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040.姐姐,救我

作者:萌妞坑宝
更新时间:2018-11-13 04:46:34
    落水的那一刻,巨大的水花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本能的挥舞着双手,大喊救命却呛进去好几口江水,冰冷席卷而来,我不会游泳,却在那一瞬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

    若是就这样死了,侯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他为了摆脱这件事情,会补给我家人一大笔抚恤金。

    如果我在地狱见到陈沉,我一定张牙舞爪的扑向他,像个泼妇一样抓花他的脸,让他颜面无存。

    但我想的太多了,很快,另一朵巨大的水花溅起,有人游向了我,或许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吧,虽然我心里想的是死了算了,但双手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去抓住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许久过去,寒冷将我包裹着,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在漫长的黑暗中,我一直想回头去看看是谁推了我,但我却始终转不过去。

    我只是清晰的闻到了一种类似于郁美净的味道,在家里妈妈常备的除了大宝就是郁美净,我对郁美净的香味十分熟悉。

    对,我确定没错,就是郁美净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醒来时不知是对于郁美净的执拗还是自己的遐想,我竟然觉得消毒水味那么浓重的病房里,竟也隐约掺杂着一股郁美净的清香。

    可病房里只有王潇潇一人陪着我,她身上喷的香水我太了解了,她是迪奥的忠实铁粉。

    “谢天谢地,我的姑奶奶啊,你说说你,吃个路边摊能把自己吃进医院,现在吃顿全鱼宴也能把自己吃进医院,下次咱只在家做饭吃行吗?你这样三天两头进医院,该不会是看上咱学长了吧?”

    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我咳嗽两声坐起身来: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三天两头住院吧,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看到你心仪的学长了,咦,宋大叔呢?”

    王潇潇先是苦着一张脸,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笑出声来:

    “说来也是真又可笑又可悲,你见过英雄救美吧,但你见过瘸子救美吗?听唐攸宁说,你不小心失足落水后,扑通一声,吓的唐攸宁尖叫着大喊救命,随后宋大叔这个瘸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也扑通一声跳了下去,然后就把你从能冰死人的江水里救了出来,我看呀,宋安戈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一座金屋,不然这辈子遇到你,咋那么倒霉的三天两头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呢?”

    瘸子救美?

    王潇潇说的很有画面感,但那画面真的一点也不美,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残忍。

    “那他现在人呢?”

    王潇潇帮我掖了掖被窝:“自然是住院了啊,你还真把宋安戈当做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神了?就他那副身子骨,没一命呜呼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反正你是没事,学长还担心你受了寒会高烧一场,结果学长预测的那些病痛,全都转移到宋安戈身上了。我看你这回,拿什么回报人家。”

    欠人家的够多了,还谈什么回报,根本就是无以为报。

    但王潇潇说是唐攸宁喊救命,她怎么知道唐攸宁的?

    “你见过唐攸宁了?”

    王潇潇正拿手机跟对邓珩发微信,啊了一声后埋怨我:“敢情我跟你说了一堆的话,你却只记得一个唐攸宁,你真是个白眼狼。”

    她这么偏向宋安戈,我盯着她看,她放下手机投降:

    “好吧,我说实话,那天晚上在洗手间跟月姐吵起来,我承认我确实被二少爷的歌声所打动过,但我觉得你只有跟宋安戈在一起的时候才最开心,二少爷和你之间,感情肯定是有的,但你们之间不只有感情,还有太多沉重的东西,所以我选择宋安戈,正所谓人定胜天嘛,宋安戈虽然得了绝症,但至少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啊。一段感情的周期也就那么三五个月三五年的,你又何必被所谓的生命年限困住手脚呢?当然,月姐也是为你好,毕竟二少爷也不差。”

    这个问题我不想讨论,感情的事顺其自然。

    在宋安戈的心里,那个爱了十六年的女人,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淡忘的。

    “我跟你谈唐攸宁呢?别的事情回家再说,你先说说,你见过唐攸宁了?她来过医院?”

    王潇潇又拿起了手机:

    “嗯哪,来过啊,还有那个叫什么侯邺的,是他开车送你们来的,医药费也给你们缴纳过了,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人这一生谁都会摔几个跟头,爬起来昂首挺胸往前去就好,但是能遇到为自己连命都不顾的男人,却是万里挑一的可能,还说什么你想清楚了知道该怎么做的,江离,那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全都听不懂。不知道他瞎咧咧什么。”

    恐怕徐曼,他是志在必得。

    我还是对唐攸宁比较感兴趣,几次问起后,王潇潇才说:

    “唐攸宁嘛,个子娇小,属于很精致的类型,跟五大三粗的侯邺站在一起,别提有多小鸟依人了,而且她怀了七个月的身孕,本来她要在这儿等着你醒来的,但她受了惊吓,有小产的迹象,所以侯邺带她回去好好休养了,你说,做龙头老大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怀疑,是唐攸宁推了我。

    因为在船上,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唐攸宁一个女的。

    而且她怀了身孕是不能喷香水的,但可以擦郁美净润肤。

    只可惜吃饭的时候各种鱼香味扑鼻,也没有刻意去记别人身上的香味。

    虽然我心里怀疑是唐攸宁干的,但她就和王潇潇说的那样,长了一张既好看又天然无公害的小脸蛋,让人很难联想到她会推我落水,席间也能看出,唐攸宁对我并无恶意,或者说来是很有好感,那只推我的手,力道很足,不像唐攸宁这个孕妇能有的劲道。

    但我想,总不可能是侯邺推了我吧?

    他有求于我,肯定不会对我下毒手。

    思来想去我都想不通谁要害我,总不能是宋安戈自编自导自演自救了我吧?

    当天晚上我在医院观察了一碗,第二天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宋安戈还发着高烧,听说我要回去,他死活不肯住院,只好把他这个多灾多难的老家伙也带回了家。

    杨柳月熬了一大锅汤,整屋子都飘着香味。

    我们进了家门,看见一个身穿粉红色睡裙的女孩背对着我们正在餐桌上喝汤,杨柳月从厨房出来,放下手中的物件,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的小祖宗,你们前脚一走。我就觉得心慌慌,易大哥一宿没睡刚刚才走,你没事就好,那是徐曼,她不愿意开口说话,所以等会你跟她聊天的时候,要习惯她的沉默。”

    终于见到了徐曼。

    她长的是真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就连宋安戈这个病人,都和我们一样坐在餐桌上盯着徐曼,她自顾自的喝着汤,也不怯生,也不和我们打招呼,王潇潇试图跟她攀谈,她只是甜甜一笑,两个酒窝浅浅的,很迷人。

    那皮肤真的是吹弹可破,宽松的棉睡衣遮掩着她怀孕五月的小腹,粉红色衬的她皮肤通透水嫩,桌上还放着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烟熏妆的女人,依稀可以看出是她。

    喝完汤后,徐曼拿了手机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看电视。

    剩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王潇潇碰了一鼻子灰,也开始化悲痛为食欲了。

    宋安戈哼哼唧唧的要上床休息,还要我亲自伺候他喝汤。

    看在他三番四次救我的份上,我忍了。

    伺候这大爷喝完汤后,他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和杨柳月在厨房里刷碗,王潇潇在一旁边玩游戏边听我们讲话。

    说起初见徐曼时的情形,杨柳月感慨:“那天我和易大哥照常守在徐锦的墓地里,果然就来了个人扑通一下跪在徐锦的墓前,等她哭够了我们才出现的,她见到我们的时候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拔腿就跑,幸亏那时候徐锦的案子是易大哥接的,徐曼见过他几面,所以对他有印象,等易大哥说清楚来龙去脉后,徐曼才带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跟我们回了家。”

    可以想象,当时的徐曼就如同惊弓之鸟。

    杨柳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的徐曼,接着说:

    “你们看她现在水灵灵的,跟她十五岁的年纪很相符,但其实我和易大哥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抹着烟熏妆,易大哥差点没认出她来,回到家让她洗脸,她躲在角落里死活不肯,现在还好,虽然不说话,但好歹会对我们笑,状态也不错。”

    王潇潇冷不丁接了一句:

    “难不成是个小哑巴?”

    就王潇潇那嗓子,音量极大,我立即拍了她一下:

    “小声点,十几岁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容不得别人指指点点。”

    王潇潇白了我一眼:“就算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不是叛逆期,也容不得别人指指点点好么?反正我对她是没办法,你们看着办吧,她老是这样不开口说话也不行,有些事情她不说,我们怎么帮她?”

    这是我最苦恼的一件事,侯邺给我的期限是在圣诞节之前把她交出去。

    如果在此之前我没能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并且找出解决的办法,真到了那么一天,我只能把她交出去。

    一上午的时间,我们三人都在研究怎么才能打动徐曼,让她开口说第一句话。

    王潇潇自告奋勇好几次,都败下阵来。

    徐曼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再不然就和王潇潇盘踞着腿坐在沙发里大眼瞪小眼。

    杨柳月照顾徐曼这么久,徐曼跟她最亲近,却也不肯开口。

    轮到我上阵的时候,徐曼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暗示我坐下。

    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赢得了她天然的好感,结果她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让我坐她身边只是为了不让我挡着她看电视。

    王潇潇笑的前俯后仰,我顿时感到一阵挫败。

    第一天跟徐曼相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让她嗯哼一声,我还把小宝搬了出来,说到小宝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泛着泪,应该还是有所触动的。

    第二天我就去找了个口琴师父,拜了半天师,学了几小时的艺,才能勉强吹几句不成调的天空之城。

    徐锦说徐曼是个口琴天才,我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只能说是献丑了。

    但她吃这一套,还从我手中抢了口琴吹了一曲完整的天空之城。惊的我和杨柳月目瞪口呆。

    吹完后把口琴还给我,她继续看电视。

    我拿了谱曲来请教她,她教我怎么吹,却不开口说话,弄得我都要认为她是个哑巴了。

    易成则也来过,跟我商量着问要不要把小宝带来,我心里的顾虑自然是没有跟易成则说的,但他心里可能知道的,也就没有再提。

    小宝那儿,侯邺手眼通天,肯定早就有所准备。

    若是把小宝带到我这儿来,侯邺肯定会顺藤摸瓜的找到徐曼。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心急如焚,说好的工作也推辞了,杨柳月天天忙着照顾我们,跟李云新大吵了一架,整个小区都轰动了。

    “离,坚决离,这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坐在沙发里的杨柳月情绪过激,吓的徐曼都躲房间去了。

    宋安戈悠闲的吃着水果沙拉,半点没有病人的样子。

    更何况他的感冒早就好了,就连腿都没那么瘸了。却还是以病人的身份为由骗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他。

    “说的好,我支持你,打女人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王潇潇听了这事,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我们拦着,她早就冲下去暴揍李云新了。

    这事情吧,说起来李云新有气也能理解,好好的一个家一直见不到女主人,李云新工作也很压抑,说是打了杨柳月,其实没动手,只是夺门而出的时候杨柳月去拦他,李云新的手不小心甩在了杨柳月的手臂上。

    邻居证实李云新没打人,也都在说杨柳月做的不对。

    “潇潇,你最近下了班就往这儿跑,自己家不要了?”

    我转移着话题,王潇潇却吃着水果沙拉添油加醋:“这婚姻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月姐,你要是过的不舒坦,那就离,别说什么为了孩子。作为孩子天天看到父母争吵,也很影响成长和发育,李云新自己没出息,还总把气往你身上撒,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过得下去?”

    我瞪了她一眼:

    “少说两句,柳月,你先回去,然然还在家里,有什么时候等气消了坐下来慢慢谈,今天是二十号了,再过几天就是平安夜,然然的生日肯定希望爸爸妈妈都在身边的。”

    杨柳月倒是听劝,去房间里看了看徐曼就走了。

    这几天我心里很烦很乱,杨柳月走后,宋安戈也开始赶客:“潇潇,柳月那状态不太好,恐怕回家后又要和李云新吵架,你不去看着点吗?你就不怕李云新气急了真的会打人?”

    经宋安戈这么一提醒,王潇潇立即起身:

    “你说得对,我得去盯着点,江离。今晚我就不在这儿住了,我去陪月姐,李云新敢动手,我就揍他。”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我收拾着茶几:

    “说吧,把王潇潇给支走,你想跟我说什么?”

    宋安戈调戏着我:“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想和你做点什么吗?”

    我呸了他一口:

    “姐心里烦着呢,你一边呆着去。”

    宋安戈夺过我手里的碗:

    “说说吧,那天晚上侯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这些天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侯邺让你把徐曼交出去,而你的内心在挣扎?你怕自己真的把那个无辜的孩子推出去了,你会内疚一辈子,但你又怕不交出去,后果你自己难以承受?”

    我长叹一声:“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宋安戈拉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说:

    “首先说一点,我的事情跟你无关,并不是侯邺让我倾家荡产,我的公司还在,我完全可以卷土重来,我已经把停业整顿的消息放了出去,到时候再回归的时候肯定会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节目出现,你要相信我的实力,侯邺要是以这件事情来威胁你的话,你不必在意,我不缺资金,你别忘了,我妈在北京还有一套价值几千万的四合院。”

    又来炫富,我没好气的打断他:

    “谁会为了你的事情烦恼,你想得太多了,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在我这儿,其实一文不值。”

    宋安戈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道:

    “其次就是关于你自己,你欠侯邺的钱都已还清,不管侯邺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千万别示弱,对于比你凶狠的敌人,你要顽强成百倍才能吓退敌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又煽情,我瞪着他:

    “宋大叔。你把自己弄的跟个二十四孝好男友一样做什么,我这儿铁石心肠,你打动不了我,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回房睡觉去了,与其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不如想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宋安戈拉住我:

    “江离,你瞒不住我的,你别忘了,是谁帮你还了债拿回了那张欠条,侯邺要对你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他不动你则好,要是敢动你的话,我一定将他连根拔起。”

    口气真狂,我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那我跟你直说吧,陈沉是个优秀的业余摄影师,他偷拍了很多我的东西当做筹码从侯邺那儿借了贷款,现在侯邺逼我交出徐曼,不然的话...”

    宋安戈很淡然的说:

    “不然就公布于众?”

    我点头:“你不惊讶?”

    宋安戈一把将我抱住,刮了刮我的鼻翼:“你呀你,在职场上聪明的不得了,在生活中却是只小白鼠。难道你不知道侯邺那么做是违法的事情?让我来提醒你一点,侯邺作为星城的地下龙头老大,他的势力不如霸叔,但他好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家人往往是保护的缜密周全,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怀胎七月的老婆带到我们面前来呢?”

    为什么?

    不就是唐攸宁想吃鱼又没人做伴吗?

    “唐攸宁跟你说了什么?”

    在我和侯邺谈话的那段时间,唐攸宁和宋安戈应该是有交谈的。

    但宋安戈却摇摇头:“我跟唐攸宁半个字都没说,但我知道侯邺的用意,他不愿意对付你,虽然我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是碍于霸叔的权威,更有甚者,我大胆的猜测,他是想让你去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个弱女子面对侯邺都战战兢兢,让我去跟霸叔交谈放了徐曼,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果侯邺想让我主动把徐曼交给霸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侯郁在霸叔手里,侯邺怎么会把弟弟的命交给我来做决定。”

    宋安戈安抚着情绪过激的我:

    “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是在保全徐曼的情况下。让霸叔满意。”

    我一把推开他:“你不如直接给我一把刀让我自尽得了,反正我是做不到,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将什么情啊义啊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徐锦,要知道她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事,我宁可那天被俞力追上打死,也不想被她所救。”

    宋安戈给我倒了杯水:

    “别激动,你先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伪命题,这是一道有解的题,只要你沉下心来打开徐曼这个突破口,就一定能想出办法。”

    看宋安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心安了不少:

    “你有办法了?说来听听吧?别卖关子,我现在脆弱的很,就差没疯掉了。”

    宋安戈赔着笑:“我先问你,你觉得霸叔为什么要徐曼?”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徐曼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孩子!

    我脑海里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

    宋安戈点点头:“真聪明,不愧是我宋安戈欣赏的女人,一点就透,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撬开徐曼的嘴。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别管什么温柔攻势还是威逼利诱,只要能让徐曼开口,这事儿准能完美解决。”

    关键最要命的就是徐曼不开口。

    我都差点向徐曼跪了,但她除了笑,就再没有别的表情。

    眼看着二十四号平安夜就要到了,我的脾气也一天天急躁了起来。

    自从那天李云新跟杨柳月吵了一架后,当天晚上李云新跪着求饶,让杨柳月看在这个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杨柳月也答应李云新不再往我这儿跑,每天做做饭接送孩子,还负责给李云新送一日三餐,小两口又恩恩爱爱了起来。

    易成则倒是隔两天就来看一看徐曼,跟我说的最多的话,也是劝我进群,我依然是拒绝的。

    一个徐锦的出现已经把我原本就兵荒马乱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了,要是再多几个徐锦一样的人闯入我的生活,我真是承受不住。

    二十三号,侯邺一大早就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问我进展如何。

    我起床前对自己说,如果徐曼再不开口。我就把她交给侯邺。

    我想帮她的,是她不配合。

    早饭过后,宋安戈回公司开会,屋里就我和徐曼两人。

    我给她洗了一盘子水果端过去,她冲我天真的笑了。

    我蹲在沙发旁边,再一次尝试着跟她交谈:

    “徐曼,我不知道你受过怎样的伤害,我知道这些天来我们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你都懂,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听着就好,不想说话也没关系。”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红酒杯端在手里,沉思片刻后一口饮尽。

    “我叫江离,今年三十岁,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说,怀我的那年正好赶上洪灾,爸爸抗洪抢险的时候牺牲了,我是妈妈一手带大的,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我很幸福,妈妈很爱我,家里不富有。但日子过得很安逸,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妈妈接到城里来生活,终于,我大学毕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还嫁给了一个当时我觉得他很爱我的男人。”

    我又喝了第二杯酒,喝完后,徐曼像听故事一样把电视机关了,专心致志的听我讲,还给我把空了的酒杯倒满。

    “我出嫁的那天,妈妈笑着对我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有家的人了,可一转身,妈妈哭的像个孩子,她说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徐曼,你知道吗?妈妈在,家就在,妈妈要是没了,家也就没了。半年前,陈沉跟我离婚,我觉得只要有妈妈在,这个小家没了就没了,可我没想到,陈沉欠了那么多的债,我还不起,我真的还不起。”

    这半年来的委屈和心酸,谁懂?

    多少个夜晚我担惊受怕的不敢睡去,闭上眼就能看到以后的前程都是黯淡的,这条路,每一步都很艰难。

    “我见过你妈妈,她是个很勇敢的女人,但你知道吗?活着光有勇气是不行的,你的妈妈坚持不下去了,她为了让你简简单单清清白白的活着,她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了下去,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把你找回来,能让你上学,带着弟弟一起好好生活,现在你的弟弟被寄养在福利院。虽然妈妈没了,家没了,但你还有弟弟,你就是弟弟的家,也只有你才能扛起你弟弟头顶的那片天。”

    徐曼眼里噙着泪花,泪汪汪的。

    我祈求着她:

    “告诉我前因后果吧,姐姐帮你想办法,让你跟弟弟团圆,行吗?”

    徐曼只是落泪,并不说话。

    但她小声的抽泣着,应该是触动到了。

    我崩溃痛哭:“你知道吗?我嫁给陈沉,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锦衣玉食,不求他能爱我多久多久,我就想有个家,但他拍了我的果照,还把我跟他的那些视频交给了侯邺,侯邺拿那些东西来威胁我,让我把你交出来,我答应过你妈妈要找到你,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我不想食言,但我也不想身败名裂,我不想让我五旬的老母亲受到别人的白眼,徐曼,你懂我的心情吗?如果我只是我,我可以放弃生命去保护你,但我不只是我,有太多的东西,姐姐背负不起。”

    不管我说多少话流多少泪喝多少酒,徐曼都无动于衷。

    我最后摔了杯子冲她咆哮:

    “徐曼,你不开口说话,我就帮不了你,这个世上除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的为了你这么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去承受着别人的凌辱,你出逃的那个晚上,你知道在我身上经历了什么吗?那群禽兽扒光了我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做着那些下流的动作,还差点把我糟蹋了,还有你宋叔叔,被牵扯进这件事情差点丢了性命,你杨阿姨为了照顾你,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她儿子才七岁,跟你弟弟一样大。每天放学回家只能一个人在家写作业,杨阿姨不想刺激到你,都不敢把儿子带到你面前来,还有你王阿姨,她虽然每天逼你说话,但她每次来都给你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还买了那么多婴儿用品,你的良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开口说句话会死吗?”

    徐曼开始痛哭,我坐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臂膀央求着:

    “告诉姐姐好吗?这个孩子是谁的?霸叔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姐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每次吃饭你都是第一个动筷子,但你夹菜只夹自己眼前的,用勺子吃西瓜,你都是从边上开始,买回来的糕点,你都会在吃的时候给在厨房里忙碌的宋叔叔送一块,你吹天空之城的时候眼睛里藏着泪,你一定想跟弟弟相聚的对不对?徐曼,你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说,姐姐和叔叔一定会帮你的,我们不会放弃你,你说句话,好吗?”

    我说了这么多,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但徐曼还是不开口。

    我猛的喝了一大杯酒,用手去掐她的嘴角:

    “徐曼,你要是个哑巴我就认了,要不是的话,让我看看你的舌头还在不在,还在就割了吧,反正留着也没用。”

    我很粗鲁的对她,徐曼哇的一声大哭,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拿抱枕挡着自己,只露出一双惶恐的眸子来。

    说来也巧,好几天没来我家的杨柳月,突然拿钥匙开了门,她身后还跟着王潇潇。

    见此情形,杨柳月跑过来将我一把推开,把徐曼紧紧搂进怀里:

    “江离,你干嘛对一个孩子这样,她不愿意说话就不说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逼人家?”

    我抓狂着,却不能解释。

    王潇潇抱着我安慰:“别急别急,我们慢慢来,滴水穿石,我就不信她会分不清好赖,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们对她的好,不求回报,只求她安好。”

    我蹲下身去抱住双腿:

    “我没时间慢慢来,我不是不救她,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潇潇,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难道真的要我为了她去死吗?”

    杨柳月厉声呵斥我:

    “江离,你比她大了一半,你也受过伤害,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你这样咄咄逼人,只会吓到她。”

    我指着徐曼控诉:

    “痛苦?你以为就她一个人痛苦吗?我就不痛苦吗?我的痛苦你们有谁清楚?对,我现在是好了伤疤,但我依然很疼,我心里的痛苦你们肯定看不到,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身上的痛苦,徐曼,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我脱掉了外面的睡衣,脱掉了上半身所有的衣物,露出一身的伤痕来。

    杨柳月都吓傻了,当时我住院,是护士处理的伤口,就连王潇潇其实都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那天晚上的,和展会那天的伤口全部加在一起,至今未痊愈。

    “江离,你...你胸前的...”

    我来到徐曼面前,指着胸口的伤疤给她看:

    “这就是那天晚上,那把军刀刺入的地方,后来的拳打脚踢,要不是宋安戈替我挡着,我身上岂止这一点伤口,只怕我早就死了,徐曼,姐姐不是圣母,姐姐也是个人,有血有肉怕疼怕苦的人,我想活着,想健健康康的活着,但你的事情现在迫在眉睫。姐姐也不想逼你,姐姐求你,给姐姐一个帮你的机会,我不想内疚一辈子,也不想死。”

    除去身上的伤口,还有双臂密密麻麻被针扎过的印记,触目惊心。

    王潇潇拿了被我弄破的睡衣来裹着我:

    “好了好了,话也说了,伤口也看了,接下来就让她好好冷静一下吧,你也去换身衣服,让我和月姐再好好劝劝她,说不定等你出来的时候,她就愿意开口了呢。”

    或许是几杯红酒下肚的缘故,我咆哮的情绪根本难以抑制,但有了王潇潇和杨柳月的劝解,我也清醒了很多。

    就在我要穿衣服的时候,徐曼突然从杨柳月的怀里出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我的伤口,那泪水像决了堤一样,哗哗往下落。

    良久,她的手从我的手臂摸到胸口,竟十分怯懦的问了一句:

    “姐姐,还疼吗?”

    我喜极而泣,忍着泪摇着头:“不疼,姐姐不疼,伤口早结痂了,一点都不疼。”

    徐曼缩回手去,失了控般的嚎啕大哭。

    衣衫不整的我也不好安慰她,王潇潇让我先去换衣服,我刚起身,徐曼突然朝我扑了过来,跪在地上央求我:

    “姐姐,救我。”

    我们都诧异了,我蹲下身去扶她,她抱着我的腿不肯撒手: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我裹着睡衣,在杨柳月的帮忙下,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好,她哽咽着:“姐姐,我说,我全部都告诉你,但我说了,你们会不会把我丢出去不管我?”

    她那么的可怜兮兮,我们三人都保证,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丢下她不管,她才擦了擦泪,对我说:

    “姐姐,故事太长,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你问吧,你为什么我都说。”

    王潇潇早忍不住了,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肚子里的孩子,跟那个叫霸叔的,有什么关系?”

    徐曼面露难色,低着头默不作声。

    杨柳月安慰着她:“不急,咱们从头开始说起,你离开家的时候才十三岁,你为什么要辍学离开家里人?”

    徐曼垂着泪,抽泣着说:

    “我知道家里遭了变故的时候,我就想辍学了,那天周末,我正教弟弟吹天空之城,妈妈在厨房里做饭,门突然就被踹开了。闯进来一伙人,那我和弟弟关在房间里不许我们出来,他们把我妈妈绑在椅子上,翻箱倒柜的寻找着值钱的东西,还问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还钱,我们家没钱,爸爸欠下很多很多的债,妈妈根本无力偿还。”

    或许是记忆太痛苦,徐曼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团:

    “那些人对妈妈动手动脚,还扒光了妈妈的衣服拍了好多照片,他们做了很多下流猥琐的事情,我从门缝里偷偷看到的,走的时候妈妈浑身都是血,那些人说,真没钱还,就把我卖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深有感触,能体会到徐曼的绝望。

    “姐姐,你知道侯郁吗?”

    本来颤抖的徐曼,突然问我。

    我诧异的点点头:“侯邺的弟弟。”

    徐曼的眼里升腾着怒火:“对,就是他,他说我能卖个好价钱,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很赚钱的工作,还答应我只要我跟他走,他就保证我妈妈不会再遭受侮辱,我跟他走了,去了羊城,才知道那是一个不干净的地方。”

    那座以黄色闻名的城市,见不得人的交易屡禁不止。

    “我到了那儿后,他让我做那些事,我不愿意他就打我,后来打的次数多了,我怕疼,就同意了,但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我都是吹曲子给客人听,他知道后,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就对我...”

    徐曼呜咽着,杨柳月紧紧抱着她哄着:

    “没事了,都过去了。”

    徐曼坚强的擦擦泪:“没事,我不哭,后来我就成了曼陀,卖身又卖艺的红人,赚的钱又快又多,我就想着,我再努努力,等还清了所有的债,我就回来跟妈妈跟弟弟在一起。没事,你们不用安慰我,我不开口说话,是我怕你们觉得我从离群路出来,我是个脏人,可你们都没有嫌弃我,你们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

    她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忍着不哭的时候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她吸吸鼻涕:“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王潇潇抢先问道:

    “难道不是那个挨千刀的侯郁的吗?”

    徐曼摇着头:“不是他的。”

    我们都屏住呼吸,王潇潇也闭了嘴,而接下里从徐曼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人,让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