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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

作者:柴鸡蛋
更新时间:2015-01-24 10:00:00
和夏母说:“现在的孩子太较真了,一个大小伙子还这么能饬。”

      “孩子喜欢饬是好事,证明他有这份心了。”

      夏任重想想也对。

      夏母又说:“昨天我看他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折腾出来了,一件一件在那挑。”

      “看来他还真挺重视啊!”夏任重眉间露出一抹喜色。

      第二天一大早,夏耀就出门了。

      夏母在房间里准备早饭,夏任重走进夏耀的房间,本想叫他起床的,结果发现夏耀早就不在了,房间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干净整洁的气息。

      “儿子呢?”问夏母。

      夏母说:“一大早就背个大包出门了,肯定约会去了呗。”

      夏任重嘿嘿一笑,背个大包?看来送的礼物不小啊!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夏耀都没回家,夏任重有点着急,“怎么这个点儿还没回来?”

      夏母成天和夏耀生活在一起,夏耀又隔三岔五不回家过夜,夏母早就见怪不怪了。

      “应该是和那个姑娘在街上逛呢,过年这几天商场且不关门呢,有的年轻人一逛就是大半宿大半宿的。”

      “可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夏母特别了解夏耀,“他每天一到这个点儿,手机就没电了。”

      夏任重还是隐隐间有些不放心。

      “行了,你就甭替孩子操心了,你明天不是也得走么?赶紧去归置自个的东西吧。”

      ……

      此时此刻,夏耀正在黑龙江省的茫茫大雪里艰难前行。

      原本他中午就下飞机了,但是袁纵的老家不在哈尔滨市,还需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客车。因为路上一直在下雪,道路湿滑,夏耀怕坐客车不安全,果断选择火车。结果火车票只有普通快车了,夏耀又在火车上熬了三个小时,等下了火车天都黑了。从火车站出来,夏耀本想直接打辆出租车开到袁纵所在的村镇,一步到位。结果一问司机,竟然要价两千,说雪太大路不好走,又说过年期间赚钱不容易。夏耀一想两千块钱都够返程的飞机票了,果断选择公交站。

      一共转了三趟公交,夏耀才抵达袁纵所在的小镇。那个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夏耀依旧没有让袁纵开车来接的打算。虽然卡其色的毛呢外套已经落满了雪,小脚裤上溅了泥巴,发胶塑造的立体秀发造型也塌了,可丝毫抵挡不住夏耀那颗想秀惊喜的火热的心。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夏耀发现自己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来来回回转悠,心里终于有些动摇了。天气越来越冷,温度已经低得没有下限了。夏耀根本不敢站住,一旦站住两条腿马上就会僵,恨不得一口吐沫啐出去,没到地上就已经成冰碴了。用冻僵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从衣兜里拿出手机,费了好大劲才按了一下,然后发现手机没电了。

      没辙了,走吧!  夏耀已经顾不得任何形象了,把背包里的衣服全都掏出来,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背包越来越轻,身上越来越重,行走越来越困难。脑袋嗡嗡作响,喘气都困难,但是必须得坚持,因为晕在街上是一定会被冻死的。

      路越走越偏僻,夏耀来之前的热情全都磨灭了,心里一个劲地骂:不是说搬了么?就搬到这种破地儿?以前是住在深山老林里么?

      “那个,叔……”夏耀几乎拼尽全力拽住一个中年男人,“您知道老房村在哪么?”

      “老房村啊,一直往东走,隔着俩村,离这还挺远的呢。”

      东……东……夏耀抬脚往西走,又被好心的大叔给拽了回来。

      “那边是东。”

      后来夏耀终于到了袁纵所在村,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当地村民特别热情。袁纵在村里家喻户晓,只要一说来找他的,没人不乐意帮忙,和去找王治水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夏耀沿着村民指点的路一步步朝袁纵家逼近,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夏耀又冷又累又饿,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现在任何企图都没了,什么偷偷潜入家中藏在柜子里,什么乔装打扮后躲在某个路口……

      拉倒吧!

      只要袁纵能给他开门,他就求爷爷告奶奶了。

      袁纵家的麻将桌刚散,七八个人从院里走出来,袁纵把他们送到门口。

      夏耀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伙人从某家涌出。太好了,终于有人了,可以问清楚具体哪一家,不用再乱敲人家门了。

      夏耀费了老鼻子劲才跑到这群人中间。

      “劳驾……大哥……问一下……”

      袁纵转身刚要往里走,听到身后的声音,脚步募的刹住。

      “袁纵家住哪?”夏耀总算问了出来。

      一个哥们儿转身朝门口吹了声口哨,“袁纵,有人找。”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扭头朝门口看去。

      袁纵的目光也在他身上定住,夏耀已经完全没有辨识度了,平日里那英俊不羁的派头和潇洒的气质全没了。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只大笨熊,头发上落满了雪,唯一能看的就剩下那张脸,已经红得如同晾在外面的冻柿子。

      直到夏耀突然像打了鸡血般狂冲过来,蹬着袁纵的膝盖爬到他的身上,死死缠住他时,袁纵才相信这一刻是真的。心脏陡然间爆裂开来,涌出的血液冲上脑际,硬生生地逼迫袁纵享受这种幸福到了晕眩的感觉,刻骨铭心。

      袁纵大手扣上夏耀带着冰碴的头发,心疼得无以复加。

      “你怎么跑这来了?”

      夏耀将脸埋在袁纵颈窝处取暖,好半天才缓过来说:“快,快带我去厕所,要憋不住了。”

      袁纵一边抱着夏耀往里走一边问:“怎么不在路上解决了?”

      夏耀说得无比可怜。

      “就指望这泡尿保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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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纵直接把夏耀抱进屋,从门后拽出一个桶,说:“就尿这里。”

      夏耀纳闷,“你家没有厕所么?”

      “厕所里没暖气,你就在这尿吧!”

      夏耀憋得太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边发抖一边解裤子。也许是憋得太久,也许是被袁纵盯着的缘故,夏耀晾了半天的鸟都没动静,袁纵用手在上面技术性地捏了一下。

      “哗--”

      夏耀手扶着鸟,袁纵扶着夏耀的手,两个人一起目睹小家伙倾泻而出的豪放。

      “真冲。”袁纵说。

      夏耀脸颊胀红,舒畅享受的同时也有一些难堪。尤其当袁纵攥着他的手帮他抖鸟的时候,夏耀都不知道该把脸藏到哪了。

      发泄完毕,夏耀把鞋一甩,湿衣服一拽,猴急地往炕头扎,逮着热被窝就往里面钻。

      “别进被窝,先把头发吹干了。”

      夏耀完全不听他那套,满脑子都是冷、冷、冷,钻进去之后就把自个儿蜷成一个大球,一个劲地在里面打哆嗦。袁纵拿了个电吹风过来,大手抄起夏耀的头,让他躺在自个的臂弯里,帮他把头发一点一点儿吹干。夏耀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窝在袁纵的怀里,眼睛闭着,温顺地随着袁纵吹拂的动作转着头,一脸的疲乏。

      袁纵深沉的目光垂视着他,心碎得连渣都找不到了。

      “你说这大冷天的,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往这跑干嘛?”

      夏耀哑着嗓子说:“我又不是专程来看你,我是来这旅游度假的,我哪知道你这条件这么不好?我要知道条件这么差,我就不来了。”

      袁纵没说什么,起身下炕了。

      夏耀懒懒地将眼皮撬开一条小缝,看到袁纵提着刚才的“尿桶”往外走。

      “那个……”夏耀略显别扭地说:“你还给我倒尿啊?”

      “我不倒谁倒?”

      夏耀没再说话,红透的脸扎到墙根儿,偷着乐去了。

      等袁纵再进屋,又端了一盆热水。

      “过来烫烫脚暖和暖和。”

      夏耀赖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把衣服脱了,刚暖和一些,打死也不从被窝出去。

      袁纵只好说:“那我用热毛巾给你擦擦。”

      “不用。”夏耀说。

      袁纵把擦脚毛巾浸泡在热水里,拧干后朝夏耀走过去。结果,夏耀的脚在里面东躲西窜的,好不容易攥住了,却怎么都没法从被窝里拽出来。袁纵只要一使劲,夏耀就嗷嗷叫唤,逼得袁纵根本舍不得硬来。算了,袁纵看毛巾也凉了,直接扔到一旁,钻进被窝。夏耀等的就是这一刻,炕头被窝再暖和,也暖和不过某人火热的胸膛。

      袁纵倒没急着抱他,两只大手在被窝摊开,问:“脚呢?”

      夏耀说:“藏起来了。”

      “听话,伸过来。”

      夏耀乖乖地把两个大凉脚丫子塞进了袁纵的手里。

      纯天然的37度大暖宝,将夏耀43码的脚包得严严实实的。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袁纵的手中传递到夏耀的心里,走过了冰天雪地,两个掌心就成了他全部的温暖。

      袁纵感觉夏耀脚上的温度还不够,就用手给他搓了搓。夏耀的脚刚恢复知觉,被袁纵这么一搓顿觉痒痒。

      “哈哈哈……别搓……哈哈……咳咳……”

      夏耀一边笑一边咳嗽,脸又红又烫,嗓子都哑了。袁纵用手背在夏耀脑门上试探了一下,感觉温度有点儿高。

      “是不是发烧了?要不去诊所打一针?”

      夏耀扑棱着脑袋,“我不想折腾了。”

      袁纵说:“我去找大夫。”

      夏耀看袁纵有要走的架势,忙勾住他的脖子说:“被窝透风。”

      袁纵抱着夏耀的手臂紧了紧,问:“还透风么?”

      “嗯,老是有凉风钻进来。”

      袁纵知道夏耀是被冻大劲了,心一疼,将夏耀整个人揽到自个身上,然后用被子将他缠裹住,两条有力的手臂压在被子外面,将夏耀捂得严严实实。

      “还透风么?”

      夏耀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瞬间昏睡过去。

      袁纵几乎没怎么睡,夏耀总是无意识地喊冷,让明明心里有把握的袁纵还是忍不住焦灼、着急、心疼。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夏耀身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开始慢慢出汗,汗水粘在两个人紧密贴合的皮肤上,夏耀又开始热得挣扎。

      “热……松开……”

      袁纵不仅没松开,反而搂得更紧,粗重的热气扑到夏耀的耳朵上,“听话,忍一忍,再出点儿汗明早上就好了。”

      夏耀不再动弹了,为了早点儿好,为了一早神清气爽,为了袁纵抵在他两腿之间的那根烧红了的“铁棍”,他忍了。

      ……

      第二天一早,夏任重怀着美好的期待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前,手机响了。

      “夏书记,您的电话。”

      夏任重接了过去。

      “老夏啊,俩孩子什么时候见一面?人家的姑娘心里没谱,不知道你们什么想法。”

      夏任重一愣,“不是昨天见的面么?”

      “昨天?昨天那姑娘一直在我这。他不会和别人见面去了吧?老夏啊!你最好问清楚,你儿子是不是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

      夏任重撂了电话,硬生生地从嘴里挤出仨字。

      “好小子。”

      ……

      夏母那边还不了解情况,宣大禹去找夏耀的时候,直接笑着告诉他:“我们夏耀去相亲了,你也得抓紧点儿。”

      “相亲?”宣大禹眉间两道褶儿,“和谁相亲?”

      夏母说:“他爸爸托人给介绍的,昨天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宣大禹阴着一张脸开车离去,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了。果然夏耀没把那晚当回事,果然自己会错意了。宣大禹根本想不到夏耀会查资料验证,在他心里,夏耀就是没有朋友越界这方面的悟性。所以宣大禹从不把话挑明了说,怕伤感情,失去最好的哥们儿。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路段堵得相当厉害,后来完全开不动了。宣大禹走下车,拽住兴冲冲涌向同一方向的路人,才知道前面的公园有庙会。宣大禹已经很多年没有逛过北京的庙会了,印象中最后一次逛庙会还是初中的时候,他和夏耀一起去的,还偷走了剧团的一根高跷。

      怀揣着一份对美好回忆的留恋和感慨,宣大禹鬼使神差地跟着人流涌了进去。

      精湛的老北京手艺活儿,东西南北特色小吃,琳琅满目的玩具挂饰……宣大禹逛了一会儿,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俏皮的音乐声,貌似正在演节目,宣大禹抬脚走了过去。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请用你们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魔豆先生上场。我们的魔豆先生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有一双魔力的手,可以变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一个服装夸张搞怪的男人走了出来。宣大禹站在特别靠后的位置,听到前面几个人议论。

      “这魔豆先生脑门上怎么还有一块纱布啊?”

      宣大禹的目光聚焦到魔术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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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宣大禹开始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往前面挤。

      魔豆先生两手空空,手指像弹钢琴般灵活地耍弄一阵,一副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跟着手指一撮,几十张纸牌被摊开,再反手一甩,纸牌全变成糖果。哗的一下洒向底下的观众,受到热情的哄抢。宣大禹被砸中脑门儿,手一抄,接住一颗巧克力夹心糖果。

      主持人又说:“小朋友们不要眨眼了,我们的魔豆先生不仅会变吃的,还会变玩的。”

      跟着,魔豆先生袖子一甩,源源不断的毛绒小玩偶从手心冒出,抛向那些被父母扛着、托着、抱着的小朋友。

      宣大禹此时已经站在了第一排,确定眼前的人是王治水。只不过他站得这么近,还是看不出王治水是怎么从狭窄的袖口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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