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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似是故人来
更新时间:2015-01-22 10:00:00
,看过闻香楼的姐儿后,给了花月奴一百两银子,让花月奴从昨日早上起,把若云绑起来塞进轿子里,到东阳街西头候着,他会去传话,得到他传话后,轿子便飞快抬起来,轿帘事先松松缝起一角,像是风吹起的样子,要让人看到里面被五花大绑的若云。

      那人说,随后会有一个美貌姑娘跟过来,让花月奴把那位姑娘扣下了,来几个人扣下几个人,只留了那姑娘一命接客,其他人灭口,事成后,另给五百两银子。

      “废话少说,人在哪?”聂远臻听了一半,不急着破案抓凶,只想快些找出阮梨容。

      “……卖掉了……”花月奴瘫软地上,恨不得一根绳子主动先上吊免了后头的折磨,阮家的背景,她一个青楼鸨母哪招惹得起。

      “卖掉了?”阮莫儒一个趔趄,眼前发黑。

      “阮伯父,不用担心,香檀城就这么大,小侄定能找出阮姑娘来。”聂远臻托住阮莫儒,将他扶到椅子上,对花月奴喝道:“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买走人的是谁?”

      “不识得。”沈墨然从不逛青楼,花月奴哪识得,聂远臻变了颜色,五指结爪正待抓下,花月奴大叫道:“爷,我可以让姐儿们画出画像来。”

      沈墨然上午看遍了闻香楼的姐儿,青楼姐儿不乏善丹青者,不消片刻,他的画像从纸上显现。

      “是他!”

      阮莫儒与聂远臻同时松了口气。

      “上午参与行事和见过阮姑娘的,都有谁?把人叫出来。”阮莫儒急着要上沈家,聂远臻却不急。

      一溜八个人站到聂远臻面前,聂远臻一声不吭打量了一眼,阮莫儒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那八个人连同花月奴被施了全身定身法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阮伯父,走吧。”聂远臻回手一插,软剑束到腰上,朝阮莫儒比了个请字姿势,带着阮家的几个下人一起出了闻香楼。

      他们走出百多步远后,闻香楼里面,像是有一根细线同时扯动,直立的九个人喉管喷血,一齐倒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阮莫儒只想着爱女的安危,把声誉之关隘忘了,聂远臻却没忘,皇家暗卫的冷血无情,在刚才那一刻分明地体现了。

      沈千山得讯说沈墨然受了重伤命在垂危,才想冲去医馆看视,阮莫儒与聂远臻到来。

      听说阮梨容在儿子手里,沈千山惊讶地大叫,倒不是装的,沈墨然可是冷若寒霜明确拒绝娶阮梨容的。

      想不到儿子面上拒绝,背地里行动这么迅速,沈千山暗暗高兴。

      传话之人兴许是传错了,定是儿子将阮梨容这个那个了,阮梨容寻死觅活受了伤。

      先拖得一拖,只要儿子把阮梨容弄得心甘情愿,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逆子,畜牲……”沈千山破口大骂,义愤填膺,闭口不提儿子现在何处。

      他摆出这个姿态,阮莫儒那心中对沈墨然颇有好感,一时不便逼得太紧,只能听他叨念不绝骂着。

      “沈老爷子,请阮姑娘出来罢。”聂远臻冷冷地打断沈千山的骂语。

      “墨然不在府中,去向不明,世侄女亦不在府中,若不信,阮兄,你可以带着人搜查,小弟一定让人配合。”

      “这个……”沈家也是一等一的门第,公然带人查搜?阮莫儒一时沉默。

      “阮伯伯……”聂远臻把阮莫儒拉到一边,低声道:“阮伯伯,搜查。”

      “千山兄说沈墨然不在府里,应该就是不在府里。”女儿若真在府里,自己找上门来了,沈千山还是得卖他面子的。

      “阮姑娘在墨然手里,安危是不需担心的。”对沈墨然的品格,聂远臻亦信得过,他压低声音,“阮伯父,咱们……”

      不是要搜找沈墨然与阮梨容,而是要找出去闻香阁找花月奴合作的那个人。

      “骗梨容害梨容的,是沈家的人?”阮莫儒瞳仁收缩,眼里闪过冷芒。

      “正是……”聂远臻点了点头,聂梅贞因身体虚弱,深居简出,只到过阮家沈家,行事之人找上的那个若云,眉眼有三五分像聂梅贞,显然是认识聂梅贞的,要用一个假的聂梅贞引阮梨容到闻香楼。那人还能算准阮梨容这两日会到聂家送礼,在阮家到聂家必经之路上引诱,由此又可以肯定,这人认识聂梅贞又认识阮梨容。

      将这两个疑点确定,再联想到伤马事件,聂远臻已经肯定,谋划此事的,不是沈丽妍便是叶薇薇。

      “千山兄,恕小弟冒犯了。”

      “好说。”沈千山巴不得阮莫儒搜查,这边时间拖得越久,儿子就多了时间引诱说服阮梨容。

      “沈伯父,请闭府门,把所有男女下人集中到一起。”聂远臻突兀地开口。

      不过一个县太爷公子,还以为自己是父母官么?沈千山在心中不肖地嗤笑,见阮莫儒赞同,只得同意。

      “传话下去,所有人过来集中。”

    ☆、第二十回

      黑压压的一屋下人站定,明亮的灯光被遮了大半,聂远臻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来回走动,背光的脸刚棱冷硬,一双深眸融着闪烁的碎光,带出摄人的寒芒。

      沈府的下人垂眼视地,在他来回走了三圈后,一齐失了色,面色苍白,有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有的双腿微微发抖。

      “还没到齐?”聂远臻站定。

      “还有谁还没来?”沈千山看向管家。

      “确是都来了。”沈府管家的脸颊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极快,却没躲过聂远臻的眼睛。

      聂远臻伸手,突地握住沈府管家的手腕,面色平淡无波,三个指头随意掐着,力道却大得那管家骨头发疼痛得弯腰。沈千山皱眉,正想出言抗议,聂远臻沉声道:“我这三指掐下去,你的手腕骨便会咔嚓一声折断。”

      “我说,没来齐,表小姐带来的奴才没过来。”管家的嗓子发着颤,“聂公子,他们是客人……才……”

      “带我过去。”

      “阮兄,不是要找墨然和令千金吗?这,这又为的什么?”看着聂远臻推拖着自己的管家走远,沈千山感到不对了。

      “千山兄稍安勿躁,聂公子想必自有他的道理。”阮莫儒住沈千山,不给他跟着去。

      听到院外纷沓而至的脚步声时,叶薇薇得意地笑了,手里的红麝串轻轻挥动,在灯光里透亮夺目,红得像血珠子。

      沈府管家过来传令所有下人到大厅集中,叶薇薇顿时明白,骗阮梨容到闻香阁一事泄漏了,她故意塞了一块碎银子过去,表示自已是客人,下人们跟着去了,自己这个主子会没脸。

      去闻香阁接洽的不是下人,而是化成男妆的她本人,听说聂远臻从下人里查,她故意拦着下人不让去,不过是想捉弄聂远臻,报惊马事件聂远臻拆穿她,害她折了一指之仇。

      想到聂远臻来了却找不到去闻香阁跟花月奴接洽的人,叶薇薇一阵快意。

      那日她找沈丽妍说出了要诱阮梨容到青楼,把阮梨容卖进青楼,沈丽妍连声叫好赞成,只是在执行上,两人却产生分岐。

      这事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去办,只能是信任之人,从下人里找一个固然妥当,可事后若是败露,这人证就双手奉出去了。

      沈丽妍身材高挑,她提出沈丽妍扮男装去青楼接洽,若事败,要寻找的是男人可就找不出来了。

      不料沈丽妍不同意,她一时无计可施,晚上入睡时,突然想到,自己也可以弄高个子亲自行事。

      男人的衣袍,还有垫了棉絮增高许多的靴子她都毁了,那一日洽谈时没有说话只给鸨妈看纸上写的字,纸条她带走烧了,应该没有什么破绽吧?

      叶薇薇寻思着,脚步声到门外了。

      “表小姐,聂公子有话要问表小姐。”沈府管家在门外禀道。

      “不就是要见服侍我的人吗?采英,你把人喊齐了给聂公子看看。”叶薇薇嗤笑了一声,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扭了扭身体看看镜子,抬步打算出去看聂远臻寻不到人时的失落面孔。

      叶薇薇才刚踏出房门,脖子一寒,聂远臻的软剑把她脖子整个卷住。“跟我到县衙去。”

      “聂公子,不是要看服侍表小姐的下人吗?”沈府管家懵了。

      “不需看,人证物证齐全,本公子方才说要看下人,不过是怕元凶逃了。”聂远臻一字一字道。本来要来捉人证的,叶薇薇的有侍无恐让他改变了计划,他决定用攻心计诈出实情。

      沈府管家听得莫名其妙,叶薇薇却腿软了,圆睁着双眼惊恐地看着聂远臻,随后大声闹骂起来。“聂远臻,你凭白无故,没有证据抓我,你以为你的知县父亲能一手遮天吗?”

      “证据就是你自己。”聂远臻面上却一丝动荡的表情亦没有,铁塔似的站着,手里的软剑却紧了又紧。

      什么证据就是自己,这是在胡扯,他拿不出证据。叶薇薇声嘶力竭大喊。“聂远臻,阮梨容陷身青楼与我何干,放开我。”

      中计曝露了,聂远臻暗喜,眉角动了动,讥嘲的眼神瞥了叶薇薇一眼,道:“人家指证的就是你,跟我走,上了公堂再与她对质去。”

      “你胡说,跟闻香楼鸨妈谈绑架阮梨容的不是我。”

      聂远臻笑了,没有声音,厚实的嘴唇微微启合,叶薇薇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却蓦地想到一句话。

      ――请君入瓮不打自招

      “你是故意做的套骗我?”叶薇薇目龇眼裂。

      聂远臻在沈千山不解惶恐的目送下拖着叶薇薇回县衙,阮莫儒眼里有疑问,聂远臻示意他别问。

      聂德和上安州叙职尚未回来,聂远臻正想录下叶薇薇的口供,差役来报:“公子,阮姑娘派人来找公子。”

      太好了!虽然知阮梨容跟沈墨然在一起不会有事,听得她平安回府了,聂远臻和阮莫儒还是长舒出一口气。聂远臻不录口供了,命差役把叶薇薇下进大牢里,陪着阮莫儒急往阮府赶。

      “梨容,你没事吧?”阮莫儒拉住飞奔迎出来的阮梨容,借着大门上灯笼的淡色光晕上下察看。“怎么回事?”

      “我没事。”阮梨容忍下眼泪,手指朝西侧院指去,道“爹,今日之事以后再说,你先去看我娘吧。”

      妻子怎么啦?阮莫儒朝西侧院急奔。阮梨容看向聂远臻,想到肖氏命在旦夕,喉头堵得厉害,想求聂远臻帮忙跑一趟京城进宫求药,却有些难以启齿。

      相识不深,千里迢迢奔走,可怎么开口?

      一阵风吹来,灯笼晃荡,阮梨容纤弱的身影在夜色中飘摇,长长的睫毛下一汪碧水朦胧不明,清浅迷离让人无端遐想出万种风情。

      聂远臻紧紧的抿起嘴唇,心怦怦狂跳。

      秋风乍起,吹皱了一潭深水,模模糊糊教人情难自禁起来。

      梆子声将聂远臻从迷失中拉回。

      “阮姑娘,这次是叶氏女用我妹妹引诱你去闻香楼,要让闻香楼老鸨人不知鬼不觉绑了你。”

      “果真是沈家的人。”早料到了,可想到其中有沈墨然的主意,阮梨容还是感到心口火辣辣的灼痛。

      聂远臻不知一句叶薇薇,阮梨容又恨起沈墨然,接着又道:“叶氏女性刁心毒,这次,我不会放过她。”

      惩治叶薇薇一事不急,求得回心丸救肖氏要紧,阮梨容急切地道:“聂大哥,梨容有一事相求……”

      “除了服食回心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聂远臻有些为难地问道,不是怕千里迢迢奔走,而是,他知道,宫中的两粒回生丸被偷走一粒,现在只有一粒,这么一粒救命灵丹,跟皇帝求取,即便是夏知霖亲自出面,也不可能求到。

      “宁先生说,除了服食回心丸,没有救了。”阮梨容见聂远臻满脸为难,登时落进冰窟般身心俱寒。想着聂远臻不肯相助,肖氏性命难保了,由不得痛楚难当,皮肉被撕开般难以承受。

      聂远臻嘴唇嚅动,想告诉阮梨容,此行希望渺茫,纵是肯暗中偷,不知回心丸收藏在何处,只怕也偷不到。明着求,一分希翼都难定。

      只是,看到阮梨容悲难自抑,聂远臻的理智被搅碎了。

      “我现在就走,你小心些,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府了。”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谢意,阮梨容看着聂远臻快步离开的高大背影,狠咬住下唇无声地道:“聂大哥,多谢你!”

      重活了一世,始终无微不至爱护着她的,还是聂远臻。

      “沈墨然,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不会再被动挨打,你等着。”阮梨容攥起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

      沈墨然若能得知阮梨容心中所想,不知会不会后悔引颈自残,他在医馆中迟迟等不到沈千山,此时已陷入昏迷中。

      沈千山集中了沈府下人给聂远臻查察,沈马氏和叶马氏在内宅自然知道,沈马氏皱眉对叶马氏道:“薇薇又做了些什么?你让她知机些,不要做那些有的没的,不管墨然同意不同意,这沈家少奶奶的位子,我一定会让她来坐的。”

      “是,回头我嘱咐她一番。”叶马氏口中温顺地应好,心里却骂开沈马氏,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由着沈千山起劲儿要娶阮梨容做媳妇,由得沈千山下令拗断自己女儿的小指。

      姐妹俩说着话,沈千山进来告知叶薇薇给聂远臻带走,叶马氏当时便炸了。

      “姐姐,薇薇一个女孩子家,这公堂一上,有的没有的,不就由人栽赃了吗?”

      不用叶马氏说,沈马氏比她还急,“老爷,薇薇可是咱们家的媳妇,媳妇上了公堂,沈家的面子往哪搁?”

      “薇薇骗害阮梨容,阮莫儒正在气头上,我也不好跟他硬顶,过两日,等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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