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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那多
更新时间:2015-03-02 10:00:00
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黄织的肚子比她刚进医院的时候,要小了一点。”

      “肚子小了?”我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跳起来。这信息在预示着些什么鬼东西啊…….

      “要不是听你刚才说了那么些事,我都不敢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你,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一直觉得我多心了。但现在看起来,这事太妖了,太妖了。”

      我听她连说了两个妖字,不禁哆嗦了一下。

      “等等。我才到一妇婴采访过,我了解到,助产士一般来说在产前是不和病人接触的,照顾产前住在医院里的产妇的,是另一些护士才对。你怎么会在黄织刚入院时,就留意到她肚子的大小?”

      “是因为一个牌友的关系。”

      “牌友?麻将的牌友吗?”

      “扑克牌的牌友。你等会儿。”岳闻樱说着,从柜子里找出本相册,翻到其中一页给我看。

      “这张照片大约就是黄织产前几天拍的,上面是常常一起玩牌的牌友,我说的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的背景大约是医院的一角,上面是六个女孩。其实应该说是五个。岳闻樱所指的那个年纪要大些,至少三十岁了。六个人分两排站,这人站在后排的中间。

      再仔细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这个人和她左边的女孩子之间,好像还站着一个人。但那人的个子极矮,像是个小孩子,只露出了点头发,脸看不清楚,基本上被挡掉了。

      我整张脸一下子就僵硬了,一阵恶寒袭来。

      这是什么?

      正常情况下,一个孩子和大人们合影,孩子总会在显眼的地方,哪有被大人完全挡住,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头发轮廓的道理。

      何况,岳闻樱刚才说的很清楚,这是她牌友们的合影。她的牌友,当然不可能包括这样一个小孩子!

      那这是什么人,或者说,这是什么?

      我想起在网络上流传的那些幽灵照片,无端出现在人身后的孩童的幽灵………

      “这,这是什么?”我问岳闻樱,我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点僵硬了。

      “啊。这个?”岳闻樱看着我指的地方,又看看我的脸色,竟然笑了起来。

      “这是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不过,她就是那个产妇的女儿。”

      “黄织的女儿?周纤纤?”

      “周纤纤?好像是这个名字。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留意到黄织的原因,我的这个牌友叫薛颖,是个护工,当时在照顾和黄织同一个病房的另一个产妇。周纤纤这个小姑娘很孤僻,不怎么和大人说话,但和我这个朋友却处的很好,很亲。所以拍照的时候,就拉小姑娘一起,但她怎么都不肯站到前面,一个劲往后缩,就拍成了这个样子。”

      我嘘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因为你这个护工牌友和周纤纤合的来,所以就让你注意到了她的母亲?”

      “是啊,其实这小姑娘虽然不爱说话,总是躲在角落里,但不知怎的,让人没法忽视她。而且只带了这么个女儿来医院生孩子的产妇,还真挺少的。哦,对了……….”

      岳闻樱想到了什么,又说:“说道奇怪的事情,薛颖在那之后不久就辞职了。真是挺突兀的,电话也换了,这个人就找不到了。他之前和小女孩儿走得很近,我看那女孩对她简直比对她娘还亲呢。所以,也算是和黄织有些关系的奇怪之处吧。”

      “在那之后不久?不久是多久?”

      “大概两三个星期吧。没和我们这些一起玩牌还算说的来的小姐妹们打任何招呼,就这么说辞就辞了。”

      我想了想,说:“我翻拍一下这些照片,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你拍好了。”

      我取出随身带的数码相机,尽可能清晰地把这张照片翻拍了下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辞职不说,她如果真的很喜欢周纤纤的话,可能在黄织出院之后,还继续保持联系呢。联想到大唐村,听说周纤纤失踪前,常有陌生的村外人和女孩儿在一起,会不会是她呢?

      从岳闻樱处离开,有了些须收获,但更多的却是重重疑惑。

      肚子变小了?

      胎衣太大了?

      我正琢磨着这些信息之后蕴藏的东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王选仁。”

      “哦,王探长。”我愣了下,然后反映过来,这是负责侦探黄织被杀一案的探长。

      “告诉你一件事,凶手抓到了!”

      第十章 凶手

      “凶手这么快就抓到了?他是谁,为什么要杀黄织?”

      在得知凶手归案之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当面向探长了解情况。

      我问出这些话的身份,并不仅仅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更是一名记者。那天鬼子唐写完报道之后,主任宗而得知我是发现死者的第一人,并且和死者有着这样的关系,立刻命令我在案子告破之后,写一个长篇通讯出来。鬼子唐听了老大不乐意,因为这种长篇通讯摆明了就是能拿高额奖金的。但也没法子,我的条件得天独厚,要是勤快点,他连第一篇报道那点油水都捞不到。

      可是探长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却古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倒是不忙说凶手的事。”

      “啊,那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我奇怪的问。

      探长盯着我,脸已经沉了下来,却不回答,反而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打了个电话。

      他接待我的地方,是间空着的房间。我走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好似是警官专门审犯人的地方,至少和我那天做笔录的小单间有点像。

      场面让人很难受地冷着,我刚想张口说些什么,门推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官走进来。

      “做好笔录。”探长说。

      “这是干什么,你对我还有怀疑?”我有些愤然的说。

      “对我问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好吧,你想问什么?”

      “上一次笔录时,你的陈述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没有,我所知道的和本案有关的,都告诉你们了。”

      “是吗?”探长很不友好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我和他四目对视,很清楚的传达了不满的情绪。

      “那么,上个星期的今天,你去了哪里?”

      上个星期的今天?

      探长见我有些迟疑,又说:“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那天的上午,你不在上海吧?”

      “我去大唐村了。”看样子他都知道了,没什么好抵赖的。恐怕是在我和何夕离开大唐村后,又有当地或上海的警察去调查,才得知的。

      “去干什么?”

      “了解些情况。”我心里想,明明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在黄织死之后跑到大唐村冒充警察去问这问那,你还敢说没向警方隐瞒什么吗?”

      “我没冒充警察,和我一起去的是……”

      “是何法医,对吧。她是法医,和有资格侦破此案的刑警是两回事。还有,前天她通过杨浦区的一个户籍警调查一名前一妇婴的助产士,又是为什么,是不是和本案有关系?这些天来,何法医对黄织的尸体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就她递交给我的尸检报告来看,我完全弄不清她这种热情是因何而起。”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何夕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探长一拍桌子,“何法医那里,我自然会去问的。”他接着说。

      我看他后半句有点底气不足,心里知道,何夕的法医身份不那么简单,他可没办法像审我一样审何夕。甚至可能在何夕那里碰了软钉子,把火出在我身上。

      “的确和黄织有关系,但并不是我在第一次做笔录时隐瞒了不说,而是有些事情,我是在黄织死了之后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新情况直接告诉警方,而选择私自调查?”探长气势汹汹地质问我。

      “首先这些事情虽然和黄织有关系,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和她的死有关,其次嘛,我想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一定不当回事,甚至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

      “我怎么判断是我的事。那么现在,你全部都给我说出来,不要让我发现你再有什么隐瞒!”

      我耸了耸肩,从何夕告诉我韩国冰箱死婴开始说起,一直到今天拜访岳闻樱,包括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那个负责笔录的年轻警察就时不时抬起头,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而王探长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越来越浓重,有好几次我看他都想出声打断我。

      “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等我说完,探长瞪着我说,“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还是妄想狂,会相信你说的这些?”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所说的你都可以去查证,而我的那些判断,你就当我是妄想狂好了,或许你可以有一些更合理的推断。事实上,我也很想得出些不那么夸张的结论来。”

      探长依然摇着头说:“我当然要去查证,但我不得不说,记者先生,你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你觉得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上………”

      “你觉得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上?”我抢白了他一句,反问他。

      “嗯?”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在公安系统里,像特事处这样的部门是因为什么才成立起来的吧。”

      “特事处?”探长皱了皱眉,然后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他这时候该想起来,我和特事处还是颇有过一番合作的。

      果然,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问我:“你刚才说,今天在岳闻樱那里翻拍了一张照片?”

      我很实相地把数码相机拿了出来。

      探长看着液晶屏上显示的照片,眼睛眯了起来,转头对那年轻警察说:“把这个照片复制下来,在打印一张清晰的出来,然后和那张根据大唐村民口述画出来的画像一起拿过来。”

      那警察应了一声,起身走出去。

      “大唐村村民看见,有陌生人曾经多次接触黄织的女儿周纤纤。根据描述,我们请专家做了仿真图。”探长向我解释道。

      不多会儿,年轻警察拿着两幅图回来了。

      探长比较着两幅图,点了点头,然后把图给我看。

      “看来你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先前我们有点误会,对你的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

      我连说没关系,然后仔细比较两张纸上的图。一张就是翻拍照片的放大版,后排薜颖的脸被红笔圈了出来,另一张上是三幅由电脑制作出的不同侧面的人脸。

      的确很像,尤其是眼睛,鼻子和脸型,几乎一模一样。

      “立刻把这张照片传给昆山方面,让他们找相关的大唐村民核实一下,是不是这个人。”探长对年轻警察说。

      “你先前不是在电话里说,凶手抓到了吗,怎么现在看来这案子还不算结了?”我问。

      “凶手的确是抓到了,而且他认罪了,这案子说结也就结了,不过……”说到这里,探长嘴里啧了一声。

      “不过作案动机还没有搞清楚,嫌犯一会儿说是为财,一会儿说是为色,但从现场情况来看,这两个理由都站不住脚。不过,人确实是他杀的,这点毫无疑问。但动机讲不清楚,就不能排除在其背后还有其他案犯的可能。”

      “我能见见凶手吗,作为记者?”

      或许是出于补偿心理,探长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只是要我在写报道之前,先和警方知会一声。

      “嗯,我有个想法,你觉得这样做的话……”

      我把突然冒出的念头对探长说了,探长看了我一眼,说:“不妨试试。我觉得你不干刑警,还挺可惜的。”

      “哈,特事处倒是挺想让我加入呢。”我笑着说。

      抓到的嫌犯名叫吕挽强,是个来自别省的打工仔,二十三岁。

      那天早晨八点,他在小旅馆的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时时抬头向楼上看,还在附近的大饼摊买了两个饼,吃了一个半,,剩下的半个扔在路边。这些,都是他自己供认的,也经过了目击者的证实。

      胖大婶前一晚失眠,睡得很差,早上坐在旅店门前的时候,反倒瞌睡起来,就在她趴在柜台上补觉的时候,吕挽强走进了小旅馆。他走上三楼,敲开黄织的门,重击黄织的太阳穴使她晕倒,再用携带的尼龙绳将她绑在椅子上,最后把她勒死。

      下楼的时候,吕挽强和二楼的服务员打了一眼,这一眼对警方来说,是这么快抓到他的重要线索。

      杀了人之后,吕挽强居然没有准备外逃,而是和没事人一样,在上海四处游玩,晚上依然回合租的房子睡觉,直到被警察抓获。

      我搭王探长的警车到了关押吕挽强的看守所,他帮我安排好了,我只要等在会见室里就行。

      会见室被厚实的防弹玻璃隔成两半。我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到对面半间的门开了,看守警押进来一个戴着手铐的年轻男人。

      “吕挽强?”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吕挽强。”看守警对我说,随后他让吕挽强在我对面坐下。

      “好好回答。”他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吕挽强国字脸,剃了个小平头,嘴唇上有些细细的绒毛,脸上是青春痘。说实话,这个把黄织残忍杀死的凶手,还是个大男孩。

      “你好,我是晨星报社的记者那多。”我像面对一个普通的被采访者一样,先和他打了个招呼。当然,通常我还会说一句“很高兴见到你”,这次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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