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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5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指埋在她口边,吻着、抚着饱满的唇珠,半诱半强地拐着她含住了指尖。

    指头上都是她肌肤的气味,仿佛被浓缩数培,揉捏得馥郁已极,带着一丝狂郁,如兰麝般挑刺着鼻腔与味蕾,舌板上麻麻的一阵。但他是对的,她喜欢这个味儿。她的温顺听话令男儿血脉贲张。

    平日高高在上、英武逼人的水月停轩二掌院,此刻却偎在他怀里吮着指头,与他共尝她的醉人芬芳……耿照喘着粗息,凑向玉人雪白的胸颈,这回染红霞却坚决抵抗,轻喘着:「不…不可以!不能……不能在这儿……还有别人……」

    耿照哑声道:「那换得别处,你再给我……」

    染红霞羞不可抑,竟没有说不好。「二掌…」

    他低声唤她,忽觉这称谓有些不妥。

    染红霞会过意来,羞意未褪,低道:「我爹都叫我红儿……」

    想想不对,黑白分明的美眸滴溜溜一转,故意板起俏脸,咬唇道:「我本以为你是老实人,却学得这般油腔滑调,净欺负人!以后还是叫我二掌院好了。几时乖了,再让你唤……唤别的名儿。」

    语罢噗哧一声,粉颊红彤彤的,慧黠的眼波春风悄染,明艳不可方物。

    耿照笑笑不以为意,为她捡回昆吾,见剑刃丝毫无损,隐隐焕发金芒,顿感骄傲:「七叔的好手艺,连妖刀也无奈何!」

    还剑于鞘,递了给她。「这样乖不乖?]「不乖!」

    染红霞嘻嘻一笑,咬牙活动着右腕,按了按肿起的部位,随手撕下一条裙边扎紧,见他双手捧过昆吾剑,突然红着脸别过头,轻道:―一先替我拿着[腕……腕子疼呢!」

    剑在人在。剑是剑者的第二生命,把剑交给他,等于就把人也交给了他。耿照细品着其中的缠绵情致,宛若置身梦中。两人相扶而起,染红霞偎着他的胸膛,连汗泽嗅来都异常甜美。不远处,妖刀离垢兀自插地,炽红虽褪,白热化的斧刃犹未降温,一丈方圆内地面焦裂,裂隙不住窜出滚烫白烟。

    耿照本想上前,染红霞轻扯他衣袖,急道:「别去!再等会儿。」

    「嗯。」

    耿照握着她的小手,搂着佳人的臂弯紧了紧,低声道:「听你的。」

    染红霞俏脸飞红,羞喜的模样极是可人。忽听一人笑道:「我听说水月停轩历代均由处子接掌大位,不是出家做尼姑,便是发誓终身守贞。二掌院与男子这般卿卿我我,传入江湖,可不大好听啊!」

    染红霞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耿照猛然抬头,赫见一人打着灯笼走入院门,夜行黑衣、糊纸笑面,无论身形或装扮皆与当夜破驿中所见相同,不觉一凛:「是你,鬼先生!」

    「典卫大人,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哪!」

    黑衣人啧啧摇头:「到哪儿都有你。这算是什么缘分?」

    耿照初见离垢时,便猜想与鬼先生有牵连,此际见他现身,也不必再猜了,两者肯定脱不了干系,回臂将染红霞护在身后,悄悄把昆吾剑塞给了她,指着鬼先生厉声道:「我原以为你不过利用妖刀现世,煽动七玄生事,不想控制妖刀四处行凶的正主儿,原来就是你!」

    鬼先生笑道:「怎么,典卫大人想替天行道么?」

    听神秘阴谋家直认不讳,耿照一颗心渐往下沉。鬼先生刀如其名,真个是如鬼如魅,当夜在破驿便难以抵挡,如今他与染红霞已无再战之力,这煞星若有杀人灭口的意思,仓促间确无脱身良计。

    鬼先生放下灯笼,随手拾起一柄钢刀,试了试顺手与否,面具后的闷湿语声听来带着笑意。「我一直很容忍你,典卫大人。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的事,活像个到处打秋风的闲汉流窜在各个重要场合,把事情搞得一团乱……但也只是到今夜为止。

    「你放倒了我的刀尸,须再赔我一个。若能有染二掌院这样美艳的刀尸,实是赏心乐事。这样,你乖乖将人交出,我留你一条全尸,很公道吧?」

    作势探头,遥对他背后的红衣丽人喊道:「还是二掌院自愿牺牲,放下兵器自缚双手,随我离去,好换情郎的一条命?」

    他开的条件乍听互有冲突,殊不知暗藏玄机。

    耿照不管交人与否,左右是个死,但染红霞若自愿就缚,却能换得爱郎一线生机……如此男必死战,女子却难免犹豫不觉,矛盾自生。「挑拨」本是鬼先生最爱的游戏,信口拨弄,几已成瘾。

    染红霞却不随他起舞,断然道:「邪魔歪道,言何有信!不必说那些无聊言语,只管来罢。」

    双手持剑,思路清晰,丝毫不动摇,与适才软倒在耿照怀里的娇羞尤物判若两人,纵使容色委顿,连站立都有困难,依旧凛然英飒,令人动容。

    耿照被她点醒:「此人无论说什么,都是阴谋,若无相应的实力,跟这种人谈什么条件都是假的。」

    再不犹豫,拉开鬼手架势,勉力提气,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俩绝不分开。」

    染红露轻轻「嗯」了一声,浓睫瞬颤,低声覆诵着:「绝不分开。」

    两人肩靠着肩,全神应对。

    「好一对亡命鸳鸯!」

    长笑声里,鬼先生提刀迈步,院墙上忽然扑落一条人影,森寒银光密如星雨,铮综声不绝于耳,他整个人似被裹入一团剑芒,钢刀飞转失形,青芒银光交错回旋,竟是以快打快。

    亲斗仅一霎眼,银光中忽出一剑,迳取心口,仿佛这团令人眼花撩乱的剑光不过是掩护,只为赚取这穿心的瞬息之机!

    「好毒!」

    鬼先生纵使刀快也不及回臂,遑论闪躲,「铮!」

    剑尖正中左胸,岂料刺之不进,如中甲衣,恢复剑形的单锋刃陡地一弯,刀光挑飞四道血箭!

    满天剑影一收,黑影落地还形,踉跄几步,恢复成一名苗条的男装少女,正是弦子。鬼先生在她两臂及左右大腿各抹一记,伤口轻浅不足致命,却足以剥夺她绝妙的快剑身法,令来援的生力军在一照面间就成了另一名伤兵负累。(可……可恶!

    「没事吧?」

    耿照及时将她拉回,以防鬼先生的快刀暴起伤人。「没事。」

    弦子摇头,撕下衣摆只裹右臂,重新持起灵蛇古剑。形势对三人极其不利,但厄运似乎还没到头。

    鬼先生背后的院墙上,接连出现数盏同式的白灯笼,其中一盏飞跃而下,持灯的覆面黑衣人走上前来,一双青黄异眼闪烁妖光,嘿嘿笑道:「小和尚!许久不见,不想你竟还俗做官儿啦!」

    耿照听得背脊发寒,失声道:「是你……聂冥途!」

    「还有我。」

    绿绸蟒袍自另一盏灯影后行出,面涂油彩、足蹬官靴的九幽十类之主扶着佩剑金带,大步来到庭院一角,拾起半柄残刀检视,头虽未抬,声音却冷:「是你,弄断了这把宝刀?」

    神术刀的断折令耿照心痛,此际却非是哀悼的时刻。阴宿冥、聂冥途双双现身于此,天知道在忒多盏灯笼之后,还藏有何等的邪派高手,三人想生出此地已是难如登天。在额际的冷汗滑落之前,他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周遭,视界里所有人、物、地、景俱都印入脑海,希望能激发一丝脱困的灵感。

    「绝不分开」是决心信念,而脱困需要计划和方法。

    鬼先生笑道:「看来典卫大人招惹过的麻烦人物,不只是区区在下而已。适才走脱了雷奋开,没了彩头,这双陆戏玩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十分扫兴。不如这样,咱们重新赌过,取下典卫大人的首级算是一彩,活捉二掌院也算是一彩,那位小妹妹虽然眉清目秀,只可惜无足轻重,就当是场边的花红,由得彩的两位自个儿去分,看是一人一半呢,还是谁要先来。如何?」

    聂冥途嘿嘿直笑:「挺有意思。」

    另一人冷道:「若不要彩头,只拿花红行不行?」

    却是那血甲门的代表。鬼先生笑道:「只要抢在他人之前拾夺下这位小妹子,自不算花红了,对不?」

    那人冷哼一声,语带讥嘲:「你这么做庄,倒是通权达变啊!」

    灯影一晃,竟连人带着偌大的灯笼,迳扑弦子!

    弦子站在耿照另一侧,那血甲门代表若径直而来,不免同对上耿、弦二人。谁知那人身法如蜻蛉,走的是不规则的圆弧轨迹,上下飘忽、瞻前焉后,速度快绝,明明看着他来,身体仍不及反应,眨眼间绘着三条血竖弦的灯笼已撞向弦子的楚腰,休说耿照不及援手,连她自己都无由闪避,臂上刀创激灵灵一痛,硬生生慢了一息。

    危急之际,一柄残锋挑入,狞如蛇信,血甲灯笼似极忌惮,立即飘退。来人断剑一立,挡在弦子与灯笼之间,灯晕映出一把结实蛇腰,臀股却丰盈得犹如甜熟的水梨,紧身衣靠裹出令人脸红的胴体媚态,衬与手中的森寒蛇剑,巨大的反差更增添几分丽色。

    鬼先生眸里掠过一丝诧异,不禁失笑:「没想到这花红才是大热门哪!莫非宗主也看上了这位标致的小妹妹?」

    黑衣女郎挽起半截窄剑,冷然道:「她是我五帝窟之人。若要动她,须先问过本座!」

    那兼具少女与熟妇之美的身形甚为好认,耿照纵使多识美人,漱玉节的冶丽也不是轻易便能淡忘,一听声音再无疑义,暗忖:「是她!难不成今夜在此的,俱是七玄的宗主?」

    漱玉节后发先至,却是舍了绘有蛇形标记的灯笼才赶上。血甲传人从头到尾都提着灯笼,实力难以评估,真要打起来,她其实没有把握,与其掩饰弦子的身份与之周旋,不如直接摆明车马,以鬼先生亟欲促成七玄同盟的企图,料想不致看着双方起冲突。

    果然鬼先生喷啧两声,摇着头转向血甲灯笼,口气甚是遗憾。「既是五帝窟之人,自也做不得花红。门主与这位小妹妹若无什么梁子需要调解的,只好请门主割爱啦。」

    血甲灯笼之后,那人哼的一声,青白色的灯晕缓缓退向一旁,再不言语。

    耿照松了口气,灵机一动,低声对弦子道:“你带染姑娘先走,从密道离开。”

    双姝闻言睁大眼睛,不约而同瞪了过来,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漱玉节站得很近,心中一凛:「他是说给我听的!要我带染红霞一起走么?」

    她与耿照的盟约是建立在化骊珠上,若保不住化骊珠,这项同盟也就毫无意义。以现场的气氛,要带走耿照是绝无可能,他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莫非已有了脱身计?

    另一头爆出炒豆般的喀嘛劲响,聂冥途拗折指节,狞笑:「放着彩头去抢花红,没人这么赌的!小和尚,你我的过节,今夜便趁机了结了罢?」

    耿照冷然道:「落井下石,倒像狼首的作派。」

    夷然无惧,拉开薜荔鬼手的功架。

    商冥途狞笑着,摆出一模一样的架势,两人对面如镜照,众人皆觉奇异。「且慢!」

    开声的是「鬼王」阴宿冥。她手持断刀转过身来,残断的刀刃指着耿照。「这小和尚与我也有梁子,不能让给你,聂冥途。」

    狼首狞笑:「小娃儿!你是专程找老夫的麻烦么?横竖是个死,你杀或是我杀,又有什么关系?集恶三道有个代表参加大会,也就是了。」

    「没听懂的是你。」

    鬼王转动身子,断刃由耿照身前移向老人。「小和尚的命是我的,今日谁要杀他,须问过九幽十类、玄冥之主的手中剑!这可不是冲着你啊,聂冥途。」

    情势丕变,谁也没料到讨保之人居然是鬼王阴宿冥。鬼先生笑道:「鬼王明鉴,这人是个麻烦精,何苦为他,伤了七玄同胞的和气?」

    阴宿冥沉声道:「你才是麻烦精!要开捞什子七玄大会,只管开便是,弄出忒多规矩,又教我等抢什么彩头花红,不干不脆的,是将七玄之主当猴儿耍么?」

    她原以为此话说出,必得众人响应,谁知周围一片默然,连激玉节也未附和。鬼先生笑道:「鬼王此言差矣!欲得重宝,哪有不用代价的?就算我独个儿搜全了五柄妖刀,独个儿启出号刀之法,仍须诸位同襄,才能复兴七玄。盟中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弱者,这些规矩花样,鬼王不妨当作考验罢!日后结盟,盟主之下尽是悍兵猛将,何事不可为?」

    耿照与染红霞都是初次听到这种论调,不觉心惊。阴宿冥无言以对,只说:「无论如何,今夜谁都动不了他!」

    聂冥途冷笑:「如此说来,咱们只得再打上一架了,娃儿。」

    阴宿冥仰天哈哈几声,晶亮的眸中殊无笑意。「手下败将!还输不怕么?」

    她知道聂冥途惧怕「天佛图字」,聂冥途也知她是女儿身,两人互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谈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手底下见真章。反正授人以柄,早晚得要拔刺,便是今日不打,改天仍要拼杀。

    眼见场面乱成一团,鬼先生却完全没有制止之意,双臂抱胸的模样饶富兴致,仿佛成竹在胸。阴宿冥与聂冥途即将动手,忽听一把磨砂似的低沉噪音道:「打倒这名少年,不用妖刀便能与会?」

    沙哑浑厚,闻之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住。「正是。」

    鬼先生笑道:「恶佛可有兴趣?」

    阴、聂二人闻言一凛,双双回头。「有。」

    一名身长九尺的昴藏巨汉走出灯芒,穿着一袭朴素的五条僧衣,腰间缠了几匝的粗炼权充腰带,短褐卷袖、白袜草鞋,活脱脱是苦行僧人的模样,然而露出衣衫的每寸肌肤都纹满了青红二色的艳丽鬼纹,连光溜溜的头顶也不例外,衬与黑黝如的肌肤,分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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