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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

作者:默默猴
更新时间:2018-06-23 22:11:04
苦心。夺财宝、夺秘笈、夺神兵,甚至夺人妻女都不稀奇,能夺人姓名、夺走他们血缘出身的,究竟是何等阴谋诡计?又是何方高人所为?

    一只红漆木箱,两具凄惨尸体……一把无主之刀,如何在眨眼间夺走人命?云上楼中,耿照初试身手,震惊四座,却被指为「刀皇传人」!第四把妖刀――天裂血腥现世,又将夺走谁的性命,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第十六折 逾子之墙 明栈秋霜

    黄缨“啊”的一声掩口轻呼,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无语。在座诸人似也觉得此问太过,虽无一开口,气氛却有些尴尬。独孤天威老大没趣,挥手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会那捞什子‘道玄津’,且试一试。”

    “小人遵命。”

    他绕过檀座,料想横疏影的面色定然不善,索性快步低头,不敢多看。

    打第一眼见到阿傻,耿照便觉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那是他从小看熟了的、总是从姊姊秀丽的面庞间不经意泄出的泠泠寥落,独自被遗弃在悄然无声的世界里,比孤独还要寂寞。

    耿照定了定神,慢慢对阿傻比了几个手势。

    “你……懂……这……个么?”

    这是当年他对姊姊“说”的第一句话。

    仍是垂髫少女的姊姊耿萦掩着口,眉眼间迸出的那股子惊喜是之前从来都没见过的。从此,耿照便迷上了这“道玄津”的密语把戏,学得比谁都起劲;短短几月工夫,已比耿老铁还要流利许多。

    到后来,他还学了许多不三不四的东西,那些从中兴军退下来的老兵一个比一个无聊,净教个几岁大的小毛孩用手语骂粗口。“你再乱说,我不睬你啦!”

    十来岁的少女对这种事最是敏感,耿萦羞红小脸,又好气又好笑,却只舍得拿嫩柳条轻轻打他:“谁……让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

    隔着邻院的墙篱笆,那一排老兵笑得咧开满嘴烂牙,全都一脸无辜。

    他从回忆的涡流中倏尔清醒。阿傻面无表情,连弯曲抓握都不太方便的手指笨拙地比划着,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痛。“我懂。”

    “你……叫……什么名字?”

    阿傻摇摇头。“我无法说。”

    “为什么?”

    耿照不觉皱眉。

    “我的仇人……”

    阿傻比划着,浑身忽然颤抖起来:“夺走了我的名字和姓氏。我,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耿照一凛,将对话翻译了出来。

    独孤天威听得皱眉,连连搓手,大声道:“你同他说,有本侯给他做靠山,叫他什么都不用怕!我倒要瞧瞧,是哪来的狂妄匪徒,居然连人家的姓名都能夺走,又是怎生个夺法儿!”

    耿照领命,转头望着阿傻。阿傻能读唇语,深呼吸一口,颤着指尖缓缓比划。

    “我家住北方,世世代代守着一片庄园,家中颇为殷富。在我之上,还有一位兄长,身体健壮,能继承家中艺业。所以,我虽然从小听不见,成长的过程中却无忧无虑,父亲慈祥、兄长友爱、乡里朴实;家父怜我自幼体弱,未曾教我习武,只聘西席先生教我读书。”

    “且慢!”

    独孤天威举起手来。“你说有兄长承业,又说父亲并未让你习武……莫非,是出自武林世家?”

    阿傻点了点头。这一颔首,席间顿时一片低呼,任谁也想不出,近十年来东海道北方有哪个武林庄园遭逢不幸,致使子弟流落江湖。

    胡彦之周游天下,阅历颇丰,见独孤天威投以询色,仍是摇了摇头。

    独孤天威把手一挥。“说下去。”

    阿傻继续比划,耿照逐字逐句翻译,丝毫不敢大意。

    “我十岁那年的严冬,家父在山下捡到一位年轻人,他昏倒在雪地里,只差一点便要冻死。

    “家父将其救回,见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很是喜欢;问他来历,那人只说:”

    我家住南方,父母见背后家道中落,遂将祖屋卖去,筹些银两,欲往北方经营毛皮生意。不想中途遇见盗匪,惨遭洗劫,仅以身免。若非遇着庄主,怕已长埋雪地,客死异乡。‘家父便留他在庄中暂住。“那人在阿傻家中住了半年,阿傻的父亲很是喜欢他,闲暇时点拨他几路家传的刀法武功,年轻人学得又快又好。

    “可惜你年纪已长,未打好根柢,错过了修习内功的上佳时机。若非如此,我便收你为徒,如能痛下十年苦功,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阿傻的父亲为他感到可惜,年轻人却说:“我视庄主如再生父母,已决心长侍在侧。名声、技艺于我如浮云,有甚惋惜?”

    阿傻的父亲大喜,遂收他为义子,让年轻人与阿傻的大哥叙过了长幼,行兄弟之礼。那人自称二十二岁,阿傻的大哥年方二十,算将起来,阿傻两兄弟还要喊他一声“义兄”才对。

    “奇怪!”

    故事听到这里,独孤天威忍不住掏掏耳朵,皱眉道:“那人说话的口气……咦,怎么挺耳熟的样子?就是什么什么如浮云那边?”

    “世上有些口蜜腹剑、人面兽心的东西,说话就是这样了,城主毋须理会。”

    “胡大爷说话,怎就是这么有道理!来,干它一杯!”

    两人隔着金阶一搭一唱,又直起脖子,痛痛快快干掉了一大壶。

    黄缨假装没见师姊蹙眉的模样,很捧场地掩口嘻笑,一边冷眼观察:东席之上,抚司大人迟凤钧神色挺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对面的独孤峰则是一脸铁青。那个叫什么南宫损的糟老头儿从头到尾垮着一张瘦脸,倒是岳宸风神色从容,自斟自饮,豪阔的嘴角抿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想什么。

    横疏影含笑一瞥,暗示耿照赶快继续。

    “……那人在我家住了一年多,家父对他非常信任,见他的武艺无甚长进,却颇识诗书,渐渐将钱粮田产等交他打理,他也经营得有声有色。我大哥爱武成痴,镇日在庄里练功,平日极少露面,现下有了那人帮手,也乐得轻松快活。

    “不久,家父因病逝世,家兄继承了庄子,想将家产分一些给他,那人坚持不肯收,说是要帮先父守孝,长住祠堂之中;一晃眼,便过了三年。三年期间,那人从来没离开过我家祠堂。吃、住都在祠堂里,每日为先父诵经祈福,风雨不断。”

    黄缨忍不住说:“咦?这人还挺孝顺的呀!我还以为他是坏人呢!”

    染红霞低声道:“别插嘴,还没听完呢。”

    心中疑问却与小黄缨同。众人见阿傻的惨状,直觉“那人”定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一路听来,居然是个殷笃老实的孝子,虽无血缘之亲,守孝却更甚于亲儿。

    阿傻面无表情,满布伤痕的手指颤抖着。

    “乡人也是赞誉有加,渐渐不把他当成螟蛉子,都管叫‘大爷’。我大哥的胸襟豁达,一点都不在意,便问他有什么打算。那人说:”

    我在南方还有些亲戚,想回去看一看,顺便赚点钱回来。‘我大哥给了他几百两银子,亲自送出几十里路,要他早些回庄、路上小心什么的。乡人见状,又开始传出流蜚,说他肯定远走高飞,吞没了银子不再回来。

    “谁知过了大半年,他真回来了,将几百两的本钱翻了几翻,载运金银珠宝的马车比走的时候还要多出一倍不止;除此之外,还带回一位很美丽、很美丽的姑娘。

    “那人介绍说:”

    她是我远房的妹子,姓明。因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幸亏被我遇上,否则路上盗匪甚多,后果不堪设想。‘我大哥对那美丽温柔的明姑娘十分倾心,不久之后娶她为妻,明姑娘便成了我大嫂。

    “我大哥成家后,给大嫂照顾得无微不至,武功练到了头,觉得没什么意思,见那人操持家业十分出色,事业心渐强。大嫂也鼓励道:”

    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若屈居故里、守着祖产,岂非让众人笑?‘于是,大哥开始学着出门做生意,起初走得不远,一、两月便能回来;后来生意做大了,一年中倒有七八个月不在家,把庄子全委给那人打理。“独孤天威听得双眼一亮,手捻须茎,嘿嘿笑道:“我懂啦。好你个小淫妇,十之八九要偷汉!人说‘悔教夫君觅封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哪有拼命赶丈夫出门的道理?本侯明镜高悬、烈目昭昭,一眼便瞧破了这点小心机!”

    黄缨忍笑道:“可我们也想到了这一处。”

    独孤天威干咳几声,转头道:“喂,你这故事稀松平常,半点不出奇。

    有道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总归一句就是你嫂子偷汉,而后谋财害命,弄死你大哥、霸占家产,是也不是?”

    阿傻居然摇头。

    这下轮到独孤天威傻眼了。“所以……你嫂子没偷汉?没有谋财害命?

    没联合姘头弄死你大哥,也没霸占家产?“他扳着指头,每数一下阿傻便摇一次头;四根指头扳落处,举座俱都诧然。

    “那……可真是奇了。”

    独孤天威大摇其头。“你这嫂子太怪,啥都不干,合着是个懒妇。这种故事里嫂子都是坏人,若非偷汉谋财、虐待公婆,便要拆散家中貌美小妹的娃娃亲,卖与财大气粗的黑心胖地主。”

    黄缨竖起拇指:“城主大人真是内行!敢情是偷买过几个?”

    “‘买’字拿掉,小丫头。”

    独孤天威哼笑:“想当年,本侯人称京城第一佳公子,风流倜傥,哪家的美姑娘不是手到擒来?男人猎艳,讲的只一个‘偷’字。风月场中插标卖肉,还不是你买他也买,有甚稀奇?”

    胡彦之大声叫好,两人又勾肩搭背、喝了一通。

    横疏影轻咳一声,耿照会过意来,赶紧打手势。

    “你的大嫂,究竟和你义兄做了什么事?”

    阿傻黝黑干瘦的面庞微微抽搐,神色十分阴沈。

    “我当时年纪小,没想到私通,只是夜里常见窗纸上有人影晃动,十分害怕。我与大哥、大嫂同住一院,下人们的住房与主院尚有一段距离,我与仆从们说起时,大家也总是笑我胆小夜惊,不以为意。

    “某夜,我实在怕得不得了,便去敲隔壁嫂嫂的门,许久没有回应,我大着胆子推开门,才发现房中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我吓得两腿发软,缩在角落里一步也走不动,不知不觉睡着了。”

    阿傻梦中,仍是止不住的鬼影幢幢,深魇浅眠,时醒时睡;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半夜,忽见窗纸上映出一片女子身影,轮廓十分熟悉,却是嫂嫂回来了。

    阿傻大喜,本想起身出迎,总算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心头突地一跳:“我该怎么向嫂嫂解释,我在她房里待了大半夜?”

    羞愧中隐有一丝血脉贲张的异样,忙不迭地拥着薄被,躲进了床铺底下。

    眼看一双绿缎绣鞋轻盈地点入房中,裹着两只未着罗袜、踝圆趾敛的细白脚儿,裙摆摇曳,裙中漾着一抹幽香……阿傻摒息掩口,不敢稍动,忽见床铺顶上伸来一只鹤颈般的幼细皓腕,随手勾去绿绣鞋,赤裸的脚掌搁上莲墩,裸足十分纤长,形状姣好,玉颗似的小巧趾甲染着彤艳艳的凤仙丹。

    那近乎刺目的丹红令阿傻惊心动魄。总是温柔娇羞、一径含笑的大嫂,竟有双如此娇艳的脚儿,雪敛微蜷的玉趾配上鲜红色的凤仙丹,说不出的淫媚惑人。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怔怔痴望。

    他的世界一向安静无声,现在,连视野都只剩床板到地面间的两尺余,但黑暗中那如魅似幻的景象并未停止。一条腰采解下床畔,接着长裙滑落,染有淡淡郁金的薄纱衫子、丝缎小衣、桃红锦的绫罗抹胸……一件接一件随手扔下。

    踏在莲墩上的细长脚儿微一用力,支起两条光裸笔直的腿,随着腿主人的款摆前行,视界里所见愈多――她的腿很细长,雪白的膝弯微露青筋,窈窕的双腿曲线一到大腿之上,便显出结实的肉感,连一丝余赘也无。梨型的饱满雪臀在行走间绷出一团一团的肌肉曲线,腰上凹下两枚拇指大小的圆痕,益发衬得臀丘高耸,挺翘处几可置物。

    剥去了裙履的遮掩,他初次发现:大嫂是踮着脚尖走路的。

    每一步,都不经意地踩着笔直的一线,裸腿交错、腰枝款摆,结实的臀股肌肉迅速而巧妙地束紧绷挺、释放力量,慵懒却又蓄满劲力,犹如一头敏捷的母豹,发散着危险诱人的魅力。

    她一丝不挂地站在铜镜与木屏风前,皎洁的月光洒在完美的胴体上,回映着若有若无的晶莹液光。阿傻注意到她乌黑的长发拢在胸前,先前束发的丝带连同衣物一起解在地上,颈背的柔丝耷粘着微带清蓝的柔嫩肌肤。

    她一身是汗。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空气中突然充满了酸酸甜甜的汗嗅,带着一股潮湿淫糜的气息。那绝非如花香般柔和的气息,而是更骄蛮、更尖锐的味道,呼啸着从鼻腔穿刺入脑,瞬间毁去所有思考的力量。阿傻转过头,大口用嘴吞食空气,夜里贴地的沁凉滑入喉管,他稍稍回复知觉,才发现下身硬到发疼的程度。

    散落在床边的衣物也带着大嫂的体香和汗潮,浓烈一如催情的麝香猫。

    绿绣鞋上沾满泥巴,还有细的裤脚和裙摆也是;然而,整座庄园的行道遍铺青砖,这个家里并没能这样弄脏衣鞋的角落。

    大嫂取了搭在屏风上的晨褛披着,又踮着步子,猫也似的走回床来。未系腰带、连对襟也没掩上的薄纱晨褛,只松垮罩着玲珑浮凸的曼妙胴体,什么也遮不住。阿傻不敢再看,慌忙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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