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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孙于咋舌:“雀环妹子,你不晓得,今日这婚事,好险没办成。”

      雀环搬了个小杌子坐着听,催促道:“怎么说?快些,快些!”

      孙于道: “咱们早早的去了,等着观礼呢,结果新郎倌去迎新妇,左右也等不来。

      方夫人都急了,生怕是他路上犯了病!赶紧又派了人沿路去迎。

      可就跟看戏似的,传话的小厮一会儿跑来一趟回话,领了命又跑了去。

      每回一次话,方夫人脸色就难看一成。最后黑得跟灶上的锅底似的。

      这事儿,实在也是瞒不住人,当时就传开了。那秦卿姑娘的叔父、婶婶,原先再没听说过的,不知从那个疙瘩角里跑了出来,单为了替秦卿做娘家人主理婚事,就在燕儿胡同赁了所宅子给秦卿发嫁。原先还看不出什么,单就这一日,方二公子领着人去迎新妇呢,秦卿姑娘的堂姐妹抵着门不让进,讨红封儿。”

      雀环想了一阵:“这也是为着热闹,不少地方都是这样的,我们村也差不离。”

      孙于嘿嘿直笑:“傻妹子,你当像你们家似的?方家事前就备好了红封,一两二钱银子一个,以他们家的身份来说,是少了点,但也算过得去了。你当秦家人怎么说?”

      “怎么说?”

      “还真说得出口:嫌寒碜!直接放出话来,一个红封里头要装张地契,最好是城南的三进小院的地契,一个红封里头要装张票根,少说也是万利钱庄的五万两银子票根!”

      雀环惊得瞠目结舌:“这也太贪了些!事前说好也成,偏卡在这时辰。”

      “可不就是要卡在这时辰?方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先前并没让秦家占着便宜,估摸着人家就是看着这时辰宾客都等着呢,方家丢不了这个脸,这才卡着了。”

      “这婚还成了?”

      孙于哈哈一笑:“可不就成了?宾客都到了,不成怎么下台?方家许是觉着丢人,又听说是方夫人跟秦卿怄气,酒席排场别提多寒酸了,潦草收场。还是三品大员?就咱们家,那样的菜色也拿不出手!”

      接着又道:“听说秦卿姑娘也是个受了牵连的,先前并不晓得她叔婶会这般行事,臊得当时就心角痛了。方二公子要死要活的非全了这桩婚事,还拦着不许他娘为难秦卿。方家上下闹成一团,没人把持。像咱们老爷这样的官老爷是要脸面的,不好去打听,咱们这样做下人的,倒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些胆大的,都跑去后院想看看新妇,都没人拦着!”

      作者有话要说:翡翠荆棘扔了一个手榴弹

      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两土豪姑娘扔的手榴弹~~~~

      感谢大家热情的献花,我这个美啊,美啊,美啊美~

      第41章

      - -

      萧源有些坐立不安。

      “你这法子管用么?让他将那姓楚的小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曹七眼睛盯着萧源,看他在屋里踱了十七、八个圈了,他这地还是新填的泥,仓促了些,正好捶得不够紧实,让他多转几圈也好。

      “你先说说,为何你要拦了这门亲?”他带着笑,玩味的盯着萧源。

      萧源茫然的站定,随即不耐烦的朝他摆了摆手,踱得更勤快了:“不是同你说了!这小子也就只有几个小钱,满身铜臭,上头没有父母照应,下头还要拉扯两个弟弟,将来嗦着呢,如何配得上沅姐姐!?”

      曹七哧笑了一声,又立即忍住。

      萧源狭长的双目瞪圆了些,狐疑的望着他:“笑甚么?”

      曹七板着脸:“没有!……我听你说起,这位朱夫人是真心疼爱女儿的,因此有意教王五将话夸大了些。这一番话听下来,不疼女儿的,便会图他有家财名声,真心疼女儿的,便会思忖将来女儿日子是否过得舒坦实惠。”

      经曹七一分说,萧源才明白那一番话暗指了“他对经年伺候的美婢都如此狠心,可见薄情,往后对妻子也不会宽厚”,“他看重兄弟,一文不取也甘心,他妻子往后吃什么喝什么?”

      “妯娌生了口角,他可会维护自家妻子,还是会因为兄弟情命自家妻子退让?他妻子可还有立脚的地儿?”等等。

      萧源眉目舒展:“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绣花枕头一包糠。”

      曹七默默的看着他得意,懒得提醒他这些话都还是他教王五夸大出来的。

      萧源曲起指节蹭了蹭鼻尖,露出丝笑意:“我若有妻子,什么好的都要先紧着她,兄弟什么的也要顾,只是都要往后头靠一靠。”不期然的就想起朱沅坐在炕上,披着一头鸦青发丝的模样。

      被往后靠的兄弟曹七擦了把汗。

      他怎么看萧源脸上的笑,怎么觉着直冒傻气。

      不应该啊,这小子虽然横冲直闯的,但也有几分狡诈。这会子毛毛燥燥的,不知道犯了几回傻了,他怎么就看不明白自己?

      *****

      王五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上头坐着朱沅,一手端着茶,一边凉凉的看他:“说罢,你都访了些什么?休要将同夫人说的那一番话拿来搪塞我。”

      王五陪着笑:“大姑娘,岂有自个打探婚事的?”

      朱沅也不同他废话了:“含素,去问母亲要了他的身契来。”

      含素应了:“只消说他冲撞了姑娘,夫人还会拦着发卖他一家不成?”

      王五满头大汗,忙道:“别,别,含素姑娘别去!大姑娘,小的说,小的说!”

      当下备细将详情说了一遍:“……楚公子屋里,确实曾死过个通房,小的左右打听,怎样说的都有,也有说是打死的。”

      朱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王五赶紧说实话:“只是小的后头访着个在楚家服侍过的旧仆,他说的又有不同,这通房打小就伺候楚大公子,也是个痴的,一心向着楚大公子,连命也不要了。当时正说起兄弟几个都大了,分一分家产,各自成家后也免得争执。原本定了兄弟三个均等三分,偏这通房觉着楚大公子是长子,也该得了大头去。她背地里对着楚公子两个弟弟很有些闲话,被楚大公子知道了,训斥了一顿。那句‘为着兄弟情一文不取也可’的话就是这时候说的,按说也只是句漂亮话儿,分家之事原先父母早留下了话,族中自有人做主,该得的一文也少不了,此事到此便可结了。谁知道这通房魔障了,得了这一番训斥,惶惶的不可终日。楚大公子为了做面子,少不得要冷落她一段时日,她又感染了风寒,惊虑交加之下,没几日就去了!实是怨不得人。也是为着这一桩,他们兄弟三个分家之时便暂按了下来。”

      说完了这一摊子,王五偷眼打量朱沅神色,见她不惊不怒的,心里就有了谱。

      立即扑到了朱沅脚边:“大姑娘!不是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蒙蔽夫人,实在是小的这小命让人给捏手里了!”

      朱沅冷笑一声:“这么说,你的事,倒比我朱家的事要紧?”

      王五砰砰的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下了死力气,顿时就肿起来了。

      寻常姑娘见这场面,单凭这声响,也要心惊。

      朱沅却是眉眼不动。

      王五只好砰砰砰的继续磕下去,看得含素、雀环两个肉疼。

      好半晌朱沅才发了慈悲:“行了,好生交待清楚,容后再同你算账。”

      王五停了动作,才将一直起身来,就一阵眼前发黑,好险没往后仰倒。

      他战战兢兢的道:“小的昨儿回来,也是想着临近家门,一时粗心大意没看着路,不想一老儿伤了腿脚,被儿孙用床板抬去医馆,停在路边歇脚,倒被小的骑马给踩了……”

      说到这里王五脸色一白:“当场就咽了气……,小的被人纠着要偿命,大姑娘,小的实在是不得已,上有老下有小,偿不得命呀!”

      朱沅不为所动:“你就没上前去看看这老儿是不是真咽气了?”

      王五道:“小的用手探了下鼻息,果真咽气了。”

      朱沅若有所思,又问道:“你偿命便偿命,不偿命,赔些金银也是应当,如何扯到唬弄我母亲这上头去了?”

      王五也不是蠢人,自然也是觉得事情有异的:“一伙子人涌了上来,绑了小的。拖到个去处,好一阵喊打喊杀的,将小的祖宗八辈的事,全都问了去,晓得小的是去细访楚大公子……”说到这里,他干咽了一下,见朱沅听得仔细,硬着头皮道:“那领头的,便说楚大公子和他有仇,要是小的从中作梗坏了这门亲事,不教他攀个官家千金,另外再赔些金银,便不教小的偿命了……”

      朱沅似笑非笑:“这般巧合,可巧你访的就是他的仇人。”

      王五嘿嘿一脸苦笑,他自是不信的,也知其中必有缘由,他被人盯上了。

      可当时那事,瞧见的人极多,只要他没照着做,人家随时请了官差上门锁他,多有人证,实在赖不掉。横竖大姑娘不许给这楚昭,自可另外看个人家,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他左右权衡,便依言行事。只是他晓得这个家里,独大姑娘是最厉害不过的,一心盼着她姑娘家羞怯,不过问自个亲事呢,那晓得她一下便看出端倪。自他被叫了来问话,他就没打算瞒着,只求着能罚得轻些。

      朱沅琢磨一阵,瞥了眼还在下头跪着的王五:“咱们家是用不得你了,回去收拾东西,一家子准备出去罢。”

      一时王五苦苦求饶不得,终是被撵了出去。

      毕竟是一块从苏江带来的老人,含素看着不忍:“姑娘,罚他几月的月银,日后不派重任便是,何以非得卖了?”

      朱沅不为所动:“他心眼活了。何况背主的事,开了一道口子,第一回动作还小,渐渐儿只有胆子更大的。往后时日还长,指不定就还有什么人从他这处钻了空子。你既体恤他,便不要将他卖个下贱的去处,仔细去叮嘱下人牙子。他吃了这次教训,往后在新主人处能本份做事,也是好的。要还是这般行事,自有寻死的时候。”

      柳氏自是不会削朱沅的面子,当即拿了身契出来。

      只是回头又找了朱沅去说话。

      “也不晓得你从何处听了些消息,只是这楚昭不好,咱们再看别家,委实不必迁怒到王五身上。”

      朱沅见她误会,便嗔道:“我岂会迁怒他?却是今日见他拿了去湖州的事满院子聒躁,觉着留他不得。看不中有什么打紧的,我却只盼中看不中,入宫做个女官,好给娘亲弟弟多添些底气。”

      柳氏一时眼眶都湿润了。如今她与朱临丛闹翻了脸,谁知这个烂心烂肺的什么时候就做出些没良心的事来。朱泖是个不懂事的,也只有朱沅还想着要给她撑腰。

      柳氏只觉得窝心:“娘只盼着你们姐弟好,自个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的。”

      一时再无异议,将王五一家发卖了出去。

      柳氏又婉转的向楚胡氏表达了拒意。

      楚胡氏不免有些不悦,但这种事情,各家都有自己一套丈量标准,指不定楚照便是那一处不合了她家的意,断然没得为了这种事情结仇的,因此也就是笑一笑便罢,彼此当作没有过这回事。

      转眼到了月末,数名女官被放出宫来,皇后下了懿旨,要从官宦之家甄选十二名女官来进行填补。

      谦霞县主果然就替朱沅讨了个名额。

      若是选妃,画像是少不了的。

      但选女官却不必如此了,只要样貌周正,身无残疾,不会有碍瞻观便算。

      才情脾性是摆在明面上的,家世背景摆在暗处,能不能拿到宫内发来的甄选函,便是第一重关卡了。

      朱沅收到这女官甄选函,让朱临丛喜出望外!

      他激动的将朱沅叫到书房,要了甄选函左看右看。

      这甄选函上头要求朱沅抄一卷《女诫》,另作菊花诗一首,抒秋景《如梦令》词一首。

      做女官,总不能是个文墨不通的,又常有人说“字如其人”,这一场甄选内容也算在意料当中。

      朱临丛一时恼恨,自己因为朱沅是个女儿,从未关切过其功课,以为不过认得两个字便罢了,不想还有这一日。

      忙让人磨了墨,令朱沅写几个字来看。

      朱沅便依言提笔写了几个字。

      朱临丛一看,大喜过望!虽说缺乏风骨,不成气候,但字迹秀丽,也很过得去了。

      当下满面笑容的道:“这诗和词,便由为父来替你代笔!”

      朱沅婉拒:“由爹爹代劳,自是不同凡响,只是来日若让现作,不免被看出水平前后不同,如此便落了下乘,一个不好还会招来罪责。不如任女儿自己琢磨。”

      朱临丛一想也是,当下送了朱沅一套珍藏的砚台墨锭,又再三叮嘱她作好后拿来给他过目,务必要多加锤炼,使之入了贵人的眼。

      朱沅应了,回了屋子先仔细抄一卷《女诫》。

      ××××

      萧源自办下这桩案来,成日里便是坐卧不安。

      连萧见行都看出他心中有事,特地关切的问了他一回,却教他不耐的打发走了。

      他命人盯着朱家动静,眼看着朱家并不曾有后续动作,才算舒了口气。

      只是打听得王五一家被卖,才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一日照例要看一看那堵墙,想着朱沅不知在墙后头做甚,想来这个时辰,该是要用晚膳了。

      突然就瞧见墙根下头躺着一枝花――萧家并没这种花儿。

      萧源几步走近,拾了起来,拿在手中呆愣愣的看着。

      想起自己的戏言,曾说过朱沅若要寻他,隔墙扔一束花,他瞧见了便会去寻她,当时不过说笑,

      那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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