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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

作者:三道坎
更新时间:2017-11-19 16:33:26
顺生消失的方向跑去。

    张顺生走的时候只说出去一下,并没有说去哪里,但小山却隐隐地猜到他要去哪里。

    小山在父亲那股冒着狠历光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影――郎川!

    那么,父亲能去的地方就必定是郎川会去的。而通常在这个时候,郎川会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李寡妇家里。

    至于他去找郎川做什么,小山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忽然现出兴奋的神色,那个熟悉的父亲就要回来了。

    胡子大爷带着村民与郎川干架的时候,几个婶子会跑到小山的家里,这不是偶然,因为张顺生曾是村里唯一一个敢于郎家人对着干的男人。只是,这一切在张小萌自杀后改变了。从那时候起,张顺生慢慢地变了,变得事事退让,变得软弱了。

    可父亲真的软弱么?

    小山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他胸膛里的血液骤地膨胀起来,整个人显得亢奋异常。

    只是这种亢奋只持续了几秒钟时间,他骤地惊呼一声,父亲这时候去寻郎川的晦气,那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第十七章 好好睡一觉咧

    李寡妇的家在村子的最边上,那是一只高傲地远离狼群的独狼。

    小山并没有选择直接通往李寡妇家的那条路,他迂回了几条小道,这才爬上一座能够看见那幢独院的土堆。趴在土堆上,他如愿地看到了父亲。

    除了父亲,郎川也在。意外地是,还有一个人也在那儿,三叔。

    父亲和三叔一前一后地将郎川围着中间。他们打着赤膊,身上的衣服被他们挽起领口,做成“搭子”提在了手里,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硬物,似乎是拳头大小的石头。

    赤膊的父亲看起来还是有种病态的孱弱,可是那紧紧攥着“搭子”的右手上几根青筋暴突,充满了力量。他正好面朝土堆,小山看到了他眼里喷着的火焰,像是凤凰涅时可以焚尽一切的神火。

    “张顺生,你们要干啥咧?”郎川嗅到了两个壮年男子身上的腾腾气焰,盯着他们攥着的“搭子”,他能想象到这两个男人将“搭子”砸上自己的额头,里面的石头与自己的头骨相撞的声响。他有些害怕了,身子不由地缩了缩,声音也变得颤抖。

    “郎川,你忘记我警告过你了么?”张顺生像是一头愤怒地雄狮,他紧紧地盯着面前这头挑衅整片森林的狼。

    早些年张顺生与郎家兄弟干过很多架,从来没有落过上风。所以郎川没有理由惧怕张顺生,但是听着张顺生的话,郎川身后的三叔和不远处的小山迷惑了,难道说他曾经干败过狼家老二?

    “没咧,顺生,我没忘!”这一刻郎川一点也不像一只狼,他只是一只见了狮子的狐狸,“顺生,我这也不是闹着玩么?你别往心里去,你看,都是同村,抬头不见低头见嘛,咱又是兄弟,就开开玩笑而已,你说我哪能干对不起兄弟的事咧?你说是不,顺生,走,先进家里坐坐嘛。张老三也一起来咧,咱先喝两盅!那啥,我三兄弟也回来了,哪天咱把他也叫过来,再一起好好唠唠!”

    “你三兄弟?”听着郎川乱七八糟的胡诌,张顺生紧攥“搭子”的手本来有了一丝松动,可是一听后一句话,他眼里正在熄灭的火焰再一次燃烧了起来,“郎老二,到了今天你都还有心思威胁我?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揍你了。你让郎老三来给你报仇吧,我保证你稳稳地吃一颗枪子儿!”

    “张顺生,你别太过分咧。都过了这么多年,你看还会有人相信大憨那怂爹是我推下崖的不?吃枪子儿?你今天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保证闹的你家鸡犬不宁。咋地,不记得你家女娃咋死的了?”大憨爹死了太多年,估摸着局子里的案底都已经布满了蛛网,也说不定就被谁一不小心给丢了。见张顺生死咬着不放,郎川也扯破了脸皮。

    有些疑惑的三叔和不远处隐匿的小山听了这话却骤地明白了,似乎一直不曾露面的那个目击者就是张顺生。

    “顺生,你看见郎老二杀了大憨爹?”三叔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顺生。

    “张老三,可不就是他咧!”郎川嗅到三叔语气里的一点点愤意,煽风点火地说着,眼睛瞅着寡妇家半掩着的大门,准备随时夺门而入。

    三叔却逮住了他的意图,他往前跺一步彻底堵住大门口的路,“你给老子闭嘴!”说着他微微地侧侧脸,“顺生,你说!”

    张顺生将“搭子”在手上缠一圈,“老三,你信我不咧?”

    “我信!”三叔从来没有怀疑过张顺生,穿开裆裤时建立起来的友谊,啥时候也破坏不了,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就行咧,这事回头我再跟你说。我们先把这狗日的废了!”

    “狗日的,你们真打咧!寡妇,快去找老三!”

    “搭子”狠狠地砸在头上,郎川一下子就慌了,他扯开嗓子朝寡妇家吼着,只是李寡妇可能正在小憩,她听不见郎川的凄厉吼声。

    大院的门还是半掩着,不曾开也不曾关。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牛高马大地郎川没能禁得住两个汉子手中“搭子”的猛砸,一分钟以后,他躺在地上连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不断地呻吟着,“张顺生,张老三,你两个狗日的不得好死,我要烧了你们的房子,掀了你们的祖坟……”

    多年积下的愤怨,一朝得以宣泄,张顺生和三叔有些激动,他们相视笑着,满面潮红,“老三,走,回家咧!”

    “好咧!”曾经熟悉的那个血性汉子又回来了,三叔心中充满了喜悦,他揽过张顺生的肩膀,笑的像个十岁的娃。

    眼看着父亲和三叔走了很久,趴在土堆上的小山这才反应过来,他只顾着欣赏父亲的重新焕发,竟然忘记了跟来的目的。

    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郎川,小山心里有些懊悔。他左右环顾一下,李寡妇还是没有出门,周围也不见其他人影,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郎川走去。

    “哒、哒、哒……”被人踩了千百回的泥面路与小山的鞋底和鸣着,一声声占满尘灰的响声落入郎川的耳朵里,“狗日的寡妇,你终于舍得出来咧,还他妈站在干啥,快把老子扶回去!”

    郎川的头被砸开好几道口子,鲜血流下来遮住了眼睛,他看不见来人,却下意识地以为是李寡妇。

    “郎老二!”小山蹲下来抹去郎川眼睛周围的血渍,“我说过你不得好死咧!”

    “张小山,你狗日的来这里干啥?”郎川觉得自己的心又颤抖了一次,他抬头看着小山,却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睛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张小山,你还是个娃咧……我跟你说,我三兄弟就在村里咧……”

    “郎老二,我不是我爹。我爹会顾及村里人,我不会咧。你不是想废了我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最合适了。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晚点郎老三也会去咧!”

    小山捡起刚刚父亲扔下的石头,把郎川掀了个儿,朝着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好好睡一觉咧!”

    第十八章 耻辱的迎合

    小山再回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走到自家房后的时候他意外地遇上了土丫儿。

    “土丫儿,你咋在这儿咧?”天正在黑下来,入眼的景物显得有些模糊,小山走到土丫儿身后才出声,土丫儿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身子。

    “小山哥,走路咋不出声咧?”土丫儿胆小,有些嗔怪地看向小山,“他们都在你家咧,婶子说你去我那里拿书了,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咧?”

    计划中几个小伙伴在八点时候要在小山家里集合,然后才去李寡妇的家里。因为是大事,少年们怕迟到,七点半就到了,结果到了才知道小山不在家。小家伙们机灵,面对小山娘的不解连忙撒谎说小山就在外面散步。虽然这借口很不合情理,不过小山娘也没有多问。

    这不,害怕穿帮,土丫儿便跑到房子后面来等小山了。

    弄清楚事情经过,小山才道:“走,进屋吧。郎老二不用去逮了,晚点直接去水库边的石房子。”

    土丫儿很是不解,“为啥咧?”

    “郎老二已经被我弄到龙王洞了。”

    “啥?你一个人?”

    不怪土丫儿这般惊奇,就是小山也没有想到他爹和三叔竟然会把郎川打的那么惨。不过说实话,郎老二那混蛋真的够重,若是再远一点,估计他也该累趴下了。

    “我爸和三叔把郎老二打趴下的,我只是捡了个现成的。”

    土丫儿并没有问张顺生和三叔为啥要打郎川,他只是担心小山在搬运郎川的途中有没有被人看见,“小山哥,那会儿天还亮堂着咧,咋不等晚点我们聚在一起之后再把他弄过去?”

    “放心,没人看见咧,我直接从虎头崖上把他扔下去的,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再去虎头崖下边。”

    直接将郎川从虎头崖扔下去的?土丫儿听的咂舌不止,虎头崖就在李寡妇院子前几百米的地方,那里没有路,要下底必须去李寡妇家相反方向的村子尽头,(奇*书*网.整*理*提*供)然后绕一条小道下去。

    虎头崖下面正好就是二龙潭,那里到龙王洞也不过两里脚程。

    只是,虎头崖可是有二十多米高,郎老二从那里摔下去没有碎么?

    小山看到土丫儿惊悚的表情,笑着说:“放心咧,你又不是不知道虎头崖下面是一片‘水楂子’,掉在上面比床垫还舒服咧。”

    “水楂子”是一种丛生灌木,夏末会结出一串一串的红色小果子,味道酷似山楂,只是吃多了倒牙。掉在一大片“水楂子”上面倒真的不会死人,可问题是“水楂子”跟玫瑰一样,浑身长满了尖刺,郎老二掉在上面,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成刺猬?

    这床垫倒不是很舒服咧。不过想着是郎川“睡过”的,土丫儿觉得很解气,他朝小山竖起了大拇指,“小山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从那里把郎川弄下去咧?”

    小山笑笑,他倒是想一路把郎川扛到龙王洞,但也要扛的动才行,当时也不过灵机一动而已。不过这灵机一动却省去了诸多麻烦。

    小山家里,张顺生和三叔摆了酒盏,张顺生隐瞒作证的事似乎也说通了,两人喝的正酣。

    小山没有去打扰他们,直接去锅里端了母亲专门给留的饭碗,三两口便见了底儿。

    小山娘早早就睡下了,瞧着父亲和三叔估计会喝到很晚,小山摸到门口,“爸,你身子不好,少喝点酒,三叔你多喝点。”

    “没事咧,你爹能喝着咧,一两斤不在话下。小山,要不你也来两口?”三叔喝的满面潮红,老远都能闻到他嘴里喷出的酒气。

    小山连忙摆摆手,“你们喝吧,我们出去转转咧,要是晚了,我就不回来了,睡土丫儿家里。三叔一会儿就睡我的床吧,免得过沟掉进去咧。”

    “这娃,咋不说点好的咧!”这几个娃彼此串门时间很多,倒不是稀事,张顺生瞪一瞪眼,“别尽瞎闹,要按时睡觉咧!”

    “嗳!”小山应一声,领着一群伙伴在村子里转了几个大圈,这才灭了电筒,静悄悄地向水库摸去。

    ********************

    林雅思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那一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把一个壮汉子推下了悬崖。

    她并不是有意去虎头崖,只因为钱贵的女人还没有做好晚饭,小月又在厨房里帮忙,百无聊赖,于是才到处转转,结果莫名其妙地就到了虎头崖,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

    整个晚上,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台按了单曲重复的录像机,放出来的影像总是悬崖边的一幕,一次又一次。

    她的心在极度挣扎,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月,被推下去的那个人可是小月的二哥。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她记起了少年奋力推去的那个瞬间,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狠厉。

    这件事像是一粒种子,在林雅思的心里不断膨胀,膨胀,最后“啵”的一声就爆了壳,最后开出了一朵叫做“恐惧”的花。

    她感觉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乏力,临近虚脱的界点,于是她接过了小月三哥递过来的酒杯,不管小月如何担心,她还是将一杯杯热辣如火的透明液体倒进了喉管。

    她从没有喝过酒,经不住五十六度的灼烧,脑子很快沉下去,身子也更加软了,晕红的脸蛋像是熟透的苹果,眼前的一切显得迷离起来。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深爱的那个男孩突然来到了身侧,他大胆热情地拥住了自己,他似是要在这一刻把所有的爱都表现出来,然后他们就真的爱了。

    她把一切都给了他!

    这本是一个美丽而绵长的梦,缠绵的像是永远挂在天幕里的秋日霞光,血红而璀璨,让人止不住地期待它的温暖。

    可惜这个梦却太过于短暂,仿佛就在一个瞬间,那种缠绵的感觉便消失了。一丝冰冷慢慢地从她的大腿根处开始延伸,渐渐地向上,终于抵达脑际的时候却突然变得迅猛起来,一种被毒蛇叮咬过的疼痛忽地一下子蔓延开来!

    “啊!”

    来不及睁眼,她已经惊叫开来。

    她感觉自己温玉般腻滑的身躯上压着一张粗糙的皮肉,一条吐着信子的大蛇正在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不用睁眼,从那粗重的喘息声中,她已经猜到了是谁。她尖叫着,偏偏发觉身子正在不自觉地迎合着那种喘息……

    耻辱的迎合,那是一种耻辱的迎合!

    她到底是理性的,她能驱逐这种耻辱,骤地睁开眼来,她果然看到了那张厌恶的脸。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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