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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4

作者:古玉闻香
更新时间:2015-01-23 10:00:00
了席放记录之事,不知道可曾提及当年是谁假扮师父,血洗恒阳宫的?”

      云溪长老捻了捻胡子:“他密室的藏书记录至少有上千本,上百年来剑宗大大小小的事都记录在案,我翻看了许久,才只看到陆臻之死。”

      文荆粗略地翻了手中的书本一下,只见大部分都是每日剑宗的大小事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云溪长老叹道:“你不必看了,我说给你们听听便是。陆臻自幼喜欢研读宗门历史,对竹风国各门各派的了解颇深。席放和他幼年时一同长大,年纪相仿,感情比别的师兄弟又深厚些。史书里,长孙六频收了一个徒弟,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这徒弟感恩戴德,又是个孤儿,便随着师父姓了长孙。长孙六频去了上灵界之后,这徒弟便隐姓埋名消失了。”

      “嗯。然后呢?”

      “这徒弟左脸有个难看的疤痕,本来也没什么,陆臻却在恒阳宫的历史中偶然间读到一句话,隐晦地提及恒阳宫的先祖左脸上有道疤痕。陆臻要不是什么杂书都读,他也不会发现这些。他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便告诉了席放,又说起恒阳宫的《上云真诀》虽然只是一部心法,却与当年长孙六频所修习的《孤仙剑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放本就想着恢复剑宗当年的鼎盛,自然对恒阳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顺藤摸瓜查下去,看看恒阳宫是否就是长孙六频徒弟的后代。”

      君衍之静静地听着。

      “没多久,他被我选中继承掌门之位,意气风发、千头万绪,便把这件事暂且忘记了。陆臻本是平和避世的性格,渐渐与席放竟然有些谈不来,便自然而然地疏远,只安静地在慧石峰收徒、悉心教导。这时候,他便收了十二岁的徒弟段轩。”

      文荆忍不住心中轻叹。

      “段轩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不言不语又勤奋刻苦,陆臻心中喜欢,对他自然很好。其实他对徒弟们都不错,但段轩自小是个孤儿,从来没人像师父这样对他,久而久之,便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云溪长老说到这里又叹道:“这件事其实也怪我,段轩对你们陆师祖的心思,从小便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有一次我偶遇陆臻和段轩采灵草,山间露水深重,又有些细雨,段轩走在他身后举着伞,伞都是挡在陆臻头顶的,自己的身上却淋得湿透。我后来便打趣对段轩说,你对你师父那么好,以后娶你师父做老婆吧。我就是开了句玩笑话,没想到他当时便红了脸,恼怒走了。”

      文荆暗中给君衍之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云溪长老又叹道:“席放眼看着段轩与陆臻日益亲近,心中有些难受。但他身为掌门、责任重大,段轩又是难得的人才,他不能让私人的感情影响判断,便与陆臻更加疏远。剑宗在五大派的地位中越来越低,席放心中焦虑,便起了合并恒阳宫的心思。”

      君衍之道:“怎么个合并法?”

      “席放明察暗访恒阳宫的历史,发现除去《上云真诀》,其他几套剑法、心法也能看出剑宗的影子,心中越发笃定。他便开始接近你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办法笼络他归顺剑宗。”

      “我父亲必定不肯。”

      “你父亲自然不肯承认恒阳宫源于清虚剑宗,他当时其实完全不知情。席放说出两部古卷传承的事,你父亲却神色有异,席放心中更加清楚明了。《百草千魂术》原名《地延心法》,《五行归元剑法》原名《肃心剑法》,恒阳宫虽然把传承的名称改了,内容却丝毫不变。你父亲发现恒阳宫竟然源出于清虚剑宗,也是心思纷乱,便说合并之事断断不能,从此避而不见。”

      君衍之道:“席放自然没有罢休。”

      “席放确定那两部古卷传承还在,哪里肯就这么罢休?他当时其实也算诚恳,多次微服在恒阳宫前等候,承诺他两峰之主的位子,跟随而来的弟子们都可以尽情享用剑宗的资源。你父亲生性古板些,又有祖训在身,便执意不肯,两方于是僵持不下。”

      “嗯……”

      云溪长老叹息道:“不想这时候,却出了陆臻被魔修所害之事。”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道:“长孙六频带走的《地延心法》和《肃心剑法》因年代久远,又是剑宗的耻辱之事,没有人知道多少,连知道名字的人都不多。席放若非身为掌门,也不会知道《地延心法》和《肃心剑法》的功效。席放因被你父亲屡次拒绝,心中难受恼怒,这件事他只能与陆臻交谈,这夜便来找他了。”

      “然后呢?”

      “陆臻这时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却每日抚摸婚服,不吃不睡。席放见了他之后大惊,逼问之下,陆臻却闭口不答,只说自己不小心招惹了魔修,引得人报复。席放心急难耐,知道只有恒阳宫的《百草千魂术》才能解救他,便再一次厚着脸皮登门,求你父亲找人修习《百草千魂术》。”

      君衍之的脸色微微泛青:“可惜在我六岁的时候,《百草千魂术》便已经选定了我。”

      “不错。”云溪长老叹道,“你父亲斟酌再三,还是拒绝了他。《百草千魂术》要等你至少十五岁之后才能开始修习,否则极为容易反噬,让人猝死。你那时才不过十岁,而且陆臻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若要强行让你修习,你只有死路一条。陆臻不过是个外人,你父亲怎么肯为了他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

      君衍之的睫毛微颤:“明白了。”

      “席放为了陆臻,在恒阳宫前等候了几天几夜,都于事无补。后来,他实在等不下去了,重新返回剑宗去探望陆臻,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溃烂得不成人形,已经死去,房间里的丹药盒子全都空了,似乎是受不了苦痛,强行服入大量丹药自杀而死。陆臻给段轩留下了许多记录,大都是些生活日常,席放却在断断续续的隐晦描述中猜出了大概的经过。”

      文荆也叹道:“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后面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席放悲痛之余无法自持,把所有的怨愤都抛在死不松口的恒阳宫和害人不浅的魔修身上,发誓要把他们全都杀光。陆臻之死因段轩而起,席放也不肯放过他,于是便有了绞杀付修、派人假扮段轩、引领魔修将恒阳宫灭门一案。”

      君衍之的脸色苍白,点头道:“我明白了。”

      文荆紧紧握着他的手:“师兄……”

      “此事恒阳宫很无辜,席放却早已失去了人味,心中只剩下了合并恒阳宫、夺回传承、振兴剑宗一件事,他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剑宗着想。”云溪长老低头停顿片刻,叹息道,“席放本是个好弟子,只不过生性有些偏执,经历了这个变故之后,却是真正冷酷无情了。”

      文荆听了也是无话可说,心道:每个人承受痛苦的机制不一样,席放这种自我催眠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却实在害人不浅。要是能选,他宁愿个个都像君衍之这样哭上三年,不但叫人心疼,也不会做下让人追悔莫及的事。

      云溪长老道:“我就看到这里,你们先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弟子,我继续找下一本阅读,看完了再告诉你们。”

      “多谢长老。师兄,我们走吧。”

      “嗯,先去慧石峰。”

      事不宜迟,两人拜别了云溪长老,刻不容缓地向慧石峰而去。文荆拉着君衍之的手,轻声道,“师兄,现在事情清楚了一大半,总算是有了点交待。”

      “嗯。”

      “这件事真的是……复杂啊。”文荆又劝道,“现在先不要想太多,云溪长老把后面的事情弄清楚,我们再做打算。”

      “嗯。”君衍之的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还未落脚,他们便远远地看到文荆的住处前聚集了几个弟子。白色背影的是柳阡陌,正在焦急道:“大龟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还能活下去么?”

      文荆的心脏猛地一颤,急冲下去大喊道:“都让开,大龟怎么了?!”

      他挤开众人,却见大龟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半垂着眼睛,血流了满地,还在不断地往下淌。文荆的嘴唇泛白,连话也说不出来,蹲下来轻轻抚摸。

      身体上七横八竖地交错着血红的伤痕,龟壳也被人以巨力冲破,嵌入身体之中,惨不忍睹。平时那炯炯有神的小豆子眼睛,此刻也没有了光彩。

      大龟抬眼看了看他,艰难地张开嘴巴。

      那嘴巴里是半根手指,还有一颗玉石戒指。

      众人说不出来话来。

      “谁的戒指?谁把大龟伤成这样?”文荆把那半根手指捡出来,急声道,“谁的?!”

      莫少言连忙结巴道:“我走在半路上,忽然听到这里有人惨叫‘死龟,放开我!’,我连忙冲过来一看,却见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慌慌忙忙地跑了,手中握着一柄黑色旗子。大龟便这么躺在地上,浑身冒血。”

      柳阡陌着急道:“没看出来是谁?”

      “没有……”

      “还能救吧?”

      大龟小心地向着文荆挪动了一点,脑袋在文荆的手上蹭了蹭,又张口轻咬了咬。咬到一半,它像是突然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了。

      文荆恍惚摸着它的头。

      君衍之冷静地把文荆拉开,蹲下来轻轻抬了抬龟脑袋。他将一股灵气送入大龟体中,低头不语许久,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轻声道:“师弟,你先别着急,我再看看有没有办法。”

      文荆轻声道:“怎么了?刚才还咬我呢,是不是晕过去了?”

      君衍之拉着他的手,沙哑着安抚道:“嗯,晕过去了呢。”

      文荆怔怔望着他,突然觉得眼眶热了起来。

      君衍之这么说,怎么听都像是已经死了。

      

      第83章 这是今天第二更

      

      君衍之镇定地拉着文荆的手:“剑宗五六百人都在等着我们出手相救,师弟,你得以大局为重,千万别因为大龟乱了阵脚。”

      文荆忍着泪点点头。

      君衍之又向柳阡陌道:“大师兄,我们师兄弟中有没有人受伤?”

      柳阡陌忙道:“归心壁和李书受了伤,正各自在自己房间里躺着。”

      君衍之拉起文荆的手就走:“大师兄,你先把大龟抱进荆师弟房间里。我们先去看归师弟,等下……回来看大龟。”

      文荆的手攥得紧紧的,关节有点泛白。

      君衍之柔声道:“我们先去救你李师兄和归师兄,嗯?”

      文荆噙着泪,又重重地点头。

      君衍之与他十指交缠握紧,轻声道:“忍着点……”

      文荆手中攥着那半截手指与一枚玉指环:“师兄,你认不认得这手指是谁的?”

      君衍之淡淡地说:“红秀峰赵宁天的……现在怕是已经逃远了。”

      来到归心壁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写字,眉目低垂着抑郁不安,模样着实有些凄苦。莫少言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怕死,忍了很久也没忍住,小声说:“归师兄,你在写遗言么?”

      归心壁怔怔地说:“嗯……在写呢……”

      莫少言顿时有些无语:“……归师兄,你还有两个月的命呢,你知道吧?”

      归心壁心酸哽咽道:“两个月你还嫌长是不是,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死不了。”

      “你不用安慰我,自己的病自己有数,中了这术法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的。”

      “……”

      君衍之站在门口清咳一声:“归师弟……我来给你疗伤了。”

      “疗伤?什么意思?”归心壁直着脖子望出去,一看是结怨颇深的君衍之,心中的纠结又起,忍不住嘴贱地加上一句,“除了哭,你还会疗伤?”

      莫少言狠狠踹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有骨气?”

      君衍之一句话也不说地坐下来。

      归心壁虽然嘴贱,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故,说了一次也就闭上嘴了。可惜他这三年被君衍之折磨得身心俱疲,这个节骨眼上也无法放松,满是戒心地躺在床上让君衍之疗伤,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

      疗伤极为耗损归心壁的体力,君衍之把他体内的魔气驱除,归心壁的伤势便好得差不多了,力气不支地倒在床上休息,浑身冒汗。

      君衍之抬头望一眼文荆,却见他怔怔望着窗外,似乎有重重心事。他轻声问道:“在想大龟?”

      “没呢……”文荆低下头,却不敢看他。

      君衍之沉默了片刻,攥着他的手道:“等我忙过这一阵,再慢慢同你细聊。”

      文荆点点头。

      君衍之向莫少言道:“去告诉云溪长老,把所有受伤弟子移往清虚大殿,我把李书治好后就会赶过去。”

      “好!”莫少言连忙走了。

      文荆冷冷地说:“赵宁天呢?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要不要追杀他?”

      君衍之深深望着他:“不用追杀,他自己会送上门来。”

      ・

      清虚大殿中灯火通明,虽然已是深夜,却热闹非常。几百个弟子们规规矩矩地排列成行,一边低声议论,一边低着头等候君衍之的救助。

      “所以说,宗主才是毁了恒阳宫的人?”

      “那赵宁天又跑什么劲啊?”

      “君衍之到底是不是魔修?”

      “是,但是这三年的事件好像不是他弄出来的。”

      “所以咱们这次受伤不是他的错?”

      “好像不是。”

      “那又是谁的错?宗主不是死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

      “我就是想知道等下应该对君衍之什么态度。”

      “他要给你疗伤,你说你应该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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