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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2-20 16:00:00
搁放着一块烧得赤红的玄铁素钢,炉内耀眼的火光令她微微蹙眉,那氤腾的热气令她忍不住再躲回他宽大的背后寻求他的庇护。

    当指柔渐渐不再因火气感到难受,想再抬起头继续为他拭汗时,他却一把将她捉来胸前,以厚实的双臂圈住她并快速地转了个身,让她动弹不得地困在他和炉火之间。突如而来的情况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在火光和身影交错的片刻过后,她怔怔地看着他被炉火映红的胸膛,而后脸蛋因过于亲昵的肌肤接触而扑上艳丽的红晕。

    云掠空俯身在她的耳畔低低的问:“满意你所见到的吗?”

    虽然羞惧交加的指柔是很想离开他的环抱,但她身后又有着灼热的炉火,令她害怕地环紧他的胸膛,就怕他一个松手会让她跌进火炉里。可是似乎很满意这种姿势的云掠空,却故意抱着她更趋向炉火,吓得她颤抖地牢抱着他,更是不敢轻易放手。

    受不了身后的酷热,指柔在他的耳畔低哼,“好热……”

    “你迟早会习惯的。”云掠空徐缓地将她拉离炉前,与她一起半侧转着身子,就着火光细看她病容不再的容颜。

    她摇摇头,对那座可能会噬人的火炉敬谢不敏,同时也不解他要她这个剑器门外汉进来看什么。

    “你叫我来这里看什么?”

    他的眼眸一降,目光直锁住她的眸子,“看我。”

    “看你?”她一怔。

    “前阵子你都昏昏沉沉的,我看你最近好多了,应该可以好好看清你找上的是什么样的人,也让你早点认清你该梦的是什么人。”

    指柔不可思议地听着他的话,初初认识他时,她意识朦胧朦胧的,所以也不觉得他的话有何不合理,可是今日神智清明地听了,她却觉得这个人唐突得紧。

    他的指尖习惯性地滑过她的唇瓣,“你的这张小嘴,下次在作梦时别再冒出我以外的名字。”

    “你叫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我的梦呓?”她愈问眼眸愈是睁大,多多少少明白了他除了容易吸引人外,性子也专横得不可理喻。

    云掠空大方地承认,“对。”

    这人怎么那么霸道?!

    “看我。”他支手托起她的下颚,不让思绪飞乱的她看向其它的地方。

    一接触到他那容易勾诱她心神的目光,她就忍不住心底那股想别过头的冲动,但云掠空却像只把玩着耗子的大猫,很有心情地用爪子一松一紧地挑弄着她。

    “连正眼都不敢看,你怎么长久的留在我身边?”他固定住她的下颔不让她乱动,感觉她在他靠近时又瑟瑟的颤抖,不禁扬高了英挺的剑眉。“你究竟是怕那座炉火还是我?”

    指柔一点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出心声,“都怕。”

    “别想躲。”他嘲弄地在她面前低语,“不论怕或不怕你都得全部接受,不要忘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心头一凉,不敢置信地仰首看他。

    也许习于打造铁石的他,其实胸膛里头,也一样是副铁石心肠。

    “我不是……”她突然急于挣脱他的因抱,讨厌起这种次等的地位和把她牵引至他身边的种种理由,更不喜欢他把她看得那么轻忽随便。

    云掠空稍加使力将她困在胸前,但她更加瑟躲的模样引来他猛烈的箝制,那股力道令她忍不住皱眉低哼。

    “在门外的那天,你说过你这条命由我,忘了吗?”他还不忘提醒她用死来证明自己的那件事。“若是怕我,你要怎么实行你的一生一世?难道你要怕我一生一世?”

    她喘息地正视他的双眼,“虽然由不得我选择,但是我……很懊悔曾对你说过。”

    “懊悔说过什么?”

    “一生一世这个笑话。”她怎会相信那种编织出来的梦想?在把人生托付在风玉上头时,她根本就不该冀望风玉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姻缘,她应该只是待在云玉的身旁,然后不要会想会有什么美好的归宿。

    云掠空玩味地盯着她失落的神情,“笑话吗?”

    “我应该知道它根本就不存在,只怪我太遵从爹娘的吩咐,和我太过期许一生一世这四个字。”她这个傻瓜,不过是块彩玉罢了,怎能为她带来梦想中的那些?

    “你不相信这四个字?”她愈是失落,云掠空却是益加地有兴趣。

    “不再信了。”

    云掠空好笑地看着她兀自对自己生气的模样,身旁高热的炉火使她的额角沁出珠汗,细细的汗珠自两际顺着她的脸滑至她的唇畔,在她小巧的下颔处交会,那晶莹剔透的汗珠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滟滟,看着她的同时,他又想起了两个字。

    诱惑。

    这张面容,红艳妖娆得足以蛊惑人心,只要是没有摒弃爱恨的人,都能轻易地被她勾引。

    他的嘴边逸出自信十足的笑容,与她恰恰抱执着相反的观点,“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都还言之过早吗?”

    “什么?”指柔觉得他的语气笃定得让人不由得怀疑。

    “听完你这番话后,现在我倒是很想试试一生一世这个东西。”他笑意浅浅地凑至她的面前,像是事先向她打招呼似地拍拍她的脸颊。

    “千万要当心你不相信的东西,因为你愈是不相信它,它往往就愈可能成真。”

    ★★★

    星子微亮的三更时分,云掠空又再次自噩梦中醒来。

    额际的冷汗滑下他的面颊,他喘息未定的按着胸口,似是还未从那场这近二十年来夜夜困扰着他的噩梦里清醒过来。

    他紧握着双拳,奋力捶向床榻,憎恨自己为何又再一次地踏入那个梦境,却又没把梦境的全部看个清楚。他就快要看到那困扰了他将近二十年的理由了,可是却硬生生地自梦境中被抽离,他仍然能记得梦境的前半段,但那他花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想知道的后半段,他却怎么也看不见梦不明。

    “到底是谁?”云掠空忿忿地低吼,“为什么不让我梦完?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在梦里头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到底要再入梦几次才能看清楚?云掠空愈想愈是不平,二十年前,战尧修扔了个谜题给他,可是这二十年来,那个战尧修不但没来为他提供解答,反而像是在他身上下了道诅咒似的,让他夜夜都在梦里头寻找答案,一再地寻找他心头会觉得如此空荡的原因。

    他伸手抚着心房,低首微喘。自从二十年前遇上了战尧修之后,这里就时常泛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那种强大的空虚,每次他在梦醒时,总让他几乎快喘过气来,拚命想找个能填补它的东西,可是他从没有看清楚梦里的答案,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找什么来杜绝这种夜夜折磨他的虚无。

    丝丝缕缕的月光悄悄地滑过窗棂,轻轻巧巧地溜进屋里来,清冷的光芒更是唤醒了他胸口那股庞大的需要感,他好想能有个人来补平这里的空旷。

    正当他这么想时,他想起了关于指柔的那些雨丝和眼泪。

    近来,他常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指柔,不知为什么,每回一想起她,他便会觉得心跳和缓了许多,他便会觉得,那种无形压迫在他胸中的东西减少了些,被指柔身上的某种东西填补了一些。

    他偏着头细细回想,他记得在指柔重伤未愈,他日夜在她身边照料时,他几乎不曾再梦过那纠缠着他的梦境,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他也几乎可以一夜无梦地到天明……难道听说能够治愈百病的指柔,也能够治愈他这类被噩梦纠缠着无法愈合的心?

    云掠空恍然大悟地看向窗外,对自己这番醒悟有丝讶然也有丝惊喜。自从指柔来到这里后,他作梦的次数明显的变少了许多,为什么他一直都没察觉到这一点?明白了这一点,云掠空发现自己胸中那股想见指柔的冲动一瞬间都被引燃了,同时他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也许战尧修要指柔来他这里,其实是有着另一层用意。

    想见指柔的念头在他的心头茁壮,云掠空跃下床榻,顾不得这是夜半三更的时分,在床边拿了件披风,推开房门就想去找那个让他在梦醒后想起的人。

    当他推开房门旖,他发现,他想找的那个人正睡在他的房门外。

    自从指柔的伤好了之后,云掠空和这里所有的人便察觉到指柔有个奇怪的毛病,她总是在夜里睡着睡着,然后就出来走荡。有时,她轻盈的脚步穿过花间曲径,睡倒在花园里的芍药在下;有时,她会踩着凉凉的木板,而后睡趴在长长的木廊上。而近来她愈走愈远也愈睡愈远了,从客房一路睡到远在宅子另一例的房院来,也愈睡愈靠近他。

    云掠空蹲下身子,就着月光细细打量她柔美的睡脸。

    穿过绿竹掩映的月光泻洒在她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纱衫的她微曲着身子蜷缩四肢,披在她身上的只有被月光莹莹照亮的乌黑柔软的长发,夜风轻撩起她的发梢,透露出她那张白净无瑕的脸庞,如此影绰幽摇的姿态,如此撩人心弦的倩影,云掠空看着她,那颗常因她而摇摆难定的心,又不禁恻恻地动摇了。

    他撩起她一绺温暖馨香的发,轻嗅着其间清冽的香气,因在梦境里的指柔却动了动,仿佛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暖源般,将整个身子偎向云掠空的身侧寻求那份温暖。

    云掠空的唇畔勾着一抹笑意,刻意弯低了身子张开双臂,看她一骨碌地钻进他的怀里,像是找着了最满意的角度后,便沉沉地在他怀里睡去,他索性环抱着她一块儿坐在长廊上,将身上的披风包里着他们俩,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

    他伸指轻画她烟黛的肩,笑意浅浅的低喃,“迷途的小羊,你是愈睡愈靠近狼窟了。”

    “嗯……”在他指尖的撩拨下,指柔微微蹙着眉在他的怀中蠕动,并将脸颊贴靠在他的下颔边,自口中吐出长长的一串叹息。

    云掠空轻啄着她光洁的额际,“想让我吃了你吗?”

    在梦海里纠缠着的指柔,却自口中逸出了她掩藏了许久的伤心。

    “爹……娘……”

    云掠空的一双剑眉瞬间拢紧,对于她所梦的人感到万分的不满。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怕……”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下她的眼睑,而她的双手也紧捉着他的衣衫,似是在承受过去的回忆带给她的莫大痛苦。

    他拭去她的泪双手捧起她的脸庞,在她的唇边不容置疑地说着她该唤的梦中人是谁,“云掠空。”

    “唔……”指柔轻轻低哼,语调不清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清的话,让他更执着地将她紧揽在怀里,字字句句清晰地再告诉她。

    “掠空,云掠空。”

    “掠空……”指柔的眉心和缓了一些,响应他一般地说出他的名,让他又恢复了温存柔和的目光。

    云掠空凉凉的唇贴上她的,满意的感觉她的唇在唤他的名时的动作,闭着眼体会她念着他的名时的感觉,和她那双小手在无意识中环紧他胸膛的感觉;在此同时,他赫然发现,先前心中因梦境而起的种种纷扰感,此刻竟消逝无踪再也记不起。只因怀里这个小女人如此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怀。

    “掠空……”梦中的指柔喃喃地念着他的名,让云掠空的唇边又勾起一抹笑。

    他看着指柔的睡容,一个念头突然窜进他的脑海里,令他心惊又令他心安。

    “战尧修。”他抬首望向明媚似水的夜空,更加搂紧栖在他怀中安睡的指柔,“我在寻找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

    最近在云掠空的宅子里,兴起了一种躲猫猫的游戏,拚命想逃躲的小耗子名叫风指柔,而老爱拿指柔寻开心的懒懒大猫,正是老跟着指柔且阴魂不敬的云掠空。

    “风姑娘。”濯雨百思不解地看着指柔慢不经心的模样,近日来,每次他们一块儿来打扫宅子时,她脸上总是提心吊胆的提防样,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躲些什么。

    “等一下我们还要打扫哪里?”指柔在问他的同时,一双明媚的大眼仍是左顾右盼。

    濯雨叹了口气,“风姑娘,你到底在我什么?”

    “你家少爷呢?怎么今天都还没有看见他?”那个像鬼魅时常出现在她四周的云掠空,正是使她这些日子来老是心神不宁的主因。

    “少爷天未亮就去湖里采炼剑的铁石了。”轻烟两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心慌的模样,“风姑娘,你最近为什么老是紧张兮兮的?我看你好象一直都在躲着少爷。”

    指柔不好意恩地掩着秀颊,“看得出来吗?”

    “再明显不过。”轻烟用力的点点头,“少爷长得既不吓人,待你也挺不错的,你究竟为什么躲他?”

    “他……”想起最近发生在她和云掠空之间的事,指柔就不自觉地红透了俏脸。

    打从前几天她又发现她没有在自己所住的客房里醒来时,她就对自己有梦游的怪诞毛病感到羞愧万分。尤其这几天她居然都是在云掠空的怀里醒来的,每天一睁开眼,首先映入她眼睑的,就是云掠空那笑得邪魅的脸庞,让她恨不得去挖个地洞巴自己藏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记得自己梦游的毛病已经好多年没发生过了,怎么来到这里后,她会夜夜不自觉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跑去找云掠空?而那个云掠空,他对她睡着后四处乱走和睡到他怀里的事也只字不提,总在远处用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紧瞅着她的一举一动。被他如影随形的视线笼罩着,她就像被盯着的猎物,闪也不是、躲也不是,让她不知该往哪里逃。

    “千万要当心你不相信的东西,你愈是不相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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