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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

作者:不做秋扇
更新时间:2015-01-28 10:00:00
静而漠然的礼了一礼,“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怎可杀人?”

      西贵妃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少在那里装正经,看起来一副得道高僧的正经样子,骨子里还不是淫.荡好色之徒。哼!本妃再没有见过如你这般虚伪的人,看了便让人觉得恶心生厌。”

      一禅自知是自己欠了西春的,听得这般辱骂也不出言劝阻,只是默默的听着,西贵妃看着一禅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骂道,“果然是修炼了多年成了精,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比之一年前更甚了。”

      一禅听得此话,即便是修行多年也终究是涌现出愧疚的情绪来,终究是他对不起她,“西施主,终究是老衲犯下的错,孽债如此,老衲无从辩解,理应还清孽债,可这杀人一事实非出家人可为,还请西施主不要为难。”

      西贵妃双眸涌满了泪水,厉声质问,“为难?杀人不是出家人该做的,那么夺了清白女子的贞洁却是出家人该做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西贵妃知道今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质问些什么,她敛了敛情绪,伸出手来拉住一禅的衣袖,垂眸啜泣,“你可知……你可知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是、可是却被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心里好痛好痛,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她,皇太后怎么会如此对我、利用我的孩子?一禅、一禅……”

      这般哀伤凄楚的相求,即便是活佛来了也不得不动容吧?更何况是他害了她呢?

      一禅到了嘴边的“阿弥陀佛”却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哎……”

      有多少年不曾有过常人的无奈了?可偏偏,偏偏遇上了她,他的孽债终究是要越积越深了。

      夕月殿。

      纳兰月手执书卷斜靠在软榻上,正读到一阕名为“自君之出矣”的诗,诗中写道:“自君之出矣,裘薄识天寒。思君如梦魇,夜夜不安眠。”

      纳兰月抬起头来,看着从窗子里透进来的光亮,恍惚之间竟然有了几分温暖的错觉,她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种思念,这般深情终究是与她无关,即便是她抛去了自己的骄傲,却终是与那个人有缘无分。

      看到这首诗,纳兰月想到前世曾看到过一首同样名字的诗,“自君之出矣,不复涉华街。怕逢鸳鸯侣,无人可相携。”

      比起眼下所看的这首,纳兰月更喜欢前世看到的那首,只是无论喜欢那首,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微微敛眸,屏去那些无用的思绪:也罢!如此也好,免得帝王薄情,终究免不了被弃的命运,得不到便叫他一直念着,或许这样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纳兰月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正待低下头去看下一阙诗词,却见紫兰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之后,道,“皇后娘娘,今日入宫的一禅大师在门外求见。”

      “哦?他不给众嫔妃讲经说法,却单单跑到本宫殿中,究竟是何意思?”

      “回娘娘的话,一禅大师说是皇上今日未见娘娘去御花园听佛法,便叫他来夕月殿走一遭。”

      纳兰月听了,得知是纳兰荣的意思,面上仍是一派平静,,挥了挥手,道,“叫他去吧,本宫向来不信佛,这佛法不听也罢。”

      “娘娘,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纳兰月勾唇漠然一笑,“紫兰多虑了,皇上只是叫他来走一遭,别的又不曾下旨意,要怎样处理都关不着皇上的事儿,叫他去吧。”

      “娘娘……”

      纳兰月微微撇眉,“休要再嗦,你自去传话便是。”

      紫兰不敢多言,只得行礼退下,出了殿门,暗自叹息一声。她终究是弄不明白纳兰月是如何想的。皇上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为何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是如此曲解皇上的意思,虽是没有在明面上违背,却也是扫了皇上的面子,这后宫中那个妃子不是百依百顺等着皇上宠幸,这主子可好,如此不拿皇上的恩典做恩宠。

      “大师,娘娘叫奴婢传话,说是大师这一遭走了,也算是全了圣旨,请大师回吧。”

      一禅躬身,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见不见皇后娘娘都不打紧,但请紫兰姑娘带一句话进去,若是娘娘仍不接见,老衲也不骑强求。”

      紫兰想着自家主子这般处置确实不太妥当,若是开罪了皇上终究是对以后不好,便没有拒绝一禅的意思,“大师但说无妨,奴婢一定带到。”

      “皇后娘娘过客数载,可曾想过回归原样?”

      紫兰虽然不明其意,却是照着原话传给了纳兰月,纳兰月本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听听,也算是全了这一禅大师的心愿,谁知却听得如此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来,她执书卷的手微微颤抖,不自觉间竟然松了手,书卷“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纳兰月猛然回过神儿来,愣愣的看着地上破损了一个角的书卷,心中思绪纷乱,怔怔回不过神儿来。纳兰月这副样子倒是惊了姿兰一跳,纳兰月向来漠然冷清,除了筱雨出事的时候,何曾出现过这般呆呆愣愣、失魂落魄的样子?

      紫兰慌忙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卷,跪下来连连磕头行礼,“奴婢有罪,不该自作主张传递话进来,皇后娘娘赎罪,皇后娘娘赎罪。”

      纳兰月回过神儿来,自知失态,敛了敛情绪,道,“紫兰不必惊慌,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且先起来吧。”

      “谢娘娘不罚之恩。”

      紫兰起身在一旁静静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纳兰月有什么吩咐,便大着胆子开了口,“皇后娘娘,一禅大师还在门外等着娘娘的回应,娘娘的意思是?”

      纳兰月面上平静,心中早已经思绪千回百转,听得紫兰出言相问,便下了决定,“请一禅大师在正殿稍等片刻,本宫这就来。”

      紫兰听得纳兰月的意思,心中暗道自家娘娘终于开了窍,接受了皇上的恩典,欢欢喜喜地出去传话去了。

      纳兰月见紫兰出去,双手撑着软榻站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到衣柜前,取出一件简单的素白衣衫来,去了头上的金钗簪子,除了身上华丽的宫装,换上素白的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只取了一根同样雪白的绸带系着,就连脸上的妆容也尽数卸了去。

      紫兰进来的时候见着纳兰月这副脂粉不施的样子,着实惊了一惊,但她也算是对纳兰月的秉性有了几分了解,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便也坦然接受了。

      此时的纳兰月一脸平静漠然,俨然一副平常的样子,再也见不着半分方才呆愣的摸样,“紫兰。扶本宫去正殿。”

      “是。”

      正殿。

      纳兰月行至门前稍稍顿了顿脚步,抬头看着坐在左上首位置上的僧人,他红色的袈裟披身,闭眸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不动如松,神色平静悠远,即便是世不曾开口说话也能窥见几分高僧的气度来。

      纳兰月挥手让紫兰退下,独自一人稳着脚步徐徐地走进了殿中,当她在主位上坐下的时候,那闭眸的僧人猛然张开了眼睛,悠然起身弯腰礼了一礼,“老衲见过皇后娘娘。”

      纳兰月轻轻抬手,“大师不必多礼。”

      一禅也不多虚礼,回到座位旁坐下,纳兰月心中焦急,急欲证实一禅话中的意思是不是与自己所想的一样,然而性格使然,再加之礼佛之人向来讲求心平气和,不急不躁,纳兰月面上倒是不露半分情绪。

      一禅见了也不禁在心中赞叹她的气度,可是他此行的目的确是要取她的性命,这般人物,若不是那个人如此相要挟,若是能再多加磨练一番必是奇女子,一国之后的绝佳人选,可偏偏……

      “哎。”

      一禅心中暗思,不禁叹息出声,纳兰月自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便开了口,“大师一介得道僧人,应当是超脱尘世之外,方才却是为何叹息?”

      “礼佛修行之人超脱世外,却终究是肉胎凡体,六根清净之外也难免感概,正是有了新感概,才有了佛法上进一步的勘破,境界上的提升。”

      纳兰月微微一笑,颔首,“大师所言极是,倒是凡女驽钝了。”

      一禅微微点了一下头,“世人常言:一心不做二用。礼佛之人亦是如此,一心礼佛,终生献于佛祖,方能有所成。”

      纳兰月听得一禅此话,知他话中有言外之意,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相问,“大师有何话不妨直说。”

      “皇后娘娘果然是聪慧之人,颇具慧根,实乃奇女子。只可惜,冥冥之中有天意,外来之客他乡心有所念,难以清心。”

      纳兰月心中巨颤,捏紧了袖中的手指,方才克制住了波涛汹涌的情绪,“大师可有解结之法相授?”

      “阿弥陀佛,这世间本无选择之说,天命到此命格便随之而至,非人力所能左右,老衲并无解结之法,只有一言赠与娘娘,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当回则回,当留则留,反之难免伤及旁人、己身。”

      纳兰月心中默然清明,觉着今日这一番小小的执着,着实是没什么作用的,且不说能回去的几率小的可怜,即便是能回去,她也不能如此自私,因一己之身的安危喜乐,而置整个征亲王府上上下下数条人命于不顾。

      思及此处,纳兰月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知道多余的事情思索了也无任何意义,“多谢大师指点,倒是凡女太过执着了,竟不自觉累了己身,累了旁人。”

      “阿弥陀佛,皇后娘娘能想开,老衲得以渡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第四十八章东窗事发,笑魇如花

      一禅起身请辞,“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老衲还要赶回‘菩提寺’。”

      纳兰月双手撑着坐榻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一禅身边,“大师,本宫送你吧。”

      一禅弯腰一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有劳娘娘了。”

      纳兰月腿脚不便,一禅也放慢了脚步,片刻的路程,却走了整整两盏茶的时辰才到,行至夕月殿门前的时候,一禅又弯腰礼了一礼,“娘娘不必相送了,老衲识得路。”

      还不等纳兰月接话,只见他仰起头来看着天边的一抹云彩,“娘娘,今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星斗年’,众星移位,奇景连出,娘娘若是想回去,唯一的时机便是这‘星斗年’了。”

      纳兰月心中一动,即便是知道不能自私的离开,却仍是从了人性的弱点,想要知道更多一些,“还请大师赐教,如何回去?”

      “因果循环,世事轮回,如何而来,如何而回。”

      纳兰月心中不停地暗自重复“如何而来,如何而回”,以死而来,莫非是要死去之后脱去了这副肉体,方能解脱?

      御书房。

      “小全子。”

      “奴才在?”

      纳兰荣顿了顿手中的御笔,默了片刻,方才问道,“一禅大师可曾进了夕月殿?”

      赵全躬身回答,“进了。与娘娘话了好一阵子,被娘娘亲自送出来了,宫人传来消息,说娘娘似是若有所悟。”

      纳兰荣的心里面不禁松了一松,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此次地这一步着实是走对了,只要她听进去一言半句,想开着些不要太迫着自己也是好的。毕竟这几日里,他只怕是不能在陪着她了,有件事情他不得不做,少说也要两日才能完成。若是此事能顺利完成,这将会是她与他最大的转机,中间的那个心结也将被浅化。

      因此,即便很多人劝阻,他皆是不应,比起她的冷漠伤心,那些许牺牲又算什么呢?

      纳兰荣奋笔疾书,把御案上仅剩的几本奏折都批尽了,一甩手中的御笔,站起身来,“摆驾,前往‘神血泉’。”

      赵全之前便听闻此事,心中早已是心惊胆战,神血泉、神血泉……依照纳兰荣对纳兰月的感情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小的宫女占了那个位置,如此一来,只有生生受下连续一个时辰的鞭笞之刑。寻常人在这般重刑之下性命不保也是常事,纳兰荣虽是身体强健勤于锻炼,却终究是万金之躯。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受这般重刑?

      赵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近几日此类说服的话,纳兰荣说得太多了,今日里一个奴才也要来阻止?他纳兰荣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今日之事更是如此。

      目送一禅离开,纳兰月兀自在门前站了许久,直到一双腿麻木了,站不住了,方才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纳兰月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正殿门前,却是怎么也提不上一分力气来走上去,便寻了正殿门左侧石柱一边不大显眼的地方,坐在地上稍作歇息。与一禅私话的时候,纳兰月把所有宫人都遣了下去,进了正殿坐下紫兰也被遣出去了,想来一时半刻这里也是不会来人的,因此,纳兰月也不指望着有宫人经过搀扶她上去。

      纳兰月怔怔地看着面前盆中的花草,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想要理一理纷乱的情绪,如今这般境地,除却理智再不能有任性和冲动了,征亲王府上上下下多条人命都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按照常理来说,纳兰荣应当不会动他们,可是她不能再冒险了,必须要万无一失,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做的她都会应。

      歇息了好一会儿,纳兰月觉着身上的力气回转了些,便想起身进了正殿再做歇息,毕竟是六宫之主,如此坐在地上,叫人看见了必是要传出闲话来的,她自是不畏惧,只是烦不胜烦。

      纳兰月双手撑在地上,正欲起身,谁知却听到紫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你最好还是管好你那张嘴巴,这些事情我们都是知晓的,只是为了娘娘过得好才不说,你即便不为娘娘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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