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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9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想到这人谈笑与杀人之间毫无征兆,说来就来,那刀未 及身,寒气已入肉刮骨,显是一柄罕见的利器,心头一紧:“大意!竟未带得降魔 青钢剑!”

    正欲空手接敌,一抹刀光自身旁掠出,段瑕英及时接下了“血滚珠”; 铿响过后,雁铺柳叶刀的刀刃被劈开一道锐利卷口,宛若裁纸。

    女郎抡舞双刀,左右接应,以分散交击时的压力,避免被“血滚珠”斫断刀头。 这个判断十分精准,雁翎双刀虽被砍出十几处缺口,原本滑润如水的刀弧参差错落, 宛若锯牙,却挡住了势若疯虎的漆雕,众人至此刻方知: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典卫不 仅攻势进取,曾断“奔雷紫电”适君喻手中之剑,防守亦是滴水不漏,居兵刃之劣势兀自不失,犹能乘隙反击,场边不住爆出采声。

    只是激战中再不能拉住裂开的衣衫,垂襟飘舞,袒露出大片雪腻胸脯,连松散 的缠胸布条都快被甩荡的巨乳挣开,非但乳廓清晰可见,布间更隐约见得琥珀蜜 色的淡细晕子,左首一小截尾指似的蒂儿昂首翘出,卡在布缝里,顶圆腹长、绉折 细涧,颜色是淡淡的浅揭,衬与乳肌上大片密汗,教人血脉贲张。

    她与漆雕麋战片刻,场边的喝采声里渐渐夹现一片嗡嗡低语,虽听不切,却 能明显感受其中的淫秽。段瑕英心中微动,低头见胸前大片春光,羞怒交迸,刀势 一挫,“铿!”

    右手刀被漆雕削断了小半截,形势更加不利。

    适君喻微感歉疚,厉声喝道:“漆雕!”

    上前欲阻,募地金影微晃,媚儿已拦 住去路,狠笑道:“哪里走?你的对手是我!”

    呼的一声,拳头直捣面门!

    适君喻颇恼她缠夹,出手便是紫度神掌。拳掌相交,“砰”的一播:两人各退 三步,适君喻不禁诧然:“她的拳劲如此精纯,似能击穿紫度神掌的护体气…… 若非修为远高于我,便是练有与神掌同源的内功。怪^难道岳师另有别传,只是 我等不知?”

    收起轻蔑之心,凝神相对。

    媚儿看着自己的拳头,左手轻按丹田,只觉浑身力量充盈,又惊又喜:“自被 小和……以来,功力大损,身子又变得怪怪的……原来我还这么能打!紫度神掌 名头忒大,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她初觉腹中阳丹之时,还以为小和猛恶如斯,居然因奸成孕,想起自己样样 都输了给他,连肚皮也忒不争气,着实沮丧了一阵子;直到内力渐趋精纯,才知是 小和留给她的好处,只是不肯松口承认罢了。经行宫那一夜抵死缠绵,功力又再 提升之后,终于证宵所想:小和虽然吸走她一部份功力,却给了她更精纯的纯阳 内丹,于至刚至猛的役鬼令神功大有裨益。

    两人相持片刻,突然一齐出手,挟带风雷之势的拳掌交相击打,打得地陷墙崩、 碎石飞溅,看台边的人们惊呼走避,连第一层的宾客都远离雕栏,以免波及。

    役鬼令神功不拘外相,招式不过是心诀的显现罢了,掌、剑均能使得,当作拳 法亦无不可,路数虽无一丝雷同,一般的威力难当。

    在场漱玉节、弦子等皆见过“鬼王”阴宿冥,但除了知晓她实身份的符赤锦 之外,谁也没把集恶道之主与这名蛮横的南陵公主想作一处,只觉她劲力沉雄、招式精妙,硬接紫度神掌不落下风,应曾受过高人指点。

    四人场中混战,适君喻与媚儿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一时间比不出高下; 段瑕英被身畔的鏖斗吸引,频频分神关注,漆雕却专心一意想砍死眼前的对手而已, 此消彼长,顿时险象环生。

    “你瞧!这就好看啦。”

    蒲宝笑顾独孤天威:“今儿是大日子,光听和念经, 没点精彩的表演怎么行?慕容将军身为东道主,也不安排安排,小弟只好越俎代庖, 帮忙热热场子啦。”

    独孤天威嗯嗯几声,目光始终离不开场中雪涛浪涌的双刀女郎,半晌终于听进 了几句,点头道:“好好,场子挺热、场子挺热!”蒲宝早已转移注意力,目光眺向山门之外,似在等待什么。独孤天威回过神, 观察他的侧影,暗自沉吟:“蒲胖子是有备而来,弄俩香艳丫头下场露露奶子,恐 非所图。且看他弄什么玄虚”眉目微动,忽被一把若有若无的细碎异声吸引, 转头远眺山门。

    不知过了多久,余人渐渐注意到那怪异的铿铿细响,看台里外交头接耳,目光一下全集中到山门处。几个黑点忽然冒出,越来越大,穿过巍峨的莲觉寺山门后, 方数出三条身影:当先一人身材修长,披着陈 旧的兜帽斗蓬,绑腿草鞋,形如浪人, 身后斜背着一只床板也似的庞然大物,轮廓既像盾楣,又像拉长的沙壶1臼,总之 怪异得 很。

    浪人携了个黝黑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模样老实,摆手跨步的姿势十分规矩, 半点也不起眼。两人之后,一名华服公子顾倒倒,不住踉跄仆跌,摔得满身泥土; 走得近时,才见双手被一条杯口粗的铁链所缚,末端拖在浪人肩上,拉驴似的一路 将那公子拉上山来,细碎不绝的铿锵声正是铁链掩击摩擦所发出的。

    三人的组合委实太过怪异,况且这般招摇,如何穿过山下重重包围,也令人百 思不解。独孤天威本以为是流民的代表,但浪人虽风尘仆仆,少年亦是一副市井小 民的装扮,却决计不像是餐风露宿的难民,那公子的身形更是熟稔他细目微,登时认出是谁,大感诧异,当下未动声色。待三人走近些个, 一 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成武……成武!我的儿啊!谁人……谁人将你折磨成这样? 可恶……可恶的刁民!竟敢挟持本府的爱子,你……你……”

    却是越浦城尹梁子同。

    蒲宝笑道:“哎呀,原来大伙儿都有熟人,个是巧。来来来,我同诸位介绍, 这位背着大家伙的,便是鼎鼎大名的南陵游侠之首、人称『鼎天剑主』的李寒阳李 大侠,各位亲近亲近。”

    果然对面的南陵使节团齐齐起身,无论封国使臣或上座长老, 俱朝浪人鞠躬顶礼,视如国主,丝毫不敢怠慢。

    浪人向南陵诸人抱拳回礼,右手一摆,请众人还座,举止雍容高贵,亦是王侯 国主的气度。独孤天威久闻南陵游侠血脉高贵,地位等同皇裔,今日却是首见,见 坐在蒲宝身旁的男童无咎睁大眼睛、身子前倾,小手紧握栏扦,因用力过猛,玉一 般的白嫩手掌微微泛青,兀自不放,可见切齿;心中一动,叫道: “喂,他该不会就是你惹不起的那个人罢?”

    蒲宝干笑两声,举袖揩抹额汗。“侯爷有所不知,每回我约他前往将军府一晤, 现场要不弄个三五百人壮壮胆,我连屎尿都憋不住,屁股还没坐热,便要『一江 春水向东流』。”

    独孤天威心想:“妙了 ,原来是来寻仇的。这李寒阳在南陵招惹南将军,来 越浦又捆了城尹的宝贝儿子,果然是个人物。”

    皱眉道:“屎尿的事就甭提了。你同李大侠有什么梁子,要不一边谈去?就算你亲自下 去打,人家也是一掌拍死了 ,跟打屎蚵没什么 两样,一点也不好看。”

    他与梁子 同甚是相得,却不怎么喜欢他那个贼眼溜溜的宝贝儿子,看到他就像看到独孤峰似 的,十分 扎眼。蒲宝素来贪生怕死,要是抹油一溜烟跑了,梁成武这个人质便要倒 大楣。

    蒲宝还未回话,忽听李寒阳道:“镇东将军何在?”

    连喊几声,浑厚的声音以内 力远远送出,于山间淼然回荡,比莲觉寺的暮鼓晨钟还要振聩发录,众人被震得气血 翻涌,几乎站立不稳。适君喻等亦皆停手,戒地望著名动天下的南陵游侠之首。

    慕容柔举起手来。“本在此。”

    李寒阳冲他抱拳,和声道:“我有一件冤屈,想请将军主持公道。”

    领着那越 浦少年朱五,拖上梁成武往望台入口行去。他以铁炼绑了二品大员之子,身上又带 着兵刃,怎么看都像是江湖亡命的危险人物,适君喻岂能由他接近将军?

    “且慢!”

    一使眼 色,与漆雕双双将他拦住,拱手道:“李大侠,有什么事在这儿说也一样。台上许多达官显贵,李大侠身带兵刃,恐怕不怎么方便,请李大侠见谅。”

    李寒阳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说得是。”

    解下背上的鼎天钧剑,连着布套往地 面一攒,“淼”的一声入地两尺有余,连望台基柱亦随之动摇,惹得台顶一阵惊呼。 适君喻与漆雕利仁离他最近,被脚厂的巨力掀得站立不稳,本能一个筋斗倒翻出去; 梁成武倒是干脆趴落,不知是被震晕了头,抑或只是腿软难支。

    那少年朱五身子一软,李寒阳随手握住他的臂膀,一股绵和的内力传将过去, 少年的头晕眼花、胸郁气闷顿时消解。他虽不懂武艺,也知是李寒阳帮了自己,㈣ 头低道:“多谢你。”

    李寒阳微笑颔首,权作示意。

    适君喻见他露了这手,面色铁青,李寒阳二话不说干脆解兵,在他看来不过是 示威而已,益发忌惮;瞥了那少年朱五一眼,心知是李寒阳唯一的弱点,伸手去拿 他肩膊,嘴上笑道:“多谢李大侠,在下陪李大侠上去I”李寒阳虎目一眢,原本温和的目光凝锐起来,肃然道:“你做什么!”

    适君喻一不做恶不休,施展小擒拿手抓朱五臂膀;眼神一招,悄悄下至梯口、预备接应的 李远之,以及一旁的漆雕利仁双双扑上,欲牵制李寒阳。他三人自小一块长大,又同窗习艺,默契绝佳,毋须言语沟通,李、漆雕便知其意。

    而李寒阳只是冷哼一声。

    适君喻神掌沉雄,李远之金刚不坏,而漆雕之快,更是五名师兄弟中数一数二, 但三人都没能看到对方出手,陡被I股山崩海喃般的巨力撞飞出去,眼前倏黑,连 背脊触地也没有什么痛觉,就是身子一撞一弹,连滚几圈而已;勉强扶坐睁眼,却 见魁梧的南陵剑首负手昂然,居然在三丈之外,适君喻等人连爬都爬不起来,唇边 温黏不断,满嘴腥甜,趴在地上奋力撑持,终归徒劳。

    便只一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造诣!

    李寒阳立于台下,仰头叫道:“慕容将军,我诚心求见,贵属却如此做为,我 还能不能信你,请你还给无辜的老百姓一个公道?”慕容柔淡然道:“我平生执法, 不问人情。你若信我,自有公道。”

    “好!”

    李寒阳一提铁链,将梁成武拽到身前,朗声道:“此人乃越浦城尹梁 子同之子,去岁八月逼奸不遂,害死越浦在籍徐日贵、徐双双父女,望将军明察。”

    将徐老头父女的冤情说了一遍。

    慕容柔听罢,面无表情,只问:“可有证据?”

    “有。”

    李寒阳点头道:“徐氏父女尸首我已起出,验得致命的刀棒创数处, 连同当时受命杀人的官差王某、张某,并行凶之刀器棍棒等,一起留置于徐家祠堂, 待将军下山,可派人径往取回,另由衙门的干练仵工勘验,料想结果无差。王、张 二人的口供在此,请将军过目。”

    从怀里取出两封牛皮信柬。

    台上梁子同冷笑不止,厉声道:“一派胡言!口供、凶器都是你说的,谁知有 是没有?荒唐!”

    慕容柔举手制止他,俯视李寒阳。

    “我少时一并再看。须得先提醒李大侠:南陵封国之主,虽享有朝廷礼遇,在 国境内不受衙门提拿刑讯,领有使节令的游侠同国主,一体适用。但既是你告了 官,代表愿受朝廷律法节制,若有诬告、伪证或逼人串供等不法情事,我一样拿法 办你,绝无宽贷!如此,你仍是要告官么?”

    “是。”

    李寒阳朗声道:“除梁成武外,我也要代徐氏父女苫越浦城尹梁子同。 证据显示:民女徐双双力保贞节,抵死不从,咬舌自尽,然其时有气息。经五间园班官差王某发现,向上禀报,是梁子同下令将她殴死,杀人灭口。”

    众人闻 言哗然。

    梁子同面色惨白,兀自强笑:“你……你凭一名官差的口供,便想定二品大员 的罪?简直是笑话!”

    慕容柔盯着他的脸好半晌,点头道:“行了,李大侠,你说的是实话。来人, 剥去梁子同的官服乌纱,用铁链锁了,待下山之后打入大牢,听候本发落!”

    罗烨领命,带巡检营的弟兄上前,一把将人掀翻在地,取铁索麻绳捆了 ,稍有 挣扎便饱以老拳,连随行的官差护院亦都遭殃。

    巡检营都是兵油子,力大拳重出手 狠,被梁氏父子的劣行激起义愤,逮到机会便往死里打;众人以为城尹大人方不免 有些抵抗,谁知转眼即被揍趴在地,如野犬般呦呦哀鸣,鼻青脸肿、折手断腿的, 方知镇东将军威名不虚。

    梁子同吐出几枚断牙,忍痛颤道:“慕……慕容柔,我……我是中书大人门下, 你……你凭他人片面之词,居……居然敢定我杀人之罪,拿……拿铁链锁我?”

    慕容怡然道:“教唆杀人,其罪不赦,岂可凭一面之词锁人?本镇锁你,依的是渎职滥权之罪。你私人庭园中,居然教衙门官差轮,盗国之帑,竟不遮掩,无 耻至极!当然渎职罪不致死,回头我着人抄了 你的廿五间园,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 官、收贿、私贩人口的罪证,再来砍你的头,教你死得服气。”

    梁子同面如死灰, 被拖 下台时兀自抱持一线奢望,对凤台叫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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