二总管!您又欺负齐儿!”

    横疏影掩口失笑,伸手在她柔嫩的俏臀上拧了一把,连连轻拍:“去、去、去!先回院里睡得饱饱的,晚上再来伺候笔墨。”

    这话原本也没旁的意思,她心中所想,的确是挽香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待批公文。霁儿却活像猫儿给踩了尾巴,气鼓鼓的涨红粉脸,一把端了瓷盆巾子,扭着小腰板儿闹别扭。

    “不、不来了!二总管,您老是……老是笑话人家!”

    嘟着嘴扭出门去,又圆又翘的小粉臀裹着裙布左晃右摇,踮步细碎,渐行渐远;虽仍是小小女孩儿,举手投足却多了一丝成熟妇人的韵味。

    横疏影神倦体乏,片刻才想起昨儿夜里“磨墨”的香艳事来,噗哧一声,不禁笑骂:“好个淫荡的贼丫头!明明是自己心里有鬼,倒怪起人来啦。”

    想起昨夜三人同榻、颠鸾倒凤的情景,不禁面颊发烧,被恣意刨刮过的细嫩花径又热辣辣地一疼,温温的汩出一股羞人的丰润液感。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你回到姐姐身边,别说霁儿,就算是染家妹子、那姓黄的贼眼丫头……无论你还欢喜多少女子,姐姐也绝不喝醋,都愿意为你收入床第,与你同榻缠绵……

    她独坐片刻,勉强打醒精神,起身锁好门窗,走进那间四面无窗的小小内室。

    横疏影一向睡得不多,眼下也已过了平日午憩的时辰,但她必须强迫自己修养精神,以待今夜的鬼雀召唤。古木鸢划下的三日之限已至,关于耿照的调查与处置,她必须给组织一个明确交代。

    她取出暗格里的铜管与天珠铜印,拔下发簪,小心拉出卷在铜管内的草薄纸,想着该怎么用最精简的字句,向神秘的姑射首领提出集会报告的请求。身后,忽响起一把磨砂似的冷冽语声。

    “你到把这事放在心上。”

    流影城中本就有秘道通往骷髅,只是她万万料不到古木鸢竟会白日献身,亲自走这一趟,吓得魂飞天外;总算还有一丝清明,强抑着转身的冲动,玉手轻抚剧烈起伏的雪腻酥胸,垂落粉头,死咬着不停磕碰的贝齿,颤声低道:“我……正要向您报告。”

    刺探同僚的真实身份,又或窥看其真面目,在姑射里是唯一的死罪。她无法确定白日里秘密潜入流影城的古木鸢是否戴着面具,但她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说。”

    内室一角,不知何时冒起一蓬绿焰,飘散着那股既令横疏影熟悉、却又万般恐惧的浓浊甜香。是犹如掩盖尸臭一般,浓烈到几乎让人难以喘息的香气。

    横疏影小巧白皙的额头轻抵着妆台,一方面是防止自己受不了这逼人的恐惧,不知何时会失控回头,另一方面也为了支撑发抖的娇躯,顿了一顿,颤声开口。

    “是……是。指……指剑奇宫有一门奇异的武学,名唤《夺舍大法》可将自身的心智神识,转移到另一人身上。琴魔临死之前,便以此术施于耿照之身。”

    将从耿照处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钜细靡遗,毫无保留。

    “按你之说,耿照等若是琴魔魏无音的再世之身,甚至继承了琴魔的武功见识,才得以对付妖刀?”

    “耿照非是奇宫嫡传,那《夺舍大法》仓促施展,似不完全。他平时并无琴魔的记忆,几次面对妖刀,均在逼命的一瞬不意使出奇宫武技,才得侥幸逃生,我在云上楼曾见他与天裂交手,确实如此。”

    古木鸢冷冷一哼。

    “所以,你认为他并不危险?”

    “我……我认为他相当危险。”

    横疏影环抱胸脯,尽量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据我所知,耿照并未学过上乘武功,胡彦之宣称他是”刀皇传人“完全是一派胡言,其目的乃为向独孤天威讨保此人,才随口编派,不足采信。但耿照对付天裂的身手,却连兵圣南宫损都不得不承认,普天之下只有刀皇才能教出。《夺舍大法》虽不完全,绝非毫无效果;对姑射来说,此人绝不能留。”

    “你也知道,此人绝不能留?”

    古木鸢哼的一声,声音平板依旧,斗室里却如风云卷动,横疏影顿觉浑身气血一晃,满眼黑掩至,几乎难以喘气。古木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莫非纵虎归山,便是你杀人的法子?”

    “他……我……不能在……流影城……”

    压力一松,横疏影附在梳妆台上无助颤抖,美背不住起伏,宛若垂死羊羔;喘息片刻,终于匀过一口气来,口唇边黏着几绺汗湿得鬓发,俏脸惨白,艰难开口:“云……云上楼一战,消息传遍江湖,他若死于流影城,不唯独孤天威要追究,只怕东南六大派、镇东将军府也不会善罢甘休,追根究底,对我等至为不利。耿照的《夺舍大法》承接不全,不受刺激,也说不出个端倪,威胁性不如琴魔急迫。”

    “我……我放他下山,假他人之手杀之,耿照死的无声无息,决计不会牵连到流影城来,灭口、守密两全其美,乃上上之策。”

    古木鸢冷哼,“放下山去,你怎知必死?”枫叶文学下载

    横疏影定了定神,想起耿照,心头一暖,益发宁定起来,低声道:“凡事必有变数,就算亲自动手,也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依我的推测,这一路只通往幽冥途,耿照若能逃出那人的追杀,就算是您亲自下手,也未必收拾得了他。”

    她小赌一把。

    古木鸢在姑射之中,是不容反抗的权威,冷酷无情、生杀予夺,却非是一位自把自为、妄自尊大的领袖。与其说他喜怒无常,不如说无关喜怒;他决定要杀得,必然是因为那人妨碍了组织,不管是喜欢或憎恨,他都会很冷静的将之除去,不带一丝情绪,只求精准有效。

    这种直如春秋秉笔一般、近乎铁面无私的性格,令他对阿谀奉承全然免疫,讨好他、哀求他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小小的挑衅却可能激起古木鸢的兴趣。

    “便是琴魔复生,真有心要杀,他就一定会死。”

    “我只知那人的实力,未必在琴魔魏无音之下。”

    古木鸢的声音毫无起伏,平板的像是枯竹曳地,风过林摇。

    “这就是你安排胡彦志一路保护他的原因么?”

    “不,那是我确保耿照一定会死的安排。”

    横疏影面色苍白,唇畔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那是九分的算计、一分的嚣狠,是赌徒临盅一掷,就连丝毫退路也不留得豁命决绝――“带上胡彦志,正是他必死无疑的保证!”

    ※※※

    篷车下的鬼头岭,离了盘肠山径,“咯搭、咯搭”转入一条笔直郊道,这路说窄不窄,最狭处约容三四辆马车并举而行,路面是车马人步给走出来的,虽然不甚平整,却无碎石断树拦路,比颠簸的山径要好得多;夹道遍植榆树,早春的花期未止,高大笔直的树冠上光秃秃一片,枝丫如十指聚捧、争相朝天,颇有几分料峭萧索的味道。

    举目除了榆林黄土,便是起伏低缓的丘陵;行出数里,仍不见田舍,道上也无行旅骡马,不知怎的,耿照却觉得地景十分眼熟,说不出的亲切,掀帘问道:“老胡,我们要上哪儿去?”

    “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下一个岔口往东边,就是龙口村了。”

    老胡坏坏一笑:“我拜把兄弟家里,听说有位貌美温柔的姊姊,老子可要专程瞧瞧。”

    耿照大喜:“这是往龙口村的路?”

    胡彦之笑道:“除非你住的是另一个龙口村。要不,再个把时辰你就到家啦!你有几年没回家了吧?”

    耿照点点头。“我七岁上朱城山,就没再回过龙口村啦,也不知变成怎样。”

    他此番亡命天涯,最大的遗憾就是临行之前没来得及往长生园与七叔道别,为此耿耿于怀。对老胡的安排,耿照心中感激,低声道:“真是多谢你了,老胡。若非这一趟,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阿爹和阿姊。”

    胡彦志贼眼一转,啧啧两声:“我这忙可不白帮。要是你阿秭不怕嫁给道士做道姑,你可得替老子美言几句。”

    两人相视大笑。

    “若往西去,过了浮仙镇,可抵赤水古渡;渡江之后你向西去白城山,我则带阿傻入一梦谷找”歧圣“伊黄粱。”

    老胡笑完,正色道:“不过龙口村离赤水也不远,又是你家乡,咱们沿着江岸找个无名渡头,雇一条小船摸过江去,那才叫作神不知、鬼不觉,也省得与赤炼堂、镇东将军府那帮爪牙鹰犬硬碰硬。”

    耿照喜道:“如此甚好!”

    再走片刻,忽见路面变宽,一片平坦。远处地平线的尽头,黄土郊道一分为二,可供三乘并行的大路往西,连夹道种植的白榆都高逾三丈,笔直齐整。

    东边却只剩一条黄泥小路,没入一片低矮榆林,林畔搭着一间茅顶草棚,模样虽然简陋,篷子里却是高朋满座,似无虚席,路旁还有乡人挑担卖菜,沿路并置鸡鸭竹笼,反倒比西边通往浮仙镇的大路更热闹。

    胡彦志指着草棚笑道:“看来你家乡虽是小地方,乡人却十分勤奋。咱们去歇歇腿,喝碗茶水,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车后一阵马蹄嗒嗒,三骑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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