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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年关岁尾

作者:苏扶疏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6:57
    “地牢的事,惹你不高兴了?”叶瑾将头埋在秋景浓的颈间,轻声问道。

    果然是……

    “没有。”

    “那你是……害怕了?”又或者更强烈的,是厌恶,没有想过,那个伪装的霁月清风,清高矜贵的翩翩公子的人,其实心里装了许多阴冷手段。

    嗯?

    秋景浓赶紧反驳道,“不,子瑜,我只是想,或许你应该早些告诉我地牢的事。”

    她生于大司马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也知道这朝野上下,自然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地牢又或者水牢,长宁城的权贵之家,想必总是有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嫁给叶瑾这么久,却没能好好了解他,甚至叫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另一面时对她的态度诚惶诚恐。

    这个妻子做得……怎么这么不称职……

    “也是前几日才修建完成,我未想能这么快的派上用场,便没和你说。”叶瑾解释道,“阿浓,大司马之位太过刺目,今日之事……”

    “子瑜,既然你能娶我护我,我又有何不能随你跌宕一世?”

    见过了青流,秋景浓越发觉得自己和叶瑾能在一起是不易的,天下的夫妻这么多,情人这么多,能像她们一样厮守,无非是上天眷顾。

    秋景浓知足。

    或许往日里秋景浓都不曾如此坦荡地表达情感,叶瑾全身一僵,下一秒,细密温柔的吻已经袭上她的脖颈。

    秋景浓没有躲,踮脚迎上去。

    漆黑的屋子里呼吸声渐渐急促……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还在床第间缱绻,遥遥地便从宫里下了一道旨来,命叶瑾携爵赴任兖州总管,即刻启程。

    听到这个消息,叶瑾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出任兖州?

    慕子寒的乌师全军覆没,一夜未归一人,想必他也有所忌惮,便想要一杆子将他支出千里,来暂时缓解祸患么?

    反正叶瑾归途遇刺,青天白日不少人都看到了,瞒也是瞒不住的,叶瑾索性声称自己下朝遇刺,腿部受伤,疾患不能上任。

    慕子寒纵然不想将他留在长宁,也实在寻不得什么理由叫一个“腿部重伤”的权臣千里迢迢跑去兖州。

    到了晌午,两人和叶瑛正在吃饭,便有小厮来报,说是何煦醒了。

    秋景浓当即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

    何煦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若是他不醒,她总是放在心里惦记着。

    叶瑾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吩咐叶瑛乖乖把饭吃完,便和秋景浓相携去书房了。

    因着何煦伤在背上,也不好移动,何煦昨夜便也就住在书房里,此时醒来,也是背朝上头趴在床上。

    听说秋景浓要进来看他,何煦竟然还推辞了一番。

    后来秋景浓想,大约是何煦一向以濯濯出尘,翩翩公子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有些不愿她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吧。

    何煦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不过精神倒是很好,正匍匐在床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一见叶瑾和秋景浓的身影,何煦甚至想要挣扎着起身,不过几乎立刻就被叶瑾按住了。

    “怎么刚起来就看这些东西?”叶瑾伸手夺过何煦手上的东西,看了看,正是这几日长宁各府眼线的密报。

    何煦温和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找找看,上头那位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要出动乌师对付你。若是搞不清楚,我安不了心。”

    “这些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叶瑾随手将那一叠情报塞进袖子里,在床边的小软墩上坐下来,视线恰好与何煦平齐,道,“他败了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一次,你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在大司马府养伤罢。”

    “可是告知了父亲?”何煦毕竟是人子,醒来还是怕自己的老父担忧。

    叶瑾摇摇头,道,“只是说你离了长宁有些事要做,没外人知道你在大司马府受了伤,府上的人嘴都很严实。你放心。”

    听他这样说,何煦才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出于某种他不愿意承认的私心,他更愿意在大司马府养伤而不是京郊的别院。

    秋景浓这才得空,清了清嗓子,道,“师父救命之恩,景浓……无以为报……”

    救命之恩啊……何煦眼神闪烁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恬淡的微笑,轻道,“不若夫人就当欠煦一个人情罢?”

    秋景浓想想,好像也只有如此了,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算是定了约定。

    “夫人可还安好?”何煦眼见着秋景□□力旺盛,似乎没有被昨日的刺杀吓坏,心中唯一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秋景浓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很好。”

    托了你的福,我很好。

    何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低低地笑了,再抬头是看着叶瑾,没头没尾道,“怎么,你们二人终究还是和好了?”

    原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案,没想到叶瑾却摇了摇头,“我们从未决裂过。”

    有些东西,只是缺乏一个契机罢了。

    原来他和叶轩一样,别扭起来数头牛都拉不回来,任性起来也是没什么理智的,不过自从有秋景浓在身边,他固执偏颇的时候,倒是越来越少了。

    何煦没再接话,只唇边的笑意绚烂夺目。

    何煦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慕子寒其实没想就这么放过叶瑾,想要揪着叶瑾抗旨的罪由不放,可那日街上看见的人不少,谁都看见了叶瑾确实遇刺。

    何况叶瑾因着这个由头,已经多日不上朝了,更是捉不到什么小辫子。

    慕子寒只得将远调叶瑾的时间向后推延。

    倒是坊间,渐渐开始传言,说叶瑾遇刺是当今陛下受意,妒贤嫉能,心胸狭隘。

    叶瑾是退敌千万,决胜沙场的将军,声望极高,很快,这股“谣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来,慕子寒再想要针对叶瑾做些什么,也是束手束脚,无力得很。

    千百双眼睛就盯着叶瑾,若是他真出了不测,慕子寒纵然贵为皇帝,也难抵御悠悠众口。

    这便是百姓之力量。

    秋景浓问过叶瑾,坊间的那些流言,究竟是他授意放出的,还是真的是百姓自觉的,得到的只是叶瑾意味不明的笑容

    又或者,其实两者兼备吧。

    大约这个时候,慕子寒终于后悔那时与叶瑾做得交易,将叶瑾留到了朝堂之上。

    在叶瑾遇刺到新年这段时间里,慕子寒唯一做得一件顺心顺意的事,便成功地并立了两后。

    彼时叶瑾不在朝堂,何煦又请病在家中,典礼司早就松了口,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人人自危的朝臣确实无人反对。

    不过无论对于长宁的百姓,还是对于大司马府,并立两后之事,都是毫无影响的。

    秋景浓知道秋景裳原本就是个空架子,也对慕子寒的宠爱得失丝毫不感兴趣,因此并不在意。

    地牢里关着的那个尚且活着的乌师也查没闹腾出什么大动静,叶瑾未在提及,秋景浓渐渐也不再关心,只一心一意地置办过年的事宜。

    何煦伤的太重,虽然过了半个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若说看不出来,还是太勉强,因此,这个年,何煦大约要留在大司马府和她们一起度过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秋景浓也合计起年夜饭的事情。

    李氏去了明信庵,正逢新春佳节,秋景浓想,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请回来,还有叶轩,自那日以后就不见他来过,也是一个别扭的人。

    若说叶府的这三兄弟的共同点,决计是别扭。

    不过……她的子瑜似乎要好一点……

    秋景浓双手拄着下巴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簌簌飘落的小雪,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瑾就倚在她身边,头枕在秋景浓的腿上,微蹙着眉毛翻着一册本子,看得认真。

    榻下离两人不远的地上摆着一个火炉,炉中的炭烧的正旺。

    也就是因为屋内的炭烧的旺,秋景浓就算开着窗,脸色也红扑扑的。

    青流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朝秋景浓示意了一下,便走到香炉旁,换了里面已经燃尽的香屑,又重新点着。

    这两个人静静偎依的样子,叫她想起四个字。

    神仙眷侣。

    青流这么想着,微微有些失神,就听见清朗的声音在微醺的空气里响起来,打破了一室静谧。

    “在想什么?”

    秋景浓眨眨眼睛,将目光收回来,还是用手托着腮帮子,一双美眸灿若星辰引人遐思,“没想什么,发发呆而已。”

    今年的雪仿佛格外地多,三天两头便落一次,倒是忙坏了院子里洒扫的府丁。

    叶瑾抬手扯过一个白狐裘的毯子给秋景浓丢过去,见后者不为所动,只得撑起身子,亲手给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腊月里开着窗子,寒气重,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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