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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8

作者:赵扬
更新时间:2015-01-22 10:00:00
。妹子,你属意他们几个兄弟哪一个人呀?”

      太平公主正色道:“四哥如此问话太古怪,储位之立有朝廷制度和祖宗规矩,岂是我随便属意哪一个人?自古以来,为绝祸乱,向以嫡长者为储。四哥家中,嫡长者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吗?”

      “哦,你也想立大郎为储。”

      “非是我想,规矩如此。四哥若不想多事,为何不这么办呢?”

      李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难道不知这个规矩么?只是三郎刚刚立下大功,一些人在我耳边说要立贤者为储,如此让我犯了踌躇。”

      太平公主展颜一笑,说道:“四哥呀,你现在当了皇帝,怎么还是犹豫的性子?天下世事纷纭,看似头绪繁乱,然其中不过一个‘理’字。就拿储位来说,你若立贤为储,就是破坏了自古以来的圣贤道理,有何颜面对天下人说理呢?”

      “然三郎确实功劳很大,若立大郎为储,就有些愧对三郎。”

      “你此为妇人之仁!三郎确实功劳很大,然你没有仔细想过他为何取得这些功劳。他若不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侄儿,他如何能一呼百应呢?说到底,别人看到三郎的背后是我们,他方能起事成功。四哥,你不要以为我在强词夺理,京城中如三郎这样的年轻人很多,为何只有三郎能够起事成功呢?”

      李旦还是想不通,觉得妹子在这里说歪理儿。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自己还有其他儿子,妹子也有几个儿子,他们为何就不能如三郎那样奋起自救呢?

      太平公主明白哥哥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理儿,遂又说道:“三郎为我们的晚辈,他做什么与我们亲手去做没有什么两样,那么不让他做什么,他也只有听从。”太平公主此话,显露出蛮横的态度。不过为儿女者以孝道为先,太平公主此话也不为过。

      李旦不想为此事多伤脑筋,遂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此事让我再想想,总而言之,须以稳妥为要。”

      “好呀,若要稳妥,当然要立嫡长者为储。”太平公主又紧逼了一句。

      李旦听出了妹子话语中的异音,诧异道:“妹子此前最喜爱三郎,与我那几个儿子连话都不多说。你缘何现在改了性子,莫非不喜爱三郎了吗?”

      “四哥呀,你现在当了皇帝,眼光就不能等同于常人。国家大事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怒来处置,像我现在之于三郎,一样喜爱如初呀。然储位为大事,难道我喜爱三郎,就要帮他说话,为此坏了规矩吗?”

      太平公主的这一番话义正词严,说得李旦一愣,脸上竟然有些挂不住,遂讪笑道:“唉,你为何不为男身呢?如此我就不用再费这份心思了。罢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我自会稳妥处置储位之事。”

      太平公主又追问一句:“你以古制办吗?”

      “当然。若要稳妥,须各方都挑不出理儿。”

      看到哥哥接受了自己的主张,太平公主心里大为满意,遂快意说道:“好呀,储位一定,则万事皆顺。四哥,我今日前来,主要想向你进言,要想治世,须选良臣。”

      “嗯,我知道。朝中之官既多又滥,多为‘斜封官’,没有几个会办事的。我既然当了皇帝,手下须有一批能臣帮我办事,否则以我一人之力,事儿办不好,还会把我累得半死。”

      “好呀,四哥能这样想,肯定是一个好皇帝。四哥,我向你推荐几个人儿如何?这些人皆有相者之才,不用之实在可惜。”

      “好哇,他们是谁?”

      “我现在只想到了三个人,他们是被贬为外任的崔、窦怀贞和卢藏用。”

      李旦哈哈大笑道:“妹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三个宝贝?他们献媚韦氏,又多劣行,口碑甚差,这怎么可以?”

      太平公主又正色道:“我们不提他们的品德,这些人的才具怎样?”

      “嗯,他们皆有能耐。不过他们的品德太差,能耐越大,危害更广。”

      “我却不这样认为。太宗皇帝之朝,有一个大臣叫封德彝,你知道吗?”

      “我知道。”

      “他在隋朝之时也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物,然他当了大唐之臣,将其坏心思皆收起,规规矩矩办了不少有益之事。我之所以提这个例子,是想告诉你,崔他们若能如封德彝那样收起劣心思,四哥再把他们管严一些,这些人还是能办些有益之事的。”

      “只怕不容易。封德彝死后,太宗皇帝方才得知他曾暗地里协助太子建成,坏人就是坏人,那是不好改的。”

      太平公主有些不高兴了,说道:“瞧你,我好心好意替你出主意,莫非我想帮倒忙不成?四哥呀,你当了皇帝,须虚怀若谷,海纳百川才是。哪个人没有毛病呀,能将其能耐为我所用,方为本事。”

      李旦笑道:“好了,我难道不知道你在真心帮我吗?你不要着急,我记住这三个人了。也罢,把他们调回京城,边用他们边观察,如此就不拂了妹子的好意。”

      太平公主笑了,又郑重说道:“皇帝是否为明君,关键是如何知人用人。四哥,你注意到了没有,跟随三郎的那帮人出身低微,这一次因立功登上高位,不说他们有些跋扈,他们因为缺乏历练,这处政能力一节就太稚嫩了。我听说,群臣们对他们的议论颇多。”

      李旦点头说道:“不错,我注意到了。别说他们,就是那些万骑将士因为自恃功劳,近些时日在京城里也十分跋扈。我这些日子正要想些法儿,让他们收敛一些最好。”

      太平公主笑道:“四哥,我们还是想到一起来了。”

      李旦一拍脑袋,说道:“对了,这里有一道上表,却是弹劾钟绍京的。你过来,我们瞧瞧该怎么办?”

      太平公主大喜,问道:“什么人竟然敢弹劾钟绍京啊?他可是刚刚立下大功之人。”

      “是一名叫岑羲之人,他现任右散骑常侍。”

      两人走至案前,李旦翻出岑羲的那道上表,将之交给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接过上表凝神观看,只见其中写道:“绍京虽有勋劳,素无才德,出自徒弟胥徒,一旦超居元宰,恐失圣朝具瞻之美。”

      原来钟绍京以中书侍郎之身参知机务,亦为政事堂议事宰臣之列。李隆基的这帮密友毕竟出身层级太低,现在乍处高位,其议事和处理政事之时,往往出乖露丑,他们又是春风得意之时,所以言语间绝不吃亏。他们上位时日不多,早引起了同僚们的极度不满,私下里常常诟病他们的从政能力。

      太平公主观罢,感叹说道:“四哥,看来官吏须逐级上升,还是很有道理的,像刘幽求和钟绍京他们,本来为一个低品小官,因立了些功劳,一下子成为重臣,其才具就显得捉襟见肘。我刚才向你建言召回崔他们,正为此意。”

      “嗯,你有些道理。妹子,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钟绍京毕竟刚刚建功,因言行不端将之罢官有些太过。可罢其京官,将之派至京外任一刺史即可,这样正好让钟绍京有一些历练机会。至于这个岑羲,其一片公心敢于弹劾现在炙手可热之人,看来是有为之人,我觉得应该擢拔之。”

      李旦仔细想了想,遂说道:“好哇,就按你说的办。”

      “我以为,岑羲此表须在朝会上宣示百官,号召百官以岑羲为楷模,皆以公心办事。四哥,你刚刚即位,朝中须有新气象,正好从此点切入。”

      “好呀,你想得很周到。下次朝会上,就把这个事儿办了。”

      太平公主满意地离开宫中,其行在路上,一直在想岑羲这个人物。她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应该让萧至忠前去示以招揽之意。毕竟,自己今天的寥寥数语,使岑羲的仕途一片光明,实有知遇之恩的。

      太平公主的一番话坚定了李旦的立储之志,他决定按照嫡长制的规矩立李成器为太子。次日午后小憩后,李旦令人将五个儿子召入宫中,他有话要说。

      李旦搬入宫内居住后,五个儿子依旧住在兴庆坊,只不过门额上又重新换了招牌。

      五兄弟约齐后一同进宫,他们入殿后依序参见李旦,然后依令归于座上。李旦今日刻意在侧殿的静房里接见他们,这里空间较小,他们可以围坐在一起叙话,可以营造出很温馨的气氛。

      李旦转头将儿子们看了数遍,然后满意地说道:“你们兄弟五人自小亲爱,至今友好如初,我很欣慰。许多兄弟们长大之后,为了蝇头微利,动辄争得头破血流,让人心寒。我可以自诩地说一句:我的儿子们永远不会。”

      五兄弟面面相觑,想不通父皇今日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座中唯有李隆基心思甚敏,他隐隐猜出父皇今日可能要谈储位之事。

      李旦目视李成器道:“兄弟和睦,主要看老大做得如何,大郎这些年友爱兄弟,付出甚多,我还是很满意的。”

      李成器低头说道:“父皇谬夸儿子了。其实我们家庭和睦,缘于父皇性情恬淡,对儿子们的过失包容甚多,儿子们努力秉承父皇之风,如此渐行渐积,方有今天。”

      李旦笑道:“我当了皇帝,身边奉承者日多。你莫非也学了此调,也来奉承我吗?”

      座下的几个儿子不禁轻笑,场面的气氛变得活泛起来。李成器答道:“儿子只是实话实说,不敢妄自奉承。”

      李旦道:“这就对了。我们一家谨慎处事,不敢狂妄,如此方能平安走到今天。我现在当了皇帝,你们居家或办公时依然要谨慎做人,方为正途,不能随着境遇变化而变。”

      这是父皇的训言,几个儿子齐声答应。

      李旦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商议一件大事儿。前次朝会上,大臣们提出亟需迎立储位。我这两日细细想了,此事重大,又须稳妥,我们可先商议一番,然后再到朝中宣示。”

      座下五人没有言语,静听李旦下面的话。

      李旦缓缓说道:“我想好了,大郎成器仁义为怀,谦逊慈爱,极得兄弟爱戴,又符合立嫡长为储的规制,可立大郎为太子。”

      座下之人除了李成器之外,皆赞成此议,他们起立躬身道:“大哥为太子,实为众望所归。请父皇颁布天下,早立太子。”

      李成器却起立来到李旦面前,叩首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儿子说什么也不能当太子。”

      李旦道:“我的决定你知道了,你弟弟们皆赞成,朝中的许多臣工也主张立嫡长者为储,你为什么不能当太子了?”

      李成器再叩首道:“儿子孝顺父皇,友爱兄弟,此为长子的本分。国家储位须贤者居之,我才疏智浅,难堪此任。儿子以为,三弟隆基才具超卓,近来又有诛韦拥立之功,储位可由三弟领之。”

      李旦道:“说你谦逊慈爱,看来一点都不假,你起来说话。”

      李隆基此时也奔过来,伏地叩首道:“父皇,您千万不可听大哥之言。储位向来由嫡长者居之,不可为此坏了规矩。父皇欲立大哥为太子,我们兄弟几个都十分欢喜,就请下诏抓紧宣示天下。”

      李旦道:“一个还没有起来,又马上跪下来一个。你们如此友爱相让,我很欢喜,不过国家制度不能因之废之,都起来说话。你们,过来把他俩拉起来。”

      呆立在一侧的三兄弟急忙过来,把李成器和李隆基拉了起来。

      李旦说道:“你们这样很好,不枉兄弟一场。此前也有人在我耳边说过,说三郎这一次诛韦拥立之功实在不小,且其过程中表现出来明毅决断之能,有储君之风范。其实大郎和三郎都很好,我所以舍三郎而取大郎,主意缘于这样的考虑:有句话叫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假若我百年之后,大郎友爱兄弟得兄弟之助,则可以长久安定天下。”

      李成器坐在那里忽然泪飞如雨,哽咽道:“父皇的心意,儿子十分明白。然儿子决计做不了太子,若父皇一意孤行,儿子只好一死了之。”

      一向脾气甚好的李旦顿时大怒,斥道:“刚才说你仁孝,你却为不当太子以死逼我,这不是忤逆吗?大郎,你一向恭顺无比,缘何今日生出犟劲儿,莫非要撞到南墙上吗?”

      李隆基此时劝道:“父皇,大哥许是一时想不开,请容与时日,由我们几个好好劝劝他,此事不可性急。”

      李旦道:“也罢,我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先与你们通个气儿,非是今明日就宣示天下。这个大郎,快把我气死了。三郎,此次立大郎为太子,你心中果然乐意吗?”

      李隆基再复起身,躬身禀道:“儿子这一次办了一些事儿,无非是顺应天下之势,利用父皇之威方才成功。说到底,就像世人说的那样,此为父皇之功,儿子不过多跑了一些腿儿。儿子若恃此虚名图非分之想,即是不仁不义之人。大哥素得兄弟们爱戴,他为太子,实为我等兄弟之热望,儿子实在欢喜。”

      “嗯,你说得有理。”

      “父皇,大哥为太子,定能辅佐您治国有功。儿子心中还有一个主意,若父皇能够采用,相信有如虎添翼之能。”

      “嗯,你说吧。”

      “韦氏及武氏之党现在如鸟兽散,朝中重臣缺员许多。儿子以为,若想治国有功必须选拔良臣,应该把郭元振、姚崇、宋、张说和魏知古等人调入朝中,并委以重任。这帮人既对父皇和大哥忠心,又有相当才具,他们肯定能忠心办事,如此就能开创朝中新局面。”

      李旦点头赞道:“好哇,你的提议甚好,此事马上就办。大郎,你当了太子,须像三郎这样时刻考虑政事,则是国家之福。”

      依旧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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