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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

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
更新时间:2018-06-23 22:25:15
要的、令人激动的新鲜道理。这八

    天对年轻锅炉工的成长,有着决定的意义。

    水兵朱赫来已经两次遇险,他像关进铁笼的猛兽一样,暂时呆在这间小屋里。他对

    打着蓝黄旗蹂躏乌克兰大地的匪帮充满了仇恨。现在他就利用这段迫不得已而闲着的时

    间,把满腔怒火和憎恨都传给如饥似渴地听他讲话的保尔。

    朱赫来讲得鲜明生动,通俗易懂。他对一切问题都有明确的认识。他坚信自己走的

    道路是正确的。保尔从他那里懂得了,那一大堆名称好听的党派,什么社会革命党、社

    会民主党、波兰社会党等等,原来都是工人阶级的凶恶敌人;只有一个政党是不屈不挠

    地同所有财主作斗争的革命党,这就是布尔什维克党。

    以前保尔总是被这些名称弄得糊里糊涂的。

    费奥多尔·朱赫来,这位健壮有力的革命战士,久经狂风巨浪的波罗的海舰队水兵,

    一九一五年就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对年轻的锅炉工保尔讲述着

    严峻的生活真理。保尔两眼紧紧地盯着他,听得入了神。

    “小弟弟,我小时候跟你差不多,”朱赫来说。“浑身是劲,总想反抗,就是不知

    道力气往哪儿使。我家里很穷。一看见财主家那些吃得好穿得好的小少爷,我就恨得牙

    痒痒的。我常常狠劲揍他们。可是有什么用呢,过后还得挨爸爸一顿痛打。单枪匹马地

    干,改变不了这个世道。保夫鲁沙,你完全可以成为工人阶级的好战士,一切条件你都

    有,只是年纪还小了点,阶级斗争的道理,你还不大明白。小弟弟,我看你挺有出息,

    所以想跟你说说应该走什么路。我最讨厌那些胆小怕事、低声下气的家伙。现在全世界

    都燃起了烈火。奴隶们起来造反了,要把旧世界沉到海里去。但是,干这种事,需要的

    是勇敢坚强的阶级弟兄,而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需要的是坚决斗争的钢铁战士,

    而不是战斗一打响就像蟑螂躲亮光那样钻墙缝的软骨头。”

    朱赫来紧握拳头,有力地捶了一下桌子。

    他站起身来,两手插在衣袋里,皱着眉头在屋里大步走来走去。

    朱赫来闲得太难受了。他后悔不该留在这个倒霉的小城里。他认为再呆下去已经没

    有什么意义,所以,毅然决定穿过火线,找红军部队去。

    城里还有一个九个人的党组织,可以继续进行工作。

    “没有我,他们照样可以干下去。我可不能再在这儿闲呆着。已经浪费了十个月,

    够了。”朱赫来生气地想。

    “费奥多尔,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一天,保尔问他。

    朱赫来站起来,把手插在衣袋里。他一时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想你一定是个布尔什维克,要不就是个共产党。”保尔低声回答。

    朱赫来哈哈大笑起来,逗乐似的拍拍被蓝白条水手衫紧箍着的宽胸脯。

    “小弟弟,这是明摆着的事。不过布尔什维克就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布尔什维克,

    这也是明摆着的事。”他接着严肃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就应当记住:要是你

    不愿意他们整死我,那你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对什么人,都不能泄漏这件事。懂吗?”

    “我懂。”保尔坚定地回答。

    这时,从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没有敲门,人就进来了。朱赫来急忙把手伸到

    衣袋里,但是立刻又抽了出来。进来的是谢廖沙,他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比以前

    瘦了。瓦莉亚和克利姆卡跟在他后面。

    “你好,小鬼头!”谢廖沙笑着把手伸给保尔。“我们三个一道来看你。瓦莉亚不

    让我一个人来,不放心。克利姆卡又不放瓦莉亚一个人来,也是不放心。别看他一脑袋

    红毛,傻呵呵的,活像马戏团的小丑,倒还懂点好歹,知道让一个人独自到哪儿去有危

    险。”

    瓦莉亚笑着捂住谢廖沙的嘴,说:“尽胡扯!今天他一直跟克利姆卡过不去。”

    克利姆卡憨厚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对病人只能将就点了。脑瓜子挨了一刀,难怪要胡说八道。”

    大家都笑了。

    谢廖沙还没有完全复原,就靠在保尔床上。朋友们随即热烈地交谈起来。谢廖沙一

    向高高兴兴,有说有笑,今天却显得沉静、抑郁,他把佩特留拉匪兵砍伤他的经过告诉

    了朱赫来。

    朱赫来对来看保尔的这三个青年都很了解。他到勃鲁扎克家去过多次。他喜欢这些

    青年人。在斗争的漩涡中他们虽然还没有找到应该走的道路,但是却已经鲜明地表现出

    他们的阶级意识。朱赫来认真地听这些年轻人讲,他们每个人怎样把犹太人藏在自己家

    里,帮助他们躲过虐犹暴行。这天晚上,朱赫来也给青年们讲了许多关于布尔什维克和

    列宁的事情,帮助他们认识当前发生的种种事件。

    保尔把客人送走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朱赫来每天傍晚出去,深夜才回来。他正忙着在离开之前,同留在城里的同志们商

    量今后的工作。

    有一天,朱赫来一夜没有回来。保尔早上醒来,看见床铺还空着。

    保尔模糊地预感到出了什么事情,慌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他锁好屋门,把钥匙

    藏在约定的地方,就去找克利姆卡,想打听朱赫来的消息。克利姆卡的母亲是一个大脸

    盘、生着麻子的矮胖妇女,正在洗衣服。保尔问她知道不知道朱赫来在什么地方,她没

    好气地说:“怎么,我没事干,专给你看着朱赫来的?就是为了这个家伙,佐祖利哈家

    给翻了个底朝天。你找他干什么?你们凑在一起,倒真是好搭档,克利姆卡、你……”

    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搓着衣服。

    克利姆卡的母亲一向就是嘴皮子厉害,爱唠叨。

    保尔从克利姆卡家出来,又去找谢廖沙。他把自己担心的事告诉了他。瓦莉亚在一

    旁插嘴说:“你担什么心呢?他也许在熟人家里住下了。”可是她的语气并不怎么自信。

    保尔打算走了。瓦莉亚知道,保尔这几天在饿肚子,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掉换吃

    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卖的。她强迫保尔留下吃饭,否则便不再和他好。保尔也确实感

    到饥肠辘辘,于是留下饱餐了一顿。

    保尔走近家门的时候,满心希望能在屋里看到朱赫来。

    但是,屋门还是紧锁着。他心情沉重地站住了,真不愿走进这间空屋子。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左思右想,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推着他向板棚走去。他拨开蜘

    蛛网,把手伸到棚顶下面,从那个秘密的角落里掏出一支用破布包着的沉重的曼利赫尔

    手枪。

    保尔从板棚出来,朝车站走去。口袋里装着那支沉甸甸的手枪,他心里有些紧张。

    在车站上也没有打听到朱赫来的下落。回来的路上,刚好经过林务官家那熟悉的花

    园,他放慢了脚步,怀着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希望,瞧着房子的窗户。但是花园里和房子

    里都没有人。走过去之后,他又回头朝花园的小径看了一眼。只见遍地都是去年的枯叶,

    整个花园显得十分荒凉。显然,那位爱护花草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有侍弄过这座花园了。

    古老的大房子,冷落而又空荡的景象,更增添了保尔的愁思。

    他和冬妮亚最后一次拌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这是一个月以前突然发生的事。

    保尔两手深深插在衣袋里,漫步朝城里走去,一面回忆着他和冬妮亚争吵的经过。

    那天,他和冬妮亚偶然在路上相遇。冬妮亚邀他到家里去玩。

    “我爸和我妈就要到博利尚斯基家去参加命名礼。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保夫鲁沙,

    你来吧,咱们一起读列奥尼德·安德列耶夫[列·安德列耶夫(1871—1919),

    俄国作家。——译者]的《萨什卡·日古廖夫》。这本小说很有意思。我已经看过了,

    可是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再读一遍。晚上你来,咱们一定可以过得很愉快。你来吗?”

    一顶小白帽紧紧扣住她那浓密的栗色头发,帽子下面那双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保尔。

    “我一定来。”

    他们分手了。

    保尔急忙去上班。一想到他要和冬妮亚在一起度过整整一个晚上,炉火都显得分外

    明亮,木柴的噼啪声也似乎格外欢畅。

    当天黄昏,冬妮亚听到他的敲门声,亲自跑来打开宽大的正门。她有点抱歉地说:

    “我来了几个客人。保夫鲁沙,我没想到他们会来,不过你可不许走。”

    保尔转身想走,但是冬妮亚拉住他的袖子,说:“进来吧。让他们跟你认识认识,

    也有好处。”说着,就用一只手挽着他,穿过饭厅,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室。

    一进屋,她就微笑着对在座的几个年轻人说:“你们不认识吧?这是我的朋友保尔

    ·柯察金。”

    房间里的小桌子周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莉莎·苏哈里科,她是个漂亮的中学生,

    肤色微黑,生着一张任性的小嘴,梳着风流的发式;另一个是保尔没有见过的青年,他

    穿着整洁的黑外衣,细高个子,油光光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一双灰眼睛现出寂寞忧

    郁的神情;第三个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穿着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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