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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9

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
更新时间:2018-06-23 22:25:15


    阿基姆是中央委员会书记之一。保尔去见他,把全部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阿基姆看了鉴定,见到在“对党无限忠诚”后面写着:“具有党员应有的毅力,只

    是在极少的情况下表现暴躁,不能自持,其原因是神经系统受过严重损伤”。

    “保夫鲁沙,在这份很好的鉴定上,到底还是给你写上了这么一条。你别放在心上,

    神经很健全的人,有时也难免发生这类事情。到南方去吧,恢复恢复精力。等你回来的

    时候,咱们再研究你到什么地方去工作。”

    阿基姆紧紧握住了保尔的手。

    保尔到了中央委员会的“公社战士”疗养院。花园里有玫瑰花坛,银光闪耀的喷水

    池,爬满葡萄藤的建筑物。疗养员穿着白色疗养服或者游泳衣。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登记

    了他的姓名,把他领到拐角上的一座房子里。房间很宽敞,床上铺着洁白耀眼的床单,

    到处一尘不染,寂静异常。保尔到浴室洗去旅途的劳顿,换了衣服,径直朝海滨跑去。

    眼前是深蓝色的大海,它庄严而宁静,像光滑的大理石一样,伸向目力所及的远方,

    消失在一片淡蓝色的轻烟之中;熔化了的太阳照在海面上,反射出一片火焰般的金光。

    远处,透过晨雾,隐约显现出群山的轮廓。他深深地吸着爽心清肺的海风,眼睛凝视着

    伟大而安宁的沧海,久久不愿移开。

    懒洋洋的波浪亲昵地爬到脚下,舐着海岸金色的沙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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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委员会“公社战士”疗养院的旁边,是中心医院的大花园。疗养院的人从海滨

    回来,都从这座花园经过。花园的一堵灰色石头砌的高墙附近,长着枝叶茂盛的法国梧

    桐,保尔喜欢在这里的树荫下休息。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从这里可以观看花园林荫道

    和小径上络绎不绝的行人;晚上,又可以远远避开大疗养区恼人的喧闹,在这里静听音

    乐。

    今天,保尔又躲到这个角落里来了。他舒适地在一张藤摇椅上躺下,海水浴和日光

    浴使他疲乏了,他打起瞌睡来。一条厚毛巾和一本没有看完的富尔曼诺夫的小说《叛

    乱》,放在旁边的摇椅上。到疗养院的最初几天,他仍然处在神经过敏的紧张状态中,

    头疼的症状始终没有消失。教授们一直在研究他那复杂而罕见的病情。一次又一次的叩

    诊、听诊,使他感到又腻烦,又疲劳。责任医生是一个大家都愿意接近的女党员,姓耶

    路撒冷奇克,这个姓很怪。她总要费很大劲,才能找到她的这个病人,然后又耐着性子

    劝他一起去找这位专家或者那位专家。

    “说实在的,这一套真叫我烦透了。”保尔说。“同样的问题,一天得回答他们五

    遍。什么您的祖母是不是疯子啊,什么您的曾祖父得没得过风湿病啊,鬼才知道他得过

    什么病,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想叫我承认得过淋病,或者别的什

    么更糟糕的病。老实说,为了这个我真想敲敲他们的秃脑袋。还是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要是这一个半月老这么把我研究来研究去,我就要变成一个社会危害分子了。”

    耶路撒冷奇克总是笑着,用玩笑回答他,过不了几分钟,她已经挽着他的胳膊,一

    路上说着有趣的事,把他领到外科医生那里去了。

    今天看样子不会检查了。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保尔在矇眬的睡意中听到了脚步

    声。他没有睁开眼睛,心想:“也许以为我睡着了,就会走开的。”但是,希望落空了,

    摇椅嘎吱响了一声,有人坐了下来。飘过来一股清淡的香气,说明坐在旁边的是个女人。

    保尔睁开眼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耀眼的白色连衣裙,两条晒得黝黑的腿和两只穿着

    羊皮便鞋的脚,然后是留着男孩发式的头,两只大眼睛,一排细小的牙齿。她不好意思

    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大概打搅您了吧?”

    保尔没有做声。这可有点不礼貌,不过他还是希望这个女人会走开。

    “这是您的书吗?”

    她翻弄着《叛乱》。

    “是我的……”

    又是一阵沉默。

    “同志,请问您是‘公社战士’疗养院的吗?”

    保尔不耐烦地扭了一下。“打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人?这算什么休息?说不定马上还

    要问我得的是什么病呢。算了,我还是走吧。”于是他生硬地回答:“不是。”

    “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

    保尔已经抬起身子,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响亮的声音。

    “你怎么钻到这儿来了,朵拉?”

    一个晒得黝黑、体态丰满的金发女人,穿着疗养院的浴衣,在摇椅边上坐了下来。

    她瞥了保尔一眼。

    “同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您是不是在哈尔科夫工作?”

    “是的,是在哈尔科夫。”

    “做什么工作?”

    保尔决心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谈话,便回答说:“掏茅房的!”

    她们听了哈哈大笑,保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同志,您这种态度,恐怕不能说很有礼貌吧。”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样开始的。哈尔科夫市党委常委朵拉·罗德金娜后来不止一次回

    忆起他们结识时的可笑情景。

    一天午饭后,保尔到海洋疗养院的花园去看歌舞演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扎尔基。

    说来也怪,使他们相逢的竟是一场狐步舞。

    一个肥胖的歌女,狂荡地打着手势,唱完了一支《良夜销魂曲》。随后,一男一女

    跳上了舞台。男的头上戴一顶红色圆筒高帽,半裸着身体,胯骨周围系着五颜六色的扣

    带,上身却穿着白得刺眼的胸衣,还扎着领带。一句话,装的是野蛮人,看起来却不伦

    不类。那女的长相倒不错,身上挂着许多布条。他们刚出场,一群站在疗养员的安乐椅

    和躺床后面的新经济政策暴发户,就伸出他们的牛脖子,齐声喝彩。这一对宝贝在他们

    的喝彩声中,扭动屁股,踏着碎步,在舞台上跳起了狐步舞。简直难以想象还有比这更

    加令人作呕的场面了。戴着傻瓜圆筒帽的胖汉子和那个女人,紧紧贴在一起,扭来扭去,

    做出各种下流猥亵的姿势。保尔身后,一个肥猪似的大胖子乐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保尔

    刚要转身走开,紧靠舞台的前排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愤怒地喊道:“够了,别卖淫了!

    见鬼去吧!”

    保尔认出这个人是扎尔基。

    钢琴伴奏中断了,小提琴尖叫了一声,不再响了。台上的一对男女停止了扭摆。暴

    发户们从椅子后面发出一片嘘声,气势汹汹地指责方才喊叫的人:“把一出好戏给搅黄

    了,真他妈的不像话!”

    “整个欧洲都在跳啊!”

    “简直岂有此理!”

    这时候,在“公社战士”疗养院来的一群观众里,共青团切列波韦茨县委书记谢廖

    沙·日巴诺夫把四个手指夹进嘴里,打了一个绿林好汉式的唿哨,别的人也群起响应。

    于是,台上那一对宝贝像被风刮走似的不见了。报幕的小丑像一个机灵的堂倌,跑出来

    向观众宣布,他们的歌舞班子马上就走。

    “一条大道朝天,夹起尾巴滚蛋,要是爷爷问你,就说到莫斯科看看!”一个穿疗

    养衣的小伙子,在一片哄笑声中这样喊着,把报幕人送下了舞台。

    保尔跑到前排,找到了扎尔基。他们在保尔房间里坐了很久。扎尔基在一个专区的

    党委会负责宣传鼓动工作。

    “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很快就要抱孩子了。”扎尔基说。

    “是吗,你爱人是谁?”保尔惊奇地问。

    扎尔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给保尔看。

    “还认得出来吗?”

    这是他和安娜·博哈特的合影。

    “那杜巴瓦哪儿去了呢?”保尔更加惊讶了,又问。

    “上莫斯科了。被开除出党以后,他就离开了共产主义大学,现在在莫斯科高等技

    校学习。听说他恢复了党籍。白搭!这个人是不可救药了……你知道潘克拉托夫在哪儿

    吗?他现在当了造船厂副厂长。其他人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大家都不通音信。咱们

    分散在各地,能够碰到一起,谈谈过去的事,真叫人高兴。”扎尔基说。

    朵拉走进保尔的房间,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人。一个高个子的坦波夫人关上了

    门。朵拉看了看扎尔基胸前的勋章,问保尔:“你的这位同志是党员吗?他在哪儿工

    作?”

    保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扎尔基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那就让他留下吧。刚才从莫斯科来了几位同志。他们要给咱们讲一讲党内最近的

    一些情况。我们决定在你屋里开个会,算是个内部会议吧。”朵拉解释说。

    在场的人,除了保尔和扎尔基之外,几乎全是老布尔什维克。莫斯科市监委委员巴

    尔塔绍夫,矮墩墩的个子,五十上下年纪,过去在乌拉尔地区当翻砂工人,他先发言,

    声音不大:“是的,有事实为证,出了新的反对派,我们原先就有预感,果然发生了。

    新反对派的领袖人物,除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还有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托洛茨

    基。他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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