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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

作者:砚香
更新时间:2015-03-15 10:00:00
式和大小,应该是四五岁女孩穿的衣服。在衣袖和下摆处用粉色的丝线绣着许多蝙蝠和小小的“寿”字,想来是取福寿之意。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床边,几乎压到我的胳膊。我就这么夹在他们中间,僵硬得像块木头。

      女子突然出声:“听秀菊说你又去悦君楼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又带着几分令人心怜的颤抖,似乎是想得到答案,却又不忍卒听似的。

      男人没有说话,半天才怅然一笑:“你到底是不信我,我去或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子的眼泪簌簌而下,落在白皙的手背上,晶莹得仿佛梨蕊上的露珠。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可是馨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这样……”

      “馨儿她……既然走了,那是她的命,我不会怪谁,更不会怪你。”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女人似乎还有话想说,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把手中的衣服贴向脸颊,眼中的泪水蜂拥而下。

      “荣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许你的生活会轻松些吧。”

      女人的话一出口,立时将我雷了个外焦里嫩。眼前的男女竟然是当年的那拉荣祥和洪贵兰?那他们口中的馨儿一定是他们五岁就夭折的女儿了。

      回答洪贵兰的是一个巴掌,巴掌落在她的左脸颊上,淡红色的掌印就像是烙印一样,在苍白的脸上是那样让人触目惊心。

      洪贵兰慢慢地将身体扭过去,我看不清那拉荣祥的脸,不知他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是痛心疾首还是追悔莫及。

      洪贵兰和那拉荣祥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慢慢淡成了烟。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过去,床上哪有洪贵兰和那拉荣祥的身影,刚才竟是我的南柯一梦。

      我起身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和梦里的差别不大,难道这个屋子竟是当年洪贵兰的寝室?可是那拉荣祥是那拉家的长子嫡孙,照理说他的寝室应该设在正院才是。后罩院一般是给家里的晚辈住的,这里很可能是馨儿的居所,那个可怜的,才五岁就离开人世的女孩,洪贵兰的悲恸和那拉荣祥的愤怒应该都是为了她吧。

      我心里微微有些伤感,赤着脚站在房间中央,重新打量着这个地方。那修的妈妈也曾住过这里,在百多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人在这里上演着生老病死,又有多少悲欢离合,多少的爱恨情仇。如今这些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还守着旧日的一切!

      脸颊上一凉,我伸手一触,竟摸到一把眼泪。

      我走回床上,将凉被拉到脖颈处,心中感慨万千,慢慢地又睡着了。

      这一次我睡得非常安稳,直到门外传来拍门声才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了,不多时屏风后露出了小金的脸,那张脸上满是对我的厌恶。

      “赵叔让我叫你起床!”小金的声音恶狠狠的,仿佛和我有着深仇大恨。

      我十分不快,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小金转身走了,我依稀能听见她嘴里嘀咕着什么,似乎在说我比猪还懒。

      我看向腕表,立时感到羞愧不已,难怪赵叔让小金叫我,原来已经七点半了,昨晚那一觉实在睡得太沉了些。

      我用发射火箭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到前院匆匆吃了几口饭,可是这期间并没看见那修,赵叔说他一早就出去了,走时只交代帮我叫一辆出租车。

      我脸上一红,突然间感到很窝心,那修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只有跟他相处久了才会明白。

      当我赶到公司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因为在四合院不方便,所以我并没有洗澡,衣服上微微泛着一股发酵的汗味。我硬着头皮往公司里走,几乎有逃跑的冲动。

      刚进入办公室,我就被几个女同事给围住了。

      一个挑眉看我:“一脸疲惫,神色慌张。”

      一个“啧啧”有声:“眼带春意,眉梢含情。”

      一个围着我转了一圈:“衣衫不整……”她低头一嗅,“身上还有汗味,昨夜一定很激烈吧。”

      第四个直接把我按在办公桌上:“说,什么时候认识个极品帅哥,也不介绍给姐妹们!”

      “四位大姐饶命啊,小的比窦娥还冤,话说我跟昨天的帅哥只是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能被人霸气地押上车,泛泛之交能待在一起一夜不回家?”

      我几乎语塞,刹那间脑中灵光一闪:“真是误会了,几位大姐。我说实话,昨天的,昨天的帅哥是我表哥呀。我大姨腰疼病犯了,我表哥有急事出门,所以我去帮他照看了一夜。”我慢慢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腰,“不说还好,这一说……哎哟好累啊……”

      我边说边偷偷觑着周围几个人的神色,她们似乎相信了,只要搞定了有名的“八卦四人组”,我以后就可以安然无恙了。我心中偷笑,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必需的,只是涉及那修的妈妈,实在是有点儿迫不得已。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开始“八卦四人组”只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一直坚守立场,神情坚定,她们其中一个突然神态扭捏地向我问起“表哥”的名字,而另一个则大胆地问“表哥”有没有女朋友。有了沈小珍的前车之鉴,我很干脆地告诉她们,“表哥”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

      看着她们失望的表情,我神态自若,为了往后的安宁,我一定要撒谎撒到底,送佛送到西!

      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宁静,我浑身紧绷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才松弛下来。话说撒谎真是个技术活儿,不仅费脑还耗费体力。

      开始工作了,我在皮包里寻找U盘,手指却碰到了那张皮革,不禁忡愣了半晌,下班后我一定要马上回家把石钥找出来,好好研究一番。

      这一天上班时间最是难熬,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却被主任告之要加班,我心里怄得几乎吐血,却不得不乖乖留下来加班,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一天一夜没回家――虽然那里只是出租屋,但我竟有种想念的感觉。

      沈小珍不在家,不知道是上晚班还是出去玩了。屋子里没有她看电视时的笑声,显得有些清冷。我稍作休息,马上开始找石钥,奶奶要我好好保管石钥,所以我很把它当回事,当时前思后想了很久,最后把它封在一个真空包装袋里,塞进了储藏室柜子的夹缝里。

      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石钥取出来,身上累出一层薄汗。我小心翼翼地将石钥从包装袋里取出来,拿到台灯下和皮革上的图形细细对照,果真是一模一样的,就连最细微处也没有差异,难道当初是有人照着实物画出来的?

      我梦里的那人说银钥能帮助他找到九种首饰,照皮革上的图形看,这个“东西”不止一个,分别是金钥、银钥、玉钥和我手中的石钥。我细细看着手中的石钥,这东西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石材雕琢而成,会有什么神奇力量?可是奶奶大费周章地把东西交给我,还让我好好保管,想必它一定非常重要。或者……我脑中灵光一现,石钥本身并没有力量,它只是一个信物,更甚者只是一把钥匙?

      如果它真的是一把钥匙,那扇带锁的门会在哪里?又锁住了什么秘密?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都不得要领,最后只好把石钥依旧封好,再次藏到储藏室。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无比晴好,公司老总临时决定安排全公司的员工到郊外的度假村玩一天。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几乎让所有人沸腾了,可并不包括我。我思虑良久最后还是拒绝了,一来是最近事情太多,我实在没心情玩;二来我想趁这个机会再去找张福全一趟。虽然那修说过不让我去,可是我想青天白日的,他肯定没胆对我怎么样。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来到古玩街,走到福斋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门口的青花耸肩花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色彩鲜艳的高足梨形壶,倒比上次看见的耸肩花瓶更招眼。

      我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地踏进福斋。即使在天光大亮的白天,福斋里照例是有些幽暗的,斑驳的光线落在摆放高矮不一的古玩上,却有几分人的效果。

      “张叔叔?”我刚喊了一声,张福全就从一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丫头,你怎么又来了?”张福全面色有些阴郁地看着我。

      在来之前我一早就编好了借口,如今很自然就说了出来。我告诉张福全那天我回去后每天都会做梦,梦里都是关于碧玺手串和铜饕餮的内容。梦中碧玺手串和铜饕餮是一个姓阿的统领放在他妻子墓里的,因为我觉得这些梦很真实,所以就找一个灵学大师询问了一下。灵学大师告诉我,碧玺手串和铜饕餮是镇墓之物,镇的是墓里的凶灵,凶灵受到惊扰,自然不会饶恕惊扰它的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坟冢的位置,做一场法事,才能消弭凶灵的怨气,否则后患无穷。

      我边说边观察张福全的神情,他的面色始终阴郁,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我说的话。其实这种说一句假话掺半句真话的法门,我是从《射雕英雄传》里学到的,是黄蓉骗欧阳峰时用的,希望用在张福全身上能好使。

      我焦虑地看着张福全:“张叔叔,你能将坟冢的位置告诉我吗?”

      张福全为难地摇摇头,说他并不知道坟冢的位置,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向他要老林的联系方式,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半晌才说老林现在已经躲起来了,根本联系不到人。我不断地跟他软磨硬泡,其间来了几次顾客,张福全借故不答理我,我沉住气硬是和他耗到下午一点多。终于耗到张福全累了,他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这样吧,一点多了,先吃完饭我再把老林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我看到自己终于胜利,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接下来张福全让我帮他看店,他到外面买饭。幸而在他出去的时候也没有顾客进门,他买了两份牛肉面回来,递给我一份。我感激地冲他一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说实话,我也饿得很了。

      刚咀嚼了两口,脑中突然一阵昏沉,眼前的古玩晃动起来。张福全带着笑意的脸凑过来,嘴一张一合地似乎在问我牛肉面好吃吗,我来不及回答他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痛得几乎要爆炸,我挣扎着坐起身。眼前漆黑一片,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双手被人交叠着牢牢得绑在身后,双脚也是,连动一动都困难。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一点点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我去找张福全……我向张福全问老林的联系方式,然后跟他一起吃牛肉面……突然间我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张福全搞的鬼,是他在牛肉面里动了手脚!

      那一瞬间,我后悔万分,后悔不该不听那修的话跑来涉险,张福全果真是危险的。他把我迷倒,到底要怎么样呢?

      我该怎么办?

      我拼命要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光害怕是没有用的。可是要冷静谈何容易,我的心疯狂地蹦跳着,脑袋昏沉得厉害。最后我只有死命用指甲抠着手掌上的肉,直到感觉马上要渗出血才慢慢放开。

      这个举动稍微起到些效果,心慢慢平静下来,脑子也清醒不少,耳中逐渐听到一些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上传出来的,距离很近,像是“咚咚”的撞击声,很有规律,几声过后突然又静下来,接着又是几声,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心急如焚,偏偏嘴被塞住了,想呼救一声也不能。我明白自己是被张福全关起来了,可是我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或是哪里说错了话。难道是因为我跟他要老林的联络方式?可是他大可以拒绝我呀,也不必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让我死心啊。

      来找张福全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如今我被他关起来,也不会有人来救我,就算那修最终觉察到我的去向,张福全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把我关在很容易找到的地方。而后我又想到一个可能,若是那修来找我,张福全情急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那时候我的性命堪虞!

      我越想越害怕,看来要想活命还是得靠自己。我用力挣扎了几下,手上的绳子捆得非常结实,丝毫没有作用。我想起常在电视剧里看见的一幕,被捆绑的主角会利用身边的东西将绳索磨断,如今我也得试试。

      我试探着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却没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最后我用手指在地面上蹭了一下,太好了,地面是水泥的,很粗糙,正合我用。

      我尽力将身体往后倾,然后将绑在手腕处的绳索凑到地面上,用尽全力摩擦起来。然而想象是一回事,实现起来却是另一回事,我的手腕因为被长时间捆绑,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而且双手交叠在身后根本使不出力气。我咬紧牙关一点点地磨着,刚磨了一会儿冷汗和热汗就交替着流遍了全身,手背上的肌肤也被水泥地擦破了皮,热辣辣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我歇完了磨,磨完了又歇,累了就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一会儿,痛了就流几滴眼泪哭一会儿,渐渐地,那比我手指还粗的麻绳逐渐变细,还隐隐有松动的迹象。李白怎么说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要说关键时刻没有毅力真的不行,麻绳比不得铁杵,在我的努力下,麻绳终于被磨断了!

      我喜极而泣,颤抖着拿出嘴里的东西,揉一揉发酸的脸颊,手上的伤却痛得我几乎大叫起来,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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