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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

作者:瑞者
更新时间:2015-01-08 10:00:00
做跳坑的傻子,如果他是孑然一身,自然要冒险搏一搏,可是他现在搏不起。

      如果葛欢在天有灵,知道他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抓住的机会而去拼命,会很失望的吧。他的命,是那个傻子舍弃了百年光阴,才保下来的,如果不是为了赚灵石替他买固本培元丹,葛欢荒废了百年的时光,疏于修炼,也许早就突破了筑基期,也不会因为救人而送命。

      为了葛欢,他要保重自己,更要替大逍遥派把姐弟俩给培养出来。何况优昙花并不能彻底解决他的问题,为它拼命,不值。

      坐着看戏就好,顺带还能让葛笑笑多长些见识,别以为什么便宜都贪得,是大逍遥派的窘状,让这丫头养成了什么便宜都想往自家怀里扒拉的习惯,林莫南想到这里,微微有些赧然,终归是他无能,除了剑道,别的他几乎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领悟了逍遥道,让他能制作竹叶符糊口,估计现在整个大逍遥派都得出门要饭了。

      葛笑笑哪里坐得住,屁股上面跟长了钉子似的,挪来挪去,又探头探脑,惹得两只毛团也跟着她坐立难安,在桌子下面钻来窜去,一不留神就撞桌子腿上了。

      “师叔……”

      就在她再要出言恳求的时候,青幔镜像中突然花了一下,然后多出了一个人。

      “今日斗花结束,请诸位道友离开翡玉映花楼。”

      来人正是陈召,没有见过优昙花,他也分不出真假,但眼力还是有的,场中那株灵花,一看就非凡品,当下就下了逐客令。

      这逐客令下得极不客气,在场修士无不气闷,然而陈召身着蜀山剑袍,周身剑气如割,仿佛能听到空气被割裂后传出的滋啦声,这些最高修为也不过是筑基巅峰的修士哪里敢得罪这样的高手,静默片刻后,已经陆续有人走出阵幔包厢,离开了翡玉映花楼。

      “慢着!”

      先有人喝止,接着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无嘲讽道:“蜀山真是霸道,还有数种灵花未及登场,便宣告今日斗花结束,造成的损失,蜀山包赔吗?”

      正在离开的修士们脚下一顿,兴致高昂,有好戏看了,竟然还真有人敢在蜀山的头上动土。

      陈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被人当场反驳奚落,就是不给他陈召面子,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

      “是谁,出来!”

      “陈七,你若说一句包赔,我等立时便出来,若不赔,相见何益,我等只需将蜀山霸道之名,传遍仙盟,公道自在人心……”

      陈召冷哼一声,手一扬,本命金剑自丹田内飞出,握在掌中,然后一剑斩向左前方。

      “杀人灭口,陈七,你好毒。”

      两个身影狼狈的从帘幔后面连滚带爬地逃出来。

      陈召眯了眯眼,心中警铃大振,能躲过他一剑,纵使他不过随手一击,这一剑的威力只有平日全力出手时的百分之二三,这二人竟能完好无损地避过,足见并非普通的宗门修士或是散修。

      “你们是何人?混入翡玉映花楼意在何为?”冷冷一喝,陈召御使本命金剑,悬于半空,剑势所笼,将那二人压迫得动弹不得。

      “哼哼……”二人冷笑,齐声道,“诸位道友看清楚了,蜀山陈七要杀人灭口了……”

      围观的修士们都有些骇然,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陈召要杀人灭口,还是那两个人真的有问题,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当着许多的人面,陈召怎么也不可能大开杀戒,可是那二人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啊,他们携灵花而来,本来就是想在斗花节上大赚一笔,此时斗花节突兀的结束,他们的灵花却还没来得及登场亮相,损失惨重,向陈召索赔也是情理之中,陈召为何突然翻脸挥剑相向?

      这场面着实让他们看得一团迷糊。

      “师叔,那两个人好像有问题。”

      葛笑笑也迷糊,看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但她的镜花道对真假虚实的感应特别灵敏,那两个人大呼小叫的,透着一股子的虚假之态,摆明是故意找茬,但她不明白,怎么就有人敢在蜀山脚下挑衅蜀山弟子,而且明显还是修为极高的蜀山弟子。

      不过,这更让她肯定自己的感应没有错,那两个人真的有问题。

      “多看,少说。”林莫南轻声道,他不想让陈召看到他也在场,不然很难说陈召会不会借机让他出丑以报当年的一剑之仇。

      花见雪这时靠近葛笑笑,道:“那两个人我见过,上一节斗花节,他们的灵花夺得了花相之位。”

      葛笑笑大讶,这么说那两个人还真是来参加斗花节的修士。

      “他们这次带来的灵花一定非常好,不然不会这么生气。”

      花见雪猜测的话让花见非捂了捂脸,他这个妹妹,太纯真了,就连葛笑笑都看出那两个人有问题,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斗花节结束而甘冒得罪一位蜀山弟子的风险跳出来索赔。

      花见雪顿时弱弱道:“大哥,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花见非还没来得及解释,忽听到窦妙娘一声惊呼:“不好,优昙花不见了。”

      优昙花真的不见了,当修士们的注意力从陈召和那两个人身上转开,目光移到之前摆放优昙花的地方时,却发现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当场轰然。

      ☆、49・道理之争以拳论胜负

      是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了优昙花?更重要的是,在场还有一位蜀山小剑仙,他所站立的地方,离摆放优昙花的位置,不过七、八步,几乎可以说,优昙花就是在陈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了。

      陈召的脸色一片铁青,他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葛金,燕七,封锁翡玉映花楼,从现在起,谁也不得出入。”

      葛金与燕七应声而出,两人分作两头,一个守住大门,一个卡住通往后门的穿堂。

      “说,是谁指使你们?”陈召的剑尖,再次指向那两个人。

      情况很明显,这两个人跳出来,一通乱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又有人趁乱偷走了优昙花。

      陈召只能肯定,偷走优昙花的人还没有离开翡玉映花楼,因为从他走进这里时,神识就一直笼罩在翡玉映花楼内,如果这期间有人走出去,逃不出他的感应,但优昙花却不在他的感应之内,因为它离他太近,一眼就可以看到,完全不需要用神识来感应,所谓灯下黑就是这种情况。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到了,我们俩个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优昙花一根指头……”

      “我说你们蜀山是唱哪出戏?先送来优昙花,又闹一出被偷,名门大派也不能耍人玩啊,再说了,肖夜叉的花,哪个敢偷?别是你们做贼的喊捉贼……让我想想,三十六年后仙胎周岁礼,该不会是蜀山舍不得送出一朵优昙花做贺礼,故意演一出被偷的戏码吧?”

      “也说不准啊,玉清仙君蜀山不敢得罪,也就拿咱们俩个小散仙当替罪羊了,哼,还名门大派呢,做的事儿狗都嫌丢人……”

      这两人一唱一和,直把陈召气得七窍生烟。

      “再敢胡扯,休怪我不客气!”

      如果是在平时,陈召一剑就斩了这两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但现在不行,优昙花被偷,要从这两个人身上找线索,何况,众目睽睽下,要杀,他也要有证据证明这两个人和优昙花被偷有关。

      “哟哟,还想杀人灭口啊,你杀得了我们两个,难道还能杀得了这里所有的人……”

      这种挑拨的手段,简直拙劣之极,但却非常有效,立刻就有人道:“陈前辈,此事与我等无关,请让我等离开。”

      戏固然好看,但万一波及到自身,自然就没人愿意了。

      陈召静默数息,冷冷道:“要走,可以,葛金、燕七,搜身放人。”

      这个命令绝对是带有羞辱性质的。

      “陈前辈,蜀山不能欺人太甚。”有人愤怒道。若被搜了身才能走出翡玉映花楼,他们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纵使他们不是如陈召这样在整个仙盟都名声显赫、修为高绝之人,但能拿出来灵石来购买相对普通修士来说属于奢侈品的灵花,足以说明他们在各自的门派、或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你若有本事,杀出去也可。”陈召不屑道。

      杀出去?怎么可能,不说陈召本身的修为足以横扫翡玉映花楼,就是守住前后出入口的那两名蜀山弟子,也都是筑基修为,在场中修为能高过他们的,不足五指之数,但是,要知道,蜀山弟子都是剑修,剑修的攻击力向来强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不是虚言。

      但还真有人不信邪,仗着离大门近,低喝一声就向葛金冲了过去。

      “回去。”

      葛金疾喝一声,本命金剑脱“鞘”而出,当场将那人斩得向后摔出数丈,倒在血泊中呻吟。那剑速之迅如电光一现,大多数在场修士甚至连他怎么出剑都没有看清楚。

      这下子,纵是心有不满,也无人再敢说半个不字。之前陈召出剑,虽将那两人压制得不能动弹,然而剑势无形,非当事人不能感知其怖,旁观之人只知道陈召身为蜀山十三小剑仙之一,修为之高不可揣摩,但究竟有多强,却并无切身体会,然而葛金这一剑,剑光未动,剑气已至,当场血溅三尺,虽未取人性命,但也足以使人心生寒意。

      “太过分了。”葛笑笑在七层包厢内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义愤填膺,“蜀山的人,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

      因何道理的缘故,她本来对蜀山还挺有好感的。

      林莫南笑了笑,道:“道在心中,理在手中,与人论道,胜负在道心,与人讲理,胜负比拳头,你拳头不如人,如之奈何。”

      葛笑笑顿时憋住,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明白了,就跟之前夜叉老祖撞我的事是一个道理,我打不过,嘴上只好认怂,但是从心里,我要鄙视她,对她无惧无畏,坚信有朝一日,我能与她拳头对拳头,把这个理给争回来。”

      俩毛团在旁边甩尾巴花,表示对她的支持。

      林莫南:“……”

      好吧,这样解释,也不是不行,至少说得通,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就见仁见智吧。

      “可是,师叔,咱们真要被搜身才能出去?”葛笑笑还是不服。

      林莫南沉默片刻,方抬眼微笑,道:“有些事可忍,有些事不可忍,忍与不忍,只问道心可堪忍否?”

      语毕,他走出包厢,双手撑在七楼栏杆上,淡淡扬声,道:“陈道友,做人留一线,善莫大焉。”

      他走的是逍遥道,心如水镜,万事万物都只留痕不留心,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有人把臭脚丫子伸进水里随意乱搅。如果换作是葛欢,大概一定会气得哇哇大叫,纵使大逍遥派再窘迫,他也是堂堂一位掌门,心中自有原则和底限,老好人并不是懦弱怕事,如果葛欢如这些不敢吭声的修士们一般惧强怕硬,当年就不会救他这个浩然剑宗的弃徒了。

      心中憋屈的修士们闻声顿时愕然注目,这是哪位前辈,竟然敢跟陈召以道友相称,而且还当场驳他的脸面。

      看到林莫南出现,陈召也一愕,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而葛金先前飞鹤传书的时候,竟然没有说这件事。

      如剑锋一样的目光在葛金的身上扫了一眼,陈召不屑冷笑,道:“林道友说得轻巧,优昙花被偷,你如何保证偷花之人不混在他们当中,老祖怪罪下来,你承担得起?”

      葛金被看得浑身一寒,然而清秀的面容并无异样,依然仗剑守在大门口,没有多看林莫南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一样。

      倒是黑白毛团,蹲在林莫南的脚下,隔着栏杆冲他用力晃尾巴,狐眼眯成半月状,显得极为开心,结果被跟出来的葛笑笑各敲了一个毛栗,道:“不要对讨厌的家伙卖萌。”

      黑白毛团呆滞片刻,放下了尾巴。它们依稀记起,葛金已经不是大逍遥派的人了,对灵兽来说,它们一生只认一次主,当它们在母腹下渐觉寒冷僵硬时,是葛欢把它们揣入怀中,给予温暖,哪怕当时它们还没有睁眼,却永远记住了他的气息。

      只有葛欢才是它们的主人,葛欢不在了,大逍遥派就是它们一生守护之地,它们的忠诚,也只给予大逍遥派,背弃了大逍遥派的人,也等于背弃了它们的忠诚

      小狐崽儿们有些怏怏,终归,那是它们曾经的玩伴。

      ☆、50・剑心如镜力压小剑仙

      林莫南自然没注意葛金的冷漠和黑白毛团的黯然,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召的身上,闻言又是轻笑一声,道:“陈道友,在场修士,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筑基巅峰,与你差之甚远,若说有人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优昙花,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肯信,何苦为难大家。搜身之举,辱人尊严,蜀山以剑道立派,剑者,正也,直也,刚也,烈也,何以以强势而强迫他人。”

      这话大是在理,当场就有修士暗暗点头,就凭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哪可能从陈召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而不被察觉。

      陈召顿时嗤笑一声,道:“这是浩然剑宗的剑道,你若真的信奉剑者正也,直也,刚也,烈也,又怎会沦为弃徒,真是可笑!旁人说我以势压人,我陈召都认,唯你林莫南,此言出之你口,听来令人作呕。”

      浩然剑宗?弃徒?在场修士大为诧异,记性好的人,还记得刚才林莫南明明自称大逍遥派。有人耳目灵通,倒是想起前几年隐约听到的传闻,不过更多的人却都还达不到那个层次,自然完全不知道当年的浩然剑宗弃徒事件,迷迷糊糊的只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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