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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5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四锭金肯定买不到。”

    又皱眉道:“你不用打开来看吗?”

    龙鹰苦笑道:“希望不是赃物,是颗又圆又大的美玉。对吗?”

    采薇骇然朝他瞧来,惊异之色未褪的失声道:“你怎会猜得中的,只差少许,就是此为能在黑暗里发光的‘夜明珠’,非常罕有,是我在西域以重金买来的。我怎会害你,现在害你等于害自己,我筹划了八年,眼前是唯一机会,不容有失。”

    吊桥着地。

    七、八个人迎出门来,还牵着三匹神骏之极的马儿。

    领头者副执事商守忠,中等身材,眼正鼻直,乍看较似文弱书生而不像武夫,但走起来自有一股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绝不矫揉造作,看他的指掌,知他精于擒拿一类的功夫,使龙鹰对他没有佩戴刀剑不以为异。

    施礼后,采薇递上请柬,龙鹰顺便介绍她为自己的随从“小戈”。

    商守忠毫不客气地打开请柬阅看,当他阖上请柬,交回采薇时,明显地松一口气、如释重负,令感觉着他精神波动的龙鹰百思不得其解。

    确认“范轻舟”的身份后,商守忠态度变得更是热情亲切,先吩咐手下道:“先将范爷的行囊送往观畴楼。”

    手下拥前,接着龙鹰交出来的大包袱,然后才是采薇万般不情愿卸下的另一肩囊,她也知若不接受牧场的好意,徒显示自己是做贼心虚。

    对两个迟来客的招呼接待,有点隆重至过分的味儿。特别指明是观畴楼,正是虚楼以待,确没有道理,牧场方面怎晓得“范轻舟”一定会到来参加盛会呢?

    龙鹰差点抓头。

    商守忠顺口问道:“范爷和贵随是走路来的吗?”

    言下之意,似是难怪迟了这么多天。

    龙鹰随口应道:“是乘车来的。哈!其他人该是骑马呵!对吧!”

    商守忠神色古怪的瞧他们几眼,龙鹰仍是那副轻松写意、满不在乎的神态,采薇则舍不得地瞧着牧场的人背走她的作贼工具,像正与亲生骨肉分离。

    商守忠看看马儿,看看两人,欲言又止。龙鹰知他想问的是自己和采薇是否懂得骑马,只是问不出口。识趣地道:“我们现在去的地方,骑马该方便点,对吗?”

    商守忠喜道:“如此请范爷和贵随上马,否则场主会等得不耐烦呢!”

    龙鹰和采薇为之愕然,商月令竟急着要见范轻舟?她可以记着有范轻舟这么一号人物,已是范轻舟的绝大荣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龙鹰到过不少山城,例如南诏的风城,洞庭大江联总坛的汗堡,至乎塞外的不管城,全属规模宏大的山城,可是比起飞马山城,总欠缺了其某种难以道尽的内涵和气质。

    论规模,飞马山城与风城相近,依山势磊砢筑建,起伏蜿蜒。可是城后层岩裸露,突兀峥嵘形势之险便犹有过之。

    论气魄之磅礴,绝不逊色于雄浑坚固的汗堡,也如汗堡般粗犷质朴,型态恢宏。

    可是沿途设置钟楼、牌楼,屋宇排列井然有序,街道宽敞开扬,处处园林,可游可居,加上场主府高高在上,主从分明,仿如旷野中透出无限的温柔,又远非汗堡能望其项背。

    还有一方面是前二者没法和飞马牧场比较的,就是像不管城般,完全独立于人世之外,自成其化外净土的动人感觉。这是座充盈生活气息,住民安居乐业的“不管城”。

    愈往上走,愈接近高踞城顶的场主府,愈感到飞马山城的名不虚传,从整体布局,至乎山道分布,引水成流,一草一树,房舍院落,无不有难以改动,浑为不可分割的整体的完美感觉,融入了周围和本身的环境里去,而最了不起是惹起人寻幽探胜的兴味,局局新鲜,景景无穷。

    龙鹰直觉感到整座山城该是经某个人整合统一,精心设计,否则不可能配合至如此天衣无缝的至境,实为建筑的杰作。

    场主府张灯结彩,烛火辉煌,但龙鹰却感应不到府内聚集着大批人在举行宴会,山道上亦不见行人,似乎山城的人全到了别处去。

    果然在前策骑缓驰的副执事商守忠,一拉马缰,左转进另一横道,离开通往场主府的主斜道,变得绕府而行。

    龙鹰和采薇忙改向跟在他马后。

    采薇一双俏眸闪闪晶晶的打量四方,不放过任何可看得见的东西。

    这段绕山之路有特别的设置,每隔三丈竖立火炬,使人晓得循此路走,会抵达某一目的地,怕该是盛宴举行的地方了。

    龙鹰拍马来到商守忠之旁,探听情况地问道:“今届来参加飞马节的人多吗?”

    商守忠答道:“人数之多,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竟是三千二百五十人,现在有范爷和贵随光临,已是三千二百五十二人,须临时腾空多十个宅舍方勉强应付得来。”

    又压低声音道:“原本以为范爷至少有十多人随行,怎知……嘿!观畴楼是景观最佳的楼阁之一,现在只得范爷和贵随入住,会是宽敞舒适,不像其他宾客的宿处般挤迫。”

    龙鹰怕他追问为何只得两个人来,岔开道:“在未来的十多天,还有什么精彩的节目?”

    商守忠领着他们走下一道斜坡,开始下山。意兴飞扬地道:“最精彩刺激的当然首推马球大赛,今次参加的队伍亦为历来最多,开始的时候达八十二个球队,经过八天激烈的赛事后,仍有资格争夺‘少帅冠’宝座者只剩下三十六队,决赛会在飞马节结束前的那天举行。范爷有兴趣下场玩两手吗?”

    一行三骑离开了山城的房舍密集区,两边茂林修竹,夹杂着如火般的枫树,秋色无限,间中见到疏落的楼房院落,掩映在林木之间。由于下山的道路蜿蜒曲折,视野被参天林木阻隔,看不到山下的景象,只隐隐听到闹哄哄的人声,从右下方山脚处透林传上来。

    龙鹰讶道:“少帅冠?”

    商守忠一脸崇慕神色,道:“是为纪念首届飞马节由‘少帅’寇仲和徐子陵领导的马球队摘下桂冠而命名,从此我们牧场的马球赛在国内声价百倍,成为天下打马球者翘首仰望的最高殊荣,摘冠的马球队还会得圣上奖赏嘉许。范爷爱打马球吗?”

    龙鹰心忖老子未摸过打马球的鞠杖半下,连新丁的资格亦没有,老实答道:“我只有看的资格,且只看过一场。哈!确是紧张刺激。”

    记起那次李裹儿在武延秀的讨好下,在马球上大发雌威的情景,心忖他们肯定是其中的一队,只不知是否已被淘汰出局,还是继续争夺冠军马球队的殊荣。

    商守忠不能相信地道:“可是竹花帮马球队的参赛名单上有范爷的名字,还苦待范爷到来为他们扭转弱势,再输多一场他们便要出局了。”

    龙鹰心忖桂有为岂非在害他出丑,顺口问道:“桂帮主来了多少天呢?”

    商守忠道:“桂帮主帮务繁重,大前天匆匆离开,幸好他说会在结束前赶回来。”

    龙鹰头痛起来,有桂有为的照拂和没有他在看顾,分别很大,想找个人来问清楚牧场现时的情况亦办不到。希望他能及时赶回来,因若要“范轻舟”到神都去,欠了他的打点安排怎成。

    他本打算采薇得手后立即离开,以免丢人现眼,现时瞧来须捱至飞马节结束。

    商守忠谈兴甚隆的续道:“马球赛外还有田猎、弹唱会、灯谜会、骑射竞技、抢包头、跳竹竿等等,务要宾主尽欢。”

    龙鹰想也未想过飞马节有这么多玩意,成为大型的游乐节。问道:“何谓抢包头?”

    商守忠欣然道:“抢包头是我们牧场每年临近中秋举行的盛事,专为牧场内的有情男女而设,外宾亦可参与。玩法是未嫁人的年轻姑娘以各色美丽的包头蒙住半个脸,骑着健马逃往天边,小伙子们骑马去追,热闹精彩处,没见过的很难想象。”

    又低声道:“鄙人现在的娇妻,就是这么追上手的。”

    龙鹰回头瞥采薇一眼,见她频频打眼色,已知其意,虽然明知不合乎规矩礼节,亦拿她没法。拍额道:“糟哩!我要送给场主的见面礼留了在包袱内。”

    跟着不容商守忠有反对的机会,向采薇喝道:“小戈!你去给我拿东西来。”

    商守忠没想过两人心怀不轨,道:“小戈儿掉头回到主大道,往上到场主府的正大门时,说出身份和原因,自有人领你到观畴楼去。”

    两人都没想过观畴楼竟然在场主府内,均心生异样的感觉,府内能容纳外宾的地方肯定非常有限,招呼如安乐郡主般的皇室贵胄毫不稀奇,又或如桂有为般渊源深厚的人,用来款待“范轻舟”则既不合情,更不合理。

    采薇当然是喜出望外,“近水楼台先得月”,府内府外于偷东西在难易度上乃天壤云泥之别。

    采薇掉头走后,两人继续下山。

    龙鹰恃着与商守忠混熟了,而他对自己又似全无戒心,忍不住问道:“场主似乎颇为重视小弟,是否因着桂帮主的缘故呢?”

    商守忠低声道:“范爷如不介意,请先让守忠问一个问题。”

    龙鹰讶道:“副执事想问哪方面的事呢?”

    商守忠道:“范爷曾为场主的事出过力吗?”

    龙鹰茫然摇头。

    商守忠掩不住惊讶之色的嚷道:“这就真的是非常奇怪。”

    龙鹰一颗心跃动起来,追问道:“奇怪在何处?”

    第五章首要之务

    商守忠不好意思地道:“也没有什么的,由于飞马节以马球赛为主轴,第一场赛事于七月十八举行,故来参加的贵宾都会尽量于此日前后赶抵牧场,以免错过精彩的赛事。因此能来的都来了,过去的五天再不见有贵宾到牧场来。”

    龙鹰点头道:“所以你们都认为小弟不会来参加盛会了。对吗?”

    商守忠道:“确是如此,不过场主却在我们清晨例会上指出范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定会来的,似乎对范爷有一定的认识,所以才会问范爷曾否为我们办过事又或有生意往来,大家有点关系呢?”

    龙鹰的心打了个疙瘩,商守忠说得对,商月令凭什么认定自己会来参加飞马节?旋又释然,理该是桂有为向她保证自己会来。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以她尊贵的身份地位,怎会在乎“范轻舟”来或不来。忍不住地问道:“小弟来或不来,只属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会在贵场的晨会上拿出来讨论?”

    商守忠尴尬地道:“此事实不该和范爷说,范爷听过便算,千万勿记在心上,也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龙鹰更感好奇,道:“出来走江湖的,都是明白人,副执事放心,现在说的话止于我们两人之间。”

    商守忠压低声音道:“今次受邀来参加飞马节的新贵,范爷最惹人瞩目,但亦以范爷的飞短流长最多,颇具争议性。更有传由南方来的其中一个贵宾团,是冲着范爷而来。不过范爷放心,在牧场内没有人敢闹事。”

    龙鹰明白过来,道:“难怪会在晨会上拿小弟来讨论,这方面算明白了,但又另有不明白的地方,副执事或许不受闲言闲语影响,但怎都该对小弟有点戒心,可是现在看副执事对小弟的过去似是毫不介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噢!我的娘!这么多人!”

    他们走出玉带般环绕山腰的树林,来到可俯瞰远近的位置,前方倏地扩展至无限远,在星夜覆盖下,从山脚延展开去直至盆地尽处是辽阔的大草原,最引人注目是嵌在草原中心呈正圆形径长七、八里的湖泊,反映着天上的星光,粼粼生艳,美至使人目眩神迷。

    就在环绕湖泊牧草丰茂的岸原处,架设起三千多个大方帐,疏密有致地分布着,帐间的空地燃起以百计的篝火,烧烤着各式美食,旁边设有可供人坐下吃喝、长达丈半的大长方桌,逾万人兴高采烈地参与这场别开生面的大型野火宴。

    龙鹰一时看呆了眼,自然而然勒马停下来,有些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杰地灵,眼前情况尽显飞马牧场雄厚的资源物力,难怪台勒虚云对其生出觊觎之心。

    他感应到此湖最深处超过三十丈,水源来自山城后的河流,于此积聚后再分为多道支流泻往大草原,灌溉沃土。圆湖水草茂美,渔产丰富,从军事的角度看,飞马牧场比之大江联的洞庭湖总坛更优胜,又不像大江联总坛般偏据一隅,地处中土的关键位置。

    商守忠陪他停下来,道:“桂帮主离开后场主召了我去说话,吩咐守忠要到外门楼来恭候范爷大驾,并向范爷解释情况,让范爷心里有个准备,就当范爷是自己人般,不用隐瞒。”

    龙鹰恍然而悟,原来桂有为离去时特别关照,故商守忠当足他范轻舟是自己人般,推心置腹。如此看来,在牧场的日子该写意多了。

    商守忠续道:“守忠对范爷是一见投缘,范爷丰神清朗,一脸正气,怎可能如造谣生事者所说的不堪?”

    龙鹰连忙谦虚几句,愧不敢当,心忖谣言纵或夸大了,却离事实不远,因是真正“范轻舟”种下的孽,由他的假“范轻舟”继承。岔开道:“这个圆湖小弟尚是首次得睹,有个美丽的名字吗?”

    商守忠答道:“此湖原名‘落凡’,于举行第一届飞马节时正式改名为‘鲁湖’,以纪念开国时名震天下的巧器大师鲁妙子。”

    龙鹰一怔道:“鲁妙子?”

    商守忠自豪地道:“范爷不晓得鲁大师的晚年是在我们牧场度过的吗?”

    龙鹰差些儿拍额,终于晓得采薇要偷的是什么了,难怪她说是有钱财仍买不到的东西,还要搬搬抬抬才能运走赃物。她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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