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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5

作者:云婳
更新时间:2015-01-01 10:00:00
  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的林慧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好骗,她没有去推敲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也没有去追问这五年发生了什么,她看着顾胤棠假扮的莫城阳坐在自己身边,她能够感受到的除了幸福仍然是幸福……

    顾烨霆和莫畔笛对视一眼,好不容易让生活回归了原来的模样,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真正的莫城阳出现了?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正巧在林慧忘记了他的时候,他从天而降――

    那一霎,莫畔笛望着门口的方向,心乱如麻。

    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度日如年的煎熬了,莫畔笛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着,等待着莫城阳从门口走进来,跟林慧面对面……

    闭上眼睛,莫畔笛吞咽了一口唾沫,有时候她真的说不清,莫城阳跟林慧之间到底是缘分未了,还是上帝刻意开的玩笑。

    “爸爸,慢点儿――”

    睿睿乖乖的蹲下身将自己和莫城阳的鞋子放在鞋柜上面,抬头对莫城阳笑笑,然后拉着莫城阳的大手掌往客厅里走。佳佳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睿睿,虽然没有说什么“小舅舅我想你”之类的话,但他小小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惊喜!

    从佳佳的眼神里,睿睿就看到了这个小小孩儿对自己的喜欢。那一霎,睿睿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他之前还一直担心佳佳不喜欢他呢!

    “……”

    听着脚步声渐渐向客厅这边走来,莫畔笛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抓着顾烨霆的手,屏息凝神的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直到莫城阳高大的身影清晰的落在眸中,顾烨霆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既然人已经到这儿来了,就说明是上帝的意思,上帝要让他和林慧见上一面――

    “爸。”

    顾烨霆轻轻的握了握莫畔笛的手指,给她鼓励,然后对莫城阳温柔笑着站起身,“吃过早餐了吗?”

    “在家吃过了才过来的。”

    莫城阳憨厚的笑了笑,见顾烨霆对自己这么热情,一点也没有富贵人家的架子,他心里很高兴。从这样一些小细节就可以看出来,顾烨霆对他的宝贝女儿是真心真意的,否则才不会浪费表情对他这样一个农民工微笑。

    目光落在莫畔笛身上,莫城阳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背对着自己的两个老人――

    顾胤棠和莫城阳素未谋面,所以莫城阳看见顾胤棠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异常,只当是顾烨霆家里的客人。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顾胤棠身边的那个女人背影上时,他明显的怔住了――

    为什么……这个背影是如此的眼熟?

    熟悉得仿佛曾经和他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熟悉得仿佛是那个和他同床共枕、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前妻……

    莫城阳心底咯噔一声,屏息凝神的盯着林慧的背影,他蓦地睁大眼睛!

    “爸――”

    餐桌对面的莫畔笛循着莫城阳的目光看过去,将林慧毫不知情的神态收入眼底,莫畔笛心里的紧张忽而化成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从女儿的角度来说,她十分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记起自己的父亲,最后能破镜重圆。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林慧有一天能原谅莫城阳,两人最终摒弃前嫌,重新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幻想真的能成真么?

    毕竟林慧心底里是恨着莫城阳的背叛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那么决然的答应离婚……

    “爸,再吃一点好吗?”

    顾烨霆虽然看见了莫城阳盯着林慧的背影出神,可是他不想点破,出于礼貌依然热情的对莫城阳客套。

    可是,莫城阳盯着林慧的背影出了神,仿佛没有听见顾烨霆的声音一样!

    “爸――”

    莫畔笛也站起身轻轻的唤了一声,莫城阳被两个人这么一叫,这才忽然回过神来!他恍惚的收回目光,看向莫畔笛和顾烨霆,嘴唇嗫嚅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又再次看向林慧的背影――

    夫妻几十年,即使她现在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能够认出是她。

    “爸爸,你是不是手又痛了?”

    睿睿见莫城阳始终不说话,于是忙跑到莫城阳面前,担心的抬起头望着他!

    “手痛?”莫畔笛一怔,从餐桌边绕到前面,看了一眼莫城阳的手,又低头看着睿睿:“睿睿,爸的手怎么了?”

    “刚刚骑车来的时候,爸爸转方向时不小心摔倒了,胳膊肘擦破了一块皮。”睿睿说完就伸出手指指着莫城阳的右手胳膊,心疼的吸了一口气。

    “爸你受伤了?”莫畔笛紧张的望着莫城阳的胳膊肘,忙说:“爸快去沙发上坐下,我上楼拿医药箱!”

    “我去。”顾烨霆温柔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只需要照顾莫城阳就好了,他上楼拿医药箱。莫畔笛点点头,见顾烨霆上楼了,她才伸手搀扶着莫城阳没受伤的胳膊,准备让他去沙发上坐着休息。

    可是,莫城阳仿佛石雕一样紧紧盯着一个方向,任凭莫畔笛搀住了他的胳膊,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顺着莫城阳的目光看过去,莫畔笛望见了顾胤棠和林慧都在低头喝粥的背影,一时有些心酸,有些心痛――

    顾胤棠是个不关心客人的老人,所以明知道家里有客人来,他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完全不被外界所打扰。

    至于林慧,应该是还沉醉在顾胤棠给她夹菜的幸福感中,所以完全没有听到耳边不停传来的声音――

    似乎,有了顾胤棠,他就是她的世界,任何事物都再也干扰不了她……

    “爸爸!”睿睿拉了拉莫城阳的袖子,有些不解的望着他。顺着爸爸的目光看过去,睿睿看见了林慧的背影,可是小孩子的他哪儿能认出那是林慧呢,只知道爸爸好奇怪,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一样。

    睿睿这么一拉,莫城阳才蓦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睿睿,听睿睿说让他去沙发上坐着,他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往沙发走去。

    坐在沙发上以后,莫城阳仍然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餐桌的方向,似乎又怕被人发现,看上两眼又快速的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或者闭上眼睛装作养神,过几秒钟又重新看向林慧,看上两眼又重复着闭眼的动作……

    顾烨霆将药箱拿下来,坐在莫畔笛和莫城阳对面,温柔的逗着睿睿,余光时不时瞥一眼莫城阳。

    “你妈……怎么在这儿?”

    当莫畔笛将棉签蘸上酒精,触碰到莫城阳胳膊肘的擦伤那一霎,莫城阳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莫畔笛手指微微颤了一下,抬头心疼的望着莫城阳,刚刚他那一声沉重的吸气声,是因为酒精弄疼了伤口,还是因为在这儿看到了林慧?

    直觉告诉她,父亲在疼。

    而她不知道到底是伤口的疼,还是心脏的疼――

    “你知道妈的身体状况,她现在忘性越来越大,经常不记得自己在哪儿,不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所以昨晚我和顾烨霆商量好,让她从今以后跟我们一起生活。”莫畔笛低头轻轻擦着莫城阳的伤口,隐瞒了林慧是因为顾胤棠在这儿才同意留在这儿的真相――

    “她终于答应跟你们一起过了?”莫城阳睁开眼睛,望着林慧的背影,眼里竟然有一丝欣慰,嗓音里也有一丝宠溺,“我记得以前她怕拖累你们,说什么都不跟你一起过呢!”顿了顿,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她那样的倔脾气真的会一个人过一辈子……”

    莫畔笛沉默了,她听不出莫城阳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后悔?遗憾?心疼,亦或是对林慧从来没有淡忘过的爱恋?

    抬头缓缓凝视着莫城阳的眼睛,莫畔笛的心口抽痛了一下――

    也许,那是一种相濡以沫多年的不舍,和对彼此早已习惯的依赖。虽然分开了那么几年,但重新面对面,那种眷恋依然存在。

    “我吃饱了――”

    餐桌旁边,顾胤棠餍足的放下汤匙和筷子,伸了个懒腰,侧眸看向埋头喝粥的林慧。似乎想讨好林慧,他看了她几秒,忽然笑眯眯的说:“你吃不吃水果?咱们让佳佳去洗几个过来?”

    “……”林慧抬头看着顾胤棠,对上他笑得跟花儿一样的脸,她有些脸红,低声说:“你想吃?死老头子,想吃就说,我去洗,别什么事儿都让佳佳去――”

    “哎哎哎你坐下,我去!”

    林慧刚刚站起来就被莫城阳按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林慧,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笑眯眯的说:“这样,我洗水果,你收拾桌子――”

    “……净会捡便宜。”林慧无奈的数落了他一句,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享受这样的相处,顾胤棠的存在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快乐。

    047 结婚(5)【3000+】

    “……净会捡便宜。莼璩晓”林慧无奈的数落了他一句,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享受这样的相处,顾胤棠的存在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快乐。

    “你要不想收拾也行,留在这儿让你女儿收拾。”顾胤棠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偷偷摸摸的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小声说:“昨晚我可都看见了,你女儿吃完饭就上楼了,是老二收拾的碗筷!”

    为了不让顾烨霆一个大男人进厨房洗碗,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用点小手段才行!哼,既然莫畔笛能够支使他儿子做事,他就将这活儿给莫畔笛她母亲,他就不信到时候莫畔笛还能让他儿子来干!

    “笛笛昨晚上楼给佳佳洗澡了,她又没有去偷懒――”林慧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顾胤棠,她就不明白了,笛笛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帮着顾烨霆,想方设法的将家务活推给笛笛呢?难得顾烨霆愿意帮忙做家务,这死老头子瞎搀和什么!

    神志不清不清的林慧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死老头子是顾烨霆的亲生父亲,不是她女儿的爸爸―熹―

    “得得得,我不跟你争!”顾胤棠白了一眼林慧,都不记得自己老公是谁了,偏偏还这么掏心掏肺的宠着女儿,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林慧的微笑注视下,顾胤棠走向了冰箱――

    沙发上,莫城阳愣愣的望着餐桌边的两人,一开始还有些不清楚林慧和顾胤棠的关系。直到看见林慧对顾胤棠露出的温柔微笑,莫城阳心底才隐约有了一点明白…靴…

    林慧她……看上这个老头子了?

    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林慧会对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笑得跟小姑娘似的?尤其脸上那一抹红晕,如果不是身陷幸福中的人,是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看着看着,莫城阳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自从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林慧之后,跟宋佳音一起过得极不幸福的他经常怀念林慧的唠叨和微笑。和宋佳音在一起五年,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夫妻之间,对方能常常念叨你,在你身边跟你不厌其烦的说着你早已经听厌的一些事,这才证明她是真的爱你。而一个从来不愿意花时间在你身上,更不愿意呆在你身边跟你唠叨的女人,只能说她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过……

    在一起五年,宋佳音几乎没有哪一个礼拜能安安心心的陪着他待着,从最开始的三天两头出去一趟,渐渐的变化成一天出去好几回,直到现在的半个月不着家,莫城阳已经看得淡了,一个从来没有把心放在你身上的女人,即使你再怎么努力想弥补她,对她而言也只是一种纠缠……

    就连莫城阳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念起林慧的微笑的。也许,是在他和宋佳音的生活过得不如意的那段时间,他开始怀念起这个一心一意对待他的女人――

    这么多天过去了,如今看见林慧就坐在不远处,她的脸上还有一抹灿烂的微笑,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梦里出现过的一模一样。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微笑再也不是对着他,她的微笑给了另一个人……

    “咝――”

    擦伤传来一阵剧痛,莫城阳蓦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胳膊肘。

    莫畔笛见莫城阳痛得呻吟出声,忙抬头望着莫城阳,紧张地说:“爸,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对不起,刚刚手抖了一下……”

    对上莫城阳的眼睛,莫畔笛的话忽然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看见莫城阳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有一丝湿润的迹象……

    父亲哭了么?

    莫畔笛心底轻微的一痛,蓦地看向已经在收拾餐桌的林慧。回想起刚刚林慧和顾胤棠的对话,莫畔笛心底隐约明白了,莫城阳是触景伤情……

    “那个老人是?”

    莫城阳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一脸慈祥的跟莫畔笛打听顾胤棠的事儿。他的余光,依然跟随着林慧而动。自从跟宋佳音结婚以后,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他一个人的,别说洗衣做饭,就连收拾碗筷宋佳音都不做――

    看着林慧娴熟的收拾桌子,莫城阳眼底有些灼热的感觉,他头一次发现,林慧围着餐桌忙碌的模样其实也是如此的恬静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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