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8

作者:于晴
更新时间:2017-11-10 00:00:00
什麽事?

    “没事,凤鸣祥在屋里头陪著她。”余沧元看穿他的想法:“我在这儿,是等你,有事要跟你谈。”

    “谈?”他与余沧元有什麽好谈的?

    余沧元上前几步,确定无人窃听,才压低声音道:“你们逃吧。”见他面露错愕,余沧元继续道:“不逃,前几天的事还是会再度发生,直到……直到禳福死为止。”

    “这关她什麽事?为什麽要她死?”她何辜啊?

    “你以为她义爹在毁了这麽多人之後,没有仇家吗?没有人重金买下杀手吗?

    那姓杨的就是最好的例子啊!搬来本城一年,谁能看得出他们上下四十馀口从老人到小孩全是杀手组织?人人都迷惑於他们营造的假象,以为他们是迁居此地的积善之家,造桥、铺路都有他们的份,他们忍了一年是为了什麽?为了要杀掉那男人!但那男人身边有个司徒寿,岂是好下手的?“

    “那也不该找上小姐啊!”禳福她几乎算是隐居了。小小的禳福阁就是她的全世界了,除了几个人,再也没有人会踏进楼阁一步过,谁会知道她的存在?

    见到余沧元的眼神,他暗惊,同时恍然大悟。是啊,小姐她在外人眼里是不存在的,但在其他女儿的眼里呢?

    就算,再不接触外人,只要她义爹将部分心思放在她身上,那些义女们中不乏水月这样的人啊!

    “小姐已经行动不便了,为什麽他……还三不五时来撩拨小姐?”连他都可以敏感地察觉,小姐在她义爹心中的地位远超过其他女儿,为什麽?因为小姐是跟他最久的女儿,还是小姐对那男人而言还有其它可以毁灭的价值?

    “逃吧。逃得远远的,你带著她逃吧。以後,还会有更多人的听信谣言,想尽办法要毁了这个能未卜先知的女儿。”

    “你以为,我们逃得了?”

    “我留下帮忙,你们逃。”

    他必是把错愕流露在脸上,只见余沧元目不转睛地看著他,坚定道:“我还有该做的事要留下,而你们,既然不与庄主同道,那就逃吧。我做事,庄主一向信赖,必定可以让你们逃出去。凤鸣祥也会跟你们逃,她功夫虽不好,但机灵过人,若是临时出了什麽问题,你就不必分心照顾禳福。至於逃出去之後,你们要怎麽分道扬镳或者杀人灭口,我可就不管了。”

    余沧元在暗示什麽?暗示等逃脱魔掌之後,要他神鬼不觉地杀了凤鸣祥,断了她义爹找到他们的所有可能性?

    彼此对视良久,他才垂下俊目,知道眼前的青年也已沉沦了,就算有朝一日余沧元脱离了那男人,只怕也无法再回到原来的模样了。

    还好,他还有禳福。

    禳福的存在,时刻提醒他,他不能掉下去,还好,还好……

    只是他还能撑多久?

    会不会有一天,他看著镜面中的自己,还沾沾自喜仍保有良善的乡野本性时,殊不知自己已化为凶残的恶兽?

    所以,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余沧元的掩护之下,他背著禳福逃了。

    “破运,你还行吗?”凤鸣祥轻功算是不错,但从未越过他,只是跟在身旁注意他背上的禳福。

    他点点头。

    行了大半夜的路,时刻提心吊胆,但快天亮了都没有人追上来凤鸣祥已卸了三分防备,叹笑道:“我原以为义爹的魔掌无远弗届,要逃出他的掌心简直是难如登天,但现在,我却开始觉得,也许有希望了呢”江南支流甚多,等到换了水路,要找到他们可就得凭几分运气了。

    “啊,破运,这有两条岔路……”地图上没有画清楚该走哪一条。“反正都可以通水路,结果是一样的”心里仍有不安,往禳福瞧去,试探地问:“禳福,你直觉一向不弱,你觉得……咱们该走哪一条?”

    “小姐?”

    禳福慢慢地抬起小脸,默不作声许久,指腹碰到的高瘦身背充满紧绷……在害怕吧?

    他在害怕什麽呢?

    “小姐,”他柔声道:“你告诉我往哪一条路,等咱们完全摆脱你义爹後,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重新开始生活?”她沙哑道。

    他暗喜终於引起她的注意了,连忙点头。自那一夜後,她又不再说话了,让他几乎以为她曾开口是他自己作的梦。

    又沉默了好久,禳福才轻声说道:“左边。”

    他与凤呜祥对看一眼,心知禳福被她义爹影响极大,消极到认为世间的一切皆摆脱不了命运,她指左边,必也是在认定无法摆脱她义爹下所做出的决定,所以应该是“我做给你看,就算命运把你留在他身边,现在我破给你开!”他用力说道,随即与凤鸣祥点头,同时喊道:“右边!”

    禳福见他们往右边的小径上跑去,也不多加拦阻或抗议,慢慢地又将脸贴上他的背,状似沉睡。

    天快亮了,寒风直吹,他怕她会受冻,跑得极快,身边凤鸣祥始终不离他三步远的距离,他不禁暗惊凤鸣祥的轻功竟在她义爹教导下进步神速,还好此女并非像司徒寿一般,否则他跟禳福就算有余沧元相助,只怕也一生难脱天水庄了。

    水路将至,两人心中狂喜不已,忽地“什麽声音?”凤鸣祥耳尖,及时煞步。

    “是……女人的声音?”他警觉起来,对著身後低喊:“小姐,抱紧我。”

    左手已摸到腰间的软剑,蓄势待发了。

    “我去瞧瞧。”凤鸣祥飞身没入黑夜之间,未久,传声而来,道:“是个姑娘家!”

    他循声过去,瞧见一名年轻的姑娘身怀六甲地躺在地上,再一细看她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从高处坠下。

    “糟,她血流不停……好像很严重。”凤呜祥连忙先点住几个大穴,见那姑娘双腿间一片湿血,她不由得转头看向破运。

    “这附近没有住户……”

    眼神交会间知道这代表什麽意思,能救她的,只有他们。视若无睹,这孕妇必死无疑,若救她,势必会拖累他们“我们不是没有看过死人。”话出口,看见凤鸣祥愕然的表情,他知自己太狠,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没有看过死人。”凤呜祥苦笑,撕下男装下乾净的白布,先为那年轻的孕妇包扎重伤之处。“可是,我没有见死不救过。如果我们方才依著禳福所说的路往左边走,眼不见为净,不知道就不会有罪恶感,但我们选择了右边,看见了她,要拿她们母子俩的性命换我的一条命,我下不了手。破运,你带著禳福逃吧,这姑娘就交给我了。”

    “你……”他又何尝愿意见到无辜的性命死在自己的眼下,但背上轻若羽毛的重量让他时刻在提醒自己,好不容易逃到这麽远了,如果要放弃,将来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而他,就算想要杀死她义爹,想要与她义爹同归於尽,他的功夫也远远不及啊!他好恨啊,恨自己不成材!

    他闭了闭眼,喃道:“永远都是他的嘴上肉吗谁?”他立刻跃後一步,转身让禳福避开最直接的危险。

    “寿儿乖,寿儿等鸣祥发现。”

    软软的调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刹那之间,他的心坠入冰冷的寒洞里。

    “寿儿?”凤鸣祥惊叫:“你怎麽在这儿?追来的?”

    司徒寿害躁地从树後走出来,讨好笑道:“寿儿在这里等很久等很久。义爹说,鸣祥会来找一寿儿,要寿儿不要出声,就会看见鸣祥很多有趣的表情。鸣祥,你在跟我玩吗?”

    “是吗……原来,当真什麽事都逃不过义爹的眼下啊……”凤鸣祥失神。

    “寿儿很乖,都没有出声喔。”

    事已至此,凤鸣祥完全放弃了。“你在这里待很久了?也瞧见了这受伤的姑娘吗?”见司徒寿流露些许迷惑,她也知司徒寿的眼里除了义爹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她叹气:“你能帮忙吗?帮我扶起这姑娘。”

    司徒寿高兴地点点头,走向凤鸣祥时,忽地朝破运嗅了嗅,讶道:  “有糖的味道呢。寿儿也很喜欢吃糖。”

    “别靠近我!”他怒声低喊,同时退开一步,紧紧抱住背上的禳福。

    “我乖,不想打,可是义爹说,破运不回去,就死。破运,是跟我一块出去的人,对不对?我聪明,我记得。义爹还说,身上有糖味的那个就是破运。”司徒寿的眼犹豫地在破运与禳福之间来回打转。“谁才是呢?”

    言下之意,不点而明。她义爹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儿。

    他咬牙:“我没说不回去。”冷眼瞧著司徒寿乖乖地去扶那孕妇,真想偷袭她,偏他亲眼目睹过她杀人的模样,远是自己不及的。要杀了她,以现在的他而言,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闭了闭眼,恨恨地跟著她们走回原路。

    忽地,禳福的声音细细地、小声地,飘进他的耳里“我说过……要往左边的……”

    既然逃不了,就杀死那个男人吧!

    这个念头起初只是在脑中模糊地形成,并没有强烈地注意到,他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少,别说他没有经历过正统武学,光是凭练功的年资或天分来论,就远远不如她义爹了。

    如果问,他在这些年里到底学到了什麽功夫?那答案很简单,除了已逝多年的余老总管给他的基本功夫外,他只学到了杀人的手法。

    用最简单俐落的方式去杀一个人。

    除此外,他还是只会杀人。

    从脱逃不成那夜到接下来五年里,他都埋首於练武。

    每天每天,只要有多馀的时间,他就会套上沉重的手环脚链,练著基础功,若有机会,则偷窥她义爹教司徒寿时的每一招功夫,暗暗地学、咬牙地学,哪怕走火入魔他也豁出去了。

    每当吃苦到快要发狂的地步时,他会想起禳福那充满惊异的表情。

    那天救回的年轻妇人姓沈,来到天水庄不到半个月就生子,凤呜祥一人忙不过来,他又放不下禳福一人,只好抱著她来,让她陪著沈夫人,然後忙著去烧水。

    当凤鸣祥将那小小的婴儿塞进禳福怀里,禳福原是无动於衷,後来慢慢地注意到怀里哭闹不休的小娃娃。

    那时,她的小脸涌上错愕又好奇的表情,即使只有短暂,他也难以忘怀。

    禳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注意过外在的一切了,有时跟她说话,她也是随口而无心地应著目睹了那短暂的神色,珍惜地收到心中後,他下定决心杀人了!

    发自内心地杀死她义爹!

    不管花多少时间,他也要杀死那男人!

    所以,五年来,他练剑练得比以前更苦,半夜了,就算禳福已睡,他也在院子里练剑练到天亮不管花多少时间、不管花多少时间……他一定要做到!

    “……所以,你跟我是一样的……”

    才走进院子,就听见滑腻到令人起寒颤的轻笑,他心一惊,快步冲向禳福阁。

    “……不管你怎麽做,也只能与我拥有同样的命运……多麽令人矛盾,不是吗?这就叫生死同命吗?谁想动我,我也不会死,因为还有个你在活著……你想死也死不了,因为我……”

    断断续续的话,他听不真切,也没有费心凝视去听,闯进禳福阁瞧见她义爹靠禳福极近,似乎在她耳边低喃什麽。

    “你在做什麽?”他毫不掩饰对她义爹的敌意,身手极快地挡在禳福面前。

    那男人不经意地瞧了他一眼,唇畔勾起笑来:“你以为我会做什麽?,你看过我动手做过什麽了?”

    “要毁掉一个人,你不会亲自拿刀。”只会用言语刺激禳福,让她掉进他的陷阱中。“你跟小姐说了什麽?”

    “你何不自己问她呢?”

    他咬牙:“小姐如你所愿,如今过得与世无争的生活,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嗯哼,是与世无争,还是行尸走肉呢?”那男人笑道,笑意虽让他的俊面看起来年轻许多,但脸上那股令人起寒的邪气始终无法褪去。

    “我是来做什麽的呢?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告诉福儿,她将会有个义母了。”

    “义母?”瞧了一眼禳福,她的神色未有动容,只是抓著椅把的手指泛白了。

    “是鸣祥啊,余沧元早该瞧出来了,他没有透露这个天大的喜讯吗?还是,因为你太忙了?忙著练武?”

    “是凤鸣祥!”他听而不问她义爹别有用意的取笑,心里暗松口气。方才,真要以为这男人指的义母会是禳福。

    “是鸣祥。她这女孩子真好,我几乎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就跟你一样,福儿,你知道鸣祥是谁吗?就是那个破运不在时,会陪著你的姑娘。她跟你一样,都二十了,再不嫁,可就是老姑娘了呢。而你,我会留在身边,就算成了老姑娘,也有我养你,是不?!”

    禳福垂下眼,并未作声。

    破运见状,恨极自己的实力还不足,只得忍气吞声,说道:“小姐要休息了。”

    “是该休息了,过两天身为女儿的你,还有得忙呢,我会让呜祥过来,你陪陪她挑喜服。”那男人神情十分愉悦,也不管她是不是听进去了。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好心地说:“等义爹成了亲,也该是有新子嗣的时候了,不过我可等不及鸣祥生一个,不如就收了那个叫小鹏的孩子吧,我瞧他聪明伶俐,很像当年的你呢,让我好想对他做些什麽,反正他的娘是个没有用的货色,要解决”瞧一眼破运。“有的是帮手,是不?”

    破运心一紧,知道这男人暗示他找机会动手杀了沈绣娘。这是第一次,她义爹当著禳福的面,公然指派他任务。

    他连忙瞧向禳福,她是垂下脸的,瞧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应是一如往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