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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雪地里撒个野
更新时间:2017-10-26 08:00:00
客车内的途径,车内的呻吟声她听着令人心碎。她一边冲车内大声喊着:“车里有没有能活动能说话的人?请告诉大家千万不要乱动!要不车子会摔下去的!大家要小心!我们来救你们!”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浪哥交代她打110报警,她掏出手机,迅速地拨号,没有声音!再拨,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她仔细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没有任何信号!这时候她才觉得一个人势单力薄。这时候浪哥的身影出现在崖顶,他冲着晓大声地喊叫:“晓!你千万不要动!客车现在很危险!我马上下去!你先告诉司机关掉发动机!要不会爆炸的!听到了没有?110什么时候赶到?”

    晓仰起脸看到浪哥在呼喊她,双手做成喇叭状向上大声回应:“明白!关掉发动机!下边手机没有信号!你在上边打打试一试!车里边听起来受伤的人很多,我喊了里边没有回应!怎么办?”

    浪哥着急地看看自己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他俯身告诉下边的晓:“晓!听我命令!不许乱动!客车随时有掉下去或爆炸的危险!上边也没有信号!等我拦车让他们想办法报警!”浪哥一边拎着手机风车一样转着寻找信号,一边焦急地站在路的中央等着过往的车辆。那辆对面开来的汽车早已杳无踪影,清早的公路上不但没有人,连一个车也没有,最近的有人的地方就是十几公里外的竹卡兵站。浪哥着急地不停地搓着手,正在他准备自己开车回头去兵站的时候,前边的那辆货车倒退着开了回来,浪哥快速地跑过去,和司机寒暄几句,就站在路的中央指挥着那车掉头。还不错,车头掉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浪哥迅速地带他们看了翻下深沟的客车,二人迅速发动汽车,往兵站方向驰去。浪哥迅速地跑到悬崖边,低头向下望去,晓没了踪影!

    浪哥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爆炸了!他声嘶力竭地冲下边喊道:“晓!晓!!”车里边传来晓清脆的声音:“我在车里!车里的人伤的很严重!”听到晓的声音,浪哥“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找的了悬崖边一个比较坚实的岩石,一边系着绳索,一边大声地往下喊道:“晓!一定冷静!听我命令!先看看司机能不能活动!让他把发动机现关掉!再数数车里有几个人!几个伤者,几个还能活动?!先组织能活动的人从车厢两头等比例的向中间集中!注意动作要慢!减少震动!否则车会坠落下去!我已经拦了一辆车回兵站报警!你要注意安全!我马上就下来!听明白没有?”

    晓是沿着车的中部被摔得突起的横梁爬到了车顶,然后小心地顺着破碎的车窗玻璃进到了车里。她听到浪哥的喊声,一边快速地在一片狼藉中找到落脚的地方,观察着车里的情况,一边回答浪哥:“明白了!你也注意安全!”她首先看到客车的司机歪倒在方向盘上,车座紧紧地向前,变形的方向盘紧紧地顶在他的腹部,破碎的车窗玻璃不规则地粘合成一片一片地覆盖在他的脸部,左手无望地直直地伸出窗外,悬在半空中。客车的下边断断续续地传出:“咔咔吱吱”的声音,感觉随时都会坠下河谷。晓也不敢轻易地向驾驶位置运动,怕影响客车的平衡。车厢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人,血、衣服、散乱的行李、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人乱成一片。她大声地叫喊着:“有没有没有受伤的?还能活动的人?请说话!大家千万不要乱动!一定要听我指挥!客车随时都会失去平衡掉下深谷!”她大概数了数摞在一起的人,大概有20多个人。她脑子里边急速地盘算着怎么能够组织车里的人迅速撤离。车里的呻吟声里边也传出人的说话声,可是晓竖起了耳朵听也没有听明白这些声音都说些什么,她忽然明白了!从车里边人的穿着来看,都是藏族人,他们都说着藏语,自己肯定无法听懂!有几个人从人堆里抬起头,冲她伸着手,嘴里边嘶哑地说着话,显然是在求救。晓拼命地比划着又喊着,不让他们乱动,可是没有人听她的,冲着她胡乱地爬来!车身在晃动,越来越明显!晓着急着大声地喊叫,拼命地摆着手,可是无济于事,车里边没有人能听明白她在喊些什么!浪哥这时候已经沿着绳索下到了车的旁边,他听到了车里边晓着急的喊声,急切地喊:“晓,我下来了!他们可能都是藏族的,听不懂你的话!你想办法稳定住他们的情绪,千万不能乱动!我马上就进来!”老浪迅速地解下绳索的安全扣,把绳索系在了车上,拿着急救包找到车的中间位置爬上了车,从破碎的车窗里进入车内。他看到晓满脸满身的划痕,一阵心疼的感觉涌来,他使劲拥抱了下晓,用他知道的简单的藏语告诉车里的人不要乱动,现在就救他们。大家似乎都听懂了,呻吟声开始变小,都呆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这两个天外飞来的两个年轻男女。

    浪哥迅速地做着决定:“晓,你去车尾,查看一下有几个能活动的,几个轻伤,几个重伤不能动的?我去前边,先关掉发动机,然后听我命令在开始下一步动作!注意,咱两个要保持一致,以免车发生晃动。好,开始!”晓很钦佩浪哥在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那份镇定和从容,这是一个久经生活磨练的男人所积累起来的内涵,有条不紊,从容不迫。晓以疼爱的眼神看了一眼浪哥,答应一声:“嗯”,两人相互配合着往车厢两头移动。

    到达车头时,浪哥是处在车厢的地步,车是侧躺着的,司机的位置悬在远离悬崖边的半空中,浪哥指挥着晓拉着车里另外一个还能活动的人朝车尾对角线方向移动,以保持车的平衡。半分钟不到,浪哥就迅速地关闭了汽车的发动机,他摸了摸司机,他还在呼吸,可能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拉起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妇女,指挥着晓和那名乘客,慢慢地向车厢中部靠拢,晓迅速地在手所能及的范围内收集衣服被单,撕成布条拧成绳索。几个人靠近车厢中部浪哥让晓两个人帮忙把妇女驮在后背,用被单紧紧捆在身上,二人一起用力,浪哥手扒车窗,艰难地爬出客车。他告诉晓,让她在车里边先把伤员包扎一下,自己马上回来。浪哥背着那名受伤的妇女艰难地爬下汽车,把她放在了大石头仅有的一处落脚之地,记好了绳索,等待上边救援的人到来,自己又反身爬到车内。

    这时候车里边又有两个没有受多少伤的男旅客集中到了车的中央。大家比划着,决定先把受伤的妇女儿童救出去。10分钟过去了,车厢外边的巨石上已经躺了三个妇女,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上边的悬崖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伸头向下张望。浪哥冲他们打着手势,要他们帮忙往上边一起拉绳索,两人示意明白开始配合他们救人。第一个妇女被拉了上去,第二个、第三个…抢救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起来。

    车厢里边尾部的一个年轻藏族妇女手里边紧紧地拉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怀里便还抱着一个看起来没有几个月大的婴儿,显然是被吓坏了,卡在座椅中间瑟瑟发抖,任凭晓他们怎么动员,就是不动,紧紧地搂着两个孩子惊恐地往回缩。晓没有办法,组织大家先救其他人,最后再来救她。

    110、120的人还没有过来,车里边就剩下卡在驾驶座里的驾驶员和抱着两个孩子的年轻妇女。司机卡的很紧,浪哥试了几次,因为不敢太用力无法把他从驾驶座上拉起来,只有等着营救人员到来。年轻妇女在浪哥他们两个的连比划带说的劝说下终于被浪哥慢慢地拉了起来。两个人分两次分别把大人和孩子就出车外,年轻妇女两腿看起来已经骨折,躺在巨石上紧紧地搂住她的孩子痛苦地呻吟。晓也精疲力竭地蹲坐在客车与峭壁之间的缝隙里不停地喘息。浪哥安排晓先休息一下,照看住那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自己则扶起受伤的妇女和他的稍大一些的儿子,把她们用救生索紧紧地捆在身后,系上锁扣,旋紧上边的螺丝,上边的人一起用力,把他们慢慢地拉了上去。

    浪哥很快地把救生索连同锁扣一起放了下来,大声地交代晓:“先把孩子用床单裹在胸前!然后把救生索系上!记住!在腰部,多绕几圈!双手拉紧绳索,我们把你拉上来!”晓觉得脑子里边昏昏沉沉地,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种胜利的喜悦从心里升腾起来,她感觉似乎有了点劲,她看了看被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的婴儿,正冲她傻乎乎地笑哩!小圆脸红彤彤地多么可爱啊!她亲了亲这个还不谙人事的小家伙,看见他额头上渗出了一丝血迹,赶紧从兜里边掏出急救纱布和药棉,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把他用撕碎的床单紧紧地捆扎在自己的胸前,亲了亲他的小脸:“乖,咱们现在就去找妈妈,好不?”晓把垂下的绳索在自己的腰间缠了又缠,确认没事,然后取下锁扣,扣在两条绳子的两端。她抬头望了望上边的浪哥,浪哥高声喊道:“晓!准备好了吗?!”

    晓觉得自己简直没有力气回答,她抬头看见了浪哥那张沉着的脸,冲他笑了笑,抬起右手对着上边的人上边作了个“OK”的手势。

    上边的几个人开始一起用力,晓觉得绳索一下子收紧,双脚立刻就离开了大石,她双手紧紧地抓住绳索,她开始觉得自己在半空中晃荡慢慢地向上。

    突然,晓怀中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晓感觉可能是缠在晓腰间的救生索缠住了孩子的脚,她冲上边的人大声喊叫:“先停一下!缠着孩子了!”她赶快让自己的脚踩到峭壁上,松开一只紧握绳索的右手,试图打开锁扣把缠在腰间的绳子稍微松一下把孩子往上提一下。可是绳索太紧,一只手实在是无法打开锁扣,她就决定同时松开握住绳子的左手,这样会容易一些。就在她松开左手的一刹那间,悲剧发生了!她在一瞬间突然发现,固定绳索的锁扣的安全螺丝她没有拧上!突然的重力下坠,锁扣开口处的活动挡舌被上边突然拉直的绳索向外弹开,绳子瞬间从她的腰间飞了出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忽”地一声开始旋转,救生索刹那间从她的腰间一圈圈地脱离,她本能地尖叫起来,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无助地、飞速地向深谷坠落下去!

    峭壁上边的人们被这一幕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浪哥突然感到手中的绳子猛然一轻,然后光溜溜地在半空中晃荡,再看晓已经瞬间跌到了车上,随着大客车的晃动滑落,一起飞速坠入谷底。从绳子滑落的一瞬间开始,周围人的耳膜就被他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震破,他绝望地呼喊着晓的名字,不断地用拳头捶击身子下边的石头和自己的头,他的头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脑袋像是被瞬间强大的电流击中,各种思维集中向空中发散,麻木和撕裂感顺着他的脖颈过电一样传遍他的全身。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狂喊着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周围“嗡嗡”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浪,尖利而刺耳。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又觉得脚下的大地在不停地哆嗦、抖动,腿一软,“扑”的一声趴在了悬崖边上,失去了知觉。

    旁边的人立即围过来过来搀扶浪哥,一边往下边放绳索下去救人。下边的河道里,一片紫色的衣角像盛开的睡莲一样随着河水向下游漂浮,慢慢地向下沉去。

    消防车和120急救车鸣着凄厉的警笛先后赶到。开车回去报警的人是先到达了兵站,可是兵站就剩下一个值班的人,他们在兵站打了110、120,消防官兵和医护人员一个多小时后才赶到现场。120救护人员首先对地上躺成一片的旅客进行紧急救护,消防官兵在听了周围群众的简单讲述后迅速组织人员下到山崖下边,一路去抢救卡在驾驶室里的客车司机,一路下到河谷底部寻找晓。周围的群众越聚越多,大家纷纷自发地沿着河谷,拿着工具去寻找晓和那个孩子。

    晓的遗体是五个小时以后在河谷的下游发现的。那个婴儿还紧紧地裹在她的胸前也已经停止了呼吸。看得出来,从跌落谷底的一刹那,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西藏,这块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老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还挂着吊瓶,周围围着很多关切的眼神。他“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声地询问周围的人:“晓!我的晓,她怎么样了?啊?她怎么样了?”他还清楚地记得晓从悬崖壁上飘落的那一瞬间,他只想着,那是河水,晓会游泳!晓一定会没事的!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有几个人在偷偷地流泪,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全身迅速地一阵颤栗,他看到了自己裸露的左臂上起得一层鸡皮疙瘩像苔藓向他的身体蔓延,胳膊上的青筋也开始暴起,变得十分地扎眼、难看。但他绝对不相信,不相信晓会出什么事情!她是那么地聪明!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会有很多办法!她会游泳!她会抓着岸边的树枝,或者一块大石头。她很累!她需要休息!她肯定是在大石头上休息,她肯定是睡着了!有人叫她,她还冲山崖上的人挥手!那样子,就像是一只飞在天边的紫蝴蝶。他拉着旁边一个人的手,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她肯定也在这里!让我去看看她!我要去看她!”他赤脚下床,挣扎着朝门外冲去。旁边的迅速过来两位女护士,紧紧地把他抱住,声音沉重地对他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走动!那个女孩子,她已经……”两个护士忍不住低声地抽泣起来。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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