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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7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商月令在马背上打情骂俏。

    霜荞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浪荡迷人至极,比之沈香雪,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更懂得迎合男性。

    龙鹰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方按下朝她因娇笑不住起伏的酥胸狠盯几眼的冲动,而因之而来的神色确是发乎真心,幸好美丽的场主仍以为是他的“伪装”。

    霜荞再横龙鹰一眼,今次因商月令看不到,玉女功全力施展,一眼的风情神韵,胜过万语千言,直钻入龙鹰心中痒处。轻轻道:“时间无多哩!还要顾左右而言他,人家在听着哩!”

    龙鹰看准她不敢当着商月令公然和他约会,故出言挑引,以释她对两人暗通款曲的怀疑。

    人声马嘶在前方传来,由于林木阻隔视线,尚未见到赛场。

    龙鹰叹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小弟和岭南越家公子越浪共膳,步出食堂时,见到那个叫宇文愚的家伙,藉着告诉视们有关都姑娘琴会之事,对我们来个冷嘲热讽,暗指主人家没安排座位给我们,着我们早去早着,当时主执事商遥也在场,竟不置一词,令我们大感受冷待,愤而离开。”

    这一段说的全属真话,河间王就站在商遥的身旁,亲眼目睹越浪受辱不悦之色,霜荞该从河间王处得悉详情。

    霜荞道:“竟有此事?宋公子如何看呵!”

    商月令皱眉道:“此事确有些古怪,宇文愚一向手段圆滑,实犯不着开罪越浪和范兄。对他有何好处?”

    龙鹰心中打个突兀。对!回想当时的情况,宇文愚确是故意激怒越浪,表面看确没有道理,除非宇文愚想影响今天的赛事,诱岭南队冒失急进。这就更没有道理。

    霜荞和商月令均比他熟悉宇文愚,因而感到不符宇文愚一贯的作风。

    霜荞道:“奴家曾和宇文愚谈及球赛的事,他似对今次的‘少帅冠’有必得的决心,且是胸有成竹!”

    龙鹰蓦地想起乐彦的离开,照道理,不论乐彦有何借口,亦没有选择在准决赛和决赛前离开的理由,等于临危不顾而去,亦等于不顾与关中世家大族的交情,比之宇文愚向越浪嘲讽,更不符乐彦的风格。除非这是宇文愚和乐彦的合谋,以令越浪一方生出轻敌之意。

    乐彦的离开发生在文纪昆与龙鹰比箭技之前,故宇文愚一方该将文纪昆计算在敌队里,而仍肯让乐彦离开,愈发显得事不寻常。

    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是乐彦晓得岭南队会输得很难看,乐彦不想负上令岭南队落败的一份责任,致影响北帮和岭南越家的关系,故避而不战。

    又或宇文愚也怕乐彦不会尽全力,所以肯放他走。

    不论任何一个原因,仍没法解释宇文愚一方与岭南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挫辱岭南队不可,这般做对他们有何好处?最关键是关中队凭什么去击败岭南队?

    商月令拍马加速,领他们绕过疏林,涉过两道从林内流出来的溪流,在充沛的阳光里,望前方一列矮丘驰去。

    辽阔的草野,在这区域地势开始有变化起伏,林树东一堆、西一堆的点缀平缓的丘陵地,人声和马嘶更清晰了。

    龙鹰咋舌道:“至少有两万人。”

    他是故意显露知敌的实力,教霜荞不晓得早被他识破身份。

    果然霜荞讶道:“范先生凭什么敢猜得这般准确?”

    商月令笑道:“都姑娘不嫌言之尚早吗?必须眼见为凭,才知范兄是否胡乱猜的。”

    霜荞娇笑道:“他是否猜个正着,宋公子该有个谱儿呵!”

    商月令道:“据愚生所知,范兄只看过一场赛事,那场的观战人数该在二、三千人间。今仗的吸引力当然大不相同,如果我们山城的人空巢而来,加上嘉宾的人数,该在三万人以上,所以难以断言范兄猜中还是猜不中。”

    霜荞道:“若然是过万人以上,就算用眼去看,一时也难肯定有多少人。现在所有人集中在草窝子内的范围,也变成一窝子的声音,更没可能凭声音去估计人数,范先生是怎样办得到的?”

    龙鹰正是要引出她这番话。

    在霜荞的立场,先不说她是大江联的情报主管,惯了探听消息,剩因杨清仁昨夜被他来个拦途截击,已使她愿不惜一切的弄清楚原因,看她的一方究竟在何处出了纰漏,一下子给“范轻舟”命中要害,令他们溃不成军。现在龙鹰送上门来,岂肯错过。

    龙鹰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这种奇异的触觉是练出来的。”

    商月令欣然道:“这也有得练吗?范兄可否指点愚生?”

    龙鹰笑道:“依我看,还是抵达草窝子时,看看小弟是否猜个正着,若只得两千人,小弟会脸红呵。哈哈!”

    霜荞哪肯放过他,追问道:“不论问你的是什么事,总是含糊其词,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快说清楚。”

    商月令笑道:“都大家终于也像愚生般,对范兄生出不耐烦之心,愚生还可说是因奉场主之令,莫可奈何,可是都大家却不用趟此浑水呵!”

    此为自交谈以来,商月令对霜荞最清楚分明的劝告,着她不要干涉她和“范轻舟”间的事。

    霜荞从容道:“自奴家踏足牧场的那刻开始,奴家便感受到佳节庆典的热闹气氛,想不投进去也不成。”言下之意,就是身不由己。

    此时三骑跑上缓丘之顶,草窝子出现前方,草窝子是个陷进去的小盆地,四面山丘环绕,他们虽然临高远眺,仍看不到草窝子内的情况,看到的是在草窝子山丘外围处以千计的空骑,正自由自在的徜徉丘原上,见到的已有万匹之数,如在草窝子的另一边也有相同数目的马儿,刚好是龙鹰估算的匹数。

    商月令和霜荞同时看呆了眼。

    第十一章隐世高手

    草窝子是天然的理想马球场,得天独厚,再经牧场加工,四面是丘背的长斜坡,围起平整如广场、面积比场主府的正广场还要大上一半的青草地,当以红色粉末界划出宽广的比赛场地,南北各置“球门”,旁置“唱筹台”,供飞马节准决赛和决赛的马球场,立告诞生于大牧场的东北方处。

    球门是以木架支撑的木板墙,下开尺许见方的孔洞,加上网罩,要在健马奔腾之际于马背上击球入洞,马术、眼力和杖技缺一不可。

    赛场东面插着二十七枝小红旗,代表着赛事的总入球数,一旗代表一筹,胜一球者得一旗,让人一目了然。

    广阔的赛场上泾渭分明。

    代表岭南和关中的旗帜分别插在南门和北门后,岭南队的人和马集中在南场的球门前,关中队则在另一边。

    双方的赛马均神骏至极,装饰华丽、色彩夺目,两方上场比赛者,岭南队员穿上绿色的背心,关中则为蓝色。此时两方队员各自进行赛前的准备工夫,试马的、试鞠杖的,又或在熟习场地和作赛前最后的讨论定计,自然而然有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令人透不过气来。

    草窝子的决胜场热闹一如龙鹰抵达那晚夜的野火宴,分别在将广布鲁湖平原的所有人全集中到这个大草窝内,其炽热的情况可以想见。

    不过纵然四面斜坡聚集逾二万之众,斜坡仍不见挤迫,只占去一半的坡面,坐的是柔软的草地,大家都是舒舒服服,话题当然离不开随时举行的赛事。

    今早的赛事因没有了杨清仁,对的又是当下最强的牧场队,肯定不会有看头,使观者对此场准决赛多了几分期盼。

    在刚过中天的秋阳洒照下,纵一百八十二丈、宽八十五丈的赛场青草地,一片绿油油的,闪闪生辉,尤添观赛者的兴致。

    三人弃马步行,登上丘坡,立即被赛场的气氛感染征服,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鹰目光刹那间搜遍全场,失声嚷道:“我的娘!”

    商月令和霜荞朝他瞧来。

    霜荞道:“范先生对人数的估计准确至使人难以相信,还有何事可令你惊讶呢?”

    龙鹰沉声道:“那个站在宇文愚旁,正和乾舜说话的人是谁?”

    两人循他目光瞧去。

    此人身穿蓝色背心,显示出乃关中队的参赛者,与宇文愚和乾舜两人站在北球门前说话,神态轻松,还不时脸泛笑容地打量另一边球场的对手。

    这边的斜坡人人面向赛场而坐,另一边斜坡则距离太远,故“都凤”的到场,并没有惹起哄动。

    霜荞亦现出凝重神色,虽没说话,却用神打量此君。

    此人不论体型气度,均慑人之极,龙鹰更一眼掌握到他是平生所遇的高手里极之可怕的人物,实力可与台勒虚云、无瑕、杨清仁等并驾齐驱。

    龙鹰终于明白,宇文愚凭什么敢激怒越浪,又肯让乐彦在准决赛举行在即的当儿离开。如果整个球赛战略均出自此君的脑袋,那此人不但沉得住气,且是阴谋策略的大能手,可看出关中队从开始对“少帅冠”是志在必得,以振兴关中高门的声威。

    怎可能忽然钻出这么的一个人来?

    有件事龙鹰一直想不通,就是房州的刺杀行动。比较双方的实力,白道固然尽起高手,包括一派之主,帮会的龙头,佛、道两门的高人,可是就龙鹰所知,即使包括了妲玛、乾舜、宁采霜、宇文破,他和法明扮老妖时在东宫遇上的老和尚,真正称得上顶尖级的人物,谅不超过二十人,击退来犯者是绰有余裕,却难取得如今般几尽歼敌人,使对方等若全军覆没的辉煌战果。

    须知突袭房州的刺杀团,大明尊教的高手是倾巢而来,配以乌素的天竺高手,大江联属宽玉系的高手,更有十多个被台勒虚云收买的秘族高手助阵,实力是强绝一时,虽然踏进陷阱,难以得逞,损兵折将在所难免,但怎都不该输得这么惨。

    龙鹰曾想过房州一方有杨清仁和洞玄子暗中出力,却又另生疑惑,除非两人易容改装为不同的人,否则怎能瞒过宽玉方的突厥高手。而须易容改装方能出手迎敌,不是明着告诉别人他们心里有鬼吗?

    但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房州行动之所以失败得如此彻底,皆因他们的敌人里有这个人存在。

    此君究是何人?因何如此低调,深藏不露?

    这个可怕的高手体型有点像他的兄弟觅难天,气魄则犹有过之,随随便便的站着,已一副“不动如山”的派势,无可动摇,属拓跋斛罗、台勒虚云那级数才有的高手风范。古铜色的皮肤,较一般人长上少许的面容,仿如从千古铁岩雕凿出来的轮廓,自有一种震人心魄的恢宏奇伟,也像觅难天般,有着魔神降世的慑服力,使人不自觉生出自惭之心,甘心屈从在他强大的威势下。

    顾盼间,每当用神时,他的眸神会爆闪闪电般的异芒,旋又收敛退藏,再不露痕迹。如此人物,龙鹰尚是首次得睹,霜荞有妲玛做眼线,没理由不晓得此人的存在,但肯定她像自己般,是首次见到此君。

    其他关中队的队员人员,有意无意地在三人与另一边的对手间筑起人墙,使岭南队一方的视线未能直达三人。

    商月令像正回溯记忆,半晌后道:“该就是宇文朔,关中队的球手榜上有两个人,虽然申报了名字,却从未落场比赛。宇文朔较特别些,因他自抵达后一直留在宿处,足不出户,从没有参加其他活动。”

    龙鹰顺口问道:“另一人是谁?”

    商月令道:“另一个就是独孤倩然。”

    续道:“场主曾因此特别问过独孤倩然,她说此人罕有参加世家间的活动,且因其自十五岁后长期不在关中,故她对他所知不详,知的是每当宇文家的人说及宇文朔时,都是言词谨慎,不愿透露有关他的事。独孤倩然曾听她爹说过,宇文家虽然不乏闯出名堂的高手,但没有人能望其项背,此人立誓终身不娶,专志兵法武道,她爹的话令她印象深刻,更没有想过宇文朔会随团来参加飞马节。”

    接着向霜荞道:“都姑娘与关中世家关系良好,当然曾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噢!”

    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赛场上宇文朔的身上。由于隔着整段坐得人头攒动的斜坡,宇文朔在赛场中间靠近北球门的位置,他们与宇文朔的距离逾三百丈之远,宇文朔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和他说话的宇文愚、乾舜又或岭南队,理该不会对隔着以百计的观赛者,且居忘临下远眺他的三人生出警觉,只不过是多加诸他身上的三道目光,岂知他竟然蓦有所感般,别头朝高踞丘顶上的三人直望上来,双目精芒一闪即没,明显地目光落在龙鹰身上,还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龙鹰心中大懔,暗呼厉害,举起右手向他打招呼。

    宇文朔恢宏奇伟的面容展示一个友善的笑容,颔首点头,引得宇文愚、乾舜和坐在下方斜坡的观赛者纷纷往他们望上来,见到霜荞,惹起一阵哄动。

    宇文朔收回目光,继续听宇文愚说话。

    忽然四边斜坡的观赛者掌声彩音雷动,原来是关中美女独孤倩然穿上蓝色背心,显示她会下场比赛,出乎关中队外所有人的意料,哪还不高呼怪叫。

    商月令脸现沉重的神色。

    龙鹰知她开始后悔对穆飞输掉决赛会被逐离牧场的决定,怎想得到单纯的球赛,竟包含了精心的策划,如若上战场,惑敌、诱敌,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关中世家对“少帅冠”既是志在必得,以重振声威,所作所为又没有违反赛规,实是无可厚非。对方亦不晓得牧场队的胜负,牵涉到穆飞的去留,霜荞亦现出精神的波荡,可知她心中的震骇,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沉声道:“奴家闻宇文朔之名久矣,但尚是首次得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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