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9

作者:于晴
更新时间:2017-11-10 00:00:00
常地没有听进任何人说的话。

    不要听进去啊,纵使他已染满血腥,也不想让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转身欲踱出门外,忽地身後幽幽传来一句“为什麽呢?”

    “小姐?”

    禳福慢慢地抬起小脸,视线的焦距开始凝聚在那男人身上。

    “义爹,你处心积虑把我推进没有希望的天地里,现在又要藉著毁灭我身边的人硬拉我出来,为什麽呢?”

    “为什麽呢?”她义爹颇具玩味地笑:“我有主动毁灭过谁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啊,福儿,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连你身边的忠狗,我也不曾威胁他拿起剑,是他自己选择了守在你身边这条路子啊。”

    禳福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眸,慢慢地、若有所思地注视他,半晌,轻声但清楚地说道:“义爹,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是什麽事情让你成为这样的性格呢?没有一个人天性会像你一般,就算是命中注定你被环境影响,我也想知道在你背後,曾经发生过什麽事,造就了现在的你。”

    那男人先是惊讶地往视她,随即,一连串的轻笑响起。破运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地开怀,眼中大绽光芒。

    “鸣祥怕我,寿儿听我的话,其他女儿们既敬又怕我,忙著争宠、忙著勾心斗角,只有你,福儿,你不曾怕过我,是不?就算我将你留在我身边这麽多年,让你看见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身边的人痛苦不堪,你还是不会怕我,仍然想要看穿我的内心,是不?哈哈哈!”这男人高兴得轻轻击掌,道:“啊,我真快乐。

    十个女儿都比不上你的贴心,就冲著你的贴心,我决定了,你跟我的命运,是纠缠到底了。“

    那最後的一句话,让破运毛骨悚然了。

    等她义爹一局兴地离开後,他迟疑了下,正欲开口时,她忽然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鸣祥想当义爹的新娘吗?”

    “当然不。”

    “是吗……她命中有大鹏展翅,谁也料不准义爹是不是与它有关,而义爹实在不像短命之相……”

    “小姐,你想说什麽?”

    禳福望著他沉重的手环脚镣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世间上有一种叫共死之命的命运,你有听过吗?同年同月同日死,只要对方没有死,另一个人再怎麽自尽也会被救活;反之亦然……没有谁先一刻死,只有两人同时断气,这种命运很少见,我也只听义爹提过……”

    “小姐,他又在灌输你一些邪门的想法了!”他以为那男人只是又来教她一些命理之说。她不算八字、不看命盘已经很久了,那男人想再燃起她的什麽念头吗?

    她的唇畔微扬,随即隐去,对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每天练剑不苦吗?”

    “不苦,只要能愿望达成,我不觉得苦……小姐,是他又在你面前胡说些什麽了吗?”

    她摇摇头:“你一个人……动不了他的。义爹的武功高深莫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应付的,鸣祥也不行……是不是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余沧元吗?”

    “是他啊。”她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像他入庄时,义爹要我为他批命,要我决定他该不该入庄,他是余爷爷的儿子吧?”

    “余爷爷?”破运心一跳,想起自己曾是手刃余老总管的凶手之一。

    “他是来报仇的吧……他的功夫好吗?”

    “他不及司徒寿。”

    “司徒寿?”空白的脑子费力地想著,试图找寻遥远的记忆。“她……是不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义爹捡回家,义爹有心让她成为第二个他,是不是?”

    破运点头。“就是她。现在那男人成功了,除了凤鸣祥,司徒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禳一帽慢慢地思考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去找鸣祥来,我有话要告诉她。”见他迟迟不肯离去,她露出淡淡的笑:“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这样的生活吗?”

    “是……”隐隐约约地,他好不安。

    “那,就试试看吧,与其让他毁了我身边的所有人,不如赌下去了。我不再算命了,也不要预知大家的下场,不管是成是败,就这样放手一搏吧。”

    第六章

    现在。

    “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嗯。”她点头笑道:“我就坐在这儿,若有事我会大声叫你的,再说,拐杖我一摸就摸到,要逃跑我也行的。”

    逃跑?她撑著拐杖走路才学多久啊?她的双腿已经太久没有碰过地,一挂起拐杖来,他就心惊肉跳的,往往得在她跌倒之前抱住她。

    更何况,她是用跑的呢?

    暗暗打量了这城镇几眼,来往的百姓看似纯朴又单纯,城里不算太死寂,但也没有像县城重镇那般热闹,不易会生事。

    禳福只待一会儿,应该不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吧。

    冬天快到了,该买的杂物得趁早买妥,他也打算趁入冬之前再上山打猎,自遇见禳福後,他没再上山打猎了,怕一离开她会消失、怕一离开她会出事。

    她双腿不便,没有人照顾她,他不放心。以往在天水庄里,吃住不用费心,他只要一心一意地守在她身边就够了。而如今,在生活条件上大不如从前,他连个照顾她的仆妇都请不起……就算现在她试著照顾自己,他也不放心啊,有些事情是她始终没有办法一个人独一止完成的。

    慢慢地将牛车牵到大树下,确定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後,才向她露出个温暖的笑来。

    “我去去就回。”

    “好,我等你。”她浅笑以对:“我就待在这儿,等你回来後带我去瞧瞧你小时候去过的糖店。”

    破运没料到她还记得,俊脸露出几分腼腆,他极力掩饰,轻声应道:“好。”随即快步走进店里。

    她连眨了好几次眼,差点以为她错看了方才他脸上的腼腆羞赧,他也有二十多了吧?好像比她大个……快三、四岁吧?

    她没有仔细注意过他的年纪,但他那异样的表情像是十来岁的少年才会有的啊。

    会是因为她吗?

    直到一刻钟过去神色自若的表情才很慢半拍地露出难以相信的骇然。

    真是因为她啊!

    慢慢地回神合嘴,暗暗庆幸没有什麽路人注出息到她的失态。她发现这小城的马车不多,小贩从入城後更是屈指可数,两旁的店铺算不上热络,从她的角度往对面望去,一家饭馆、一家药铺,里头的掌柜简直是搬了凳子在与为数不多的客倌闲聊。

    这就是小城生活吗?

    “喂!喂!你逃什麽逃啊!我这张小脸很可怕吗?好歹我五官端正,没有瞎眼歪嘴,我只是跟你买个饼而已,干嘛啊?我抢劫你吗?喂喂!你们停下来做什麽?我说抢劫又不是真抢咦?都跑了?等等啊!”

    男人暴跳如雷的狂怒叫声引起禳福的注意,她的视线移到城中央那个追著好几名小贩跑的男人。

    她轻笑出声,一时之间只觉这个城镇纯朴又令人安心,若能在这样的地方定居下来,一生应……是无波无浪的吧?

    小时候的记忆跳跃出来,让她想起长大想当掌握人生死的神算,虽说是本著救人的心态,但心中仍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後来历经这些年,才体会到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不是抢!是买!用买的,你懂不懂……要送我?好!要送我,表示我人缘好,什么大爷?叫我一声大朋儿就好……是你要送的喔,我可没有逼你喔”

    那暴跳如雷的声音变得很高兴,禳福并未仔细听,仍在好奇地打量整个小城。

    城的中央有条小溪汇集的水池,一路行来,小溪弯弯曲曲的,有时从整条道路横过去、有时从房子的前头流过去,不管走到哪儿都会瞧见这条又长又清澈的小溪。

    听破运说,他幼年对这城最深的印象之一除了糖店外,就是这条小溪;它绕著整座城,出了城门口,就再也不见溪影。

    “就像是一个人从小到大老死在一个小地方,不曾出过远门闯天下,旁人笑他没有雄心壮志、浪费生命,但是谁又知道守在这块小地方,对他来说就是很大的快乐了呢?”方才来城的途中,他无心笑言。

    当时她也只是静静地听著,没有任何的答话。

    她虽有心与他生活一生,相扶白首,却从来没有问过他,如果她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个人生活会不会比较快乐?

    脑中突地闪过小祈天真娇憨的性子。那少女年轻又纯朴,与这城镇极为契合,或者……时间久了,淡忘了一切,破运会与这女孩成亲生子,然後一辈子过著平淡的日子……

    “原来……我也会胡思乱想吗?”禳福颇感有趣地想道。明明已经确定的事了,也不会再改变,但为什麽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想束想西呢?

    心思游移的当口,不经意地与一名年轻男子的眼神打个照面,那男子虽带微笑,但身上的气质让她想起破运,心中闪过此念,仍没有什麽欲望去探索其他人。

    随即她将视线调离,乱转一圈後,忽地僵住了,向来苍白的小脸并未变色,整个身子也没有猛然一颤,因为早就预料到了。

    预料到她的未死,极有可能连带著另一个恶耗!

    多么矛盾的一件事啊,你身边的忠狗日日夜夜苦心练功,为的是什么?想要杀我呢!可是,他不知道你我是同死之命,我何时死,你就何时亡;你不死,就算我被千刀万刮也会留下一口气来,福儿,你想他们会不会蠢到只看见浮面的意义呢?

    好矛盾的命运啊,死法不同,却会在同一刻的刹那断绝最後一口气,有时候我都要惊叹,世间到底有谁能真正彻底地了解命运这玩意呢……

    她没有死,义爹迟早会寻来,因为他从不会放弃他的玩具,除非如果都没有死,那麽同样死过一回之後的命运呢?会不会相同?

    那夜,鸣祥的话,她难以忘怀,所以,她不曾告诉任何人,早在一见破运时她就恢复记忆了。

    没有说,不承认,就表示她还是丧失记忆,连带著,义爹就有可能永远丧失记忆,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知道这是她的异想夭开,但总是一个希望啊。

    如今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那酷似义爹的男人,一身的黑衣、头戴斗笠,站在远处的屋檐下,像在等著人,没往她这儿看,但但,是义爹吧?

    斗笠虽遮住他的面貌,可那身形、那浑身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心头竟有几分害怕。

    为什麽会怕?

    要怕,早年跟在他身边就会怕了,岂会等到现在?

    下意识地摸索到拐杖,紧紧地握住。

    “姑娘?”

    如果真是义爹,她该怎麽办?

    “姑娘?”

    身子轻轻被摇晃,她恍惚回神,瞧见不知何时那像破运气质的男子走到她的面前。

    “姑娘,你有事需要帮忙吗?”

    “不……没有……”

    “喔,是这样吗?在下葛六宝,初来贵宝地,对附近不熟,姑娘能不能介绍一下……呃,比方说,这附近哪儿有地痞流氓小混混之流的?”

    “我对这里不熟。”再回头,瞧见方才那戴斗笠的男人已然不见。她微愣,直觉四处张望。

    “不熟吗……”葛六宝搔搔耳,又摸摸鼻子,想了一下:“那也没关系,方才我瞧姑娘就不像是本地人。先别说口音不对,光从我刚偷听到的,也够知道姑娘的身世了。”

    “偷听?”禳福回神讶道。

    在这里,除了破运外,还会有谁知道她的背景?顺著葛六宝的视线望去,瞧见饭馆里的掌柜跟店家小二往这里直偷瞄,她忽地想起这姓葛的男人方才就正好站在饭馆前。

    “这个城镇就是这样,没什麽大奸大恶之人,太安宁了,只好凸自个儿找话题聊是是非非的,我以前来过一回。”葛六宝没瞧著她,微笑:“为的是来瞧瞧这条溪……姑娘,这条溪是没有什麽,但,在我家乡也曾有过这样的小溪河,溪河连串著每一户人家,顽皮起来直接跳下河,游了一圈又回到我家後院”

    他像是在回忆。要回忆,为什麽找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来侃侃而谈?

    “姑娘要不要放下拐杖?我想,那人走了,应该不会找姑娘麻烦才是。”

    禳一幅闻一吉,才知这叫葛六宝的,是瞧见了她的不对劲,好心地来壮胆。

    她心里微微感激,笑道:“多谢公子。”

    “哎啊,可别对我笑,若让我师兄瞧见了,我可完了。姑娘,需要我去找带你来的人吗?”

    “不不,他忙著买杂货,我不碍事的。”禳福只当自己是错认。

    “喔”葛六宝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打算。

    许是在陪她等来接她的人吧一!禳福瞧他堪称清秀的相貌,见他依恋不舍地注视那条小溪,她轻声道:“你的家,不在了吧?”

    葛六宝讶然。“姑娘”

    “你跟我家……相公很像。”第一次对外人提到破运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不由得有几分不自然。

    “哦?这麽说你家相公跟我必有几分神似之处姑娘?”葛六宝见她专注地看著自己眉间,他微愕,不动声色地侧过脸,指著那先前追著小贩到处跑,如今眼所谓的地痞流氓打起来的男子。“那是我师兄,他真厉害,一下子就把这些小混混给找出来了。”

    “你的师兄很具福相。”

    葛六宝听了闻言大笑:“这可是头一次有人说他有一幅气,平常大家都怕他,以为他是个大魔头,唉,谁教他长得像大魔头……”

    “你却不然。”

    他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