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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2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番人,还真是难免有知晓的。

      一时两方都是心神难安。

      ***

      其实起先从未有人疑心过前来燕朝求富贵的番人会毒害皇帝。

      可是随着皇帝状况的日益严重,众人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番人的身上。

      清元宫中的福寿膏终于告馨。

      整个清元宫的宫人都吓得簌簌发抖,伏地而跪。

      皇帝涕泪交流,声嘶力竭的丑态,让所有人都有如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皇帝躺在龙榻上哆嗦着。

      他全身的力气都折腾完了。

      太医们忙着给他扎针,力图让他镇静下来。

      一边的小宫女悄无声息的跪着爬进来,拿了湿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地上的血迹。擦着擦着,她的泪珠落在了血迹上,她怔了怔,又将泪和着血迹一起擦去。

      她单薄而颤抖的身形显得特别可怜。可是在屋中的太医们完全没有心思去可怜她――宫人这两日是死了不少,可是太医又好得到那里去?

      沈娘娘都是有些发愣。

      她都没有料到福寿膏有这样的效果,原来一旦吸食不到,人会是这样失常。

      清元宫如今自然是对外封锁消息,皇后想压着,但太子在朝前主理国事,眼看着大势所趋,自然是有人将消息通报到太子耳边的。

      太子此刻都是眉头紧锁:“孤已命人将燕京所有的番人羁押……能救父皇最好,如若不能,也要将这罪魁祸首寻出来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司徒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219:07:32

      宛如清风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2-2215:36:40

      小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120:52:31

      感谢投雷鼓励~

      今天继续加油加油一本文的最后一章是防盗小番外,如果不小心购买,呢,我以后会替换(大概吧……我很怀疑自己写不写得到100章)

      第87章

      虽然沈娘娘便是被太子咒骂之人,但她也只有脸色怪异的生受着了。

      朱沅唯恐沈娘娘沉不住气,被太子看出端倪,便有意岔开话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出海船队能返航,说不定倒能一解福寿膏原委。”

      太子对于朱沅出声插话,也是不以为忤了,闻言微微摇头:“海上变幻莫测,兴许两年,兴许三年,兴许……”未尽之语便是:兴许就回不来了。

      太子终究是无多少闲功夫耗在此处,面色虽平静,凝重的目光中自是满满的官司,匆匆的就去了。

      在燕京的番人大多是行商之人,来来往往的都没个定数,极少有人能定居此处学熟一门燕京官话的。做生意么,会用指头比着收支银两也就够了,至多再学上两句零碎言语。因此太子将满燕京数十名番人羁押下来,命人一连提了十数名番人出来,但审问竟是寸功难进。当场便将鸿胪寺官员批了一顿。鸿胪寺官员也挺委屈:番邦国家多不胜数,就是要研习番语,又去习那一门?且稍有些通晓的,前回子也是同船队出海去了。

      只可惜皇帝将福寿膏用得干净,连点渣未也没剩下,连拿着福寿膏去让番人指认也是不成。

      不过还好下头官员唯恐获罪,下了死力气,总算自番人中寻出一两名语言稍通的,磕磕绊绊的问了起来。

      皇帝只觉着全身虚软。

      那股钻心噬骨的痛苦,总是周而复始。

      想到这里,他高大的身躯都有些蜷缩了。他身为天子,从未受过此种痛苦,想来地狱业火焚身也不外乎如此。

      看着皇帝面色腊黄,双目呆滞的坐着。宫人都小心的贴着墙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求他无视。

      但皇帝呆滞的双目逐渐染上了一层异色,皇帝咬紧下颌,一手扣紧了椅子扶手,全身都僵硬起来:朕是天子!朕一定能经得住!

      所有太医商讨的结论,便是推测只要皇帝能捱得过,这毒性对皇帝的影响便会逐渐减弱。

      皇帝不信自己做不到。他年少之时往沙场历练,肩中箭羽,他连痛也没有呼一声,仍是骑在马上,英勇无匹,将众人吓到失色。他历来坚信自己毅志非常,所以这福寿膏之毒,他定能熬过去。

      此时皇帝全身紧绷着,但细看却能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

      皇帝只觉得脑中一股嗡鸣越来越大,他拍桌大喝一声:“噤声!”

      这声一出,宫人们都吓得立即伏地,外间也立即有人去宣在偏殿待命的太医。

      明明这这殿中寂静如同坟墓,但皇帝只觉得那声响越来越大,引得他头昏脑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仿佛有什么要蹦出来。

      他连眼前都是逐渐模糊起来,只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却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他听到有人在惶恐的唤道:“皇上,微臣要给皇上施针了……”

      他们扶着他,要他在榻边躺下。皇帝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

      当那细细的银针入体,似乎给皇帝带来了一种噬骨的冰寒,顺着那针,迅速的蔓延至全身,连血都给冻住了。皇帝脸色发青,开始有些哆嗦。

      一干太医看他这模样,哆嗦得比皇帝还厉害。

      他们能看出皇帝现在还有理智,是在控制自己配合医治。

      可是这毒性十分古怪,不过片刻,皇帝兴许就失去了理智,到时也不知是何人丧命。

      皇帝忍住了这冰冷,一股疼痛又开始划开了他的肌肤,仿佛一把剔骨的尖刀在努力的钻向他的骨缝,欲使他骨头和血肉分离一般。

      他不再是颤抖,而是抽搐起来,太医完全没有办法再施针,他们互看一眼,能按住皇帝是最好的,可是他们敢按旁人,唯独不敢按住皇帝。

      皇帝突然控制不住,在榻上扭动了一下,这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他不停的在榻上蹭动起来,越来越激烈。

      太医知道皇帝这又是觉着痒了。

      他们额上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看着皇帝涕泪交流的不停扭动,心知自己这一干人等看到皇帝此种丑态,也不知还有无活命之机。

      皇帝一个翻滚下了榻,不意就撞上了一旁的桌角,这似乎是让他舒服点了,但一旁的宫人却是战战兢兢的上来:“皇上,不可伤到龙体啊!”

      他们当成了人肉垫子,挡住了皇帝逐渐疯狂的撞击。

      皇帝疯狂起来,将一名太监撞上墙壁,只是他无论从何种角度去撞,都会有人垫住。这让他的痛楚得不到缓解,进而越发疯狂。

      一名宫人听到自己的骨头似乎响了一声,然而他不敢出声。

      皇帝突然指住一名小宫女:“沈蕴棠?你不是死了么?”

      小宫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帝哈哈大笑:“你冤么?贱|人!朕是真龙天子,不惧尔等邪祟!”

      但他随即又变了脸色:“是了,这般痒,定是你这贱|人将病过给了朕……当初一条白绫送你上路,未免太容易了……鞭尸,对,鞭尸!来人哪,去将沈蕴棠挖出来,赐一百鞭!”

      宫人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命令该不该执行。

      皇帝怒吼:“敢抗旨?你们都得死!”

      吓得众人撑不住了:“皇上息怒,小的这就去传旨!”沈蕴棠是什么人啊?鞭她就鞭她,好过自己去死。

      皇后远远的望着清元殿的阶梯上连滚带爬的奔下来一名太监,侧头对宫人道:“去拦住问问,又传了什么旨。”

      按理这样打探是不合常理的,但现在皇宫一片混乱,皇后就是有什么不妥,也绝无人敢指摘。

      宫人匆匆的赶了回来,对着皇后耳语。

      皇后叹息一声:“也是委屈了她了……死了都不得安宁。”

      皇帝此时六亲不认,皇后自然也是无意在这个关头撞上前去。但她久久的望着清元宫,少见的犹豫起来。

      据太医所说,这毒性到底也是难以除根。不过太医未曾接触过,始终也只是揣测。

      皇后先前不知厉害,也是直面皇帝发作过一回,只消这一回,至今心有余悸。

      她看了一阵,便慢慢的步行回宫。

      夏日一到,为了防蚊虫,重重金色的轻纱都逐一放下。

      皇后拖着长长的裙裾,穿行在金色的纱幔间。她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她穿着全天下女人都想穿的那身衣服,一步一步的走上高高的台阶,被册封为后。

      她以为那是自己最荣耀的一日。可是成为皇后之后,她不得不诸多忍让,看似高高在上,甚至都没有未出阁之前舒心自在。

      她知道,她还有个更高的门槛要踏过去。

      还未临近她日常起居的宫室,就听到宫人在说话:“殿下,皇后娘娘吩咐过,此物不可以碰。”

      三皇子好奇:“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是糕点么?”

      皇后带着笑走到三皇子身后,按住了他的手,将匣盖又盖了回去:“不是糕点。是母后养颜所用,孩童是沾不得的。”

      三皇子哦了一声。

      皇后唤道:“小铃,去陪三皇子玩会球。”

      三皇子一下高兴起来,抱着布球同小铃跑了出去。

      皇后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回过头来看放在桌案上的匣子。她也是忍不住抽开了匣盖。

      紫檀木匣中,金色的膏体被切成一寸见方,用油纸细细的包着,整齐的码满了木匣。

      皇后纤长的指头掂起一块。

      这是窦家抢先太子一步,从番人手上收来的。

      想投机的番人自然不止安伯一个。但窦家用尽酷刑,从那番人不通顺的大燕话中半猜半推的得出这福寿膏确为害人之物。且一旦染上,无法断根,就算知道危及性命,一见此物还是会难耐的重新吸上。

      若是用量不大,也有十数年好活……只是皇帝服食的却是催命的剂量了。

      她想起皇帝涕泪交流的渴求着此物,就不由得紧紧的抿住了唇:睿儿还未长成啊。

      她真恨皇帝沾染了此物,初一拿到,就想将之销毁。

      可是皇帝不是寻常人,寻常人也只能捱着。皇帝却是自有人替他搜罗。听闻已经下令,另遣一支船队预备下海。此番旁的都不理会,只是用重金去收购这福寿膏。

      若被旁人献上,她还有路可走么?

      ……还不如,将之掐在自己手上,凭此,拿捏皇帝。

      戚云淮护在棺木上,手持乌鞭的执武太监冷声道:“戚公子,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想抗旨不成?”

      戚云淮道:“皇上定不会如此行事,必定是传旨有误。大燕开国百年,何曾听闻鞭苔一妇人尸骨?”

      执武太监一时语塞:确实闻所未闻!

      戚云淮往日行走宫廷也不曾得罪于人,且宫中的老人,都约摸嗅出些他身世上的异常。

      执武太监也不敢将他得罪狠了,只是一拱手道:“千真万确是皇帝亲旨。小的有几颗脑袋敢假传圣旨,同戚夫人过不去?君命不可违,戚公子也莫为难小人,速速让开!”

      戚云淮当然知道不会有假。

      此事过于荒诞,谁做假也不会做成此般。他初闻之时也是不信,匆匆赶来时棺木都已经掘出。

      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对执武太监道:“不敢为难公公。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有难,做儿子的理应代受。公公只管将云淮连着棺木一道鞭苔。再锁了云淮一道回去交差。”

      执武太监一阵沉默,戚云淮说得也有理。皇帝这一阵荒于政务,朝臣早有非议。朝臣不知内情,执武太监每日看着清元宫抬出的尸首,也猜出皇帝失常,这旨意想必是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下达的。这样的旨意一下,若真的将戚夫人尸骨鞭至破碎,皇帝必然要担个无德的名声,事后也必悔,到时他们这些鞭尸之人是何下场还不好说。反倒是鞭在戚云淮身上,后果不算过于严重,他们这一行也好交差。

      于是执武太监拿定主意,便沉声道:“戚公子,得罪了!”

      烈日下头,他高高的扬起了鞭子。

      戚云淮闭着眼睛,感受着脊背上那一波一波降临的疼痛。

      执武太监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却始终没有呼一声痛,只是紧抿着唇,心中也不由得叫一声佩服:看着戚云淮玉人一般,却不料他如此硬气。

      等到一百鞭了,戚云淮一身的整个背部、腰、腿,已经都被血糊成了一片。

      执武太监让人就在附近砍了几根树,用绳子绑成个担架:“戚公子,得罪了,小人还要请戚公子一道走一趟,齐去覆命。”

      戚云淮睁开眼看了看他:“……公公,还请将家母棺木复位。”

      执武太监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先令人将戚云淮抬到担架上令其趴着,再命令众人:“将戚夫人棺木原样埋回去!”

      戚云淮的长随早得了戚云淮的命令在一旁看着的,此时一窜而起,红着眼圈给众人塞银子。

      众人得了银两,行事都还利落,果真将棺木好生复了位。

      戚云淮一直睁眼看着,此时才一闭眼,竟是一幅万事不管,生死任之的态度了。

      执武太监倒也服他,翻身上马,令人抬着戚云淮就往城内去。

      皇帝感觉像死了一回,终于又熬了过来。

      他脸色发黄,眼圈发青,此时虚弱的躺在榻上,只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睁开眼就要发怒,却看见是皇后坐在榻边垂泪。

      他勉强将怒气压了回去,皱着眉道:“你如何来了?”

      皇后听他声气弱得不成样子,不由得又是眼泪簌簌的,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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