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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

作者:詹炯明(zjm)
更新时间:2018-01-05 00:00:00


    “不要安慰我了,其实你比我更清楚结果。”何婉清说。

    “你要相信自己,给自己信心,也给我信心,我们一定可以结婚的。”我说。

    “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何婉清突然安慰的对我说。

    我发现,在何婉清面前我什么都隐瞒不了,所有想要掩饰的东西,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直至反过来,她安慰我,她掩饰。

    这种状况使我隐隐感到,我们都太在乎对方――这不是一件太好的事。尽管很多人都奢望得到爱人的在乎。可是,事情达到极致后,难免走向反面。我不希望那样。

    一种无名的失落油然而生。也许何婉清那句话说得对,“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其实我是清楚,娶一个比大姐还大的女人,父亲母亲肯定接受不了。他们除了不能接受何婉清的年龄之外,更不能接受的是这样一个几乎惊世骇俗的反传统。在他们的思维里,这样的婚姻,简直不能想象。

    然而,我已没有选择。即使父亲母亲,也没得选择。所有的人,都没得选择。大家都得接受这个事实。我与何婉清已经分不开,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

    如果放弃,两年前早就放弃。现在,说放弃异乎艰难。

    现实比想象艰难,或者想象比现实来得容易。当初我信誓旦旦对何婉清做的承诺,如今我也没底。不是我不够诚心,而是事情一到真实面对,心境变得和当初不一样。

    夜晚,何婉清躺在我身边,我们一直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婉清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我内心想什么,她肯定也知道。交流反而显得尴尬和是多余。

    她侧躺着,脸正对着我的腰。我半躺在床上。床边的台灯亮着,我调低了亮度,不刺眼。何婉清似睡非睡,我知道,她一定没有熟睡。很多时候,她都处于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我想帮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做。只剩心疼。

    看着她的脸,洁白的皮肤洁白如初,体香一如既往,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变,我甚至相信,单凭呼吸的声音我就能确认她。只是潜意识里固执地告诉我,她已是个中年女人,脸上该出现的皱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或许有一天,我会突然吃惊地发现她已经苍老。

    我无法不去想这些东西,想自己的年龄,想何婉清的年龄,想所有与时间有关的东西。直至最后,忘记自己在想什么。

    很多个夜晚,我都半躺在床上想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事情,想着想着,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所有想起的时间里,只有睡去最纯粹。

    正文 45

    但是,有时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你所不曾想到的东西,总是会轻易的跳出来阻断所有你曾苦苦思索的东西。我的感受是思维最容易欺骗人。

    一天,我和同事聚会,喝了酒,回来比较晚,何婉清仍在客厅里看电视。我问她为什么还不去睡。

    她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她还是没有理我。我仔细看她的表情,发现她在生气。

    我说:“我告诉过你要晚点回来,你怎么生气了?”

    说这句话时,我确信我的态度并不差,而且我对她说话向来温柔。

    可是,何婉清口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我急切的问,同时酒劲上来,脑子胀得厉害。

    “我不合适你。”何婉清冷冷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我说。

    “现在说也不晚。”何婉清照样冷冷地说。

    “你真想要我走?”我固执地这样问。

    她不回答。

    我在旁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有种不知名的冲动推动我穿好鞋子,走出了房子。整个过程默不作声,却坚决固执。我想是我的性格决定了态度,我再次发现自己像父亲,沉默或者哀莫大于心死。

    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秋季向冬季过渡的季节。我独自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对背后的那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两年来,我从没有过如此想放弃的感觉。之前每次不回家睡觉,我心里都会深深地牵挂。

    可是,现在,不知是酒精麻痹了我,还是我真的哀莫大于心死。我对那个家毫无留恋。我恶毒地想到宁愿上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也不要上她的床。

    ……

    我沿着曾经走过许多遍的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思绪,大脑一片空白。唯一想做的事是抽烟,一根接着一根,除了抽烟,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路边的一家便利店灯光明亮,我忍不住进去买了四罐啤酒,然后坐在路边的一个椅子上喝起来。所谓的借酒消愁,我想也不过如此。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绿色马甲的妇女,走到我面前问我怎么了。我抬头看她,她正拿着一把长长的扫帚在扫地,面带微笑。

    我说:“没事,只想喝点酒。”

    她说:“你早点回去,别着凉了。”

    我说:“我没有地方可去。”

    她说:“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我没有回答。

    最后她说:“你把空罐子给我吧?”

    我看了看放在身边的三个空罐子,示意她自己过来拿。她正转身走远,我叫住了他,然后仰起脖子喝完最后一罐,把最后一个空罐子也给了她。她心满意足的离开,渐渐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她走后,突然一种人去楼空的悲凉感涌上心头,我落下了眼泪。似乎一切都发生的没有意识。我能控制的东西很少,感情最受失控,眼泪最不足道。

    心里的难受不言而喻,难以表达。它们――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我如此难过。也许藏着的就是难过。我恨不得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连同刚刚喝下去的酒精。

    几分钟后,我麻木地躺倒在了椅子上,失去知觉。仅有的意识告诉我,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也许是最原始的状态。麻痹盖过了一切。我忘记了所有。借酒消愁真好。

    也许是惊醒,或者我根本就没睡着。一个多小时后,我万般清醒的从椅子上坐起来。胃的难受压过了心里的难受,我依然感到难受。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何婉清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也固执地不想打给她。

    我拨通了李准的手机,除了李准,此刻,在这个城市里我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更找不到安慰。可是李准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我打了两次仍然无人应答。找不到人说话,我心里又不自觉的感到落寞。

    “可是何婉清呢?她在这个城市找得到人说话的人么?除了我,她什么都没有了。谁给她安慰?”

    我突然想起何婉清,想起她一个人的生活。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为什么要分手也没有说清,我就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一阵莫名的忧伤袭上心头。

    黑夜寂静的像要死去。我独自走在路上,像两年前的那个晚上独自漂荡在路上一样,一切都绝望和迷惘。不同的是,两年前心里像刀割,而现在,麻木。

    不知不觉,我到了家楼下。“家”,此时此刻,我怀疑起了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住了两年,守望了两年,最终却感觉一场空。出来时,什么留恋都没有,连那个曾经深深爱恋过的女人,离开她也不使我心疼。

    我只觉得意识抽离了我的身体,只剩麻木。麻木把我推到了置之死地的边缘。

    抬头仰望那间屋子,何婉清的房间里开着灯,如果是平时,我能猜到她在做什么,而今晚,我没有把握。事实上,当我抬头看见那个房间里的灯亮着时,心里骤然波澜起伏。

    她为什么还不睡?难道她的难过一如我的难过?可是我的难过大部分被酒精和麻木覆盖,她怎么沉受?她也如我一样,用酒精麻痹?可是她的胃向来不好,如果她也喝酒,酒精会把她的胃折磨得死去。

    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而且很快上升到了焦躁不安的程度。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我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门跑上楼梯。屋内一片冷静,客厅的灯没开,只有何婉清的卧室门下透出一道光,显得格外明亮。我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去开何婉清卧室的门。

    她侧躺在地上,身体扭曲。

    “婉清。”

    “你怎么了?”

    我蹲下去抱起她。

    何婉清脆弱地睁开眼看我,说不出话,眼泪轻易地流了下来。她刚一开口,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迎面扑来。我向旁边望去,一个空瓶子躺在地上。那是一瓶白酒,何婉清喝光了它。

    我赶紧抱起何婉清到床上。她双手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的扭动。酒精使她身不如死。

    “婉清。”

    “我在这里,你还难受吗?”

    “婉清,婉清。”

    我把她抱在怀里,企图尽可能的使她减少痛苦。但是,没用。她在我怀里依然痛苦的扭动身体,嘴里喊着难受。此刻,她正如我刚才一样,身体的痛苦盖过了心里的痛苦。

    麻木。我想,也许这样更好。

    借酒消愁,不都是这样么?

    正文 46

    然而感受着何婉清的痛苦,比自己的痛苦还要难受。我内心的复杂情绪告诉我,先前的麻木是暂时的,她的痛苦的呻吟如针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对她的感情,在我心里从未褪色过。

    我尽量稳定她的情绪,然后抚慰她睡去,像抚慰一个哭累的孩子。

    这个四十岁的女人,这一刻,像个无辜的孩子。

    抚慰她后,我也躺下,躺在何婉清身边。她的呼吸有点吃力,比以往响了一些。已经是凌晨四点,我仍无睡意,脑子空白的像发白的天空,只是觉得这一夜,仿佛是个荒唐的闹剧。

    “闹剧”,也许从始至终都是如此。我发现两年前的我和今天的我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年前,我乐观、开朗,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尽跟同学开幽默下流的玩笑,从不感到羞耻。可是现在,这些东西离我很远,代替它们的是满腹的心事和似有还无忧伤。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代价,但我依然肯定的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走同样的路。选择何婉清是我这辈子一定会发生的事。

    其实,谁也不能知道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会遇上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即使一些事情我们知道后果,在后果没有到来之前,我们仍旧会一往无前。因为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结果,都相信自己是命运的主宰。

    只是事后,我们才发现,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你事先未未预料到的。偶然性的因素总是大于必然。

    两年前,我绝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子,会与之前变得如此有差异,更没有想到在某天的晚上,躺在一个叫何婉清的女人身旁想着两年前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两年来,给我最大改变的何婉清,今天喝醉了酒,脑子里重复出现她刚才被酒精折磨得痛苦的情形。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我对她向来都好,她没理由折磨自己。如同我为什么会去借酒消愁。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昏睡了过去。我记得临睡前,何婉清的呼吸渐趋平缓,我脑子里想着的是:有些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而且答案很简单,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答案是那样。

    第二天,我想不起了那些想过的那些问题。

    我醒来后,何婉清正在做中饭。天幼来到我面前叫我起床。今天是周末,我们都休息。我对天幼说:“叔叔很累,你帮叔叔按摩吧?”

    她愉快的爬上床,我趴着,她一屁股坐在我背上,用两只小手揉捏我的肩膀和背。这种按摩方式,我教过她很多次,她能很娴熟的在我背上揉捏。

    虽然天幼按的不到位,且时不时地捏得我尖叫,但是我没有叫她停下来。只要她的手放在我背上,我就感觉自己还能再睡一会。她柔嫩的小手在我背上爬行感觉特别舒服。可惜她的嘴坚持吵嚷着叫我起床吃饭,按了几分钟后,我被迫起来。

    “你好点了吗?”我进厨房问何婉清。

    “没事了。”何婉清说。

    “那还赶我走吗?”我问。

    “我什么时候赶过你?“何婉清不知所以的反问我。

    “你昨晚不是要赶我走吗?”我俏皮地说。

    “我哪里赶过你了,是你自己走的。”何婉清说。

    我想了想,觉得何婉清在强词夺理,便说:“你不跟我说分手,我怎么会走呢?”

    她朝我笑了一下,不耐烦的说:“走开走开,别妨碍我烧菜。”

    我说:“不可能,我站得离你那么远,怎么会妨碍你烧菜?”

    她说:“你的嘴巴说个不停,还不妨碍我啊?”

    我说:“这绝不可能妨碍到你,烧菜完全是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无关,而我跟你讲话完全是脑力劳动,所以我不觉得妨碍了你。”

    她说:“真罗嗦!”

    我说:“你现在就嫌我罗嗦,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她说:“以后谁跟你过。”

    我说:“没关系,你不跟我过,那就我跟你过,反正结果都一样。”

    她说:“你真霸道。”

    我说:“我不觉得霸道。”

    她说:“不跟你扯了,去准备碗,吃饭。”

    我赶紧去拿碗盛饭。

    吃饭时,何婉清问我菜好不好吃,我说:“好吃,真好吃。”

    她眉开眼笑。

    一般说来,女人做饭,都希望男人吃得开心。很多男人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把家里的女人当成保姆,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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