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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8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为止,再加入花椒、八角、茴香、桂皮等调味。熟肚肠在浓鸡汤中煨得软烂,肉嫩汤鲜,肥而不腻;在碗底搁上一匙猪油,再舀了满杓的鲜汤熟肉浇下,佐以糖蒜、泡菜、辣酱等腌菜,寒夜中吃上一碗,当真是人间至美。

    “我家宫主是西山道出身,我在宫中尝过这一道菜,知其味美。”

    沐云色道∶“但越城浦之人嗜食河鲜,谁肯花钱来吃一锅猪杂?居然埋没了这般好手艺。”

    那猪大骨与肥鸡煨出的鲜浓白汤,拿来涮鱼脍也极美味。两人边吃边聊,倒了一大碗陈酒搁在北侧的空位前,当是琴魔同座,不时相敬。喝着喝着,耿照突然想到一事,低声问道∶“沐四侠,贵派韩宫主为何不让你回去?琴魔前辈不幸仙逝,应及早奉灵,入土为安才是,岂有草草火化、在外漂泊的道理?”

    “你且想一想。”

    沐云色静待片刻,见他蹙眉苦思,茫茫然不知所以,才伸出食指轻点额头,凑近道∶“你受了我师的《夺舍大法》难道不记得奇宫之事?关于风云峡、韩宫主、真龙之传……或是奇宫其余支派的事?四姓逼宫,血染龙庭?”

    耿照努力想了半天,茫然摇头。

    沐云色拍肩安慰道∶“先不忙。往过也曾听说过有这样的情况,夺舍大法每一施展,造成的结果皆不相同,有人看似与原本无异,过得越久,想起的事越多,不必着急。是了,关于本宫的韩宫主,耿兄弟知道多少?”

    韩雪色的故事,全东海……不,该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西山韩氏一门,原本就是传奇。

    昔年异族退兵后,原本起兵抗暴的群雄诸藩一下失去了共同的敌人,遂展开争夺新皇宝座的央土大战,斗到后来只剩下东海独孤阀、西山韩阀两虎相持,眼看便要爆发一场极惨烈的对决。

    西军兵力虽略少于东军,但韩阀所部乃是天下精兵,战力凌驾群雄,“虎帅”韩破凡更是百年难得的用兵奇才,平生未尝一败,是唯一面对异族仍只攻不守的稀世名将,后人更将他与勇冠三军的太祖武皇帝独孤弋,并列“五极天峰”武榜;在时人看来,韩阀取得天下的机会,恐怕还在独孤阀之上。

    眼看大战将起,韩破凡突然约独孤弋灞上一晤,两人单独会面之后,韩破凡率领西山道全军向他俯首称臣,终结乱世。若武登庸的投效加速了天下统一的进程,韩破凡便是生生将皇位“让”给了独孤氏,免去无数军民牺牲。

    白马王朝建立至今,西山始终为韩阀所有,镇西将军不但掌理军队粮税、自行任命各州、郡、县治,更享有开立幕府、免岁不朝的特权,权力远超过南陵诸封国的国主,宛若国中之国。

    韩雪色本是西山韩阀嫡裔,太宗孝明帝即位之初,锐意革新,挟着威服南陵的势头,欲一举收回西山道的兵权。其时“虎帅”韩破凡已逝,继任镇西将军的是其子韩嵩。韩嵩以退为进,要求在东海封爵,而东海只有两个一等侯,一是流影城主,一是指剑奇宫。

    流影城是独孤氏的根本,不可能交出,而指剑奇宫自调为鳞族血裔,与自称是西境毛族之后的韩阀形同世仇,绝不能够接受毛族后裔袭爵。

    此举原是有意刁难,殊不知两朝权相陶元峥手腕过人,硬逼奇宫接受质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成功。这下形势逆转,韩嵩骑虎难下,只得从没落的长房中找了个六岁的孩子送去,指望奇宫看出此子无足轻重,一不小心给弄死了,西山道便能反客为主,取得兴兵的借口。

    但指剑奇宫也不是好相与的,岂肯授人以柄?偏不遂其心。朝廷、韩阀、奇宫各自谨慎行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静待他人有过,不知不觉过了十数年。

    那孩子在奇宫长大,不但习得一身本领,最后更继承真龙之传,压服奇宫内众多支脉,成为货真价实的奇宫之主,即为今日之“九曜皇衣”韩雪色。

    耿照知悉的版本差不多也是这样,除了“真龙之传”以外――由琴魔口中得知,在应无用失踪后才来到东海的韩雪色,根本没得什么真传;以他幼年在奇宫做质子的际遇,自也无人悉心栽培,传授武功。韩雪色之所以能稳坐宫主的大位,十之八九是靠了琴魔所领的风云峡一系大力支持。

    “奇宫内诸派系,均以龙庭山的据点为名,我们风云峡一系实力最强,人数却最少。”

    沐云色解释∶“当年宫主得风云峡之助,斗倒了掌权的幽明峪、飞雨峰、惊震谷、擎空坪四家,血洗龙庭山,这才登上大位。归根究柢,他们是怕了‘涤水琴魔魏无音’这个万儿,多年来安分守己,不敢造次。”

    他叹了口气,酒碗举至唇边,却迟迟未饮。

    耿照低道∶“前辈的死讯若传到了龙庭山,韩宫主岂不危险?”

    沐云色没怎么多想,直觉点头,片刻才勉强一笑,安慰道∶“我大师兄武功高强,人称‘小琴魔’,我师父长年不在龙庭山,那些王八蛋也没少怕了咱们。我二师兄外号‘天机暗覆’,岂止是足智多谋?简直是奸猾似鬼、卑鄙下流、无血无泪、无耻至极……咳,总之,是厉害得不得了。有他二人陪在宫主身边,天塌了也不怕。要是我三……”

    神色一黯,仰头干了,又斟一碗。

    “风云四奇”的大名耿照如雷贯耳,也替自己斟满,举碗道∶“莫殊色莫三侠古道热肠、高风亮节,小弟倾慕已久。料想他英灵未远,虽死犹生,咱们敬他一杯!”

    “说得好!”

    沐云色拍桌豪笑,一扫阴霾,也跟着举起酒碗,双眼忽亮。

    “你想起我三师兄的事了?我大师兄一向循规蹈矩,二师兄奸诈透顶,犯错捱板子总没他俩的事。我最顽皮了,那是罪有应得,但每回总能拉上老三陪打,倒也不寂寞……”

    见他愣愣的没甚反应,难掩失望,苦笑耸肩∶“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慢慢想,总能记起的。”

    两人“匡当”一碰碗,仰头俱干;同哭同笑,同食同饮,不觉到了深夜,双双醉趴在桌上,兀自不肯离去。耿照平生从未如此豪饮,一下喝高了,舌头不怎么灵便,胡乱抬手拉他,乜着眼问∶“你……为、为什么……请我喝酒?我……我平日不……不同人喝酒的!”

    沐云色也醉得摇头晃脑,砰的一声趴在桌上,闭眼笑道∶“我想再……再听一次。我一直想,没……没准儿你什么时候一开口,忽然就是师父的声音……师父的口气……像以前那样教训我,骂我没出息。哪怕……是一次也好……”

    眼角晕亮亮地一掠光,一行泪水滑落面庞。……

    翌日清醒,耿照头痛欲裂,口中干得发苦,若非身下垫褥温软,宛若置身于一朵香云,还不如死了干净。面对此生头一回宿醉,耿照抱着头挣扎起身,小心翼翼挪动身体,力量稍用实了,颅中便是一阵巨浪滔天,分不清是船摇还是脑子摇。

    捧着脑袋凯坐片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发现周围的纱帐绣榻十分眼熟,连被褥上的薰香都毫不陌生……一抹灵光掠过脑海,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我、我……怎么会在二掌院的舱房里?

    强忍着不适,伸手往身畔一摸,好在被里没有一具白皙软滑、喷香弹手的结实胴体,一下子不知该庆幸或惋惜。正想摸索着下床,屏风外的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门轴的声响一经碧火真气感应,陡被放大了几百倍,在肿胀的脑子里不停撞击反弹――赶在他弯腰呕吐之前,来人已将一只小瓷盆凑至颔下,一边替他揉背顺气,动作既轻柔又体贴。

    耿照吐得涕泗横流,感觉五脏六腑全呕进小瓷盆里了,吐完倒是清醒许多。

    那人手掌绵软,指触细滑,幽幽的处子体香稍一贴近便能嗅得,自是女子无疑。少女将盛装秽物的瓷盆端至舱外,拧了温水毛巾替他揩抹,先拭去口唇鼻下的秽渍,再取净水新巾为他抹面。

    耿照睁眼一瞧,见少女年纪与自己相仿,生得一张俏丽圆脸,笑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两弯,模样十分可人,举止自有一股小姊姊般的成熟稳重,相貌却是不识。

    “我叫李锦屏。”

    少女不避污秽,边伺候他梳洗,一边自我介绍。“是代掌门的贴身丫头,亦是本门的录籍弟子。典卫大人先用了这碗醒酒汤,婢子再服侍大人更衣。”

    “代……代掌门?”

    耿照听得一愣∶“那我为……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二掌院的……”

    李锦屏笑眯了眼,白皙的圆脸红扑扑的,甚是娇美。

    “这儿是二掌院的闺房呀!昨儿典卫大人与沐公子喝多啦,是代掌门带二位回来的。沐公子尚能走动,便睡在舱后的指挥室里,二掌院特别让出了房间给典卫大人,与符姑娘一起睡到代掌门的房里去。”

    耿照听得惭愧∶“我居然喝得人事不知,还要麻烦代掌门携回。”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干净清爽,毫无垢腻,连酒气都不甚浓;一摸胸前背后触手滑软,这一袭雪白的绸缎中单绝非他原先所穿,不觉错愕∶“这……又是谁的衣裳?我原本的衣衫呢?”

    李锦屏抿嘴忍笑,俏脸胀如一只小红桃,一本正经回答∶“大人一上船来便吐了一身,所幸昨儿代掌门已先派人进城采办衣衫,这才有得换。是婢子服侍大人除衣洗浴,再换上中单的。”

    “除、除衣……”

    耿照脸胀得猪肝也似,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锦屏倒是一派自然,眯眼笑道∶“婢子十二岁以前,都在湖阴的大户人家做婢女,经常服侍老爷、少爷洗浴,也没什么。”

    舱门推开,另一名少女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年纪看似比两人略小,身材却较李锦屏高挑,腰细腿长,尖尖的瓜子脸儿,亦甚貌美,一双柳眉鸟浓分明、英气勃勃,倒有几分染红霞的模样。

    “大人醒了么?”

    那绿绸缠腰的少女一抹额汗,卷高的袖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的细润藕臂,叉腰说话的模样却是大咧咧的,有股说不出的娇憨。

    她一开口才发现耿照已坐起,吐了吐丁香颗似的嫩红舌尖,掠发赧道∶“哎哟,原来典卫大人起身啦!该不是我吵醒的罢?”

    哈哈一笑,提着热水大方地走了进来,毫不扭捏。

    “她叫方翠屏,也是代掌门院里的。”

    李锦屏笑着说∶“昨儿便是她与我一道服侍大人洗浴的。代掌门说啦,大人在船上的生活起居,都由我二人照拂,大人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方翠屏听她说到服侍洗浴,俏脸微红,顺手打了她一下,哈哈大笑∶“哎哟,真是羞死人啦,你干嘛还说一遍!”

    笑声倒是中气十足,清脆爽朗,看不太出来是怎么个“羞”法。

    耿照正用香汤漱口,闻言差点喷了出来。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李锦屏拿出一套簇新的衫裤,眯眼笑道∶“大人,婢子伺候您更衣。”

    伸手去解他的中单系绳。耿照吓得魂飞魄散,面对两名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又不敢施展武功,一身功力形同被废,颤声道∶“锦……锦屏姊姊!这便不用脱了罢?我……我自己穿上外衣便是。”

    方翠屏起初见二人推来搪去颇觉有趣,“嗤”的抿嘴窃笑、作壁上观,还惹来李锦屏娇娇的一抹白眼;看不一会儿渐感不耐,随手拿起绣榻上的衫裤一抖,差点没往他脸上扔去,又气又好笑∶“典卫大人!你穿的是睡褛,外袍披上去一束,襟里还要挤出大把布来,成何体统!我们俩是女子都不怕了,你在那儿瞎缠夹什么!”

    不由分说,一把扑上去加入战团,“唰涮”几声分襟剥裤,果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束缚尽去,露出一身黝黑精肉,腿间一物昂起,不只弯翘如刀,尺寸便与一柄弯镰相彷佛,青筋纠结、滚烫坚挺,模样极是骇人。昨晚他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双妹几曾见过这怒龙宝杵的狰狞本相?

    李锦屏本跪在他腿边,裤布一除,差点被弹出的肉柱打中面颊,吓得一跤坐倒。

    方翠屏尖叫一声连退几步,背门“砰!”

    撞上屏风,掩口瞠目,半晌才道∶“有……有蛇!”

    耿照匆匆拉上裤头,弯腰遮丑,见方翠屏视线四下寻梭,一副要找东西打“蛇”的模样,赶紧摇手喝止∶“等……等一下!翠屏姑娘,那……那不是蛇,是男子……男子晨起阳旺,身子自有的反应。”

    “你骗人!昨晚我见过的,才没……才没这么大,样子也不一样!”

    方翠屏可精了,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谁也别想唬弄她。

    耿照欲哭无泪,他一点也不想与两位初初谋面的妙龄少女讨论此事,迫于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是这样。男子某些时候,阳……阳物与平常大不相同,昨晚姑娘所见,是……是平常的模样。”

    方翠屏蹙眉道∶“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耿照面上一红,尴尬道∶“早上起床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的,跟我想不想也没什么干系。”

    方翠屏见他支支吾吾,其中必有蹊跷,小手环着玲珑浑圆的酥胸,一脸的不信邪。

    到底是李锦屏见过世面,轻咳两声定了定神,细声道∶“典卫大人,我见你那儿大……大得不寻常,色泽深浓似瘀,会……会不会是夜里不小心压着了,血塞不通,故尔肿胀?”

    耿照几欲晕倒。

    “你……你不是在湖阴大户人家待过么?难道从没见过男子如此?”

    李锦屏摇了摇头。她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绝不说空话。

    “没见过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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