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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

作者:卫小游
更新时间:2018-05-24 21:00:00
的作风?

    我抿了抿嘴。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走到那人面前轻轻一鞠躬:“对不起,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心人。”

    天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这么说的,尤其是当我决定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我不喜欢他那不礼貌的笑容,但是天空这么蓝,人世间总难免相遇离分,为什么我跌倒的糗态独独被这个人撞见?也许是上天有意无意的一种安排。

    我再瞧了瞧那陌生男人典型的衣架子,暗灰色毛衣搭配黑长裤。着黑皮鞋,很像杂志上英俊潇洒的男模特儿。脸皮长得也挺好,高挺的希腊鼻和性感的薄唇,唇边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样的人,跟我往后数十年岁月不会有任何瓜葛。既然如此,假意道个歉,对大家都好,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沈!”远处一个老头喘着奔过来。

    我顺着声音来源看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何许人。

    “那不是学务长吗?”

    李明玉是什么时候回魂过来的?

    “谁?”我问。

    “那个人呀。”我指了指朝我们方向奔来的老头。

    原来是学务长,记得刚入学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但我近视一百多度又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楚。

    “沈,”学务长远远的又喊了声,像是个名字,我望了望四下,应该是唤这个人吧。

    我看向他时,才发现他也在看我。

    “去健康中心擦点药吧。”他说,然后迎向失态奔来的老头。

    我瞧了瞧自身的狼狈样,决定以后要和李明玉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秋凉,你等等我!”李明玉又追了上来。

    傻子才等她,我故意装作没听到,继续走我的路。

    “秋凉,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她奔过来挽住我的手,亲热的说:“走,我陪你去保健室擦药。”

    我闭了闭眼,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莫非天意难违?

    “喂?”

    李明玉用手肘碰了碰我,不知又有何指教?

    “啥事?”我意兴阑珊。

    “刚才那男的长得好帅。”她双颊绯红,眼中闪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喜悦。

    帅!这个字眼太肤浅。男人如果冠以这个形容词,我替他们感到小小遗憾。

    “帅有什么用,你没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吗?早就死会了。”我喜欢泼人家冷水。

    “欣赏?现在有内涵的男人不多见喽。”李明玉有点失望的说。

    “那你男朋友怎么说?”李明玉长相甜,个性又活泼,如果我是男的也会喜欢像她这种女孩。甫进C大就传闻有一大票的男孩追在她身后跑,现在她身边的男友是第二任,但据说他之前的前科纪录下在少数。两人有得比。

    我并非好奇,只是不懂。

    爱情究竟是不是一种游戏?

    如果连男女间的爱情都是尔虞我诈,各所需的把戏,那么红尘之中还有什么是真的,得一辈子等待?

    “他呀”李明玉娇羞地笑了:“秋,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欣赏跟喜欢是两码子事。”她训我。

    “或许吧。”我无法反驳,一点点余地都没有。

    我不认同李明玉的爱情,但并不否定她这个人,这与她所谓欣赏不等于喜欢的类推方式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来C大么久,没见过这个人,不晓得是不是学校里的老师?看穿着,不像学生,而且全身充满男人的气息,好有男人味哦。”李明玉一副标准的花痴模佯。

    难怪刚才她看到傻眼。我在心里偷偷地想。

    “喂,上次那个小陈似乎对你挺有好感的。”

    “哦。”哪个小陈?李明玉的话带了点好奇刺探的成分,我偏不让她得逞。“怎么了吗?问这个?”

    “嗯……也没有啦。”我瞧她低下了头,怔思着:“秋,你心目中理想的情人标准是什么?”

    “多金,英俊潇洒,而且只爱我一个。”我不假思索便道。

    “就这样?”李明玉的问话里有怀疑的成分。也许是觉得我开出来的条件太拜金,太肤浅而今人不屑。但现实中,往往在选择婚姻时,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拥有这些条件?

    爱情与面包之间,总是后者较为实际。浪漫爱情,无法成为感官所能实质接触的物体。所谓幸福,仍旧得建在铜臭上,困顿潦倒的环境里蕴育不出童话一般的爱情。

    是虚荣又怎么样?

    我们都在作茧自缚。

    “就这样?哦不!他还要比我高这么多……差不多这样。”我伸手比拟出一个比我发顶出约莫二十公分左右的角度。我不能接受个子比我矮小的情人。对于只有一六三高度的我而言,这应不是一项太苛刻的条件,毕竟今日台湾人营养充沛,应该不难找。

    “真的假的?”李明玉狐疑地看着我,显然不信我的话。

    我笑着把问题丢还给她:“你说呢?怎么,打算介绍男朋友给我?”我半开玩笑地道。

    “如果你要的话。”

    “好啊!”我的爽快让她讶异得合不胧嘴:“我觉得你男朋友满符合我的条件的,瞧他常常请吃饭。”

    “啊!秋对不起,不能陪你去上药了,差点忘了我和大方今天有约,我先走一步喽,不好意思,下回请你吃东西,拜拜!”抛下一串话,李明玉飞奔也似地走了。

    大力是她现任男友。

    我瞧她奔过去,占有性地挽住他一条胳臂,两个人朝我挥挥手,然后一同走出我的视线。

    唉!我真是个坏女孩。哈!

    李明玉是个典型重色轻友的例证――超典型。

    结果,我独自上保健室消毒上药。

    那护士不懂得怜香惜王,虽说不奢求什么“感同身受”,因为那是一定IMPOSSIBLE的事情,她只要别“同性相斥”我就阿弥陀佛了。

    可是她笨手笨脚,光擦个双氧水就痛得我哀哀叫――我当然没那么失态――那蚁一般的痛痒感确实不怎么好受。

    我皱着眉:“护士小姐,如栗你能轻一点,我会更感谢你。”我对那护士提出一个好建议让我少受点折磨,她也少被我诅咒几回。

    认识我深一点的人都知道,我讨厌无终结的冤冤相报。

    但她不但不领我的情,反而赏了我一记卫生眼尤其对方还是个妈妈,五公分厚的粉都掩盖不了她前额,眼角被岁月的火车辗过的深痕。

    我不该这么恶毒:“修修摩诃修,修修,萨婆诃。”我低声诵祷著,这是净业真言。

    别笑我的思想迂腐,在科学昌明的二十世纪末,仍旧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开的谜,我不是信教的人,但是我相信上天的存在,在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推导着宇宙万事万物的循环。

    到柜台要了些纱布药品,我一拐一拐地拐回宿舍去。高中时代的护理实习足够我应付这些小麻烦且绰绰有余。

    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我才会晓得感恩。

    女人,果真还是“同性相斥”的居多。

    受不了昭君猛烈的挖角攻势,上个礼拜我正式举白旗无条件投降。

    “你有一张利嘴,适合当推销宝贝。”这场拉锯战不公平,对手太洞悉我的弱点,害我连反败为胜的机会都相当渺茫。

    “不管,记得下礼拜二晚上七点社团教室见,我会在那儿恭候大驾。”昭君摆明不买我的帐,这一说,形同宣告死刑。

    “昭君,一碗红豆牛奶冰。”我不死心的贿赂她放过我。

    “天有点冷了,吃冰不好。”这句话是否代表了有某种程度的转圜余地。

    “红豆汤圆热的。”我当机立断。

    “嗯……”

    “再加一豌豆话。”我赶紧再加筹码。

    “好,成交。”昭君大喝一声。

    “真的。”我喜出望外,然而我忽略了人性本有的狡诈。

    “之前的承诺就算了。”就等这句话来免我死刑,可惜我马上又被打进无期徒刑的深渊里。

    昭君说:“没关系,反正长路漫漫,我多的是时间来说服你。”

    她笑的好甜好腻,我便是那湿翅的蜂,陷入蜜一般的陷阱,抽不出身。

    这样的结果让我得到了一个教训,贿赂只会让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个礼拜后,我乖乖的自动到国乐社报到。怕昭君骂我,我还特地提早十分钟。

    可是,此刻我蹲在社团门前,抖瑟着身躯,呼吸夜里冰凉的空气。

    教室里有人在弹奏琵琶,我不好意思打扰。

    不是昭君,我从门上的玻璃音乐辨识出弹奏者的身形,是个男的。他正弹着“春江花月夜”的曲目。

    啊,春江潮水连海平,张若虚的这一首诗是我的最爱。

    这是什么心态!我陶醉在如泣如诉的弦音里,希望不要终曲。可是廊外空荡,冷风刺骨,冻得我几乎想大喊救命,而暖屋内琵琶手依然未有收弦的打算,兴致似乎正当头,教我怎好入内打断人家的雅兴。

    “哈啾!”我忍不住打了声喷嚏。

    咦?简直是来受罪的,好冷。可怜身上衣着单薄,心忧未见君来。

    我忍不住又想打喷嚏,赶紧掏出面纸备用:“哈啾!”

    门豁然被打开了,我用面纸捂着口鼻,有点讶异的看着站在玄关下的人。他手里还抱着琵琶,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不过他那双眼睛倒很漂亮,水水的,可惜结冰了。

    可是我不懂他为何要用那种捉贼的眼光看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厌恶不对等的地位,我缓缓站起来,这一站才知道这实在是个失策,刚刚蹲太久了,脚好麻。我皱着眉头想活动活动筋骨,帮助血液循环,偏偏昭君这个时候才到。

    “嗨,小秋,对不起我迟到了。”昭君在走廊那端遥喊着。

    “你好意思。”我低声嘟哝道。

    “啊,社长你也在,怎么都站在门外吹风?”

    那男的闻言,淡漠的扫了我一眼,抱着琵琶走进室内,原来他是社长。

    “走啊,发什么呆?”

    昭君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害我一个踉跄,差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我脚麻,走不动。”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待酸麻过去。

    “唉,小秋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我跟你介绍。”

    昭君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拖离椅子,敢情我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可惜我的脚仍是麻,硬要脚踩在地板上,好生难过。我清楚的感觉到从脚底到大腿不断的在颤抖。

    “社长,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杜秋凉,中文系,对国乐很感兴趣,一直嚷嚷着要加入我们社团。”

    我蓦地抬起头,忘了脚麻这回事,我不懂昭君为什么要这样:“昭君?”

    “你擅长什么乐器?古筝?长笛?”那社长边调这琵琶的音色,边问我,偶尔抬起脸看我一眼。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我又一种被轻视的忿闷。

    “我什么都不会。”我挺直身子,仰着脸,大声的说:“社团不就是让人学习的地方吗?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

    昭君许是察觉了我话里的火药味,她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没理会。

    “哦。”他低唔了声,用指上的拨子划了划弦,拨出一道美丽的弧音。他忽而又抬起头来问我:“那你打算学哪一种乐器?”语调平稳无起伏。

    我望了望四下,乐器都收在盒里,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箫?琵琶?扬琴?我取舍不下。

    他似乎等着我的回答,可是我犹疑不定,直直盯着他抱在胸前的雕花琵琶。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以一种很不屑的口气说:“琵琶难度较高,初学者最好不要挑它来学。”

    什么玩意儿呀!我就偏要学琵琶。

    “琵琶。”我见到他一瞬间的呆愣,这才满意了。我又补充说明:“琵琶,我就学它。”

    “随便你。”他倏的转过身,看来是不打算再理睬人的样子。

    我免费奉送他这字。

    瞄倒壁上的时钟,七点四十,我疑惑的看向昭君:“今天不是练习的时间吗?”难不成这社团只有两三个成员?

    “当然不是,社团是明天同一时间。”昭君推着我走出教室,解释道:“总得先向社长报备一声吧。

    他老是神出鬼没的,不太好找,只有今天固定会来这里练习。“

    原来教室在三楼。下楼后,经过那间教室下面,琵琶声从未关紧的窗缝流泻出来。

    我跟昭君不约而同的往上看去,不知是不是灯光昏暗的关系,昭君的神情有几分迷离。

    “他琵琶弹得很好吧。”这话不是问句,只是想征求附议。

    “的确不错。”如果放弃个人成见,那男的确有才华:“你不也奏得一手好琵琶?”

    “那不一样,我只是玩票性质而已。”昭君的语气有些不同以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她象是在叹息。

    我犹豫着该不该提出刚才的疑问,不问清楚,我很难释怀:“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看见昭君腼腆的笑了笑,有忏悔之意。

    “小秋。”

    昭君待要开口,我挥手打断她的话。

    “算了,你不要说,我不问了。”女人总是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蠢话,这毛病我也常犯。这种话大多是未经脑袋思考过的,不能代表些什么。

    “那你不生我的气哦。”昭君得寸进尺的求道。

    “我生气的话,早就不同你说话了。”我头望着星空,上弦月似乎不怎么明显。

    女人之间的友情该如何长久维持,其间的巧妙,我完全不懂,我只知道我用的是赤裸裸的一颗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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