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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权贵公子,手持弓刀满大街追着他萧源跑,那也是犯忌讳的。

      就要将萧源堵在这偏僻胡同里,一次性找回场子。

      住这胡同里的人,都是些穷苦人家,多会看眼色啊?早早就把门关起了装死。

      曹九听到响动,也知道自己便是不带伤的时候,也只能给萧源添乱的,便也贴着门听动静,不敢出来。

      这些权贵公子自幼习六艺,箭术都算不差,戚云淮尤为出色,但他看了看萧源一枚色子掷出的威力,心中也自叹不如,他要不凭弓,光靠手,是没有这样的准头和力道的。当下生出爱才之心,缓缓放下弓箭:“萧家小哥,你与葛青,先前连口角之争都算不上,你便暗里偷袭,是你有错。但今日见你身手了得,也实在令人佩服,不如我做个中人,你向葛青赔个不是,大家化干戈为玉帛,齐去饮几杯,此事便算了,如何?”

      萧源反倒越发兴奋,顺手抄起一边架在墙角的干柴:“闲话少说,要厮打快来!”

      葛青本就不原与萧源和解,又碍不过戚云淮颜面,此时一听萧源话语正合心意,因自己射箭准头不成,便扔了弓,跳将下来,拔出佩剑就冲了上来。

      萧源唇边勾着笑,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一肘二拳,三翻四合。

      旁边几人看见葛青哎哟哎哟叫着挨了好几下,不免着急。先前戚云淮是救急,现在却不好一窝而上,以多欺少了。

      终于沈毅忍不住了:“一起上,今日定要他知道个好歹!”

      旁边三人闻言一齐冲上去帮手,只有戚云淮袖手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谁知萧源这小子臂力过人,天生一股野兽般的直觉,又自小跟着外祖舅舅在校场上厮练的,就凭葛青等人,实在是不够他对手的,一时一根棍子舞得人眼花,狠狠的在几人胸背上各抽了数棍将这群公子哥儿放倒在地,这才哈哈大笑道:“一群软脚虾,练手也嫌没劲!”

      他又不能将这几人真个杀了,嫌弃无趣,将棍子一扔,肆无忌惮的两手抱着脑后,吹着口哨往外胡同口走去。

      路过戚云淮身边,还嘲弄的朝他笑笑。

      戚云淮唇角含笑,并不动怒。

      只是葛青几个爬起来,气得面红耳赤:“今日豁出命来,也要拿下他!”

      先前除了葛青,其余几人觉着以多欺少已是难看,又怕真个闹出人命,俱没拔剑,这下气得齐齐的抽了剑出来,抬脚就追。

      萧源一看,怪笑着往胡同口就跑,引着这三人往漕石街转圈子。

      一路上引得鸡飞狗跳。

      眼看着他就奔出了漕石街。

      沈毅边追边喘道:“在这片儿还不要紧,再追下去可就不好善后了。”

      葛青却是急红了眼,无奈的将剑往地上一扔,恨恨的道:“饶不了他!”

      ****

      王五满面风尘的骑马进了燕京的城门。

      秋风徐徐吹着还算合适,马一跑起来顶着风吹,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王五被吹得鼻头发红,鼻子只觉堵得慌,眼眶里都憋出了泪来。

      他干咳两声,想着再辛苦,立马也能交差了,这一趟差事少不了些赏银。一边想着,一边放了缰绳任马慢走,去用手解下了水囊,仰头灌了一口。

      突然就有人惨嚎了一声,马也跟着躁动嘶鸣。

      王五心中一个不好,唬了一跳,倒被一口水呛着,眼泪结结实实的流了下来,他被呛得咳个不停,只晓得抄起缰绳赶紧勒停了马。

      一时眼前花得不行,只模模糊糊的看见地下躺了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翡翠荆棘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30 11:11:35

      朱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9 16:51:17

      谢谢朱月的雷和翡翠荆棘的手榴弹,话说乃们喜欢萧小狗,再看他这样嚣张,惹事生非的样子……还喜欢吗?

      第40章

      - -

      戚云淮才走进颐景园,就见他的小厮秦温候在大门边上,眼抽筋似的朝他使眼色。

      还没来得及问话,一旁的陈管事就朝他作揖:“七公子,老太爷和老爷命小的在此等候,待公子一回,便要请到书房去说话。”

      戚云淮点了点头,转身负手往书房走去。

      秦温急得只差没跳起来,被陈管事看了一眼,老实了。

      戚家这颐景园,已经传了数代,园中树木都长成了气候,谁来都要赞一声好。

      戚云淮日日看也看不够似的,不紧不慢的边走边看,陈管事落后他一步,低着头也不言语。

      好容易到了书房,陈管事上前禀报,待戚老太爷发话让进,他便推开门让戚云淮进去,帮着掩了门,这才退到一边,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戚老太爷坐在书案后头,须发全白,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戚老爷在一侧相陪,只穿件家常的青衫,清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儒雅温和。

      戚云淮先向两人行礼:“云淮见过祖父、父亲大人。”

      戚老爷点点头:“好,今日可去了廖中丞处?”

      戚云淮低眉敛目:“不曾。”

      戚老爷便哦了一声,不再出声。

      戚云淮自撩起下摆,缓缓跪下,垂目挺腰,跪得笔直。

      戚老爷也不再看他,同戚老太爷继续先前的话题:“……父亲,儿子看着这幅画,实在是真迹,为何父亲一口咬定不是?”

      戚老太爷笑着指向一处:“李椭酒后作此图,意兴之下一挥而就。此幅仿得虽像,落笔之间不免前后对照,生恐露了痕迹,心中迟疑,笔下便也有迟疑。这也是赝品的通病了!”

      戚老爷一看:“果然如此,还是父亲目光如炬。”

      两人谈书论字,过得一阵又拿起邸报来议论时政,全然将戚云淮晾在一边。

      ***

      怡曲院廊下挂着个金漆笼儿,当中停着只极漂亮的画眉鸟,仰着脖子叫得婉转动听。

      梨花拿着尖嘴壶往鸟笼里的哥窑水罐加了些水,侧着头一看,隔着绿绡帘,戚夫人端坐着,面前摊开本经文。

      梨花瞧见戚夫人微微的侧了侧脸,像是看了眼屋角立的沙漏。

      梨花便挑开帘子进去,对戚夫人道:“大夫人,这画眉儿像是饿了,也到饭时了。”

      戚夫人闻言放下手中的佛珠,梨花赶忙上去扶了她站起。

      待戚夫人走到外头廊下,梨花又拿了碟剥好的瓜子仁和一柄细银勺来送到戚夫人手边。

      戚夫人接过,用勺子舀了瓜子仁送到笼里,那画眉一口一粒,吃得好不欢快。

      戚夫人喂了几口便将碟子搁到一旁小几上:“天晚了,这扁毛畜牲都晓得饿,更何况是人?去传膳。”

      梨花含笑应了,试探道:“既到了饭时候,婢子去请了七公子来?早上出门,七公子才说了晚膳要同夫人一道用,这是馋了夫人小厨房刘婶子做的八宝鸭呢。”

      戚夫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梨花却从她微不可见的动作里,发现她点了点头,立即笑着退身,前去请人了。

      过得一阵,梨花便面上微微泛着红晕,引着戚云淮来了。

      戚夫人站在廊下迎他,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戚云淮的样貌传自戚夫人。

      这幅样貌长在她脸上,多了三分女人的柔美,多了三分岁月的积淀,美得惊心动魄。

      戚夫人迎了戚云淮入内,早教人炒热了米装入布袋中,此时让让戚云淮撩起下摆,隔着裤管就将这滚烫的布袋敷在戚云淮膝上。

      心疼的嗔道:“你这孩子,就是倔,天一日日的凉了,膝盖落下病根来可怎么好?”

      戚云淮含笑没有出声。

      戚夫人叹了口气。

      ***

      柳氏如今对朱临丛十分不屑,但凡是他伸手,一概不给银子。

      朱临丛也不知是因着有了自个的小金库,还是一时亏心,便也不大伸这个手了。

      就这么着,柳氏手头松余不少。

      往年苏江一年的租子下来也有百余两,还有托娘家照看的几个铺面,也有两百余两的出息,这会子快到年底了,都将送了来,将手上的银钱头凑作一处,先在燕京郊外买些良田,若有合适的,再买个小庄子。将来朱沅的陪嫁,总不能陪苏江的地,在燕京附近置办才说得过去。

      还有家具,也要搜罗好些的木料,慢慢置办些必要的大件了,待到成亲前去丈量了新房,该添补的再添补,这样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柳氏拿着账册盘算着。就见宵红进来道:“夫人,王五回来了!”

      柳氏咦了一声,将账册往旁边一撂:“快让他进来。”

      玉扶打起帘子,王五弓着身走了进来,深深的行了个礼:“王五见过夫人!”

      柳氏身子向前倾了倾,瞧见王五脖子上一片淤青:“这一行还算顺利?怎么瞧着还带了伤?”

      王五嘿嘿苦笑:“托夫人的福,一切都顺利,只有一点不美,小的骑马摔着了,正咯着颈项。还是夫人福气大才罩住了小的,不然咯一尖溜石头上,脑袋都得分家!”

      柳氏连着啐了几声:“扯你娘的臊,瞧着你实诚,不想也是个油嘴的!”

      到底因为王五话里透出的好消息又笑了:“起来起来,可访着什么了?”

      王五笑成朵花似的:“夫人的眼光错不了,这楚公子,湖州上下没一个不夸的!”

      当下备细说了打听到的楚家家产:“……在湖州,就别人知道的,就有百来间间铺子,良田千顷……这还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还有呢。像他们家这样的,祖上传下的老物件可真是数不清……”

      接着又夸楚昭人品:“最是谦和不过了,都说和他已故的父亲一般,是个善人!待长辈恭敬,待下头的弟弟,又是最关切不过的。半点不好的习性也没有……”

      上上下下的夸了一通,直夸得柳氏满心的高兴,只觉得楚昭也只有父母早逝这一个缺点了,就这一点,还是外头看着不美,内里其实实惠。

      于是又笑着问:“他屋里放的人不多罢?”有许多人家有往年轻子弟屋里放通房的习性,一个是为了教导人事,一个也是拢住了不让去外头胡来。柳氏自个是不喜欢这事的,但架不风气使然。楚昭他上头没有父母,按说没有长辈手伸这般长,多事放个通房到他屋里来才是,柳氏这一问,也就是无心随口的一问。

      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王五竟道:“原先倒是有过一个,后头没了。”

      柳氏笑容一滞,想想又算了:“没了就罢了。”

      王五像是为了宽慰柳氏似的:“您别说,旁的事,还显不出楚公子的好来,就有了这通房,才越发显得他好了!”

      柳氏被他吊起了好奇:“这话怎么说?”

      王五道:“他原先屋里有个丫鬟,生得颜色也好,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份也好。后头他禀了伯祖母,将这丫鬟做了通房,爱得跟什么似的。”

      一边说,一边就看见柳氏面上难看。

      柳氏心道,好赖是没了,不然有这么个有情份的美貌通房杵在前头,朱沅可怎么好呢?

      于是皱着眉,伸手端了杯子喝茶,语气便没开头兴奋了,有些怏怏的道:“怎么没的?如何又扯到他‘好’这上头来了?”

      王五脸上竟露出丝敬佩:“那个少年不贪花的?多少人为了这儿女情,那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单这楚公子,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这通房仗着宠爱,便有些做大起来。一日楚公子的大弟到他院里,这通房丫鬟竟然言语不逊。楚公子回来知道了,就让人把她给乱棍打死了。”

      柳氏一听,唬了一跳,杯子差些都没拿稳:“就为了几句话,打死了?!”

      柳氏手上是少见鲜血的,这么多年,犯了事的,多数也就是卖出去了。前回打死凤歌算是头一桩,那是凤歌这事实在见不得光,会坏了朱泖的名节,且还不是柳氏作主开的口。

      此时柳氏听得楚昭因几句话便打死一名有情份的美婢,心中不免一寒,当下就有三分不喜,觉得这人心狠。

      王五道:“可不是嘛,就因为这,湖州上下都说他们家兄友弟恭,说楚昭爱护弟弟呢。楚公子重兄弟情谊,曾说过三兄弟是一母同胞的,外人是再也比不上的。将来各自成家,若要分家产,他是可着两个弟弟的,自己一文不取也是甘愿。夫人,要不怎么说您眼神好呢?为着一文钱兄弟阋墙的,就是小的也见过不少,像楚公子这般人品的,小的才没见过呢!”

      柳氏沉着脸,半晌没有出声。过得一阵才对王五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歇着罢。”

      王五纳闷的拿眼向上偷瞟柳氏脸色,柳氏心烦,对宵红道:“他这差办得好,赏两吊钱。”

      王五这才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待他一出去,柳氏就将手上的杯子重重的往炕桌上一搁。

      雀环将偷听来的话学给朱沅听。

      朱沅听得翘起了嘴角。

      含素觉着不对:“虽然说得千般好,万般好的,但总觉得这楚公子有些不对。”

      朱沅笑道:“你都听出不对,王五又不是真傻,如何就说出这番话来了?”

      横竖她也不想这般就嫁了,当中另有隐情,她也不是容不下,只是定要弄个清楚了。

      ****

      方家在九月中旬操办了次子方荣圃婚礼。

      方荣圃几番死死活活的,将方夫人磨得没了脾气,最终同意让他娶了秦卿。

      柳氏等人都不愿去,偏朱临丛去了。

      待他们回来,雀环忍不住拉着朱临丛随侍的孙于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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