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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8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时间:2015-01-04 10:00:00
  “你自然是真正读过万卷书的人。”钟离烨对唐鸿笑曾经有过轻视,可随着大典修成,再到放下一切离京,唐鸿笑从某一方面来讲,是让他钦佩的。

      唐鸿笑问道:“七爷身体已无恙?”

      “是。”

      唐鸿笑为彼此斟满酒杯,“此番出门――”

      钟离烨想了想,“烦闷日子已久,出来开阔眼界,看看能否放下那些怨怼、不甘。”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唐鸿笑,“说起来,你也是我看不透的一个人――如何做到今时今日这地步的?”

      唐鸿笑目光悠远淡泊,“我与七爷不是一种人,不是一个活法。”

      钟离烨却道:“那也与我说说。”

      唐鸿笑喝了一口酒,道:“我算是薄情寡义之人,在意之人甚少,在首次离京被发落至漠北之前,甚至不知该怎样对待在意之人。”

      钟离烨想,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之前许久明明知道在意谁记挂谁,还是不知怎样让她活得更好。

      唐鸿笑继续道:“后来,一番动荡,我知道那个人历尽波折。那时候我才明白,真正在意谁,有些时候不过是盼她安然无恙,甚至只是盼她活着,仅此而已。”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后来我回到京城,也并非全然没被名利引诱,可每到这时候,一想到她还在他乡受尽苦难,便对一切兴致索然。那时最终想做的,是能否有朝一日助她及其夫君脱险,重回京城。”

      钟离烨单指出一句:“助她及其夫君?”他当然明白,唐鸿笑在意之人是叶昔昭,甚至于到了如今,天下人都明白。

      唐鸿笑点头,“是。到最后,我只是想让她活得安稳如意。她若失了夫君,什么人什么事,怕是也不能让她一展欢颜。”

      “真正的 中人。”钟离烨与唐鸿笑碰杯,“可敬的 中人。”

      唐鸿笑微微一笑,“这也是因她夫君是可敬之人。”

      “这话怎么说?”钟离烨对于虞绍衡,到如今也只能做到褒贬各半。

      “七爷既然出门游走,就不需我说什么了。七爷尽可用心看看。”

      “倒也是。”钟离烨想,日后尽管留心看看,虞绍衡在百姓心中是什么样,又是如何治理这天下。

      在这严寒冬日,异乡的客栈,放下一切的君臣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腊月中旬,康王生辰这一日,叶昔昭与太夫人、虞绍衡前去王府贺寿。到了王府,三个人分别去了外院内宅。

      沉星、落月一直跟在叶昔昭与太夫人左右。

      进到内宅,乔安笑着走到太夫人与叶昔昭面前,低声笑道:“太夫人、昔昭,今日你们可要跟我形影不离。”

      太夫人笑着拍拍乔安的手,“那是自然,我也就罢了,你可要帮我照顾着昔昭。”

      乔安俏皮地笑着说声遵命。

      井夫人与井之然相形而来,母女两个神色愉悦,只是眼中偶尔闪过不安。井夫人叮嘱叶昔昭:“你走个过场即可,等太后过来的时候,到了不得已之时,你大可推说身子不妥当。”

      叶昔昭感激地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会多加小心。”

      井夫人神色一缓,又叮嘱了太夫人几句,这才与井之然去了别处。母女两个是真担心太后会打叶昔昭与太夫人的主意――虞绍衡最是看重亲人,谁动他的亲人谁就会成为他的敌人,尤其眼下这局势,惹得永平侯暴怒,整个京城怕是都无宁日。到时候,井家若是被迁怒可怎么办?

      随后,秦安槐与罗元华的夫人先后过来了。她们与叶昔昭、太夫人自然是面和心不合,敷衍地打个招呼,便去与别人说话了。

      开席之前,太后驾临康王府。

      众多女眷拜见后,太后挂着和蔼的笑,转去暖阁宴息处,唤了叶昔昭与乔安到面前说话。

      叶昔昭与乔安毕恭毕敬地行礼。

      太后让两人落座,和声道:“皇上悄无声息地离宫,哀家心焦不已。你们两个对此可知情?”

      叶昔昭回道:“臣妾着实不知。”

      乔安附和地点一点头。

      太后落寞地叹息一声:“你们如今也都是为人|母的人了,哀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你们该是再清楚不过。如今你们不妨与哀家说说,若是如今换了你们,该如何行事?”

      叶昔昭与乔安齐齐起身,默契地道:“臣妾愚昧,委实无良策。”

      乔安嘴里说着场面话,心里却道:你也不想想你那儿子是怎么走到今时今日的,换了谁能有法子?再说了,你就没责任么?

      太后与两个人说了半晌的话,得到的回应是从头到尾如出一辙,久而久之,她懒得打太极了,直言警告道:“你们都是命妇,理当为哀家分忧。若总是这般不上心,哀家该如何对待你们呢?尤其你,叶昔昭,”她语气变得冷冽,“哀家自认对你对永平侯不薄,如今你们这般为人行事,于心无愧么?”

      别说问心无愧,就算是问心有愧,她也必须与虞绍衡站在同一位置上。叶昔昭在心里叹息一声,恭声道:“太后娘娘与皇上对侯爷、臣妾的眷顾,臣妾不敢忘,侯爷亦如此,几年来尽心竭力辅佐皇上安邦定国。”

      太后听了直蹙眉。虞绍衡安邦定国是真,可尽心竭力辅佐皇上之说,就让她冷然发笑了。把皇上辅佐得下落不明的臣子,她还真没听说过。

      由此,太后漠然起身,举步向外,“哀家好话歹话说尽了,什么心思你们也该明白,若是执迷不悟,哀家也没办法。”

      叶昔昭与乔安四目相对,俱是无奈。

      太后又坐了片刻,便回宫去了。

      叶昔昭与乔安却感觉出了王府前后的不同――气氛莫名变得压抑起来。王府内外,太后近来想必已逐步安插了人手,只等时机到来。

      叶昔昭担心太夫人被殃及,轻声道:“娘,我们回去吧。”

      “好。”太夫人笑道,“我每日哄着那几个孩子,许久没出门,今日离开这些时候,竟是牵肠挂肚的。我们快些回去吧。”

      “嗯。”

      乔安也点头称好,与婆媳两个一同辞别。

      到了垂花门外,乔安道:“虽说跟车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我还是跟你们一同走,正好也去侯府看看忻姐儿。”

      叶昔昭与太夫人自然不会拂了乔安好意,笑着说好。

      回往虞府的路上,叶昔昭心里总是不踏实,感觉就像是总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后来,沉星的通禀验证了她的预感。

      沉星说:“离开王府之后,就有人暗中跟随。”想想回府所经道路,又道,“奴婢猜想着,他们恐怕会在路段偏僻之处下手。”

      随即,乔安从自己的马车转到叶昔昭车上,商量道:“我们还是想个权宜之计,毕竟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太夫人又上了年岁,尽量不要硬碰硬才是。”

      叶昔昭颔首,苦笑,“看太后那个样子,分明是下了决心要拿我们做文章。”说到这里,念及瑜哥儿,忙问道,“瑜哥儿你可安排好了?我们府中,二爷三爷都在,孩子不会有事。”

      “瑜哥儿也没事。”乔安笑容明快,“你忘了,我娘也是身怀绝技,今日她没来,在家照看瑜哥儿呢。另外,我爹、萧旬也都加派了人手,只管放心。”

      “孩子无恙就好。”叶昔昭放下心来,“那么我们尽管想个法子,不被太后抓住话柄才是。”

      太后寻到的人手,要么是宫中的心腹,要么就是秦安槐的手下,如果正面冲突的话,太后在事后颠倒黑白说她们无礼在先也不是不可能的。虽说也不足为惧,但是乔安与叶昔昭都觉得,尽量还是别给各自夫君惹出是非,最重要的是,太夫人也在,不让老人家提心吊胆才最好。

      心念数转,叶昔昭笑道:“其实我们大可绕几个圈子,专往人多之处走。若是能在闹市找个歇脚之处就好了,我们暂避一时,再命人去府中传话,等侯爷来接我们回去。这样一来,估摸着谁也不敢与两位侯爷起冲突。”随即便是犯难,“可是,我娘家还有侯府的别院都不再闹市。”

      乔安目光一转,欣然笑道:“你没有这种地方,我有啊。天香楼附近,就有我一处新买下的宅院。宅院附近有我一间铺子,从铺子后门出去,能直接到宅院。”

      “那就去知会太夫人,她同意的话就这么办,好不好?”

      “嗯!”

      沉星前去传话,太夫人斟酌之后,欣然应允,又命沉星知会跟车的护卫,让他们在抵达歇脚之处之前安心赶路,等到了乔安的宅院再寻机回侯府传话。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三两马车专挑人多之处赶路,到了天香楼所在的长街。这条街是京城最热闹繁华之处,若非下定决心取人性命,谁也不敢当众行凶。太夫人、叶昔昭与乔安就是料定这一点,才如此行事的。

      这种事若是换了虞绍衡或是萧旬,都不能如此。事情关乎女子,算计较多;关乎男子,若到了这地步,便只能是真刀真枪。

      三个人在乔安的首饰铺子下了车,跟车的丫鬟婆子服侍着三人进门,给人一个去看首饰的假象。护卫们之前守在铺子门外,随即循序进门。

      暗中跟随居心叵测的人、虞绍衡与萧旬的眼线,在这之后,许久都不见三个人出门,失去了她们的下落。

      男人赴宴,少不得喝酒。虞绍衡与萧旬的好酒量又是众人皆知的,诸多官员便都跟着康王凑趣,连连敬酒。

      虞绍衡与萧旬能对这些人冷脸相对,但是与叶舒玄、乔宇年、叶昔寒、叶昔朗在酒宴上碰头,就不得不多喝几杯了。

      两个男人喝着酒,也没忘记太夫人、叶昔昭、乔安的安危,不时唤来贴身小厮询问。康王这日自上午就开始大摆酒宴,在以往康王从不曾如此,这自然是太后的主意,分明是想将他们绊在这里,借机去打他们亲眷的主意。

      听得太夫人等三人带着跟踪之人绕圈子的时候,两个人俱是失笑,不知是谁的主意。

      等到最后,听说各自眼线都跟丢了三个人的话时,两个人俱是神色一凛,同时起身离席。

      叶舒玄等人也随之告辞,追上两人询问。

      这种事没必要隐瞒,虞绍衡与萧旬便与几个人说了。

      几个人知道,论追踪、寻找人下落,满天下也就虞绍衡与萧旬的人最擅长,是以,叶舒玄道:“那你们两个多费心,尽快将她们找到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命人知会一声即可。我们就回府等候消息了。”

      乔宇年、叶昔寒、叶昔朗俱是点头。

      虞绍衡与萧旬称是,相形去了虞府,分别派出人手继续寻找。

      虞绍衡有一点不解,“她们是在乔安的首饰铺子里失去踪迹,会不会是附近有你们萧府的别院――我这边,包括相府,在那里都无田产。”

      萧旬面色纠结地看着虞绍衡,不说话。

      虞绍衡冷眼相对,“说话!”

      萧旬这才道:“我手里在那边无田产,可是乔安与乔家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命人去乔府问问。”

      虞绍衡很无奈,“你先前不是大事小情都替乔安打理么?”

      萧旬不无懊恼地道:“我若知道有今时今日,自然会一直如此。可是今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哪里还有那心思。乔安这许久都是自己打理手边诸事。”

      “……”虞绍衡对好友无奈之处在于,萧旬脑子里不知装了多少事,可对至亲诸事,就总是会大咧咧地忽略很多细节。这些明明是可以实现知情的。思忖片刻,他建议道:“你不妨将乔安的陪嫁丫鬟唤来,什么事一问便知。”

      萧旬干咳一声,“她两个陪嫁丫鬟进腊月之后就先后嫁人了,嫁到何处我也没问。”

      虞绍衡蹙眉,“乔宸呢?”

      “乔宸……”萧旬又干咳一声,“乔宸好像是出门行医去了,反正有段日子没见过她了。”

      虞绍衡无奈地笑了起来,“萧旬,你若是我手下,我今日一定赏你一百军棍。”

      “你直说想杀了我不就行了?”萧旬尴尬笑道,“我知道我过失在何处,日后改掉成不成?”

      “再等等看,若是许久无人回来报信,便带人去那间铺子附近挨家查找。”

      萧旬点头,“按理说是没事,太夫人与昔昭、乔安都是心思缜密,出不了事。”说到这里又开始担忧,“只怕太后与秦安槐不择手段,如果跟踪她们的是上次想除掉我的那批人……可就有些麻烦了。”

      若是那样,就是大麻烦了。虞绍衡没说出口,心里却也着实地担忧起来。

      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暮光沉沉时分。

      期间,他们派出几批人手,在乔安铺子附近排查,却是无果。手下回来禀报,都说看到了一些可疑之人。

      去宫里问过,虞绍筠给的回话是宫中并无异状。

      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随她们离府走动的都是他们手下最精良的人手,怎么还没人回来报信?情形很凶险么?

      在这种时候,他们乐观不起来。入夜时,两个人更是暴躁起来。

      萧旬召集了身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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