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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

作者:煓梓
更新时间:2017-12-02 14:00:00


    “其实,我觉得武掌门已经很了不起了。”正当武熊在气头上,春织忽地出声安慰。“短短两个月,您就能踩织机,又懂得如何穿线,这些事儿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您真厉害。”

    春织甜甜一笑,瞬间便消弭了一场可能的战事,武熊这会儿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全在她的柔声安慰下消失无踪。

    真神奇,想来这便是“以柔克刚”的根本道理。

    靖轩挑起嘴角,一点也不惊讶武熊会乖乖地坐回他的座位去,他自己不就常因她的笑容而改变原来的主意?“下一位。”他举起手臂指示下一个参赛者可以准备进场,魂剑山庄的庄主立刻迫不及待地派手下撤掉织机上原先穿著的线,改为他自个儿的。

    “在下献丑了。”等一切准备完毕,魂剑山庄的庄主也朝大夥儿打躬作揖,坐进花楼织机前,背後即又传出一阵隆咚的声音。

    这回是大鼓。

    “请开始吧!”靖轩照例又是抚著发疼的额际暗自头痛,这些人非把靖家堡搞得像庙会不可吗?

    魂剑山庄庄主笑呵呵地接下手下们的鼓励,一点也不察城堡主人的痛苦,而是像先前一指派的掌门那样踩著踏板,转动织机,试图织出一块像样的布来。

    他很努力的踩,织机也很努力的转,可他忘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得前後推弄穿挂著通丝的横杆儿,经纬两向的麻线才能相互结合形成织纹。

    魂剑山庄庄主压根儿忘了这档事,他只觉得生气,怎么他踩了大半天,线还跑来跑去,恍若流水般,上上下下流个不停?

    “姓金的,你就光会取笑人家。”云仙派长老看不过去,跳出来说话。“你到底是在织布,还是在教大夥儿怎麽踩踏板?如果是後者的话,我看不必了,大家比你还会踩。”

    云仙派长老不失公道却又犀利的批评,不消说又是引来一阵狂笑,气黑了魂剑山庄庄主的脸。

    “他奶奶的,谁再感笑,我就杀谁!”他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现场立即弥漫一阵剑拔弩张之气。

    “统统不许动手,谁要敢动手,我就将谁自英雄谱上除名。”靖轩冷冷的声音适时飘散在沉重的空气里,打消魂剑山庄庄主的念头。

    “哼!”魂剑山庄庄主心不甘情不原地退下,可眼里仍是畜满怨恨,要不是怕会被靖轩除名,他老早翻脸了。

    “金庄主,您也不要失望嘛。”春织赶忙柔声安慰。“原本织布就不好学,况且线又那麽多,您当然不知道哪条线该穿哪个孔,哪个综眼又是控制哪根线,您说是不是?”

    她拚命为他找藉口开脱,魂剑山庄庄主自然也拚命点头,眼中的怨恨全没了。

    春织满意地笑一笑,很高兴大夥儿都是明理人。

    “再下一位。”见一切太平没事儿,靖轩再次举起手要下一组进场。现在他什麽都不求,只求快快结束这场闹剧,还他一个清静就行。

    下一个进场的人是麒麟派掌门,他的情形也差不多,始终搞不清楚庞大的织机是怎麽运作的,遑论是织出一块布。众人当然不会放过嘲笑他的机会,气得麒麟派掌门直跳脚,凌乱的掌风更是满天飞。

    靖轩当场怒吼,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加入战局,幸亏春织适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接连著几个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这个被麻线缠住,就是那个穿错孔、拿错梭子,现场一片乱糟糟。

    更惨的是,都已经这麽乱了,底下的人竟还有空敲锣打鼓助兴,外加不时传来的嘈杂对骂,几乎快把靖轩逼疯掉。

    他抱著头、铁著脸,早已放弃仲裁这场乱七八糟的织布大赛,唯独春织耐著性子,到处柔声解释、带笑安慰,还得随时走动观察比赛的情形,纤细柔美的影子在场中穿梭得紧。

    好不容易,一组组人马都轮番上阵过,也就是说,大家该错的都错了,不该错的也错了,该打的、该骂的也都打过、骂过了,不该打的、不该骂的只等著秋後算帐,这会儿该是宣布谁是秘笈得主的时候了。

    春织柔柔地微笑,从堆在她眼前那一堆可怖的成品中挑出一块比破布还破的东西!虽然她手中的成品连破布都称不上,但多少有个织品的样子,不能再挑了。

    “就决定这块了。”她扬扬手中的赭色碎布,宣布道。“我已做好决定,今儿个织布大赛的赢家便是这块布的主人,可否请织布的人出列让咱们瞧瞧?”

    现场立即走出一道得意洋洋的人影,嬴家竟是白发苍苍的云仙派长老。

    “承让、承让。”云仙派长老得二五八万似的在众人眼前站定,底下马上传来一阵阵磨牙的声音。

    “辛苦您了,您织得很好。”春织笑吟吟地赞许,靖轩则是听到快流泪,就算她心肠好,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眼睛吧!

    “都是托嫂子的福。”云仙派长老也笑呵呵!当场用笑容气走了许多参赛者。

    “好了,事情总算有所定案,往後大夥儿可以不必争来争去了。”靖轩长吁一口气,很高兴终於把这桩鸟事解决。

    “既然“织化掌谱”的事情解决了,那麽小弟便可宣布一件事了。”忙归忙,气亏气,靖轩可没忘记宣布喜讯这回事。

    “哪一件事?”众人不禁接口问。

    “婚约的事。”靖轩开心地咧嘴。“小弟和春织姑娘已经决定於七天後完婚,届时还请诸位前来参加婚礼,帮咱们热闹热闹。”语毕,他笑得跟中了状元似的夸张,众人也为他高兴。

    “一定、一定。”众人大笑,一个个举手作揖。“恭喜靖堡主,得此美娇娘!”

    现场一片笑闹,一件差点让整个武林打起来的事端就此落幕,仅用一场织布比赛便打发一切。

    大夥儿笑嘻嘻,为靖轩高兴之馀,同时也祝贺云仙派长老,荣获秘笈。

    只是大家笑归笑,笑了半天他们才愕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织化掌谱”的拥有者已经决定,那麽――

    掌谱呢?

    第十章

    掌谱的踪影尚无著落,但婚礼可还是得照办。

    身著红袍,披挂红彩,靖轩才不管“织化掌谱”会不会出现,反正织布大赛都办过了,再也没他的事,现在他只等著媒婆前去将春织迎来花厅拜堂,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即可。

    想到他千辛万苦终能抱得美人归的辛酸历程,靖轩不由一度唏嘘。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今儿个是他的大喜之日,各方好友皆来庆贺,即是他最大的安慰。

    “靖老弟,恭喜恭喜!今儿个你总算娶房媳妇进门,可喜可贺!”赢得织布大赛的云仙派长老抱拳庆贺,将他从冥想中拉回来。

    “谢谢。”靖轩亦颔首致意,笑得好不得意。

    “春织姑娘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魂剑山庄的庄主对春织的印象极佳,忙著提醒靖轩。

    “可不是嘛,金庄主言之有理。”他的提醒自然引来另一批人的赞同,原来,他们都是受过春织鼓励的人。

    面对一面倒的劝戒,靖轩除了拿出最大的耐心应付之外,就只能苦笑了。他怀疑日後要是他们夫妻一有个口角,第一个被乱刀砍死的人就是他,不过,他相信凭春织她那慢半拍的反应,想要有什麽激烈的口角也很难。

    他边哼哼哈哈地应付吵闹的宾客,边瞄向西厢房,纳闷媒婆为何至今还未将春织迎到花厅来,是被什麽事耽搁了吗?

    他明显焦躁的动作立即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大夥儿都看得出他有多爱春织,也为他们高兴。

    “靖老弟,别急嘛,新娘子不会跑掉的!”云仙派长老拍著他的肩说。

    “不、不。”靖轩这才困窘地回神。“我只是……”

    “别解释,咱们都能了解!”接著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可靖轩却一点都不在意,或是说没空在意,因为他已经被映入眼帘的窈窕身影完全吸引住,也就随他们去闹。“你瞧,新娘子这不是来了吗?”又有人拍他的肩消遣他。

    是呀,他的新娘子终於来了,即使她蒙著红色盖头,完全看不见那张娇俏的脸,但他仍能想像,红巾底下必是一张充满了喜悦,也同他一般兴奋的小脸吧!他心跳加速地等待媒婆将春织慢慢牵近,终至踏入大厅,走至他的身边。

    他接过媒婆交给他的小手,在感受到她温热的掌心後才重获呼吸,他不知道已屏息了多久,直到春织用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你的手好冰哦。”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多紧张。

    他很紧张,因为他怕出错;他很紧张,因为他怕她是幻影。就过去分分合合的经验告诉他:唯有握紧她的手,才能确保将来。因此,他握了,而且发誓这次绝不轻言放手。

    靖轩握住春织的手,默默地向她保证,红巾底下的春织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间将她的手握得这麽紧,但她还是很高兴他这麽做了。

    两人终於即将拜堂,众人蓦地安静下来,默默看著靖轩和春织这对璧人携手共进,站立在靖家祖宗的牌位前,等著媒人婆高亢的声音喊起:“一拜天――”

    媒人婆的“天”字都还没喊完哩,厅外便传来一阵锣鼓喧哗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迎亲队伍。

    “一拜天――”媒人婆决心不管厅外的喧嚣,打算赶紧将靖轩他们送入洞房。可不对呀,厅外那锣鼓声越来越近,甚至盖过她高亢的声音。

    这是怎麽回事,莫非还有另一支迎亲队伍?

    媒人婆不愧是职业高手,嗅觉特别敏锐,这刚停在靖家花厅外的送嫁队伍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硬闯入靖家堡要求联姻的庄千金,这会儿她正带著冲天的怒气,擅自掀开红盖头,怒气冲冲地朝靖轩他们走过来。

    “靖轩,你这是什麽意思?”庄千金一出场就大演泼辣戏。“你让我在家里头等了又等,等了半天还不见你前来迎亲,你是故意让我出糗是不是?”

    “我?迎亲?”靖轩根本搞不懂她在说什麽,一时之间也还弄不懂她来此地的目的。

    “你……你还敢装蒜!”庄千金气死了。“那天我来下聘,咱们不是说好了成亲的日子就订在今天?你倒好,啥事都不必做,留我一个人忙里忙外,你实在是……”

    她张扬的火气发到一半,随即发现另一个同样穿著红衣、盖著红头巾的新娘,马上就觉得不对头,连忙扯下春织的头巾,动作之快,连靖轩都来不及阻止。

    “你……你就是那个贱女人!”庄千金杀猪般尖叫,鬼哭神号。“你居然敢抢我丈夫,我要撕烂你那张脸――”

    “放肆!”庄千金刚伸出的魔爪在空中遭靖轩拦劫,外带如火般炽狂的瞪视。

    “我放肆?她才放肆呢!”庄千金哭得好不委屈。“咱们这桩婚约是你亲口允诺的,你没来迎娶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改娶别人!”

    她拚命哭,哭到浓妆频落,哭得众人头痛,也哭出靖轩的记忆来。

    ……该死,他居然给忘了退掉这门亲事,前阵子先因春织的事他消沈了不少,後又忙著准备织布大赛和张罗同春织的婚事,压根儿把这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哪还能记得住。

    这下他累了,他该怎麽摆平这桩乌龙事?

    “我不管、我不依!”庄千金忽又叫嚣。“反正你一定要娶我,否则我就请爹爹调兵踏平靖家堡!”

    庄千金重重地发誓,春织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早在她的头巾被霸道掀起的时候,她就料想来人定是庄千金,只是没想到她如此泼辣而已。

    她看向靖轩,想听听他怎麽解决这件事,沿街谩骂她本来就不在行,况且也轮不到她出头。

    可是,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即使过错全出在自己的身上,靖轩仍希望春织站出来说话,即使是最薄弱的一句:“我不会将靖轩让给你。”亦是他最大的满足。

    紧紧抓住这个希望,靖轩也回望春织,祈求她能开口。

    “我绝不许你们拜堂,绝不允许!”就在他俩僵持不下的同时,庄千金又尖叫,惹得众人很想揍她。

    有人想揍人,却也有人笑呵呵,在这情况陷入胶著、现场又一团乱的时候,花厅突然踏入一位长相俊逸、身材高佻的年轻男子,面带笑容的走进来,无端加入这场战局。

    於是乎,所有焦点全转移到这位男子身上,包括沈默的靖轩。

    “你是谁?”靖轩老实不客气地劈头就问,摆明了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一位客人。”只可惜来人不但定力够,魅力更是十足,三两下就打掉靖轩恶意的问话。

    “春织姑娘,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这麽快成亲。”只是这亲结不结得成尚是个未知数。

    “你是?”春织一头雾水,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啊。

    “呵呵,我来拿东西。”见她呆滞的反应,来人微笑。

    “什麽东西?”这句话是靖轩代春织说的,口气老大不爽。

    “我拜托舂织姑娘织的东西。”来人对著春织眨眨眼,口气暖昧之至。

    “可……可我不记得曾答应为你织东西呀!”春织仍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他在说什麽。

    来人丝毫不觉困扰,反而走上前在春织的耳边低声说道:“老夫的要求对於春织姑娘来说,应当不是一件难事。”

    这声音、这说词,难道他就是――

    “你……你是那位老丈人!”春织掩嘴惊叫道,大不同於先前的沈默,这气坏了靖轩。

    “正是在下。”来人的眼睛眨得更厉害了,也更引燃靖轩的火气。

    “你们两个人到底在嘀咕些什麽?”靖轩硬生生的插入春织和来人之间,要求一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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