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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2-20 16:00:00
,云掠空再一次地将想要代他照顾指柔的傲霜赶出客房,又挽起衣袖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将汤药灌进指柔的口中,然后安坐在她的身旁,静心等待药效发作。

    肠胃吸收了药汁后,药力渐渐发作,汗珠纷纷沁出指柔的额际,带走她的瘀伤和病症,却也免不了地引来了难以忍受的发汗燠热。她眉心紧蹙,辗转难宁地在床榻上翻滚,不能解释的喘息和呻吟逸出她的口中,热气直往她的心头烧,几乎要把她整个人融化掉了……她多么渴望有人能为她带来镇心的清凉,驱逐她胸口的痛楚。

    蓦地,丝丝冰凉的抚触滑过她的眉心,游移至她的颈间,似顺着她的需求挪移至她的胸腹,以让人舒适的沁心凉爽镇定了她的焦躁,徐徐地平抚令她难受的燠热。

    云掠空静静地看着她的眉心逐渐舒散,身子不再翻腾乱动,累极了似地倚着他睡去,久久,她的唇瓣动了动,呢呢喃喃的话语让他听不清。

    她又在梦中喃喃自语了。他凝眸冷视着她,虽然明知那是梦呓,听清楚了也没意义,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这三天来,她都梦见了什么?心头悬念着什么人?她那张花瓣般的唇瓣,又是在唤着哪个人的名字?

    他双手缓缓捧起她的脸蛋,凑耳聆听她的梦语,聆听她那像是叹息又像是哭泣的声音,想象着她梦见了什么,或者沉湎在过去的记忆里走不出来……这种被排拒在外、只能猜测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快,他不允许她在靠得他那么近时,居然还梦着离他那么远的人和事。

    冰凉的吻扑落在她的眼睑上,极缓慢地滑落至她的唇间,贪婪地汲取她的芬芳和她所需要的空气。

    睡得十分不稳的指柔被一种窒息感扰醒,她意识不清地张开嘴大口吸取新鲜的空气,感觉有一双手指拨弄着她的长发,按抚她酸涩的两肩,催促着她醒来。

    张开眼的指柔神智乍合,思绪一片混沌不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那欲置她于死地的他,为何会近在触目所及之处。她迷惑地眨眨眼,觉得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仿佛末着片缕似地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一阵阵吹拂在她脸上的鼻息。

    他们之间过近的距离、交织的鼻息,让她的神智有些迷惘又有些清明。她张大眼凝视他,发觉他的眸子深深地锁着她的。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将他的眼瞳看得那么清楚?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眸,目光自他束缚着她的眸子里挣开了来,清楚地看见自己横躺在他的面前,光滑的肩头映照着他身后的烛光,身上只披着轻暖的歌被,因发汗而濡湿的衣衫,早不知被褪至何处去了。

    潮热的红云倏地扑上指柔的面颊,她费力地将落盖在胸前的软被往上拉。

    “遮掩什么?”云掠空富饶兴味地盯着她的举动,“该看的,我早就全都看尽了。”

    在他的嘲弄下,指柔更是紧揪着被单不肯抬首去看他的眼,然而他却轻轻拉下被单的一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颈间的那块风玉。她挣扎了许久,发现他并没有其它的举动,才忐忑不安地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来到自己胸前佩挂着的彩玉上,并保护性地将它紧握。

    云掠空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我并不在乎你身上是否有这块风玉,世人抢破头的八阵图,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这块能掀起那么大风波的八卦玉,在他的眼中居然这么没有价值?她还以为身上有云玉的他会像其它人一般,想要将八卦玉搜集齐全,可是他欲如此不以为意?!

    云掠空任由她去惊讶,以指尖托起她的脸颊,眼神灿灿地看着她,那眼眸里似是写满了东西可是又让地分不清楚,让她忍不住屏息细看。

    他低沉又像丝绒般绵厚的嗓音,徐徐滑过她的耳际,“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是什么?”

    指柔的思绪有一刻被他的嗓音催眠,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的唇在她眼前张合,当她发觉他的唇愈靠愈近时,才勉强想起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云玉……”她清清嗓子,含糊地说出她犹记得的这件事。

    听了这两个字,有一刻,他微微地细了眼眸,但很快地又甩脱掉那份异样的神情,托起她脸颊的指尖慢走至她的唇上,勾勒着她的唇缘。

    他的神情里带着丝丝愉悦,“如果我的云玉足够换来你的一生一世,那么你要留下便留下,只是我有条件。”

    “条件?”她细弯着柳眉,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着。

    “在你的梦里,可有我的存在?”他像个没事人似地,漫不经心地在她唇边问着,两眼紧跟着他的手指,细细地看着她形状美好的芳唇。

    也不知是因为晚风寒冷,抑或是身躯的燥热而造成了颤抖,他说的每句话都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版上,一字一字地撞向她的心房,造成她遍身不可忍抑的颤抖。她不懂这个与她陌生却又紧密相连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魔力,为什么每当他以这种神色接近她时,她总有种不可自拔的沦陷感,虽急于更趋近于他,但又惊惶的想要躲藏。

    “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并不难。”云掠空并不了解她心底的挣扎,淡淡地在她的唇边叙说,“你只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受不了这种与他磨磨蹭蹭、暧昧不明但谁也不想戳破的景况,指柔迫不及待地想解除那份心慌。

    “哪两件事?”她迅即地开口,快得连她也不敢置信。

    “一是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从此刻起,你只能想着我。”相较于她的难耐,他却是显得耐性十足,优闲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动摇的意味。

    指柔怔愣了一会儿,思考着他的话义。她有什么前尘往事?最近的一件往事,莫过于那铭心刻骨的家毁丧观之痛,而他要她不去想它、忘了它?

    这世上有谁能办得到?她轻轻叹息,才想告诉他不可能时,他的眼神就像一道咒语似地束缚着她,让她仿佛扑火飞蛾似地又被他掳获,一颗心摇摇摆摆地拿捏不定……不,也许她办得到,如果往后的生命是由他全盘主导,那么要学会遗忘,可能不会是一件难事。

    指柔望着他,朝他微微颔首表示默许,但当他说出另一个条件时,她又觉得,自己不该答应得那么快。

    脸上泛着一抹笑意,云掠空以独占式的语气向她命令:“往后,奇Qīsuū.сom书当你睁开眼时只能看着我,闭上眼时,也得梦着我。”

    03

    指柔心神恍然地听着濯雨和轻烟的谈话。

    距离她首次自病榻上清醒,莫约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已经很习惯在暖风轻送的午后,与云掠空两个偷空跑来看她的仆役,在午憩的时分一同聚在窗外的小亭里喝喝茶绝对真理,现象学负有建立绝对真理体系的神圣职责。这就,打发又一个无事可做的春日。

    自醒来的那日后,云掠空见她的伤势和病况都稍有起色,便不再镇日伫留在她的病榻旁。初时他还会不时过来看看她,但渐渐地,他变得很步过来探视她。渐渐地想。荀粲主此说。先秦《易传。系辞上》有“书不尽言,言,她的身子益加康复了,而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数日子,竟在数他已经有多少日子没过来看她。

    她有一种憎厌自己的感觉,气自己的心这么不争气。

    从中箭到她真正清醒,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如今事情的前因后果已变得如此遥远不清。家变的冲击来得太过快速,她没能留下多少记忆,加上拖着箭伤和病痛,她无法把意识集中在这上头,于是,时间悄悄地将一切都湮没,造成一片空白,但她的心头还是有着不能踏实的感觉,因为这一切太过像是一场梦,梦里头有让人落泪的、伤痛的、心悸的事……

    还有,引诱着她的人也存在。

    也许是印象太过清晰的缘故,云掠空的那张脸庞,时时印在她的脑海里,不时地勾动着她的记忆、撩动着她的思绪,她会在朦朦的意识里反复想着他说过的话,在他来探视她时格外留心聆听他的言语。他就像一族热源,让人很难不被吸引,而那双璨亮的眼眸,总好象深藏着什么,却又不轻易流泄出来。

    说他引诱了她,这有点牵强,但她真的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她。不过是几日没见到他而已,为什么会议她如此朝思暮念的?

    濯雨的声音突然穿过她重重的迷思,来到她的耳里。

    “风姑娘?”

    “啊?”一径神游太虚的指柔,眨着眼看着濯雨和轻烟莫名其妙地直瞅着她。

    濯雨伸手指着她的脸,“瞧你的脸都红了,是还不舒服吗?”

    “没有,没什么……”她慌忙地拍打着脸颊,对自己这张容易泄漏心事的面皮有些懊恼。

    轻烟也探头过来关心的询问:“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她匆匆换上笑容掩饰,“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我说少爷叫你待会儿去锻剑房看他铸剑。”轻烟看她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她八成什么都没听清楚,于是耐心地又重复一次。

    指柔满心的好奇,“铸剑?”

    “少爷是个剑师,打造名剑是他的看家本领。”濯雨扶起她,引领她朝锻剑房移动。

    “你难道从没听过少爷的事?”轻烟却很意外她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指柔微微垂首,“没有。”她也仅知道他的名字叫云掠空,除此之外,关于他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该在前几年来的,那时江湖上想求剑的人络绎不绝,一天到晚都在外头徘徊,怎么赶都赶不走。”轻烟的脸上带着一抹骄傲,“要不是我们搬了家,不然现在耳根子也不能这么清净。”

    “他造的剑很珍贵吗?”指柔看他那么得意,忍不住怀疑云掠空真有那么大本事?

    “珍贵。”轻烟的表情更是显得与有荣焉,“现今武林里琅琊、龙吟、伏羲、原魔这四柄价高万金的神剑,全都是少爷亲手打造的。”

    指柔轻点着头,原来他在江湖上很有名,那就莫怪她这个外行人对他的事一概不知了。她所知道的,不过是诗书礼义等派不上用处的东西,和曾经听闻过的朝中事务。

    轻烟拍拍她的肩,“不过和少爷相较起来,你这双神手可比少爷更有名也更珍贵。”

    “就在这儿,你进去吧。”濯雨突然停住了脚步,停在离地所住客房不远处的院子。

    “你们不一块儿进去吗?”看他们都不移动脚步,她往里头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问。

    濯雨很有自知之明的摇首,“少爷不喜欢铸剑时有人打扰。”

    指柔不解地皱眉,“那我到底该不该……”既然不喜欢有人打扰,为何又特地叫她来?

    “你不一样的。”濯雨以别有所指的眼神对她眨了眨眼,“他都能耐心地照顾你了,我想他应该很乐意能在铸剑时有你的陪伴,放心进去吧。”

    轻烟也在一旁附和,“你别怕我家少爷,他只是心思难捉摸了些,其实人还不坏。”

    指柔犹豫地看着他们,再度走进院子里。当她的两手覆上那道门扉时,阵阵灼热迅速窜至她的掌心,她停顿了一会儿,费了一番力气才开启那道厚重的门扉,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令人欲窒的燠热。

    迷蒙薄雾、熊熊火光在宽阔的大房里四处弥漫着,她拭着眼底被熏出来的泪,脚步无章地朝火光翻腾的方向走去,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能慢慢适应那刺眼催泪的热气。当她能睁开眼看清四周的景况时,她发现室内不只云掠空一个人而已,赤裸着上身在炉火前铸剑的云掠空身旁,还有个她不常见到的女仆傲霜,正用一双冷冷的眼眸看着她。

    指柔可以感受到傲霜对她并无好感,所以也不敢轻易地上前,就一直呆站在云掠空的身后听他拿着铁器敲打的声音。

    一声声有力、有节奏的敲打声,却在她进来的不久后停止下来,云掠空伸出一只手,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她勾勾手指,正当她还弄不清楚他是在叫傲霜还是叫她时,傲霜已快步迎向他。

    比指柔早一步来到锻剑室的傲霜,在等候了大半天后,终于看到对她相应不理的云掠空肯理睬人了,于是兴高采烈的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汗巾,想为在火炉前受热的他拭汗。

    可是云掠空却泼了她一盆冷水,“这里用不着你,出去。”

    傲霜难堪地咬着下唇,回过头看了没被赶驾的指柔一眼,使着性子不肯走。

    “出去。”云掠空的语气里隐隐的透着威胁,“下次别再进来打扰我。”

    不敢造次的傲霜赶忙在他发怒前急急离开,留下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指柔。

    “过来。”云掠空唤她的声音明显地软了许多,又朝身后的她挥着手,并且在她靠近时交给她一条挂在架上的汗巾。

    握着手上的汗巾,再看向一身汗湿的他,指柔猜测着他或许是想叫她擦拭他背后的汗渍。她盯着他的脸庞,试探性地将汗巾覆在他的背上,看他的表情好象对她这举动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眼神专注地凝视炉火里的东西,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也会像傲霜一样因不当的举止被他赶出去。

    在她指尖下的白绫汗巾,轻巧地顺着他结实的肌理滑过,令指柔的俏脸上漾起两朵红霞。虽说她早就看过他赤裸着上身的模样,可是她还是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尤其是在金黄色的火光掩映下,他强健宽阔的背脊,更是令她微微心悸。

    他在铸炼什么?指柔的视线越过他的手臂,看了火炉前炽热的造剑石槽一眼,石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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