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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0

作者:云中岳
更新时间:2018-05-24 03:00:00
杀杀,你追我逃,其实为期并不长。

    金牡丹不该操之过急,天没黑就找到周凌云的匿伏处,背了周凌云想出城,只不过是初更天,也就是夜禁刚开始。

    所有的人精神正旺,防范百了刀再在城中闹事,人人出动期间,因此一被发现,所有的人都出动搜捕可疑的人。

    难怪她认为厂卫与神龙的人,全出动了。

    她终于醒悟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她把周凌云背在自己背上。

    她说她生长在京都,可知对京都相当熟悉,找隐秘的地方藏身,可说轻而易举。

    这是一间隐密的内间,有一位老婆婆照料。

    房内生起了取暖的火盆,床上也塞了一只火笼暖棉被。

    周凌云被塞在温暖的被窝内,暖脚的火笼有点烫,在他这种可在冰雪里睡觉的风尘铁汉来说,真有点不习惯。

    点起了两枝火烛,老婆婆里里外外忙,伺候金牡丹在后面的浴室内沐浴,替周凌云安顿与准备茶水。

    “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他躺在床上,向正在整理火盆旁正发出蒸气呼啸水壶的老太婆问。

    “陈家。”老太婆要死不活地答。

    “老婆婆,你姓陈?”

    “姓许。”

    “那这里的主人是……”

    “不在。”

    “只有你一个人?”

    “老身照料得了一二十间空房舍。”

    “老婆婆不是陈家的主人?”

    “老身姓许。”

    “那就奇怪了。”

    “老身只能算是半个主人,沾了点亲而已。人都迁走了,暂时不会回来,所以目下老身暂算是主人。”

    “你与吴姑娘沾了亲故?”

    “闭上你的尊口!”老太婆明白他在套口风,不客气地叱喝。

    后房门拉开,换穿了一身男装暖袍,被散一头亮丽长发的金牡丹,手上提了换下的劲装狐短袄。

    “想套口风吗?”金牡丹嫣然娇笑:“许婆婆是老江湖,你如果恼了她,保证你日子难过。”随即将衣物递给老太婆:“劳驾替我烤一烤,汗湿了不能穿啦!”

    “老身替你洗一洗再烤,姑娘家哪能穿汗湿了就火烤的衣衫?你就不怕脏啊?”

    “可是,来不及,万一有人搜到这里来……”

    “放心啦!谁不知道这一带全是蠢蠢笨笨的穷户?平时连鼠窃也不来这附近巡走,不会有人来搜的。丫头,要不要替你准备些面食?”

    “不必了,婆婆。”金牡丹含笑拒绝:“我总有点不放心,百变金刚的人全都是搜踪的专家。”

    “老身会小心应付的,这里绝对安全。”老太婆指指右壁的妆台:“有充足的时间应变,不要怕。”

    “希望如此。”

    “丫头,不要疑神疑鬼,好吗?”许婆婆笑笑,出房带上门走了。

    周凌云大感狐疑,看许婆婆的谈吐举止,与金牡丹透着亲热,显然是老相识,金牡丹在京都有朋友,可能是指这位不起眼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到底是何来路?

    金牡丹小心地重新检查门窗,在火盆加炭,并掩盖一半灰控制燃炭速度,加满水壶保温。

    一拉妆台右移半转,墙下出现一座徐徐自启的暗门,里面黑沉沉,是逃生的水壶暗道。

    她将周凌云的老羊皮祆裹住刀,塞在床脚,将自己的剑和百宝囊塞在枕畔。

    看了她细心准备的举动,周凌云感到好笑。

    “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紧张兮兮,防范意外的?日子未免过得太苦了。”周凌云怪笑着说:“笨女人,你为什么要选择杀手生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解了我的穴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必疑神疑鬼了。”

    “休想。”金牡丹一指头点在他的额头上,咬着下唇得意地笑:“少打歪主意,离开京都百里以上才解穴。我的制经穴手法非常特殊,即使制了三五天,也决不会损伤经脉或元气。你一定试过自解穴道,嘻嘻!不必枉费心机,这种独门秘法,连武当的祖师张大仙也无能为力。””

    “该死的!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周凌云懊丧地说:“你真的打算把我带到江南去?”

    “那是当然。”金牡丹吹熄了烛,室中映射着炭火暗红色的朦胧光芒:“走得愈远愈好。我觉得,我突然不喜欢京都,不喜欢京都所发生的血腥故事。”

    “好现象,姑娘。”

    金牡丹在床口坐下,热切地注视着他,双手无意识地抚弄披散下垂的长长秀发。

    “我的二姑妈在南京落籍,是十年前迁籍的,每年我都会和她小聚一段时日,二姑妈一家好喜欢我。”金牡丹的晶亮明眸中,漾着一种光彩,语音柔柔地好悦耳:“她一定肯替你我主持婚礼……”

    “什么?婚礼?”周凌云几乎要跳起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梦话?”

    金牡丹满脸红霞,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那娇羞的神情动人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心狠手辣,含笑杀人的女杀手,完全表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风情。

    “周……周兄……”金牡丹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窘急:“你……你认为一个女人,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很好笑?”

    “笨女人,一点也不好笑,那是荒谬绝伦的最坏想法。难道一头猪救了你,你也要嫁给猪?”周凌云嗓门大得像吼叫:“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馊念头?”

    “好在你不是猪。”金牡丹羞笑,笑得相当得意:“我有困难,但我不怕,我不是一个思将仇报的人,我要以行动来实现我的希望。”

    “你有什么困难。”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盆牡丹不笑了,脸上有一抹幽怨与无奈,掀起被子取走暖脚的火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什么所有的人?”周凌云大感惊讶。

    “别管啦!好烦人,我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作法。”金牡丹踢掉脚上的套鞋,毫不仅促地掀被钻入暖洋洋的被窝:“想起了就令人生气,你替他们做了许多他们完成不了的事,而他们……”

    “你到底说谁?安仁候?”周凌云有点醒悟。

    “安仁候是个好人,但其他……真气人。”

    金牡丹往他身畔挤,赌气不再说话。

    在黛园突围期间,金牡丹一直就躲在他怀中入睡,身在危境生死难卜,两人几乎忘了男女之别,自自然然像是一双风雨中的可怜小猫,饥寒交迫哪能想到其他?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没有饥,也没有寒,也没有凶险,却有暖和的房间,温暖的床铺。

    周凌云仅挨了半刻,便受不了啦!身上起异样的变化,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啊!

    少女兰汤浴罢,自然散发出诱人的体香,取代了历险期间的腐草烂泥与汗垢味,温暖娇柔的胴体,取代了冷僵颤抖身驱。

    异样的情调,异样的感觉,想克制谈何容易?

    “你怎么不说话?”金牡丹突然抬起红艳艳的脸庞,眼中绽放着动人的光彩。

    “说什么呢?”他感到有点喉间发堵:“要说,你一定不喜欢听。”

    “说……说你喜欢我……”

    金牡丹重新将脸贴在他怀中,呼吸有了变化。

    “我本来就有点喜欢你……”

    “我好高兴。”金牡丹喜悦地说:“我们到江南,远走高飞,找处山明水秀,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从此不再理会世间事。周――凌云哥,你一定会种田,你种庄稼,我处理家务,我们养一大堆儿女,我们……”

    “喂!不害羞,你在做梦吗?”

    “是的,就算是做梦吧!人有权做梦的,是吗?”金牡丹闭着眼睛,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喃喃低语:“那些皇家的血腥杀伐狗屁事,与我们何干?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少女的黄金岁月,就是这样失去的。现在,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凌云哥,我……”

    他感到金牡丹贴偎在他脸颊上的粉颊凉凉地,是泪水。

    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抱住他的双手压力增加,抖颤的语音也令他感染了激情与怨艾。

    “吴……华容……”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压在他胸怀上的微颤娇躯:“你的话很……很奇怪,我几乎难以听懂,难以……”

    “我……我不要你懂,我只要你喜……喜欢我……”金牡丹完全忽略了他的手会动的事实,激情地亲吻他的脸颊:“凌云哥,我……”

    房中荡漾着温暖的气流,床上是生机蓬勃的春天。

    不知是哪一处角落,突然传出一声似金非金所发的声响,寂静的房内听得十分清晰。

    金牡丹虽陷入激情中,正沉醉在周凌云的拥胞与热吻中,周凌云那双强劲的手,正探索着她,爱抚她。

    她在激情中颤抖,浑忘身外的一切,罗带轻分,将成为不设妨之城,突然被响声所惊起。

    她像是被雷电击中,反射性地挺身掀被而起!

    慌乱地掩上散开了春光外泄的衣襟,手忙脚乱系腰带,一把抓起剑和百空囊,滑下床匆匆穿靴。

    “什么事?”周凌云急问。

    “有警,噤声。”她急急地说,扳开窗台,用被包起周凌云塞入暗门中:“你先藏在里面,请定下心等候,事急我会躲进来。”

    暗门合上了,周凌云却长身而起。金牡丹临危不乱,居然在匆忙中,把他的刀也卷在被内。

    “我不能一走了之。”他喃喃自语。

    金牡丹不知道暗门内的事,当然不知道周凌云能自己站起来。

    激情中她忘了周凌云的手脚,手脚应该是不能移动的。

    在那种不知人间何世的情景下,忘了一切是必然的事。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男女在一起,会有些什么变故发生。

    她已被前所未有的激情所震撼,迷失了自己。

    在前面的侧院灶间里,四名膘悍的中年人,把许婆婆堵在灶口旁。

    许婆婆在替金牡丹烤衣服,老眼朦胧,盯着四个不速之客发呆,神情蠢蠢地。

    “你……你们……”许婆婆有气无力呆呆地问。

    “老太婆,你这间院子怎么没有其他的人?”一名佩剑的中年人沉声问。

    “人都迁走了,好几年啦!”许婆婆总算稳定下来了,仿佛觉得来的不是妖怪,没有什么好怕的:“诸位老爷是……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没有了,老身是照料这里的仆妇,每年工钱三十多两银子。”

    “我们要搜你这座院。”中年人冷冷地说:“你说没有其他的人,最好别让我们搜到人。”

    “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呆在这里不许外出走动,知道吗?”

    “老身……”

    四人不再理会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退出灶间,在外面扣上厨门走了。

    “这狗东西是飞天神熊孙旭,要糟了。”老太婆悚然地自语,立即将快要烤干的女性衣物收妥。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蹋坍了。

    “这里面有人。”站在房外的飞天神熊大声说。

    “晤!是有人。”另一人说:“炭火半掩,水壶仍在冒气,床上被乱帐未放下,人应该还在房中。”

    “好像是闺房,妆台有妇女使用物。”飞天神熊踏入房中,炯炯鹰目已将房中的景物看清。

    朦胧的炭火,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已经够亮了。

    这家伙在西山,是一个领队人。今晚在四个人中,他似乎是地位最低的一个,凡事领先,像个马前卒,而不是发令人。

    第三个人借入,蓦地大喝一声,大袖一挥,凤霞骤发,似乎整座房间被猛烈的气旋所撼动。

    “哎呀!”先入房的飞天神熊和另一位中年人,被狂猛的袖风震得向墙壁撞去,砰然声中房屋摇摇,几乎反弹震倒。

    从上面横梁射下的三放暗器,被罡风刮飞,撞击着墙,铿锵有声。

    挺剑下扑的金牡丹,像一只飞舞的彩蝶,发结松散,秀发飞扬所穿的男人暖袍飞扬猎猎有声,连人带剑斜飘而降。

    “大胆!”用袖攻击的人沉叱,左于食中指虚空疾点,劲气破空的厉啸刺耳,指劲竟然远及丈七八,委实骇人听闻。

     一般所谓绝学秘传的指功,能发于体外。伤人于八尺内,已经是超尘技俗的高手了,举日江湖,有这种修为的高手已如凤毛麟角。

    能伤人于丈外,几乎屈指可数。而这人竟然能伤人于丈七八,得未曾有,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超凡境界了。

    “呃……”身形仍未落地的金牡丹惊叫,提气凝劲想向下沉落,突然沉劲全消,身形再飘三尺。

    她砰然摔落丢剑,手脚发僵,完全失去挣扎的活动能力,躺在火盆旁动弹不得。

    “霹啪啪……”鼓掌声发自床尾。

    “好精纯的龙尾帚神奇袖功。”床尾的人一面鼓掌一面喝采,随即不慌不忙穿靴系带:“射星指已有九成火候,再下苦功,你老兄一定可以把天上的天狼星射下来,好,真是好!”

    四人这才发现床尾有人,一个飞天神熊做梦也会惊跳起来的人。

    “百了刀!”飞天神熊果然惊跳起来。

    “你老兄记性不错。”周凌云笑吟吟地说,将金牡丹抓起,在右胁肋连掏三把,往身后一推:“飞尾帚射星指,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神通三绝曹大刚,淮南第一高手独行盗,没错吧!”

    金牡丹略一伸展手脚,大喜过望,随即红云上颊,狠狠地白了周凌云的背影一眼,表情丰富复杂。

    四个人在塌了的房门方向一字排开,等于是堵死了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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