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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

作者:[美]本特利·利特
更新时间:2017-11-22 14:37:39
者听一听她们的声音。

    我听到的却是电话录音。

    第12章 新来的同事

    下个星期一早晨,当我走进办公室时,有个人正坐在德里克的座位上。

    我格外吃惊,并停住了脚步。那个家伙跟我年龄相仿,也许稍稍年长几岁,留着棕色的胡子,浓密的长发。他身穿公司规定的白衬衫、灰裤子,打着一条极其宽大而且色泽鲜艳的丝绸领带,上面印着几只站在菠萝上的巨嘴鸟。他看见我便微笑起来,笑容宽厚、大方、真挚。“嗨,伙计。”他在跟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回答了他,一时无法确定应该如何反应。

    “我的名字叫戴维。”他站起身,伸出手来跟我握了握,“我是从书局调到这里来的。你大概就是鲍勃吧?”

    我又一次点了点头,“你接手德里克的工作吗?”我痴呆呆地问道。

    他笑了,“什么工作?那个职位已经不存在了。它只不过是个职位而已。他们完全是出于同情才让那个家伙一直在这里呆到退休。”

    “我一直纳闷,他到底在做什么样的工作。”

    “大家都跟你想法一样。你跟他相处得怎么样?”

    我含糊其辞地耸了耸肩膀,“我不太了解他。我到这儿才几个月――”

    “知道吗,那个家伙是个性无能。”

    我发现自已被他逗乐了,“没错,”我承认道,“而且我们根本就谈不上是朋友。”

    “说实话,”戴维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感觉好极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真正的谈话了,刹那间,我长期压抑的感情被这种眼外界的接触激发了出来。我突然有了一个新同事,而且他真正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这使我变得精神饱满,信心大增。

    也许我的状况从此将发生一个彻底的改观。

    “你做什么工作?”我问。

    “还是跟书籍保存有关,”他说,“只不过现在改在你们这个部门工作。他们设立了这个职位,以便把我从楼下赶到楼上来。

    我们部门的那些蠢货们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我大笑起来。

    “我不骗你。”

    我冲他直乐。他那个部门的人很可能不喜欢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却很喜欢他。

    我猜对了。戴维和我一拍即合。我们年龄相仿,有着同代人之间的共性,而且他很好相处,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有一种天生开放型的性格,从他刚开始跟我谈话时起,我就感到我们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他没有任何话题不能跟我一起讨论,也没有任何观点需要向我隐瞒。在我和戴维之间绝对不存在恐怖主义者之间的那种俗套。

    他不仅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接受了我,而且还喜欢我。

    星期三,他终于向我提出了“那个问题”。我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我早已有所准备,可是仍然感到有些吃惊。那天下午,我正在校对着我打印出来的地质商务系统指令,而戴维则正在休息,他靠在椅背上,用力咀嚼着福丽多斯牌薯片。

    他往嘴里扔了一片薯片,扭过头来看着我,“我想知道,你有妻子或女朋友之类吗?”

    “女朋友,”我说,“是前任女朋友。”我纠正自己的话。我感到我的胃开始折腾起来。我的感情一定流露在脸上了,因为戴维立即缩了回去,“真抱歉,老兄,我不是故意想伤你的心。如果你不想谈的话……”

    但是我的确想跟他谈谈。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到过我跟简分手一事,我发现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想把所有的一切对什么人全部说出来。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戴维。哦,并不是一切。我没有告诉他我受到了冷落。但是我告诉他,自从我得到这份倒霉的工作以后,我们就怎样开始逐渐疏远起来,我变得很固执,甚至很少跟她见面,后来有一天当我回到家时,才发现她已经收拾行李离我而去了。我希望谈出来以后感觉会好一些,但是说句实话,我却感到更加糟糕了。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那些记忆还很新鲜,把它们抖落出来只能稍稍减轻痛苦,不能驱除心中的魔鬼。

    戴维摇了摇头,“这太残酷了。她留了张便条就走了吗?”

    我点点头。

    “哦,你追上她的时候她都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对你解释这一切?”

    我眨眨眼,“什么?”

    “你找到她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她最终决定彻底离开了你?”他看着我脸上的奇怪表情,皱了皱眉头,“也许你真的把她追回来了,我猜的对吗?”

    难道我应该把她追回来吗?难道她真希望我这样做,以此证明我在乎她、关心她、爱她、需要她吗?难道我应该追随在她的左右,像电影上的男主角那样,带她回家吗?我有一种感觉,我的确应该这么做,这是她希望我做的事情。我看着戴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去找她。”

    “哦,老兄,事情被你搞砸了!现在你别想让她再回到你身边了。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两个月以前。”

    他摇摇头,“时间太长了,她大概已经找到别人了。你的机遇已经飞走了,兄弟。你难道没有试着给她打过电话吗?”

    “我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你应该给她父母打电话。他们一定知道。”

    “她说她要彻底切断一切联系,跟我一刀两断。她还说这样做比较简单一些。”

    “她们嘴上总是这么说。但是毕竟只是说说而已,跟实际情况完全是两码事。”

    走廊里有动静。原来是斯图尔特,“嗨,孩子们,”他说着,把头伸进了办公室,“别聊了,赶快干活儿。”

    我迅速拿起笔,开始读指令。

    “我在休息,”戴维说着,吃了一片福丽多斯薯片,“我还有5分钟。”

    “那你去休息室,别在这儿打扰――”他在回忆我的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琼斯。”

    “没问题。”戴维慢慢地站了起来,冲着我咧嘴一笑,跟随在斯图尔特身后走出了办公室。我也对他笑了笑,但我感到心里很难受。

    人们嘴上说的和实际情况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

    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他的话是对的。

    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快车道上有3辆车连续追尾,等我回到家时已经6点半了。我把车开进车库,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台阶,回到了公寓。我打开信箱,摸索着里面的邮件。有一张煤气公司的账单,本周余额明细表……还有一张卡片,摸上去像是贺卡之类的东西。

    一张贺卡?会有什么人给我寄贺卡呢?

    简?

    我心中的希望猛增。也许她等待着我跟她取得联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也许她终于决定跟我联系了。也许她像我想念她那样在想念着我。

    我迅速地撕开了信封,眼前是一幅热气球在蓝天白云中飘荡的彩色画面,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我打开了生日贺卡。

    白色的卡片上用喷墨打印机打印着电子信息:“自动化界面公司的朋友们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心沉下去了。

    一张非常正现的、来自单位的生日贺卡。

    我把贺卡揉成一团,随手往台阶上一扔,眼看着它落在了地上。

    还有两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几乎把这事忘光了。

    第13章 被遗忘的生日

    我的生日是在不停地打印、起草文件、起草文件、打印的过程中度过的。戴维病了,因此我一整天都是独自一人。

    晚上我一直在看电视。

    单位里没有一个人为我祝贺生日。我原本就没有指望他们为我做什么,但是我仍希望简能来个电话――或者至少给我寄张贺卡。她知道节日对于我来说多么重要。不过我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收到。更使我垂头丧气的是,连我的父母也不记得我的生日了。既没有礼物,也没有生日贺卡,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我试着给他们拨了很多次电话,但是始终在占线,最后我只好放弃了。

    我想,再过5年我就该30岁了。我记得当我母亲30岁的时候,她的朋友们为她举行过一个生日聚会,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那天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我也获准比平常睡得晚了一些。那年我才8岁,我母亲却已经显得十分苍老了。

    现在我也在衰老下去,奇怪的是我却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按照文化人类学教授在课堂上所说的,美国文化中没有那种人生新阶段如出生、命名、结婚、患病、死亡而举行的特别仪式,也没有成年仪式,因此在童年与成年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也许正因为如此,多年来我仍然感到自己是个孩子。我没有父母在我这个年龄时的那种感觉,无法用他们进行自我评价的方式来评价我自己。我也许过着一种成年人的生活,但是我的感情仍然是儿童式的,我对事物的态度和兴趣也是青少年式的。我并没有真正长大成人。

    我距离30岁只剩下5年了。

    我整夜想着简,想着这个生日应该怎样度过才对,有哪些方面跟过去有所不同。

    我躺在床上,怀抱着一个又一个希望,渴望着能听到电话铃声。

    但是它始终都没有响。

    夜深了。我不知道我一直到几点钟才睡着。

    第14章 已是孤儿

    感恩节来了,又走了,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度过了节日,收看着5频道转播的“黄昏地带”马拉松比赛,心里仍然嘀咕着,不知道简在干什么。

    一个星期以前,我曾试着给我父母打过很多次电话,希望他们邀请我去吃感恩节大餐,但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尽管他们曾经连续3年邀请我和简跟他们一起过感恩节,我们却一次也没有去过,理由无非是学校、工作等等,总之所有能想到的理由都用遍了。今年,当我终于渴望着回家过节的时候,却再也没人向我发邀请了。尽管我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但是找并不吃惊。

    我知道我的父母不是出于恶意,或者故意不邀请我去――他们只是猜测我和简仍然有自己的安排――其实我没有任何安排,我渴望他们能给我一些爱。

    我还没有告诉父母我和简分手之事,因为事情发生之后,我跟他们一次都没有通过电话。我父母从来没有对我真正表示过亲热,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用成千上万个问题来问我,最终使我感到尴尬和难为情――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谁的过错?你们打算彻底分开吗?我不想强迫自己跟他们谈这类问题,我也不想处理这个问题,我想尽可能让他们知道得晚一些。我宁愿他们从别人那里间接听说这个消息,而不是从我嘴里直接听到。

    如果我打算去圣地亚哥过感恩节的话,我就得准备撒谎,告诉他们简临行时生病了,只好回家去跟她的父母一起过节。尽管这个蹩脚的理由明显站不住脚,但是我坚信我的父母一定会相信。他们属于那种很容易受骗上当的人。

    但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们。我很清楚,我完全可以自己邀请自己,在星期四那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台阶上。不过我感到这样做不太合适。

    因此我便留在了家里,躺在长沙发上,看电视直播“黄昏地带”马拉松竞赛。我的感恩节晚餐是我自己做的通心粉加奶酪。

    我感到十分郁闷,我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孤独感和被抛弃感。

    我几乎盼望着感恩节尽快过完。

    星期一早晨,戴维比我先到了,他双脚搭在写字台上,慢慢咀嚼着不知什么牌子的松饼。经过了4天的孤独时光之后,我很高兴终于又见到了他。但是当我看到办公桌上那一大堆文件的时候,我仍旧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我喜欢戴维,但是,我的天,我痛恨这份工作。

    我转过脸看着他,“真他妈的该死。”我说。

    他吃完最后一块松饼,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两张办公桌之间的垃圾桶里,“我读过一个故事,它说地狱是一个长廊,那里塞满了你这一辈子消灭掉的所有苍蝇、蜘蛛和蜗牛,你只能在这个长廊里赤身裸体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永远无休止地走下去。”戴维微笑着,“这就是地狱。”

    我叹了一口气,“它似乎离我并不很远。”

    他耸了耸肩,“其实这应该叫做炼狱。我倒不认为它就是人们所说的普通地狱。”

    “你说得对,这的确很有可能。”我回答说。

    我拿起笔,将最后一稿地质商务系统指令又浏览了一遍。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该死的地质系统。从表面上看来我好像前进了一大步,承担了更加重要的任务,但是它却变成了我的沉重负担。我开始想念过去的日子,那时我的工作很少,而且每天都有所不同,尽管工作十分琐碎,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千篇一律和乏味无聊。

    4点钟了,按照弹性工作时间上班的雇员们已经要走了,他们经过我的办公室,向大厅另一侧的电梯走去。戴维靠在椅背上,转过身来看着我,“嗨,你下班以后干什么?有空吗?”他问。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无论他邀请我去哪里,我都应该婉言谢绝,找一个不能跟他一起去的理由。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任何人去过任何地方了。我听到自己对他说:“有空。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亨廷顿海滨。那里有很多女孩儿。我想也许你应该去。”

    这实际上是一个邀请。

    我有些想去,我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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