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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的事你少管

作者:我叫有饭
更新时间:2020-04-05 07:38:30
    陈西睁眼说瞎话,管他逻辑严不严谨,上来就是一顿猛夸。要是丁磊在场,一定会被陈西夸得飘飘然起来。

    “这附近的餐厅都还不错,你男朋友真是有品味。”

    陈西也算不上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好不好吃纯粹是陈西瞎扯的,贵是一定的。

    这边是购物中心,配套的吃喝在H市算是很高档的那种。丁磊自己家是有商场在这边,吃喝玩乐装大佬这种事情一点也都难不倒他。

    不说别的,光跟傅沉这么多年朋友,耳濡目染,傅沉身那一套看别人都又蠢又傻的眼神跟表情没有学到十分也学到了五六分。

    刘露与丁磊,再加上一个陈西,三个人无疑是来给蒋离暴击的。

    刘露的本意是想让蒋离知难而退,想让他明白他这种刚踏进社会还靠梦想生活的小青年,与她这种已经被社会腐蚀的大龄女青年,各方面都是有差距的。

    丁磊就是她想让蒋离明白的那个差距。

    丁磊与刘露做的那么明显,蒋离又不傻,哪里会看不出来。

    就连陈西说话都明显刻意,但蒋离还是一声不吭的受着,毕竟刘露现在给他的这些难堪,即便是他真能跟刘露在一块,也必然会碰到的事情。

    刘露摆摆手,故作姿态地捂着嘴笑笑,“唉呀,你就别夸他了,他哪里有什么品味?不过是看哪里环境好就挑哪里。”

    陈西打蛇随棍上,“他这个选择原则还是没错的。”有钱人才会这么选,经济上拮据的人哪有那么多选择?

    蒋离不吭声,傅沉也不说话,对陈西跟刘露夸大事实及瞎扯的部分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陈西一开始还怕傅沉会拆台,但傅沉的沉默让她放了些心,姐们是亲生姐们,生气也好,闹矛盾也好,到最后还是要帮姐们的,不管姐们做什么决定,都得无条件支持。

    刘露又一副腻死人的样子,数了所谓的男朋友的好个优点,反正中心思想是她男朋友又帅又有钱,对她还好。

    重点突出丁磊做为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她有多喜欢这魅力。

    凭空说这些的确是有些难,刘露完全是参照傅沉来说的,只把傅沉的脾气给移花接木了番。

    这对刘露一个编导来说,也不算难事。

    不过陈西完全不知道刘露在意淫傅沉,不然的话别说亲生姐们,亲生的什么她都能翻脸。

    刘露用一种爱死男朋友,一说优点就停不下来之势还在那数着,傅沉不动声色地看了陈西一眼。

    陈西跟傅沉还算默契的,立即心领会神装模作样拿起手机玩,瞄了眼蒋离,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在听刘露说话,她赶紧趁机给刘露发了条信息。

    发完之后又迅速捞起刘露的手机,假装要玩她的手机,打断刘露老母亲般的发言,“你有信息呢。”

    刘露本来想把手机拿过去自己看,被陈西扯了一把,她立刻从善如流地看跟陈西一起挤着脑袋看信息。

    陈西的信息是想告诉刘露该适可而止了,过了就显得刻意了。

    刘露看完信息收了手机,无声地问真的刻意了吗?陈西回了她一个真的刻意了的眼神。

    刘露咳了声之后,“唉呀,他人就这样,我都懒得说他了。”然后不再说丁磊的事情。

    只是刘露这一停,好像也没有其他话要说,气氛不自觉地有些拧巴。

    就在陈西跟刘露两个人无言对视,彼此眼神中透露着,要不要再吹会牛的时候。

    一直没有跟蒋离有半句交流的傅沉这时候突然问,“你不是H市人?”

    蒋离点点头,说了句不是。

    陈西倒是没有料到,在桌子底下拉过傅沉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问他,“那你怎么会来我们电视台实习?”

    陈西这种已经旁若无人并且很自然的虐狗的行为,惹来刘露的一个怒瞪,陈西以为她是在刘蒋离的事,又给她瞪了回去,怎么着?还问不得?

    蒋离回答说,“我是H大的学生。”

    陈西长长地哦了一声,招实习生的事她去省城之前倒听台里提过,但这种事跟她无关,她也没有多问题。

    这事刘露这个H市电台的江湖百晓生明显比陈西知道的要多。

    “这批实习生都是从H大招过来的。”

    陈西点点头,然后说,“我跟你露露姐也是H大毕业的,只不过她们俩都属于运气好的学渣系列,吊着车尾进的H大,两个人选的同专业,还同班。

    第一次见面,透底的时候,陈西数H大的分数全班到底第一,刘露以两分之差拿了倒数第二。

    所以她们两人这才如此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不过,等到期末的时候,陈西一下子逆袭了,以五分的优势,超过刘露,坐上了倒数么二的位置。

    为了那五分,陈西请刘露吃了顿Pizza,刘露这才没有逼着她解释为什么你要背着我偷偷复习这种事。

    想到大学的时候的事,陈西跟刘露不禁又有点刹不住车了。

    “唉,新闻系的那个地中海老教授还在吗?”

    蒋离问:“钱教授?”

    陈西跟刘露猛地点头。

    蒋离道:“去年退休了。”

    陈西一拍桌,“那个钱教授太好玩了?你选过他的课没有?”

    蒋离说选过,刘露又接着拍桌子,“可不是,那个钱教授可好玩了。我们大二那年,系里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就给他安了个科长,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问他问题,他开口必然是……”

    陈西咳了两声,接过刘露的话:“这个问题,我还没当科长的时候也遇到过……”

    陈西说完刘露大笑,两个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时光,哪怕不说话都有些眉飞色舞。

    蒋离也跟着笑了笑,钱教授的确是像陈西与刘露说的那样,现在都还是那样。

    他道:“我大一的时候钱教授的科长职务就已经撤了。”

    陈西与刘露相视一眼后冲对方点了点头,“英名之举。”

    傅沉捏了捏把玩着他的手的陈西,将两人放飞的话题给拉了回来,

    他问蒋离,“你是省城人?”

    蒋离一愣,“傅大哥怎么知道?”他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实习期过后一定不会留在H市电视台。

    毕竟无论从哪方来看,省电视台都比H市电视台的选择要好,蒋离做为省城人,跑来H市电视台已经算是奇怪了。若说他以后要留在H市电台,别人一定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但陈西跟刘露倒没想到这层,毕竟她们两个想问题总是会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陈西问傅沉,“你们以前见过?”

    陈西跟刘露都等着傅沉能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相遇的故事出来,结果傅沉只淡淡地说了句,“猜的。”

    刘露给了陈西一个你也管管你男人的眼神,陈西也回了刘露一个我这就来管我男人的眼神。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在傅沉眼前,“傅大神给我算算,我这命怎么样?”

    没想到傅沉还真捏着她的手看了眼,然后道:“无忧无虑。”

    傅沉的潜台词是没心没肺,不过这潜台词陈西没悟出来,光听着傅沉说的这四个字,不禁有些高兴,倾身亲了傅沉一下,夸他,“真会说话。”

    大庭广众之后傅沉倒是能做到面不改色。

    刘露有点受不了地抖了抖,陈西不动声色地看了蒋离一眼,说:“你跟丁磊腻歪起来比我们还让我受不了,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刘露摸摸鼻子,心想陈西也是真敢讲。

    陈西觉得男人的气场真是奇怪,毕竟傅沉很少主动找别人说话,一般都是基于傅沉的身份,主动来热脸贴冷屁股的。

    陈西常常想,如果傅沉身上不是有那层身份跟地位,就他那臭屁的个性,早被人给打死了。

    傅沉居然主动跟蒋离说话,毕竟蒋离跟傅沉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人。

    蒋离若有所思地看了傅沉一眼,傅沉本来还有话跟蒋离说,但被陈西这一打岔,决定还是不说了。他端起陈西的那杯咖啡抿了一口,又嫌恶地放下杯子。

    陈西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嘟囔,“不好喝就别喝了。”

    刘露拿起手机给陈西发了条信息,然后在桌子底下踹了陈西一脚,示意她看手机。

    陈西拿起手机一看,刘露的信息带着单身狗的嫉妒。

    “你家傅先生是废了吗?”

    刘露总有觉得今天的陈西十分做作,她跟傅沉的那互动看着比她跟丁磊还假。

    陈西不怀好意地冲刘露扬了扬眉,然后举着手机给傅沉看了那条信息。

    傅沉看完信息,配合地朝刘露看了眼。

    刘露差点被傅沉给看跪下去,没想到陈西居然放大招,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陈西配合完陈西,身子动了动。

    陈西知道傅沉的耐心大概是用完了,她看了一点也没有要离开意思的蒋离,然后跟刘露说,“我们也很久没跟丁磊一块吃饭了,要不晚上一起吧?”

    陈西说完又作死地去问蒋离,“这位小同学,你晚上有事没?要一块吃饭吗?”

    蒋离脸上写着受伤,并且非常严重,但刘露跟陈西放的冷箭太多,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箭刺中了他。

    刘露因为陈西的这句话心都提着嗓子眼,很怕这个亲生姐们会坏她的事,丁磊说了晚上有事,肯定没法一块吃饭的。

    再说,演出费也就给了一顿饭的,丁磊那么抠,要吃晚餐绝对会找她额外收费。

    好在蒋离思考了两秒后拒绝了,“我晚上还有点别的事,改天我再请陈西姐跟露露姐吃饭吧。”

    陈西笑眯眯地点头说好,有眼色的小孩总是比较招人喜欢的。

    蒋离本来想再跟刘露多呆一会,但刘露跟陈西两人在那商量着要去逛街买东西,期间说了好几个奢侈品的名字,还说了一些当季新品之类的词。

    其实别说蒋离,就连傅沉也不是都知道陈西跟刘露说的那些奢侈品牌,毕竟她们说的大部份都是女性用品,衣服、鞋包,还有化妆品之类。

    蒋离接了个电话后跟大家告别,“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又对着刘露说,“我……”

    刘露很怕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吓人的话,但蒋离我了一会就没有再说话了,最后只挤出一句,“我先走了。”

    刘露愣愣地点头,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蒋离一走,陈西跟刘露都松了口气,刘露为什么松口气自是不用说,至于陈西,则是因为傅沉已经没有耐心了。

    蒋离走了,他们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

    刘露摇头叹息,“演员这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可累死我了,希望这次能一劳永逸。”又道:“不行,我得回家好好睡一觉,补补神,昨天晚上为了编台词,一晚上都没睡好。”

    陈西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觉得这亲生姐们开的桃花实在诡异。

    刘露长的也不差,身材也还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什么桃花开。

    这好不容易开了一朵,还没摘呢,就得谢了。

    其实蒋离除去年龄跟刘露不适合之外,也挺好的,但年龄是硬伤啊。

    陈西问她,“那你晚上不跟我们一块吃饭了?”

    刘露摇摇头,“不了。对了,丁磊说他晚上有事,你们估计也约不到他,你们自己吃吧,我也先走了。”说完然后伸手在陈西脸上拍了拍,“预祝你们二人世界愉快。”

    刘露走后还没一分钟,陈西就收到她的信息。

    “别搞太猛,明天工作日。”

    陈西这会正靠着傅沉,也不知道傅沉有没有看到这条信息。

    她有些心虚地收了手机,咳了声后,捅了捅傅沉,“你不是学过心理学吗?你猜猜蒋离方才离开是因为真有事?还是在这呆不下去了?”

    傅沉横了陈西一眼,“怎么?你作为娱乐圈新星,要给我表演节目吗?”

    陈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想起他们那会当着两位家长的面的那个失败的相亲。

    上次他们也这么交锋了一次,上次她好歹算是打了个平手,这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陈西摸摸傅沉的下巴,趁机吃了顿豆腐。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你的配合,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又道:“其实你的长相跟身材如果进演艺圈一定会很吃香,霸道总裁什么的,你还是蛮适合的,往镜头前一站,什么都不用做,等到导演喊卡就可以了。”

    说着陈西还暗戳戳地笑了,“到时候我做为你的前辈,就可以潜规则你了。

    傅沉拿开她的手,对她说,“你别做梦了,我们那份口头协议,认真算起来,是我在包养你。”

    傅沉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这话一出,咖啡厅里的人纷纷朝陈西看过来。

    而陈西则发现,这些人的目光里透露的不是鄙夷,而是一种,你何德何能的眼神。

    傅沉说完也没管她,站起身往外走,陈西抬抬下巴,扫了看她的那些人一眼,赶紧拿起包跟上。

    其实傅沉之所以没拆台看她们演戏,除了这件事跟他无关,他懒得管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

    刘露跟蒋离,他们之间,需要克服困难的不仅仅是蒋离。

    现在刘露只要狠狠心,只需要解决怎么把蒋离推开这个问题就好。

    但如果他们要在一起,刘露面临的问题会比蒋离要多得多。

    社会上的眼光其实还算是小事,家庭与他们自身才是最大的问题。

    人家都说三岁一个代沟,这个代沟是具体发现在每件事的每个细节上,甚至在意识里都有所体现。

    刘露做为一个女性,她如果跟蒋离在一块,未来必定是可预见性的辛苦。这种辛苦不仅仅会在身体上体现,在心里更是。

    妈妈带孩子累吗?

    累!

    累到有时候恨不得把孩子给扔了,必须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那是自己亲生的,才不至于会失控。

    傅沉看得太明白,所以做为刘露朋友的男人,傅沉什么都没说。

    陈西跟上傅沉,抱着傅沉的胳膊想了想说,“傅先生,不如剩下的时间,我们去约会吧。”

    傅沉皱皱眉,显然不太愿意做这种在他看来浪费时间又无聊的事情。

    他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

    陈西心里骂着娘,脸上却带着笑,“新节目的人设就是个纯情小姑娘。”

    Vicky都明面上告诉陈西她是傅沉的人了,傅沉哪里会不知道她在录节目时发生的事,要说她的人设是蠢或者呆,那倒还能立得住。

    毕竟哪有人在第一期节目就直接把底给兜了?

    傅沉头疼的觉得让陈西去上省台的节目这件事,傅言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早知如此,当初在香港的时候就不该帮他。

    陈西的个性在节目里生存不了多久的,傅言给他找的事,还得他来解决。

    傅沉问,“你那节目要录多少期?”

    陈西摇摇头,“暂时定的是一季,不过已经言明是按季拍了,可能后面还会接着录,就是……”

    就是不知道以她在节目上的状态,会不会被留下。

    “怕被刷下来?看不出你还这么有上进心。”

    陈西点点头,“我也是一个积极向上又热爱工作的好青年好吗?”

    傅沉眼里明显写着不信,“难道不是怕就你一个人被换掉,会没面子?”

    也是有一点这个原因的,毕竟陈西从本市台里去省台录节目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要是被中途退货,还真是没有面子。更重要的问题是,她要真被刷下来了,估计就得回台里看秦婉的鼻孔了。

    但傅沉点明这种问题,这就有点不给面子了。

    “一个绅士是不会当面拆穿淑女的,这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傅沉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事实,你如果想在那个节目里呆下去,不要立不切实际的人设,免得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陈西瞪他,甚至想打他。

    “傅先生,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让你不要再说了,道理我都懂,人设还得立。”

    傅沉完全没有把陈西的威胁看在眼里淡淡地问她,“你觉得刘露跟丁磊的事能骗你那个新来的同事多久?”

    陈西想了想,回答说,“那要看蒋离在我们台里呆多久了,他要是明天就离开,这事大概就能骗一辈子。如果他在如里一直呆到实习期满,能不能骗到那个时候就有点悬了。”

    毕竟刘露算不是细致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能给说漏嘴了。

    陈西说的很对,傅沉接着问她,“如果他要是留在你们台里呢?”

    陈西愣了愣,道:“你不是说他是省城人吗?他留在我们台里干嘛,省台多好的选择。”

    傅沉伸手捏起陈西的脸,拉了拉,直到陈西来拍他才放开。

    “你能抓一下重点吗?”

    陈西揉揉被傅沉扯疼的脸,抓着他的重点,“他要一直留在台里这事肯定就骗不了了啊,刘露跟丁磊又不能真的为了他就跑去结婚。”

    情侣一直不结婚会很奇怪,结了婚不生孩子也会奇怪,生了孩子……生了孩子这他妈就不是演戏了!

    傅沉看着他道,“既然你都明白,那这个道理你为什么就不能往你自己身上套套?”

    陈西一呆,不是在说刘露吗?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傅沉说,“你准备娱乐圈呆多久?一期节目的份吗?还是一个季度的节目的份,你的人设并不是真实的你,你能演多久?等到你的曝光量越来越多,你自己私下的时间跟空间都会随之变少,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盯着。除非你把自己变成你演出来的那样样子,不然总会有穿帮的时候,你确定你要这样活着?”

    傅沉还真是……他妈的不给面子啊。

    陈西恶寒的摇摇头,她肯定没有办法那样话着了。

    不过……傅沉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给她几条人生建议?

    陈西总觉昨傅沉应该别有用心,但又说不上来他到底是什么用心。

    “好了,这个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是要去约会。”

    见傅沉不赞同地看她,陈西又连忙改口,“这个事近期我会好好想想,直到想明白。”

    傅沉这才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收回视线。

    陈西拉着傅沉去了情侣圣地OCTLOFT,这个地方原来都是一些旧的厂房,七八十年代建的,有些年头了。后来厂子陆续搬走,OCT就把这边的房子都收了,也没有改建,直接在原来的厂房的基础上做了些设计开发。

    在H市,当初给的条件也算是宽,吸引了一批年轻的设计师投资,咖啡厅、酒吧、餐厅、清吧之类的,内部装修各色各异,文艺又与众不同,现在倒成了一个非常有情调的地方,经常会有情侣过来这边吃饭休闲。

    说起来这个地方,陈西问傅沉,“你是不是也投资了?”

    上次得知丁磊家有一堆商场之后,她曾偷偷问过丁磊,傅沉有没有投资这类。

    丁磊直接把他知道的傅沉的那些底细都跟陈西交待了,末了拉着她的手交代她,“如果你想谋他的财产,记得事成之后给我一成。”

    就傅沉那智商,她去谋他的财产?一成是没有,陈西给了他一脚。

    傅沉嗯了声,“当时手上有点闲钱,就投了点。”

    陈西不知道傅沉的这个有点具体是多少,不过她估计有不少。

    她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背,好似这地方也有她的份似的。

    陈西与傅沉站在一家餐厅的一面涂鸦墙下,陈西吸收着文艺气息,抬着脑袋文艺地感叹时间的妙不可言。

    就在陈西装文艺的这会,傅沉已经跟餐厅的老板聊了起来。

    陈西见鬼了般看着傅沉,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健谈的人?

    原来是傅沉见着了悬挂在屋檐下老板打印的那些照片,老板这才主动走过来跟傅搭起话来。

    这个时候还没到饭点,餐厅里也没什么人,老板正闲着没事,见有人在看他拍的那些照片,不禁就话唠起来。

    别看傅沉平时冷冷的,谁见了都只想离得远远的,但对他感兴趣的事,他还是很愿意跟人交流。

    挂着的那些照片有的是老板自己拍的,有的是朋友拍的,大多都是一些户外的活动的照片。

    傅沉看着其中一张一个人悬挂在冰山峭壁上的照片,问餐厅的老板,“这个是你本人?”

    那张照片是张自拍,角度算不是好,人也只拍到半张脸,还是裹在厚厚的衣帽下,压根认不出是谁。

    老板点点头说,“是啊。”

    傅沉又问,“珠峰?”

    老板不禁冲傅沉竖了个大拇指,老板本身属于有点小才华又有点小文艺的人,这种人大多都是桀骜不驯的,对别人的态度比傅沉对别人的态度也好不了多少。而且这类人还要更随性一点,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就不想搭理。

    老板本来一开始没有打算说这张照片的来历,因为他觉得这个世上懂他的人没几个,那张照片挂了三年了,也没有人知道那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但傅沉居然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而且那张照片因为是自拍,拍下的东西不多,能认出来简直神了。

    老板问傅沉,“你也去过?”

    傅沉的眼神还盯着那张照片,“读书的时候去过一次。”

    陈西不禁怀疑地看了傅沉一眼,她知道傅沉爱运动,但也仅限于在健身房,户外活动她压根没见他做过什么。

    别说爬珠峰,就连去打个球这种小的事她都没见过。

    老板像是找到知音了般,拉着傅沉开始大讲特讲。

    老板冲傅沉比了三根手指头,“我去了三次,头两次从南面上去的,最后一次从北面上去的。”他又冲傅沉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这条腿最后一次差点废在那里,现在虽然好了,但也再不能去爬山了。”

    陈西乍舌,惊奇地看着老板的腿。

    老板接着说,“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十分值得的,此生无憾了。”

    他又问傅沉,“你去的时候从哪面上去的?”

    傅沉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淡淡地说了句,“北面。”

    老板又冲傅沉竖了竖大拇指,满脸赞赏,“你太厉害了,第一次就敢从北面上,北面可比南面危险多了。”

    珠宝的南面是背着风,一般人上去都会选择从南面走,毕竟要安全,挑战北面的人也有,但成功的并不多,而且出事机率也大。

    像老板这种只差点废了一条腿的人已经是十分好运了,有些人还不知道埋在哪块冰下。

    傅沉沉默了片刻却说,“不,我是被人救下来的。”

    傅沉去爬珠锋的时候才二十岁,读大四,跟现在的蒋离差不多,那时候他的性格更像陈匪一点,还没现在这么冷冰冰,除了跟傅言一如既往地不对盘。

    因为有傅言这个高智商的人一直压在他头上,傅沉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他从读高中开始时间就一直排的很满,对自己各方面的要求都很严格。

    除了在学校学习之外,傅沉的课余时间也利用得充分,那时候极限运动还算流行,傅沉很喜欢。毕竟这种运动,对傅言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傅沉一开始会喜欢这种极限运动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傅言做不了的事,而他做的很出色,而后来则是真的喜欢上了。

    傅沉去珠峰的时候是他二十岁那年的十月份,同行的还有他的大学室友。

    在那之前傅沉也有过很多次户外挑战极限的运动,诸如跳伞、滑翔之类,登山也不是第一次,但去珠峰却是第一次。

    傅沉的大学室友在傅沉的影响下也做过许多这样的事,只是也没有去过珠峰。

    两个年轻人,凭着年轻气盛的一腔热血,也没有请人带,除了装备精良,对珠峰的了解几乎为零。

    如果换成是现在的傅沉,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但那时候……

    傅沉现在想来都感觉如坠冰窖,那次是傅沉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大自然的威力与无情。

    他跟室友挂陡峭的峰壁上两天两夜,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那种冷与痛,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每一次傅沉都想放弃,但室友一直在给他打气。傅沉并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甚至意志力比常人还要强很多,如果那时候不是有他那个室友在,可能傅沉真的会放弃。

    傅沉去珠峰只有几个同学知道,跟家里谁都没有说。还是傅言找不到他才问出来的,傅言的直觉也是敏锐,联系了几个去过几次珠峰的人,了解一番之后,直接傅沉跟他室友会出事,二话不说立即联系了直升机。

    直升级在珠峰上方盘旋了好几次才发现挂在峭壁上的两人,解救的时候飞机好几次都差点甩下去。

    就在直升机先救傅沉的时候,傅沉的室友在那最后一刻体力不肢直接滚了下去,连个尸首都没有。

    傅沉当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室友滚下去的时候,他压根没有什么意识,只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是被救了,他们两个应该都会没事。

    等他再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才得知室友再也回不来了。

    本来出了这种事情,要说责任傅沉跟他那个室友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生命自己负责,傅沉活着回来,而他那个室友永远都回不来,也只能说明傅沉的运气比他那个室友好一点。

    傅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给了他那个室友家里人不少钱,他家里人也没有找过傅沉。

    傅沉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他回到学校,宿舍里只有他自己的东西在那,室友的东西全部被他家里人收拾走。

    傅沉曾试图联系过他室友的家人,但他家里人号码换了,他甚至亲自去他家里找过,但也是人去楼空,周围的邻居都说他们是怕睹物思人,从学校拿完东西回来之后很快就搬了家。

    傅沉第一次不知所措。

    好像忽然之间,一个在你生命中熟悉的人,他的生活痕迹全部被抹去,一点都没剩下,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关于傅沉跟他室友去登珠峰的原因,傅言跟他父母问过几次,但傅沉都闭口不谈。

    傅言更加确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相约登山那么简单,但傅沉不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傅沉跟老板聊的时候,陈西假装在玩手机,偷偷地给傅言发了条信息。

    “傅沉还去过珠峰?”

    五分钟之后傅言那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陈西反应迅速地把手机扣在身上,冲傅沉笑笑说,“刘露给我打电话了,估计跟蒋离有关,我去接个电话。”

    傅沉没说什么,陈西捂着手机走到一边,接通电话后又快走了几步,确定傅沉那边听不到她说话声后才喂了一声。

    “傅大哥。”

    傅言声音有些高,问她,“傅沉跟你说珠峰的事了?”

    陈西一愣,“没也有,我们在外边,刚好看到别人去珠峰的照片,他跟那人聊了起来,我这不就随口问问。我还不知道傅沉是喜欢喜欢这种极限运动的人。”

    傅言的声音平静下来,“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以前大学的时候喜欢做这些事,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也成熟了,这些事情自然就少了。”

    陈西嗯嗯啊啊地应着,觉得这两兄弟今天都挺奇怪的。

    傅言说了几句傅沉在大学时候的事,又问她,“你去省城录节目顺利吗?”

    怎么每个人都来问她这个问题,而且她去省台录节目的事好像没跟傅言说过吧。

    “傅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傅言笑笑说,“哦,闻科是我老同学,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关系还不错。”

    陈西嘟囔,“那你还不拜托一下你老同学多多照顾我。”

    傅言笑笑,心说,别说打招呼,闻科能去参加这档节目都是他拜托他的。

    当然了,说话的艺术也是有讲究的。

    闻科在省台呆了十几年了,一直是新闻台的主播。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问题随之而来,特别是临近中年。

    父母开始老了,要面临生老死。夫妻结婚也十来年,过了新鲜期。孩子学业压力开始大了起来,甚至叛逆期也来了。

    而且还有事业上的问题,工作不上不下,想改变又瞻前顾后,不变的话又没什么意思,日复一日的机械地重复着工作内容。

    傅言跟闻科是高中同学,这么些年联系也算紧密,他还是比较了解闻科的,知道说动他要从哪里下手。

    傅言不像傅沉,傅沉除了工作上的牵扯之外,跟他的那些同学几乎都没有了联系。

    可能也跟他那个室友的事情多少有点关系,但傅沉从来不说这些事,别人也无从知晓。

    陈西又问傅言,“傅大哥你现在在香港还是在巴黎呢?”

    傅言道:“在巴黎,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上次那对红宝一直没有时间做设计,等我空下来再做。”

    陈西有点窘,她问那个问题又不是想要礼物了。

    “傅大哥,我没有想要礼物,那个,我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陈西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时差这个问题,所以傅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傅言说,“没事,刚准备休息,还没睡。”

    陈西哦哦地应着,“那傅大哥,没事的话你就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傅言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陈西拿着手机朝傅沉走过去,那老板已经不在,应该忙别的事去了。

    傅沉也没有再看那些照片,也是看着餐厅旁边的一个雕塑出神。

    陈西走过去,跟傅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聊完了?”

    陈西一愣,连忙说,“刘露问我如里的事呢。”

    傅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跟刘露打电话时不是这个状态。”然后又道:“傅言的电话吧?”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接人电话还有状态?

    不等陈西回答,傅沉又问,“傅言说什么了?”

    陈西嘿嘿两声后说,“我问他你去珠峰的事呢,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看来你以前就挺独的啊。”

    傅沉没有理会陈西的嘻皮笑脸,面色甚至有些严肃,他道:“陈西,我上次就说过,我的事……”

    陈西迅速打断他:“我知道,你的事我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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