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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5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时间:2015-01-04 10:00:00


      她侧转身,和他面对面,研读着他目光,轻声道:“偶尔我也会恨,恨你怎么能忘掉诺言,恨你怎么能疑心我与家族,恨你怎么让我落到了孤独寂寥的境地。”

      “只是偶尔?”

      “只是偶尔。”虞绍筠笑得洒脱,“偶尔会回忆与你如胶似漆的时日,大多数时间,还是要照顾孩子,打理后宫,面对身边凶险。”

      “我都不能伤到你,别人更不能。”钟离烨这话似恭维,又似自嘲,他指尖滑到了她唇瓣,轻轻摩挲,随即,双唇落下去。

      虞绍筠向后躲闪。仍如之前,不觉得自己还能接受与他肌肤相亲。

      钟离烨扣住了她下颚,无意打消意愿。

      虞绍筠抬手掩住了他的嘴。

      钟离烨索性欺身压住她,拂开她的手,目光多了点怒意。

      虞绍筠也恼了。

      两人间的气氛瞬时紧张起来。

      随即,虞绍筠语带嘲讽:“皇上若是想要人陪,臣妾去传人来服侍,淑妃还是惠嫔?”

      “哪个都不行,我只要你。”

      “你要的太多了。”虞绍筠猛力拿开他扣着自己下颚的手,神色暴躁起来,“你要皇位更稳拉拢权臣,就要多少女子不论情愿与否成为你的女人;你要天下,就要多少忠臣良将为你出生入死;你要高枕无忧,就要日日疑心忌惮重臣和你身边的女人;你要我,可你给过我什么?让我收敛性情低眉顺目,要我日日心惊胆战,要我夜夜担心家人、孩子会遭人毒手,除了一个风光的名头,你能给我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钟离烨身形微滞,随即竟是怒意消散,笑开来,“你在抱怨,这么久以来,都在怪我。”

      虞绍筠没好气地瞪住他。

      “我承认,我是再坏再无情不过的夫君,可是之前,不曾有人道出这些让我改变。”

      “谁又没活腻,为何寻死说这些?”虞绍筠推了他一把,“若非到今时,我也不会说。下去!”

      钟离烨却再度俯首索吻,“我说了,我要你。”

      “你给我滚!”虞绍筠别开脸,低声斥道,“你不是早就说了?夫妻情分已经被你我亲手斩断了。”

      “我食言是多正常的事。”钟离烨笑得像个市井间的地痞,随即再度扣住她下颚,双唇牢牢地按了上去。

      物是人非,他岂会不知。正宫一切都未变,身下女子容颜、气息也如往昔,变的是局势,是人心。

      他今时已不想再揣摩人心,只想缓解心中相思。

      他今时已不得不承认,对她的情意,远比想象中更重。

      虞绍筠如今对他却是满心抵触,真的已习惯和他有名无实,真的想就这样各自过活,再不拉近哪怕一点点距离。

      他却不让她如愿。

      他吮咬着她唇瓣,舌尖攻城略地。

      她咬他,他就让她咬。

      她抓他、打他,他就让她肆意为之。

      他只是不让她离开自己臂弯,不让她阻止自己扯落她寝衣的手势,不让她阻止索取她美好的意愿。

      因着她百般抵触挣扎,他渐渐地被激出了些许火气,执拗行事。

      黯淡晨光中,因着气氛中的对峙,偌大宫殿变成了牢笼,帝后则成了挣扎期间的牢笼。

      虞绍筠以为他已由满带危险气息的猛虎变成了毫无杀伤力的病猫,却不料,便是这病猫,在如今与她这般近距离的对抗之中,仍然能占据上风――

      寝衣被扯裂,发出悦耳却悲凉的声响,落在床下;她用来遮身的锦被,被他丢到了床尾。

      唇齿间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四肢的力道越来越微弱,头脑中的清醒一点点远离了她。

      钟离烨呼吸有点急促,语声低哑:“当初赖着我,不肯让我上朝的绍筠去了何处?”

      当初为了她延迟上朝时辰的钟离烨又去了何处?

      想到这些,虞绍筠心头有着些许刺痛感,再对上他视线,看到他眼中是满满的殇痛。

      他又俯首索吻。

      虞绍筠飞快地抬手阻拦,却在同时以迎合之姿打开身形,“你……别亲我。”

      “为何?”

      为何?也许是觉得,亲吻是情投意合之人才会做的事;也许是觉得,亲吻时的温暖美好感受,他在那时舌尖的轻颤、呼吸偶尔的凝滞,是出自于一点真心的。至于别的……不过是男人的望使然。

      总有些美好的回忆,是愿意保留不愿被破坏的。而他能让她保留下来不被破坏的东西,终究是太少、太少。

      这些无从诉诸的理由,他却似明白,凝眸看着她,语声没来由地有些黯然:“我动过的女人不少,吻过的只有两个人,你是其一。”

      虞绍筠的眼神满带质疑。

      “第一个,是十几岁时一个贴身宫女,对这回事好奇。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虞绍筠情绪平静下来,对他的黯然甚是不解,“那她现在何处?我识得么?”

      钟离烨语声似是叹息,“被母后处死了,说她不安分。”他的笑容特别苦涩,“以往很多时候,我其实并无选择谁到我身边的权利。到你那时候,才可自己做主。”

      原来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一辈子能记住的,也只有你与她。你是我时时会想起的女人,不愿意想起都不行。而她则是因我而丧命,甚至已忘了她容貌和名字,也不能忘记那件事。”

      虞绍筠沉默下来。

      他问道:“你生涯中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虞绍筠阖了眼睑,不答,心头却是酸楚不已。有,怎么会没有。甚至是与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平白因她丢了性命。说起来,她与他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害人害己的东西。

      钟离烨轻轻吮咬她唇瓣,语声因之有些模糊:“最喜欢这感觉,这时候总会想起当初那个不经人事的丽妃,那时我的皇后还是个小女孩,轻易就会脸红气喘吁吁。”

      “……”是分别在即的原因么?他再不闪烁其词,他言语很是坦诚直白。

      “迄今也是这么认为,若说女人,有你这尤物就足够。”他双唇滑到她耳际,语声变得无力,“我真想过,一生只守着你,可是不行,那是椒房之宠,是毁你名声让你被言官诟病的事。后来,母后整日絮叨,你也总是规劝,都要我让别人侍寝。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亦如此。在落入败局时,我是没少去别人宫里就寝,可我没动过她们。这些本是你一查便知的事,可你不屑为之,也就无从得知。便是前阵子,在你看来,我沉迷酒色放纵无度,可也只是喝喝酒、看看人。静嫔的事,你知道是为何么?”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住她。

      虞绍筠抿了抿唇,又摇了摇头。

      钟离烨继续道:“她那些日子,在眉间画了一颗朱砂痣,每日里给我弹奏你喜欢的几首曲子。那时我赌气的想,你既是不闻不问,我为何不能找个能代替你的人?结果自然是不能。”他握住了她的手,“我是薄情,我对你的感情真的是太少,可也全部放在你这儿了,再不能给旁人分毫。”又带着自嘲地轻轻挑眉,“可我又总是在想,也许是如今情形所致,让我将你看得太重了。分别一段时日,想来我就能将所有是非理清楚,包括对你。”

      虞绍筠没来由地难过,眼中罩上了一层无形氤氲。

      “而在此时,我是非要你不可。”钟离烨一面说一面将她身形摆放成想要的姿势,“我想你了。”

      语声未落,猛然撞了进去。

      虞绍筠不由轻哼出声。

      134   弃(3)

      永平侯府。

      惠嫔进到书房,看到宽大书案后的俊美男子,脚步停下,屈膝行礼,“见过侯爷。”

      虞绍衡正在观看惠嫔生平经历:庶出,八岁那年生母病故,十七岁入宫,素来谦卑,谨小慎微……等等。

      将手中纸张放下,抬眼看向惠嫔。他看到的女子容颜俏丽,举止不卑不亢,眼神透着一份坚定,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虞绍衡抬手示意免礼。

      佳年搬来椅子,请惠嫔落座,又奉上茶点。

      惠嫔道谢之余,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素来听说永平侯洁身自好,却不知竟到了这地步――自院外到室内,不见一名丫鬟,连奉茶这种事也是小厮来做。

      啜了一口茶,惠嫔望向虞绍衡,视线定格在他容颜片刻,垂了垂眼睑才道:“我生平诸事,侯爷想来已了若指掌;我因何执意要见侯爷,侯爷可已猜出?”

      虞绍衡慢条斯理地道:“说来听听。”

      惠嫔定定凝视着虞绍衡,“我生母是被嫡母毒杀,为了给生母报仇,我只能一年一年地熬着、等着,等一个给生母报仇的机会。我至十七未嫁,是因秦家觉得我素来谦卑懦弱,还算有些姿色,可以为他们所用。另外――”她垂了眼睑,看着脚尖,“我自入宫之日起,就在盼着离开那里,因为已有意中人。”

      虞绍衡没说话,因为这不是他关心的。

      惠嫔开始谈及入宫之后的事:“进宫后,皇上一度不闻不问,到我那里就寝,不过是不想落一个专宠的名声,说到底,是为皇后着想。到最近时日,萦绕在皇上身边的女子,其实是个个沦为了歌ji、舞ji……到皇上染病之后,情形总算好了一些,皇上再不要女人相伴。”

      虞绍衡微微蹙眉,“说些我想听的。”

      惠嫔笑了笑,又点一点头,“毅勇侯昨夜找到了我,问是不是我给皇上下的毒――这件事是我所为。至于原因,侯爷应该能猜出一半,我这么做,是要报复秦家,在这同时,对侯爷亦是有益无害。秦家从没将我与生母当人看,我对他们亦如此。”她语声微顿,再度看向虞绍衡,“因着这些年谦卑懦弱的做派,秦家人待我还算信任,我知道他们日后打算――若是要我直言相告,就要请侯爷答应我一个请求。”

      虞绍衡听了,目光微闪,之后漾出一抹笑意,“你给皇上下毒,难道就从不曾想过一件事――皇上其实自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因着消沉而不予理会?”

      惠嫔想了想,觉得他这推断不大可能――怎么可能呢?自古以来的帝王,有哪一个不惜命?皇上怎么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抿唇微笑,问道:“我倒是没想过那么多。侯爷难道不想知道秦家的打算?”也是在隐晦的询问他想不想知道她的请求。

      “……”虞绍衡沉默。其实话说到了这里,他已经猜出了事情梗概,并不关心她的请求是什么。

      惠嫔见他不说话,咬了咬唇,道:“我的请求,是请侯爷帮我离开宫廷,来侯府安身立命,哪怕只是做一名丫鬟,我亦心甘情愿。”

      虞绍衡勉为其难地给了她一句答复:“你心甘情愿,我却无意如此。我甚至并不想见你这一面。”

      惠嫔不由身形晃了一晃,之后凄然一笑,“侯爷凯旋回京时,我有幸得见。我也不过是想偶尔能看到侯爷。”

      听起来是无关紧要的话,可若将她自进门到此时的话串联起来,便是大有深意了――自虞绍衡战捷回京之后,他就成了她的意中人;自她进宫之后,所作所为是为生母报仇,可也是为了对他略尽绵薄之力;她日后心愿,哪怕是为奴仆,要的也只不过是多见他几面。仅此而已。

      换了寻常男子,大抵会趁势利用她,会让她如愿。

      只是可惜,她遇到的是虞绍衡。

      虞绍衡对此无动于衷,吩咐佳年:“送客。”

      惠嫔眼神变得凄迷,闻言却还是福了一福,最后问了一句:“侯爷要我前来,只是为了我承认对皇上下毒之事么?”

      “也不算是。”虞绍衡如实告诉她,“只是看看有无省时省力的可能。”

      惠嫔满带酸楚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她知道,他对她这些话只能是半信半疑,要验证的话,还需他来日所见所闻所查实的证据。根本原因在于,他并没将她当一回事,他不想借助女人来走捷径。

      这样想来,让她觉得一腔深情没有白白付出,而感觉,只能是愈发凄凉。

      叶昔昭自佳年口中得知此事过程后,想法与虞绍衡不谋而合,觉得皇上事先应该是知情的,并且觉得,皇上只是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病倒,之后再利用这时机离宫。

      **

      虞绍筠不无倦怠地起身穿衣,唤来宫女:“给我备一碗药。”

      宫女看看寝殿内凌乱暧昧的情形,对虞绍筠的话自是心领神会,恭声称是而去。

      钟离烨对此反应平平,甚而自心底是赞同的。如果她因此次有喜,而他那时却远在千里之外,便完全是大可不必。

      他坐起身来,抚着她浓密漆黑的长发。

      虞绍筠抵触地甩了甩长发,想起方才的事便是万般恼恨自己,更恼恨他。心意便是再坚定,身体的记忆却不会消散,经不起他的蓄意撩拨蛮横攻占。这算什么?临别前的温存?她讽刺地笑了笑。

      钟离烨却是举止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之后交待道:“稍后唤传旨太监前来。”

      “做什么?”

      “惠嫔,打入冷宫。静嫔,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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