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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3

作者:古玉闻香
更新时间:2015-01-23 10:00:00
  文荆半眯着双目,突然抽出长剑向朱槿狠狠一挥!

      火舌喷出几丈,眼看就要落在朱槿的身上。一道剑芒却挡在他的身前,将那一道火舌卸去大半。席放收了剑,转头向着文荆道:“不要伤他。”

      文荆:“……”

      君衍之又隐了声音,缓缓地向席放传了几句话。

      这话谁也没能听见,席放却慢慢现出一丝说不清楚是什么的表情来,似乎释怀,又似乎悲伤,甚至有一丝的向往。

      云溪长老此时已经明白了大半,胸中情绪翻滚,表面上却也不露出来。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席放,你受资质所限,这一世也难以生成元婴。当年我选你做剑宗掌门,对你的性格也了解得差不多。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恒阳宫的传承的?”

      所有的人都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等着,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早晨的雾气在众人之间飘渺而过,缓缓荡开。

      仿佛过了几个时辰那么久,席放终于缓缓开口:“那是弟子与陆师弟幼年时一同发现的。”

      “如何发现的?”

      “……”

      云溪长老又问:“恒阳宫被灭门一案,就是你的策划?”

      席放的心思却似已经不在众人身上,他慢慢转身,并不答话,向着巍峨的群山、大殿和铜像望了很久,背影竟然微微颤抖。

      终于,他缓缓道:“当年、近年之事,弟子房中都有记录,长老可慢慢自行翻看。弟子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先一步去找陆师弟了。”

      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沉稳,似是悲伤、又似欢喜,仿佛也终于将一切都置之脑后。

      说到最后,一道剑芒突然挥出,向着云溪长老怀中的诛仙塔而来!

      陆长卿喊道:“宗主!”

      山谷中铮鸣之声震荡,经久不歇。众人回神之时,黑色的塔沉静地落在青石地面上,席放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

      文荆第一个回神:“师兄,救师父!”

      贺灵向朱槿道:“我们师父被关在哪里?”

      朱槿正望着诛仙塔呆呆发愣,被文荆喊了几声才恍惚着说:“……在地牢。”

      果然是本来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文荆、君衍之与贺灵不再耽搁,向着山脚下赶去。

      清虚剑宗的地牢建在玉容峰底,被阵法、结界守护,长年阴冷不见太阳,对道修的修行最为不利。文荆有云溪长老传授的入阵术法,匆匆忙忙地带着他们穿进去。一出阵,便听到了阵阵男子的嘶吼,声音沙哑酸涩,带着哽咽的哭腔,似乎痛苦难当。

      那地牢传声极大,沿着狭窄的石壁便能感到那人的痛楚,让人的汗毛根根竖起,不寒而栗。

      文荆小声道:“席放究竟对师父做什么了?”

      君衍之:“不晓得。”

      心急火燎地在地牢中前行,窄小的甬道一过,视野豁然开朗。

      这里是清虚剑宗最安全牢固的地牢,只关押罪大恶极、修为高强、犯了重规的弟子。一排黑色的玄铁将这里分成三间,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正是从尽头的一间发出,从近处听来,更是叫人心惊胆战。

      文荆连忙凑到那房间前面:“师父!”

      地上三散落着一本一本的书册,字写得相当好看,不像是书本秘笈,反倒像是什么人的笔记。地牢的尽头阴暗处,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那东西发出嘶哑的叫喊,手捧着几本书册,又似哭、又似笑,没有片刻的平静。

      文荆着急道:“这是疯了?”

      君衍之淡淡“嗯”了一声:“本就难以控制心魔,想必席放又对他施了什么术法、或者给了他什么刺激,这才变成这副模样。”

      贺灵道:“把他打晕救出来吧。”

      三个人不再多说话,各行其责,不到片刻就把晕厥的段轩抱了出来,由贺灵背在身上。他望着地上遍布的狼藉道:“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背他回去静养。”

      “是。”文荆连忙答应。

      君衍之捡起一本书,一声不吭地看着。

      贺灵一走,文荆慢慢翻捡着散落的书本,怪异地轻声道:“师兄,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一个人写下的纪录呢,你看……”

      “三月二十九:伤口逐渐扩大,万万不可服用任何丹药、施展任何修复术法,以白英草研磨成汁后涂上,略能止血。希望能坚持到小轩出来。”文荆有点尴尬,“……小轩?”

      君衍之仍在低着头看。

      文荆又翻了几页:“四月初五:流血越来越多,发现金明草搭配白英草,效果更好。今天终于把婚服制好了,试穿了一下倒很合身,可惜不能让小轩看一眼。算了,不能强求。”

      再翻几页:“四月十二:今天去看小轩了,正在结丹。怕他结丹不成反而丧命,不敢打扰。看来是见不上了。”

      后面的纪录里,伤势越来越严重,皮肤逐渐溃烂、变黑腐化,连皮肉都是一块块地往下掉。这血修术法着实了得,吃丹药、疗伤都只能加重伤势,阴狠残毒。文荆轻声道:“师兄,这些都是陆师祖的纪录。”

      “嗯……”

      “你在看什么?”

      君衍之把手上的书本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文荆接过来坐在地上,与君衍之各捧着书册翻阅,地牢里只听见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文荆轻声道:“师兄,你看完了么?”

      “嗯。”君衍之站起来,慢慢收拾散乱的书本。

      文荆低着头捡书,轻轻叹息:“想不到师父与师祖当年竟发生了那种事……”

      “嗯。”君衍之淡淡地补充,“我若是他,我只怕也想死了。”

      文荆不经意地道:“师父发疯只害死他一个,你若发疯,还得有一群人陪葬……你还是别发疯得好。”

      君衍之的身体一僵,轻声道:“我尽量。”

      “师父那么冷酷古板的人,竟然会做出半夜偷亲这种事,陆师祖当时一定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好比你以前那副样子,要是鬼鬼祟祟地偷亲我,我也必定不信。”

      君衍之咬着唇。

      “我觉得陆师祖当年拒绝师父,必定是因为心中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并不是真的不喜欢。”

      “……是么?我倒是觉得他拒绝得很彻底。否则师父也不会心灰意冷地下山、消失了那好几个月。”

      文荆只觉得君衍之这些话有点怨气,却也不好深究,继续道:“师父下山几个月,陆师祖便担心了几个月啊,寝食难安,不也是在受苦么?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师父竟然要跟他断绝师徒关系,还要魔修,真是可怜。”

      君衍之道:“……我还是觉得师父比较可怜。”

      文荆小声道:“陆师祖不也……那个……彻夜长谈挽留他了么?我就佩服师父的那句‘弟子修炼到了瓶颈,不双修,就魔修’。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真是……”

      君衍之望了他一眼:“师父最后悔的就是这句。”

      文荆轻声叹道:“其实师父没有逼师祖,师祖是自愿的,哪有人会为了挽留一个徒弟做到那样的?师父自己想不开……”

      “他若没有对师祖产生感情,就不会心灰意冷地下山,更不会引来魔修。他若没有回山逼迫师祖,一声不响地跟着付修去魔修,师祖也不会丧命。这件事的确就是他的错。”

      也对……要断绝关系还需要当面说清楚的?段轩不过是用魔修这件事来逼师祖答应他……至少在他潜意识里是这么想的。

      文荆点点头道:“最可恨的,是那个付修。”

      君衍之道:“付修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神修的人,喜出望外,甚至告诉了身边几个亲信。他知道师父耍着他玩后,岂有不恼怒想报复的?这一件血案原因诸多,最错的还是师父。”

      “话也不能这么说。师父不知道自己的天资难得,付修又一直揣着架子,并没有对他上赶着讨好。之后师祖答应他结丹之后就大婚,师父当时恨不得立刻闭关结丹,也真是……”

      话音刚落,地牢入口传来柳阡陌焦急的声音:“君师弟、荆师弟在不在?快出来,出大事了!”

      君衍之与文荆俱都一愣。

      

      第82章 狭窄的甬道略挤,文荆不客气地把君衍之向后一推,自己先过。他淡定地转身,却险些撞上一块突出的尖角,立刻被君衍之用手护住头。……

      

      狭窄的甬道略挤,文荆不客气地把君衍之向后一推,自己先过。他淡定地转身,却险些撞上一块突出的尖角,立刻被君衍之用手护住头。

      君衍之轻声说:“小心……别把石头磕痛了。”

      文荆分明就觉得君衍之在跟他调情,却不知道怎么反应,清咳一声道:“那些石头没你娇气,也没你爱哭。”

      君衍之的脸色一变,低下头:“我就是那三年哭得多了点……”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酸涩了。

      文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后悔不迭,苦着脸哄道:“都是我惹你的,是我不对,君师兄……”千万别再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君衍之在过道中前行,依偎着他轻声道:“师弟,这些日子我时常想,这说不定就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上一世承了你的情,无以为报,这三年的泪水便是还给你的……”

      文荆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恨不得拿老鼠屎糊他一脸。他这里从哪里生出的念头,真以为自己是林黛玉么,人家以泪还债,他也以泪还债。不就是刚见面时喊了他一声神仙哥哥么,这就一语成谶了?

      柳阡陌在外面焦急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就要出去了!”文荆苦着脸轻声道,“师兄,你在我面前怎样都行,在别人面前还是平时那副高雅天仙的模样,嗯?”

      君衍之垂目望着他,突然低下头,把他压在石壁上接吻。

      这里狭窄得要命,两人又许久没有亲密接触,文荆顿觉下半身一阵狂热的感觉涌上来,像火焰似的烧遍全身,难以支持。他忍不住脸一红,连发根都是热的,把君衍之拼命一推。

      “……做什么?”

      君衍之咬了咬嘴唇,顷刻间却又恢复平时清冷高雅的模样,连目光也是澄清正派:“大师兄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吧。”

      “嗯……”

      文荆低着头在前面开路。

      有地利、有人和、却没有天时,要不是柳阡陌在外面,他也就和君衍之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地牢里走出来,君衍之如同以往一样沉静不言,文荆站离他五步远,低着头似乎有点委屈难受。

      柳阡陌心中有事,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古怪,焦急道:“清虚剑宗五六百名弟子身上突然有了小伤口,血流不止。云溪长老有点焦急,让我来叫你们过去,看看有没有办法。”

      文荆一愣:“席放不是死了么?”

      柳阡陌急道:“席放死了,朱槿被抓,我剑宗却仍有五六百人出了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快看看去吧!”

      君衍之道:“将白英草、金明草、回仙草研磨成汁,涂在伤口之上,不得服用丹药、不得以施以术法,我和荆师弟先去云溪长老处与他商议。”

      柳阡陌连声答应,立刻飞了起来:“我先去准备,云溪长老就在玉容峰掌门的住处!”

      文荆拉着君衍之道:“走!”

      君衍之一路上垂目沉思,不多说什么,文荆不好打搅他,也心中纳闷道:席放死了,朱槿被抓,还能有谁从中作祟?他们只顾着席放了,竟然没发觉还有另外一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可怕的是,这人手中有招血旗!

      他忍不住问道:“君师兄,你说这人是谁?是何用意?”

      君衍之轻声道:“你知道么?当年我母亲、妹妹被杀,都是我亲眼所见。杀他们的两个人,都在衡天门被我亲手杀死了。”

      文荆紧紧握着他的手:“嗯,死了就好。”

      君衍之的目光微微发冷:“但是杀我父亲的人,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在我拷问的魔修之中,有两个说,他们亲眼见到,我父亲是被段轩杀死的。”

      文荆轻叫一声:“当年有个人扮成了师父,与众魔修一起去灭了恒阳宫,这个人难道不是席放?”

      “席放这个人,习惯暗中操控,运筹帷幄,并不喜欢双手沾满鲜血。假扮师父亲身上阵这种事,他未必要做。我本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这人若当年假冒师父,岂不是君衍之的杀父仇人?他到底是谁?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沉思,一径赶到玉容峰席放的住处。

      这里是清虚掌门居住之所,建筑格式较为讲究,气势恢宏,两株上千年的古树各自坐落在左右两侧,枝叶遮天蔽日。

      文荆和君衍之尚未开口,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一进门便看到一汪清泉,占了大半的院子,清澈见底。院落里灵草丛生,清香扑鼻,云溪长坐在院中石椅上,手捧一本书翻看。

      文荆道:“云溪长老,弟子们等候吩咐。”

      云溪长老把书一扣:“这招血旗之术,你们可有办法破解?《百草千魂术》有解除魔修功效之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得了?”

      君衍之道:“弟子已经让大师兄去调药止血,暂时没有什么大碍,等下弟子便去试试看。”

      文荆道:“长老知道招血旗的事了?”

      云溪长老捻着胡子,将手中的书扔给文荆,轻声叹道:“当年那一桩公案,实在害死不少人。我多年闭关不出,竟然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

      君衍之道:“长老既然已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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