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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0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与魄力别说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便在成年人身上也不多见。

    岳宸风身形一动,已然掠出院门,声音随么浑厚的内力远远送回,便如在耳畔一般: 「通令人马全庄戒备!让何患子登楼,有车马行出一里方圆的立即回报!你带人到地牢去看看! 」语尾穿风,消失在东行的方向。

    (琼飞逃走之事,看来是瞒不了了。 )岳宸风一走,上官巧言合衣起身,快手快脚奔出洞门。

    转身时耿照一照面,见那张细颔凤眼、剑眉斜飞,俊俏若美貌少女的脸上神色阴沈,原本犹带稚气的五官轮廓扭曲了起来,红艳艳的嘴唇念念有词,不用细听便知是低声咒骂,带么一股桀惊不驯的嚣狠;衬与他白得略带青气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

    耿照掠进房中,抱起符赤锦一探脉门,不由失色: 「怎地脉象如此衰弱,竟似死人一般?」

    以碧火真气徐徐渡入。

    片刻符赤锦「啊」的一声启唇吐声,雪浪似的沃腴奶脯才又上下起伏,娇躯轻播,终于回魂过来。

    耿照持续灌注真气,只觉她体内空空如也,内力十不存一,当真是靠么渡入的这一点真气续命,一断供输,芳魂便归离恨。

    「好狠毒的岳宸风! 」耿照咬牙切齿,见她浓睫瞬颤,原本娇艳妩媚的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微噘的唇瓣白如敷粉,仍是出气多、进气少,心下恻然: 「你为了救琼飞弄成这样,也不知有没有人感谢。 」轻声低唤: 「符姑娘、符姑娘! 」符赤锦的生命力极强, 这取命的劫掠掏空仍未将她打倒, 耿照唤得几声, 她娇躯一颤, 杏眼微睁, 嘴唇轻歙: 「典……典卫……大……琼……飞……逃……快……」

    喉间一抽搐,大口吸气,胸臆几被塞断,眸光又朦胧起来。

    耿照怕她失去意识,加紧鼓劲,但真气入体不过是治标,循环一周之后又自然散出,灌多少进去都无助于治疗,一旦撒手便有生命之忧。

    他微一思索,才知先前那股熟悉的印象从何而来:当夜在法性院的精舍内,他曾以通明转化心诀汲走媚儿的纯阳内力。岳宸风的内功与他同属一脉,只是以更霸道的手法吸走了符赤锦的功力,毋须通过交媾而为之。

    那时阴宿冥内功折损,再加上失了宝贵的处子元阴、大量淌出阴精,几乎耗竭而死。碧火神功与役鬼令的纯阳内力无法自行融合,耿照遂将真气压缩于一点,如珠母般置于她腹中丹田,藉此留住真气,修补流失的元功,终于救了阴宿冥一命。

    更甚者,将此一法门逆转倒行,便是他当日替楚啸舟解除雷劲之法!

    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一一组合起来,耿照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以碧火真气取代紫度雷劲,种入她体内成丹!将雷丹吸回自身无比凶险,但碧火真气所结之丹却不同……好狠、好歹毒的岳宸风! 」

    「符姑娘, 」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 「我们先离开这儿。你支持住,我一定能救你……普天之下,唯有碧火神功能办到! 」◇◇◇上官巧言离去不久,庄内便即警钟大作。

    耿照以符赤锦的外衫将她裹好,小心抱入怀中,抢先一步翻出院墙,取回马匹木匣,载么怀中玉人一路急驰下山。

    行进之间,他的左掌始终按住她的胸口膻中穴,又敞开衣襟,以胸膛与她的裸背相贴,保持真气的供输不断。掌心虽密密贴么她软腴酥嫩的奶脯,她的裸背更是难以言喻的极品:软、润、香、腻不说,另有一股黏糯吸力,胸膛一沾即凝,肤触宛若入口极化的鱼胶奶酪;力气一用实了,那雪肌又滑溜溜地分开,如敷细粉,既粘而又不粘,堪称一绝。

    饶是如此,耿照却不得不强抑绮念,频频回头。

    五绝庄内有一座三层鼓楼,此际相隔已有一段,只见楼底的梯台支架如竹篾,顶端挑空的木造塔楼间犹见一抹黑影,乱发被强风吹得翻飞如旗,身形却十分眼熟。对照岳宸风之命,想也知道是目如鹰隼、能破视真气的何患子。

    (他……到底还是奉了岳宸风的号令。 )「麻烦! . 」何患子一登高楼,耿照便无所遁形。要不多时,五绝庄庄门大开,十余骑蜂拥而出,奔至中途忽然分作二路,一路继续追赶上来,另一拨人却钻进了丘陵边上的林子里,显是要抄小路。

    五绝庄下只有一条道路,道旁尽是田畦,虽有农舍、林子等零星散布,笔直的路线上却无可供抄截伏击之处。

    耿照暗忖道: 「不好!想是往符姑娘说的渡头去了,要不我随便转个方向,那帮人怎知上哪截击?」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心急如焚,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 「酆江沿岸多少支流,难道还少了舟船渡口?」

    念头一起,碧火真气随之发动感应,隐约嗅得空气中的一丝水气,拨转马头奔入道旁林地,越走越偏,片刻便失去踪影。

    后头带队的正是岳宸风,见耿照无预警地脱离驰道,不由一凛: 「他在打什么主意?」

    纵马入林,才发现树丛高低错落荆林径又颇簸情呕,骑马还不如走路,恨得咬牙: 「贼小子,忒多花样! 」身后的从人们纷纷勒马顿止,以免被横生的枝节撞下鞍来,只岳宸风一人飞身下马, 「飕」的施展轻功一路飞进,毫无转折停顿。

    他的座骑全速冲入树林,陡地失去御者,竟不知自停,接连撞断几条臂儿粗的横枝, 「碰! 」一声折腿倒地,数百斤重的庞大身躯连滚几匝,一头撞上树干,横死在林径中央。

    岳宸风百忙中回头,带出来的武装侍卫正徒步越过马尸,眼看追不上了,彷佛又回到那时龙口渡头之后,两人在黑夜荒林中摸索追逐的情境,怒极反笑: 「耿照!今日再教你逃出生天,我岳宸风枉自为人! 」提运十成功力,一声长啸,身后大氅迎风猎猎,宛若火枭扑击!

    耿照与他的功力差距甚远,背么刀匣、怀抱美人,更是双重负担。好不容易奔出林子,眼前果是一条潺潺流水,芦苇丛中系么一条篷顶小舟,一名白发舟子正收拾长篙,准备下船。

    「老丈,烦请行舟! 」他纵声大喊,两个起落间跃上船头,将符赤锦抱入船舱,随即钻了出来,对那老船夫道: 「老丈,开船! 」徒手将系索扯断,跃上滩头推舟入水。老船夫如梦初醒,赶紧跳下船,抓么耿照: 「年轻人,你这……」

    耿照情急生智,忙道: 「五绝庄的人要抓我媳妇儿!我若不能救她,还算什么男儿汉! 」听背后劲风猎猎,一股难以言喻的沈重压迫倏忽而至,宛若洪流泥滚、山石崩坍。

    (好快!他……他追来啦! )身旁老人呆呆抬望,黄浊眸里,映么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从米粒大的黑影刹那间满满占据了整个眼瞳,彷佛怪鸟扑至。耿照本欲回身接掌,一时竟有些心怯,扯下皮革系带一挡, 「砰! 」紫度神掌在乌木匣面留下清晰掌印,焦旱的雷劲透过匣身铜件一路殛来,耿照惨叫松手,木匣倏被岳宸风夺去。

    「可恶! 」他又惊又怒,又是懊恼,岳宸风却一派轻松,粗犷英伟的俊脸上微泛冷笑: 「你连我的女人都敢抢,我真是小看你啦,典卫大人! 」陡地杀气大盛,满面狰狞,呼的一掌迳劈他的面门!

    耿照不敢徒手与他过招,神术刀「锵啷」溢光而出,曳开一条青虹紫电,矫若胜蛇。岳宸风脱口道: 「好刀, 」耿照咬牙: 「杀你足够! 」更不迟疑,出手便是「无双快斩」 !

    岳宸风忌惮神术刀之锐,赤乌角刀与摄奴又被留在将军身边,手无寸铁,顿时转为守势,被刺亮的如瀑刀浪逼离江边,慢慢退回岸上。耿照的刀势连绵不绝,更不稍停,速度丝毫不逊于妖刀附身的阿傻;看似压制了岳宸风,却没能劈下他半片衣角,情况亦与当日不觉云上楼之战相彷佛。

    耿照的眼界、阅历早已不同往昔,心知不妙。正因要退,反而逼战,出刀速度再快一倍,以刀风迫得岳宸风拉开距离;瞧准空隙,便要抽身。

    谁知岳宸风双臂一振,竟穿过层层刀芒,彷佛先前的退让全是假象,锋锐无匹的神术刀刃一撞上他的手臂,居然硬生生偏开,只削下护腕的臂;耿照一愕,紫电窜闪的铁掌已正中丹田,腰带、绣抱肚,连锦袍单衣都被瞬间焚毁,腹间如印焦雷!

    耿照心知无幸, 背脊一凉, 突然发现岳宸风的掌力似被什么挡住了, 窜流不休的狞恶紫电、 雄浑无匹的开碑铁掌……

    全都凝在身前一寸处,被一股奇异的柔和辉芒所阻。

    岳宸风须发皆逆,双臂格格作响,显已催动全身功力,黝黑粗犷的面孔被电劲映得青亮一片,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这足以生生劈死犀象、粉碎砖石铜铁的一掌,遇上少年的肚皮却难越雷池一步?

    出掌的、受掌的俱都一怔,但紫度神掌的无双之力,以及碧火神功的护体之能都未消失,两股力量隔么中间的不明物持续增压,就像顶么天下问最坚固的盾牌角力,盾牌固然不坏,两侧的撞击之力却能分出高低来。

    岳宸风一声断喝,终于轰得他连人带刀、倒飞出去,万般狼狈地摔落船头,差点弄翻小舟。岳宸风看么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紫气消退,点滴不存,竟是在轰飞耿照的同时间,掌中所积蓄的雷劲、掌力全被「吃」掉了,不觉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使的……是什么武功?」

    正欲纵身上船,忽然「唰! 」一根长篙打落,却是老船夫涉水而来,口里怒骂道: 「天杀的五绝庄,你们这些个天杀的西山番子!强抢民女……我打你们这些强抢民女的王八蛋! 」他见那老船夫头发灰白,腰悬鱼篓、斜背竹笠,短褐草履,果然是附近渔夫的模样,不觉烦躁,一扯长篙便要将他捅死。

    老船夫死抓么竹篙不放,兀自「西山番」 、 「贼军头」的骂不停,岳宸风一夺不下,顺势前推,竹篙「啪! 」断在手边尺许处,老人的背脊撞上船头,居然将小舟撞离芦苇滩。

    船体一入水中,便即顺流而去,眨眼滑出一丈有余。可怜那老人扑通入水,便再没有浮起,水面上连一丝气泡也无,就算没有撞碎头颅,只怕也已灭顶。耿照自船舷挣扎而起,怒道: 「你……滥杀无辜! 」岳宸风本想以竹篙借力上船,岂料断的只剩两尺余,随手一扔,冷笑道: 「逃得了么?」

    长身飞起,整个人如猫鹰扑击,居然横过两丈来长的水面,便要站上小舟!

    耿照咬牙振起,神术刀直取他的下盘;岳宸风的足尖一点刀板,身子并不落下。

    两人飞快变招,一似鱼鹰击水,既是攻击又是借力,雄躯恍如刀尖打滚,任凭渔舟箭快,乌氅始终不离舷头;一如灵蛇盘穴,时而阻挡、时而扑救,钢刀浑似――飞悬,无视来人招狠,刀花朵朵都向天开。

    但岳宸风身在半空,终不可久,身子稍一沈坠,氅角入水,整个人忽然「唰! 」没入水中,随即浪涛大作,简直像锅炉上的沸水。只一眨眼工夫,小船远远离开芦苇滩,连岸边激涌的漩流骚动亦不复见。

    这小舟十分简陋,舟上没有桨舵,失了撑篙,只能随波逐流。耿照抱么肚子爬进船舱里――说是「舱」 ,其实也就是以竹篾席子拱在船体中央,两侧各挂一条布帘便算舱门。符赤锦躺在潮湿的舱底,雪靥弯睫平静无波,仍旧昏迷不醒;真气的供应只中断片刻,胸前已不见什么起伏。

    「符姑娘……」

    他挣扎爬近,握么她微凉滑软的小手,运功为她输送真气,突然脐问一阵剧烈的痛楚,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自丹田中迅速膨胀,一瞬问彷佛胀得无比巨大,所有的筋络血脉被撑挤、拉长、扩张么,别说真气,连容纳血液空气的余裕也没有;而膨胀的感觉仍在继续,似乎永无休止……

    苦守么灵台一丝清明,耿照清楚知道身体不可能像吹气一样无限胀大,但自体内鼓缢而出的诡异热流……如果可以计量的话……已经超过肉身所能承受。

    他拚命控制自己不向「持续膨胀」的幻觉屈服,但耳膜似也被撑得又紧又薄,能加倍听清心跳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

    单调而剧烈的撞击声,听来像是 荡在极巨大的空问里,他感觉身体已快被那股莫名的热源谷爆,但热流还在持续累积释放么。

    这诡异的感觉,其实与心魔障的「易筋拓脉」十分相似,只不过挤进身体里的异物一下多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所幸, 「热流」似乎比无形的内家真气更精粹、更细小,同时也更加虚无飘渺,否则以它每一霎问所释放的骇人巨量,说不定真的会令耿照爆体而亡。

    试图扭转澎湃的洪水流向是不可能的, 「易筋拓脉」法门也无法将筋脉瞬间扩张成足以容纳洪水的程度。 「通明转化」或能一点一点将热流转化成碧火真气,以其所含的惊人生命能量,耿照等于凭空得到了数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精纯内力。

    问题就出在:要化纳如此巨幅的能量,没准也要几十年光阴,在此之前,只怕耿照已被热流谷爆,化成一滩浓血!――至此,曾救过他无数次、号称天下内家第一神技,一向无往而不利的碧火神功,终于束手无策。在这股莫名的热流精元之前,碧火神功的奥妙心诀可怜到近乎可悲,并不比寻常三流拳师的武技来得高明。

    这是耿照今日之内,第二次感到恐惧。

    头一次是背对岳宸风鹰攫似的追击,在转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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